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兵当了多年交通局长,对重大工程开标前的压力深有体会,他苦笑道:”侯书记,我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如果让黄书记产生误会就不太好。”停了停,又道,”黄书记不了解易中岭的人品,是被蒙蔽的,侯书记可以从侧面做些解释工作。”
“这事是一团糨糊,从法律角度,易中岭无罪,这让我如何解释。”侯卫东叹息一声,便不说了。
其实,侯卫东还有更重要的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黄子堤当年是市委秘书长,很了解益杨检察院之事。依黄子堤平日的性格以及办这事的认真程度,黄子堤十有八九与易中岭在经济上有关联。”这句话没有任何证据,绝对不能说出口的。
下班以后,侯卫东很罕见地没有在办公室啰唆,直接回到县委招待所后院。进了后院,见到春天支了一个画板,正在院子里煞有介事地画着。冬天傍晚来得早,冷风吹来,很冷。
春天听到脚步声,连忙迎了过来,看到侯卫东观看自己的画板,她羞涩地道:”侯书记,我是鬼画桃符,和祝梅没法相比。”话虽然如此说,她却是渴望着侯卫东去看画板。她画的是院中风景,由于功底太差,更多的是抽象笔法,也即是头脑中想的风景,自我感觉还不错。
虽然风景画比起祝梅差得太多,侯卫东还是随口安慰道:”哦,还真不错。”
春天忸怩中带着些兴奋,道:”谢谢侯书记表扬。”
侯卫东夸道:”春天肯学习,这很不错,继续努力。”
回到房间,侯卫东想起黄子堤的话,给祝焱打了电话。他与祝焱的关系早已超出了纯粹的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变成了半师半友的亲密体系,谈话就要直接许多。
“祝书记,听说你要高升了,祝贺。”祝焱原本想在沙州出任副市长,后来的目标又是市委常委、秘书长,结果这两个职务都阴差阳错地擦身而过。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调到了茂云地区出任地委副书记,突然间就踏上了仕途前进的快车道。茂云撤地建市以后,他出任了茂云市市长。这一次全省大调整,他极有可能出任茂云巿委书记,这股风声连留守在岭西郊外的祝老爷子也听说了。
“你的消息蛮灵通,这只是小道消息,只有省委正式文件下发以后,才算得了数。”祝焱这是有感而发,他相信侯卫东能听懂自己的话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