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哂笑道:”这和觉悟没有关系,而是利益使然,你其实心如明镜,只是不愿意承认。”
身边的这位女子原本和侯卫东八竿子也打不着,现在却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这让侯卫东看问题的视角发生了不少变化。他感叹地道:”你能把官场看得这么透,也不知经历了多少风浪,承受了多少压力!”
李晶没有料到侯卫东会这么说,道:”卫东,我有时半夜会做噩梦,总是想着我才参加工作的那一段时间。这一次起意考察美国环境,与以前的经历有关,我已打定主意,就算是不定居美国,我也要到香港去。换一个环境,或许有新的人生。香港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土,你没有心理障碍吧?”
侯卫东道:”如果到香港去,我还能够接受,虽然是特区,毕竟还在一棵树上。”
李晶笑道:”现在都是地球村了,你还放不开,从这点来看,你真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第二天上午,侯卫东和祝焱一起送走李晶一行。李晶上飞机之前,一直神态自若,当飞机上了蓝天,她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趁着无人注意时,悄悄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小车回到了沙州地界,侯卫东很快也就进入了应有的状态。他给赵部长打了电话,道:”赵部长,你有空没有?我刚从岭西回来,想给你汇报工作。”
赵东道:”我在办公室,你来吧,我正好有事给你通报,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要打电话给你。
几天时间,赵东的态度与在成津县时相比已经有了明显转变,道:”我到四个县转了转,农民负担不容忽视,客观地来讲,成津的农民负担问题还不算太严重,至少没有层层加码。
侯卫东表态很有些原则性:”赵部长,我回去以后继续检査农民负担问题,一经发现,立刻纠正。”
在沙州各地都有在农民负担上层层加码的现象,就算是在成津,各镇都在暗中加码,只要不过分,侯卫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各镇财政困难,多数负债累累,要按国际标准,成津所有镇都已破产。另一方面,村社干部补助过低,使得村社干部遇到问题就”扔帽子”。这里的问题不单单是干部素质的问题,而是一个体制问题。对于体制问题,县委书记就算是土皇帝,也无能为力。
“负担问题,我已给民生书记谈了,他有全盘打算。今天还要谈一谈成津的班子调整问题,我是按规矩通气,正式的东西还没有下来,你心里有数就行。”侯卫东没有听到一点关于班子调整的风声,他的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