李保玉家离酒厂不算远,不到十分钟,两人就赶到酒厂了。
如今的酒厂远比不上巅峰时热闹,晚上除了酒窖有工人值班外,其他车间都没有人上班,所以晚上酒厂显得很冷清。
李保玉在大门前停下,李思文下车朝大门大步走去,到近前才发现,电动大门是开着的,路中间被一辆车堵得严严实实。
车打横停放在正门中间,白色的车身很亮眼,李思文看到车轮上的标志就知道是保时捷。
李保玉一看就恼了:“我靠,这不是钱大卫那辆新买的妈啃吗?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
李思文事前猜到这事肯定是有人领头干的,但没想到钱大卫居然明目张胆地参与进来,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正在严查吗?钱克在这种关头怎么会允许儿子乱来?开车堵门,这是要孤注一掷还是另有阴谋?
李思文正想着,保安从门里跑了出来,哭丧着脸道:“李……李书记,我……我也是没办法,是……是保卫科钱副科长带头……”
果然是他!
李思文听了门卫的话,顿时笑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钱大卫这种纨绔子弟,哪里懂什么阴谋诡计,这次动手,搞不好是他自作主张。
眼见门卫目光闪烁,知道他也是个墙头草,也不理会,李思文扭头对李保玉道:“保玉,你报警,我进去!”
李保玉一边掏手机,一边跟着李思文道:“小李书记,我跟你一起,钱大卫那小子不是好东西,我叫几个帮手过来,以防他撒野!”
李思文也没工夫去想别的,赶紧从小门进去,远远见到办公大楼前有十几个人在灯光下晃动,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办公大楼前十几个人又是骂又是砸,狂妄地叫嚣着,这个场面让李思文想到了他上一次在这儿被打晕时的情况。
叫嚣的人当中有好几个都是熟面孔,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明显和上次是同一伙人,尤其是那个扎眼的黄毛。
不过今天黄毛不是主角,领头的是另一个年轻人,矮粗胖的身材,国字形的胖脸,颇有些凶相。李思文看他的模样跟酒厂厂长钱克有几分相似,估计是钱克的儿子钱大卫。
李思文和李保玉从外边跑过来,因为现场嘈杂,钱大卫和黄毛没看到,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被他们围堵在大楼里的几个人身上。
李思文冲到门前,看到被围困在大楼大厅里的几个人正是袁丽萍他们,已经有人伤了,面对黄毛等人的凶狠,显得彷徨无助。
李思文走到黄毛身后,看到众人面前满地碎片,李思文恍然,原来众人的手机都被砸碎了,难怪打不通。
最让李思文担心的是谢子立,他一脸的血,脚步虚浮,还好袁丽萍一直扶着他。
李思文又悔又怒,悔的是自己低估了钱克等人的疯狂,谢子立受伤自己负有主要责任。怒的是黄毛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法律底线,下手毫无顾忌。
眼看黄毛手中的长棍就要往袁丽萍身上招呼,情急之下,李思文顺手操起一张破木椅,向黄毛背上砸了下去,椅子的碎裂声伴随着黄毛的惨叫声一同响起。
“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兄弟们先锤他一顿再说……”钱大卫等人被忽然出现并出手的李思文惊到了,见李思文面生,钱大卫扬手招呼打人,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灯光下,黄毛和几个同伙很快认出了李思文,见他忽然冒出来,多少有些吃惊。
李思文挥舞了几下手中已经解体的椅子,冷喝道:“黄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们这是违法的,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法律?”一边的钱大卫并不认识李思文,骂了起来,“法你老母,在酒厂我钱大卫就是法律,老子先把你打残了看你还怎么制裁!”
这家伙果然是钱克的儿子钱大卫。
李思文盯着他喝道:“钱大卫,我警告你,你带头攻击我们纪检小组,破坏酒厂公共设施,你晓得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管你什么狗屎后果,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先把你打出屎来……”钱大卫嚣张得很,李思文的警告对他毫无作用。
“卫少……这个是……”黄毛倒是知道李思文的底细,凑到钱大卫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
钱大卫一愣,瞪着眼盯着李思文,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就是把他老子搞得狼狈不堪,又不顾情面抓了他姐夫卢洪亮的酒厂新纪委书记李思文?
这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袁丽萍见李思文到了,又激动又气愤地低声道:“李书记,这个钱大卫把我们纪检小组的人都赶了下来,还把厂里的账本都堆到大厅里烧了……”
欲盖弥彰!
李思文盯着满不在乎一脸嚣张的钱大卫,哭笑不得。
这家伙别看气焰嚣张,其实根本没脑子,料想这事儿不会是钱克指使他干的。以钱克的精明,即使真的想毁掉账册,也会安排人偷偷干,尽可能不留痕迹。哪里会像钱大卫这样明火执仗地硬来,生怕没人知道是他干的。
估计这小子是见他老子和姐夫吃了亏心里不服,私自带了一帮泼皮来捣乱,结果账册虽然被毁了,但他钱大卫也栽了。他老子恨不得撇清自己,他可倒好,自己纵身跳了进来。
坑爹,十足的坑爹货!
李思文回头吩咐李保玉:“保玉,报警!”
钱大卫哈哈一笑道:“你报,赶紧报,没有手机我借给你,先前也有人报警,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警察露面吗?警察也是我的人,我不让他们来你报多少次警都没用。李思文,我背后有你惹不起的人,你识相的话就把厂里的纪检审查撤了,我好过也让你好过,否则……哼哼!”
李思文淡淡地道:“哦,我还真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大人物,另外,今天这事儿你父亲钱厂长还不知道吧?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钱大卫头一拧,嘿嘿笑道:“告诉他干吗,我现在是跟你谈,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李思文忽然闻到一股烟味,走到门口,望了望楼上的窗口,见有黑烟往外冒,皱了下眉,当即掏出手机打消防电话。
酒厂里到处是酒精等易燃易爆物品,这要是火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也就是钱大卫这种没有脑子的人会在楼里烧账册。
钱大卫得意洋洋地说:“你打消防有什么用?这不是火灾,失不了火,再说,就算消防来了,他们敢动我堵在大门口的豪车?”
李思文四下里看了看,见门前放着几辆运转酒箱用的小型叉车,当即对李保玉说:“保玉,你照看一下小袁他们。”
“放心,我已经叫人过来了,到了马上送他们去医院!”李保玉心里有数,这时不能跟钱大卫硬来。
李思文点点头,大步向厂房那边走去。
钱大卫和黄毛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思文打的什么主意。
李思文快步走到厂房门口,把叉车开了过来。钱大卫退了一步,左右瞄了瞄,骂到:“妈的,他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敢开叉车撞我们?”
李思文并没有往办公大楼开,转了个弯,直奔酒厂大门。
钱大卫愣愣地看着,心想他究竟想干什么?
黄毛第一个醒悟过来,跳起来叫道:“不好……卫……卫少,李思文要叉你的车!”
“他敢!”钱大卫瞪眼叉腰怒吼一声,“老子那车花了八十多万,他赔得起吗?”
李思文开着叉车奔向大门,钱大卫发觉李思文可能真是冲着他的保时捷去的,脸都绿了,撒腿往那边跑,一边跑一边叫道:“李思文,你敢叉老子的车,你敢动它一下老子就要你好看!”
李思文像是没听到他的叫声一般,叉车一点儿都没减速,冲向大门时,还把两个长叉升高了些,迎着大门口的车子冲了过去。
“砰砰……”
叉车的两根铁叉把保时捷的车身戳了两个大窟窿,将车子挑了起来。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钱大卫和黄毛等一干人都张大了嘴,没人料到李思文真敢开叉车毁了一辆近百万的豪车。
李思文真的干了,仿佛叉毁的不是一辆豪华车,而是一辆两三百块钱的儿童玩具而已!
李思文开着叉车,找了一块空地将豪车放下,之后将叉车开回原地。
这时,钱大卫才从呆怔中醒悟过来,他大吼一声冲向李思文,一边跑一边大叫:“打死他……麻辣隔壁……打死他……”
黄毛等人跟着一起冲向李思文,眼看一场群殴已经不可避免!
李保玉吓得脸色惨白,情急之下从花台边猛地扳下一块砖头冲了过去,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拼尽全力保护李思文。
李思文却分外冷静,盯着冲过来的人群纹丝不动,一直到钱大卫狰狞的面孔近在眼前,他才舌绽春雷般大吼一声:“钱大卫,你给我站住!”
钱大卫等人被李思文的气势震慑,纷纷停下了脚步。钱大卫呼呼喘着气,下意识地问道:“干什么?”
这时的钱大卫如同一个装满炸药的桶一般,只要一丁点儿火星就能引爆。
李保玉也冲了上来,一头的汗,大部分是被吓的,李思文这是在走钢丝啊!
迎着暴怒的钱大卫一伙人,李思文冷冷地道:“钱大卫,你还反天了不成?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我现在不给你们讲违法后会受到什么制裁,我让你老子来给你上一课!”
李思文镇定自若地掏出手机,拨打了酒厂厂长钱克的电话,然后按了免提。
钱大卫想发作,但李思文是给他老子打电话,冲他老子的面子也要先忍一下,何况自己要是能当面扇李思文一记耳光,老子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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