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天公也作美,纷纷扬扬下了场大雪,更添过年喜庆。杨陆顺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笑意融融地看春节晚会,旺旺则坐不住,吵着要去院子里玩雪堆雪人,灿灿虽舍不得电视节目,可也自觉地带着弟弟去楼下玩耍,她很清楚,她之所以跳出农门就读财政学校,完全靠的是舅舅帮忙,还差点害得舅舅丢了职务挨了处分,又得知母亲居然也有了工作,还可以不上班就在家拿工资,于是对舅舅舅妈的感激变成了感恩,除了使劲帮家里做点家务,孝顺外公外婆,再就是尽心带好旺旺这个表弟弟。
眼见着电视里的主持人在倒数着,杨陆顺飞外地跑下楼去,点燃鞭炮辞旧迎新,瞬间原本寂静的夜晚传来密密地爆竹声,冲向夜空的烟火五彩斑斓,旺旺和灿灿也早!!就准备好了烟花,玩得兴高采烈。
杨陆顺并没买多少鞭炮,经济太紧张的缘故,只是给旺旺买了不少烟花,小孩子一年上头就是盼望过年热闹,不能委屈了孩子,放完两盘鞭炮,杨陆顺没急着上楼,兴致盎然地看着旺旺和灿灿放烟花,听着附近人家久响不断的鞭炮声,就思念起小标来,整整两个春节没见到小标了,也不知他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如果他规规矩矩做人,说不定现在跟关关结婚生子了,为了钱落得有家不能回,又是何苦来哉!
“旺旺,快上来,你干妈打电话来了!”沙沙把头探出窗户喊道。旺旺正玩得高兴,哪里想动,杨陆顺一把抱起旺旺就上楼,说:“乖儿子,等下接干妈的电话,要有礼貌,要给干妈拜年,知道吗?”旺旺眼巴巴地看着院子说:“知道了,妈妈早教过我了的。”杨陆顺呵呵笑道:“别苦着脸,赶紧给你干妈拜完年,就能接着玩了嘛。”
沙沙见旺旺来了,殷勤地对着话筒说:“他们爷俩来了,你等等啊,我叫旺旺给你拜年!”
旺旺接过话筒背书一样说:“奇奇妈妈,旺旺给您拜年了,祝您春节愉快、万事如意”沙沙在旁边做着口势,旺旺说:“生意兴隆、发大财!”沙沙喜得眉花眼笑,冲旺旺直点头。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旺旺高兴地说:“谢谢奇奇妈妈,我记住了,要听爸爸妈妈的话,考试考一名!好的。”把电话冲杨陆顺一递说:“爸,奇奇妈妈叫你听电话,我下去放烟花了啊。”得到允许后,小家伙一路小跑不住吆喝:“哦,放烟花去咯、哦,放彩珠筒哟!”
杨陆顺拿着话筒略有不安地看了看沙沙,笑着说:“袁总,新年好,恭喜发财啊!”电话里的声音依旧甜美:“六子,你也新年好啊,家中老人身体都安好吧?”杨陆顺说:“托袁总鸿福,老人都好呢,谢谢你啊。本来是我应该亲自登门给你和刘总拜年的”“电话里拜年不也一样么。现在流行电话拜年,特别是象我们这样分隔老远,上门拜年不方便,电话拜年就省了不少麻烦,好了,你叫沙沙听电话吧。”杨陆顺笑着把话筒交给了沙沙,两个女人唧唧喳喳就聊开了,他转身出了卧室,到客厅给爹娘四姐拜年。
好一会沙沙才喜孜孜地出来,坐在六子身边说:“哈,你那老同学真客气啊,邀我十五去春江过元宵节呢。你猜她现在在哪里?”杨陆顺说:“肯定在家里咯。”沙沙羡慕地说:“什么呀,你以为有钱人跟我们一样过年那么老土在家里呀,她和刘总在北京什么什么酒店呢!啊,他们这样过年才有意思呢。”
杨陆顺笑笑没接茬,心里却莫名伤感起来,袁奇志即便在北京怕也不能与刘建新一起过除夕,刘建新还有他自己的家庭呢,袁奇志怕是孤身一人独守空房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年的。伤感之余也未免气愤:不知道跟着那姓刘的有什么好,搞得见不得人,何不撇干净了再建立个新家呢。
沙沙忽然说:“六子,你也别傻坐着,给你那些党校同学打电话拜年啊,我听人说你党校的同学都是地区未来的大领导,赶紧乘这机会交几个好朋友,将来总会有用得着的。你赶紧打,打完了我也给姐妹们电话拜年去,也时髦时髦!”
杨陆顺一想也对,春节只有几天假,周益林他们肯定也忙得很,不可能上门去给他们拜年,电话拜年也说明我心里有他们这些朋友。便拿出通信录挨家挨户打电话拜年,果然他们几个都很高兴,都说电话拜年不错。也许是感受到同学们的热情,杨陆顺接连又给胡利华江和平电话拜年,再挑了两个外地区平时谈得拢的同学电话拜年,效果都很好。看到徐心言的名字,杨陆顺有点犹豫,心里确实很想给她打电话,可不知怎么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而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偏生那似嗔似笑的脸儿不断浮现,迫使他按下了电话号码,他心里咚咚跳得厉害,万一是心言父母接了电话误会就不好,还要解释半天,好一会才有人接电话,声音虽显疲惫却是心言本人,他忽然又喜又慌,强抑制情绪故做轻松地说:“喂,是心言吗?我是杨陆顺,给你拜年了,祝你新春愉快,万事如意啊!”
电话那头短暂地寂静了下才传来惊喜地声音:“啊,你是杨陆顺?你真是杨陆顺?”
杨陆顺说:“真的是我,没打扰你休息吧?代我向你父母也拜年,祝老人家身体健康。”
徐心言无声地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陆顺,谢谢你打电话给我,我、我会把你的问候转告我爸妈,也祝你新年愉快,合家欢乐!”
杨陆顺听到她语气哽咽,忙问:“心言,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徐心言再也抑制不住感情,呜地哭出了声:“我、我很好,我就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来,我、我以为在学校不理你,你生气了,我以为你再不会跟我说话了,是我不好”
杨陆顺没料到心言会如此直白地说出心里话,欢欣之余更多惶恐,卧室的电话在客厅有分机的,万一被沙沙知道,岂不大乱?急切中探头看向客厅,好在沙沙和四姐不知在聊什么,根本没去注意其他。
杨陆顺放底了声音说:“心言,你别哭呀,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不吉利嘛,要让你爸妈看见担心就好了。那,你再哭我挂电话了。”
徐心言擦着眼泪说:“我不哭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爸妈年年都是去我哥家过年的,我往年是在男朋友家过年,今年我没去,只是提了点礼品看了看他。你说得对,我不能再把自己耗在!!一个虚无飘渺的寄托上,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杨陆顺说:“你这么想就对了,可你也不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你应该陪你父母亲人一起过年,这样才是新的开始呀。”
徐心言激动之下吐露了心声,很是羞愧,既为杨陆顺给她电话高兴,又怕太直白被他小瞧,关键是他已经结婚了,再去妄想什么,岂不是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家庭么,再说人家杨陆顺喜不喜欢你还是未知数,不过捅破了这层薄纸,她心里倒是轻松了,语气也带上了娇嗔说:“我有跟爸妈一起去大哥家的,可在看春节晚会时,爸妈哥嫂总要说什么叫我赶紧找对象,我就坐不下去,跑回家落个耳根清静。没想回家后,孤宁宁的看电视也没意思,看书也看不下去,干脆就早点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打电话吵我。”
这就轮到杨陆顺不自在了:“哎呀你看我,本就不该这么冒失的,我起先给周益林也电话拜年,以为你也还没休息,所以就那、那我不耽误你睡觉了,再见啊!”
徐心言急道:“我又没怪你!我知道我这样很令你为难,可、可我也不想的,我也知道你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也喜欢我,你一定要说实话!”
杨陆顺本是个拜年电话弄成了偷情电话,实出他意料,可做为男人,有女人还是漂亮女人喜欢就足已令他兴奋,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做害人害家庭的错事,心念急转,虚伪地说:“心言,你漂亮善良,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会喜欢你,我当然不例外,可你说了,我结婚有孩子,所以即便我喜欢你,也只能埋在心底。你是个好妹子,你一定会找到比我强百倍的男人,到时候会幸福得令我们青干班全体羡慕不已!”
徐心言哪里听不出杨陆顺言不由衷的话,心里一痛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也祝你全家幸福,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你就象周班长一样,把我当妹妹在关心,我也满足了,好了,你陪你妻子孩子去吧,再见!”
徐心言在挂上电话的那刻,泪水也流满了脸颊,她知道自己爱上杨陆顺就是个天大的错误,她在政府机关工作多年,知道这段畸形的感情永远也结不出好果,除非杨陆顺的妻子意外亡故。她只是哭泣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杨陆顺有家有室还要深陷下去,哭自己爱情多桀,总爱上不属于自己的人。
杨陆顺放下电话,心乱如麻,他眼前不停闪现心言默默流泪那揪心的一幕,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扰乱心言的生活,给她带去希望又亲手扼杀在襁褓,徒叹相见恨晚,有缘无分。
“六子,你还没打完?坐哪里想什么呢??”沙沙不知何时到了卧室门口。
杨陆顺一惊,强笑着掩饰失落的心情说:“想想看没漏掉谁,你也知道,人际关系不好处理嘛。”
沙沙说:“有啥不好处理的,用得着的人就紧密联系,用不着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你跟些什么人电话拜年了?”
杨陆顺说:“哦,是党校的几个同学,几个南风地区的,还有几个外地区春江市的同学。”
沙沙啧啧了几下说:“好家伙,电话费不少呀,咦,没给顾书记马书记他们电话拜年?”
杨陆顺说:“没必要吧?我们这小地方怕还不流行电话拜年哟,反正隔几天都要上门拜年的,再说这么晚怕都休息了。”
沙沙一脸不可教的神气,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老同学打电话拜年,无非就是想体现你们同学感情深,说明你老同学会做人,我们县里是不流行电话拜年,就是你别出新裁才会获得意外收获嘛,你想想,全县两三千干部惟独你杨陆顺年三十晚上电话拜年,领导们印象才深刻,才觉得你杨陆顺对他们感情最深嘛。就算你党校毕业上调进地区,也要搞好跟县委领导的关系,免得他们背后搞鬼撒,你好歹也是领导干部了,就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还没我个堂客们想得周到呢。赶紧打呀还楞着。”
杨陆顺听完沙沙的话,这才知道为什么对认识不到半年的心言如此上心,那就是沙沙永远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没错,当年沙沙是城里人家境又好,而自己是乡里人家境贫寒,她能下嫁你这农村娃当然是恩惠了,而且跟着自己多年来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头,还为了自己的前途出谋划策,也是靠她的精明能干才一次又一次攀上了易书记、阚书记、马书记,她当然是功臣了,能不高人一等么?!而心言是一副弱女子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怜心地善良自然会让男人心软呵护,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是女人坚实的靠山?心言虽外表柔弱内心坚毅,坚冰汗霜只对心怀不轨之人,想那姓胡的诡计多端也得不好心言的笑脸,而这冰山美女却融化在自己并不经心的关怀下,除了成就感更满足了他男人的虚荣心,不是女人强不好,要是太过精明岂不显得男人无能了么,岂不没了男人大丈夫的威严了么?杨陆顺心里这么一想,就觉得沙沙的嘴脸太过市侩,跟身处机关而出污泥不染的心言差距太大,气恼之下反唇相激道:“嚯,你想得周到那你打吧,反正你热衷这套东西。我去陪旺旺放烟花,你去讨好领导吧。”抽身就走了。
沙沙楞了楞嘀咕道:“哟,还真是官大脾气涨了,落不下面子是吧,我个堂客们无所谓了,反正你上去了,我肯定跟着沾光。”沙沙便给顾书记张县长马书记等县委领导家挨个电话拜年,效果出奇的好,领导们不仅没嫌烦,还心情大好地给沙沙回拜,沙沙也就乘机约好上门拜年的时间,免得跟别的人碰头。
原本初二才是女婿上门给岳父岳母拜年,但由于沙沙跟几位领导约在了初二就登门,所以杨陆顺初一就被迫和沙沙一起去了岳父家。
老汪家对杨陆顺这女婿可再不敢丝毫怠慢了,知道女婿提前来,全家人都准备好等着,汪建设更是隔会就看院子门,好容易见杨陆顺一家三口进了家属楼院子,老远就放响了鞭炮迎接。
汪建设对妹夫是真感激,不仅他在公安局解决了正式干部编制,就连媳妇张巧也谋了份美差,专门照身份证像,才上班三月,就发了八百多工资福利,顾副局长还私下许诺时机成熟就把张巧的编制转进公安局,至于时机什么时候成熟,汪建设估计是六子毕业后安排了领导岗位也就是时机成熟。
老大汪建国自然羡慕老弟谋了好单位,心里也只盼望妹妹妹夫开恩,他们夫妻俩口开了个布匹商店,生意凑合但始终是个体户,能进个好单位是他们朝思暮想的,也不时在沙沙那里吹风,可沙沙总是借口六子地位不稳不愿意帮忙,这次他想过年再好好跟妹夫交交心,不说两口子都进单位,至少解决嫂子的工作,要他猛地丢掉布匹店子还有点舍不得,毕竟收入不比拿工资少。
杨陆顺进门没见汪溪流,顺口问了句,汪母唉了声说:“溪流没回家过年,她来信说在广州找了个对象,在广州过年。”沙沙说:“妈,你叹什么气,姐姐重新组织家庭是好事嘛,难道没了把个魏家强就守寡一辈子?他魏家强还没那个好命!再说我姐人漂亮又贤惠,再处的对象保证比魏家强好百倍,富贵了就抛弃糟糠,他魏家强迟早有报应!”
杨陆顺赧然之下未免要检讨自己:“要是我不让魏家强去深圳,他们也不得离婚。”
汪建设说:“六子,怎么能怪你?我说就是那魏家强道德品质差,不是玩意儿!有了几个臭钱就拽上了天,我妹说得好,迟早有报应!”
闲扯了几句,沙沙一挽袖子就跟两个嫂子进了厨房,倒让杨陆顺心里有疙瘩,寻思这婆娘在家巴不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回了娘家就勤快起来!
汪建国就在六子面前提出了要求:“妹夫,这么些年我也没求你什么,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两口子日忙夜忙搞了个小店子,过了今天不晓得明日,看着娃大了,我总是很有危机感,我跟你大嫂子都是国家工,换个单位也不算麻烦是吧?何况你现在进了党校,回县里就是县领导了,也体恤下我这平头百姓好吧?”
杨陆顺稍一迟疑,汪建设就插口说:“哥,你急什么急,等六子以后稳定下来,要把嫂子放个好单位还不是一句话么?现在六子最要紧的是注意形象,去年那事还不吓人啊!要不是六子有贵人护佑,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汪建国脸一红说:“老弟,我当然晓得了,我忙生意,一年难见妹夫几面,就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只要六子记在心里,我还不晓得是迟早要解决的啊。你现在在公安局站住了脚,也要帮哥的忙,我那店子一年下来不晓得好多人来收钱。”
汪父说:“建设,你是要帮帮建国,巴掌大的店子维持就艰难,省几个税费就省几个。至于找六子重新安排好单位,我看暂莫心急,去年六子停职,我硬是担心了几个月,沙沙也跟我说起过,求我们别给六子添麻烦,我想也对头,六子现在根基不稳,等树大了自然好乘凉。象这次建设解决干部编制,以前建设自己怎么想办法都不成,六子进党校青干班后,他们顾新民副局长就主动操心起来,这不赶在去年年底解决了,还加了两级工资,张巧能照顾去照身份证照片,活又轻松收入也高,人家都是看在六子的面子才帮忙的。当然沙沙也找顾局长说了情,建设也几次登门。但总结起来,是六子居功至伟。”
杨陆顺笑起来:“莫这样说,建设的事全是他自己的本事,我没跟顾局长说过半点好话。”
建设讨好地说:“六子,你就莫谦虚了,你现在是我们的明灯,我们将来都要靠你的指引前进呢。”
建国本也想奉承几句,实在拉不下面子,就笑嘻嘻地敬了根烟。
对于这些,杨陆顺早有心理准备,也知道将来还要面对更多的阿谀奉承,但如何在这些旋涡中清醒地认识自己而不迷失,才是他最为紧要的考验。
接下来两天他和沙沙上跑下窜地到县委主要领导家拜年,缓口气后专程去顾新民家感谢了一次,象人大江主任、退了的阚书记家都去拜年已示不忘提携。
到了初四,杨陆顺不仅要在家接待前来拜年的同事朋友,还要抽空回拜,当然回拜的人家都是沙沙选择的,如侯勇小秦小周等好朋友、她行里的领导及好姐妹,再有就是财政局等单位派人以单位名义送了年货的领导,毕竟这些行局头头手握实权,万不可等闲视之。
杨陆顺都觉得累得慌,可沙沙犹如吃了兴奋剂,乐此不疲,成天就叨唠着收了什么礼该回什么情,简直当成了世界上最大的乐趣,比打麻将还吸引着她。
不过杨陆顺知道沙沙确实喜欢这样的社交,不仅喜欢而且沉溺,不管休息多与少,她总能用最为出色的容貌去接人待物,能竭力地展现她领导夫人的风范,看得出沙沙已经在刻意使自己脱离普通妇女的形象,这种改变并不让人觉得突兀,而是慢慢地让外人适应,让她那些姐妹同事逐渐由平视到仰视。
杨陆顺觉得好笑的同时也觉得悲哀,沙沙的变化无不让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实际上是肤浅的愚昧的,可独独却忘记了他自己也是戴着面具做人,甚至面具还不止一副两副,也许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最为恰当地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