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宁的志向并不在反贪上面,他更想带领着一方百姓走向共同富裕,对他而言,抓一两个贪官污吏纯属是搂草打兔子的副业,所以这一次他仍然是婉言拒绝了郑昶的邀请。郑昶倒也没有强求,只是笑骂了李晓宁两句,便也作罢。
老太太和那年轻女人用昨晚才拿回来的白面给李晓宁两个人做了一顿野菜粥。二人吃完,问明了方向,便告辞离开。
原来二人昨晚下山时已经是转到了山的另一边,要想回到镇政府去,便要绕着山脚走回去。
二人走了一会儿,便被一条河流拦住了去路,沿着河岸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一座吊桥,吊桥那边有一间简易的木屋。
李晓宁搀扶着林夕刚刚走过吊桥没多远,木屋里便出来两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个三角眼,一个塌鼻梁,叫道:“回来。”
二人回过身来,李晓宁问道:“什么事儿?”
那两个人一看见林夕的面庞,眼睛里顿时射出一缕贪婪的光,“看我们们在打瞌睡,就像逃费啊?”
李晓宁眉头一皱,问道:“什么费?”
“过桥费!”三角眼阴测测的说道。
“过桥费?”李晓宁乐了,“谁让你们收的?”
“妈的,你打听那么多干嘛?国家让收的,咋的?你还不服?”三角眼张嘴骂道。
李晓宁眼中寒光一闪,冷笑着说道:“这么说,你们是政府工作人员了?”
“你管我们们是什么人?”塌鼻梁踏前一步说道,“快点儿交钱。”
李晓宁问道:“好,多少钱?”
“一人一百。”三角眼狮子大开口。
李晓宁掏出钱包,取出两百块钱,说道:“钱我也可以交,发-票你们有吗?”
“妈的,你小子故意找事是不?别走了。先蹲到旁边认真检查检查自己的思想,把态度端正了再说。”塌鼻梁再次出言不逊道。
李晓宁继续演戏道:“两位领导,我女朋友身体不好,我们们还急着回去呢。求你们放我们们走吧。发-票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你可以走,这女的得留下。”塌鼻梁眼中闪烁着yin邪的光。
“她留下做什么?”李晓宁故意装作吃惊地问道。
“谁叫你女人他娘的长得这么漂亮。你说,男人看见了漂亮女人,最想做的是什么?快叫你女人把裤子脱了。让我们们高兴高兴,高兴了,就放你们走,款也不罚你们的了,费也不收你们的了。”三角眼嘎嘎yin笑着说道。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林夕气的满脸通红地骂道。
“哈哈……哈哈……”三角眼和塌鼻梁爆发出一阵狂笑,“骂吧,骂吧,待会让你乐呵了,你就不骂了,该叫哥哥了。”说着话,二人便开始一左一右地逼了上去。
林夕哆嗦着站在李晓宁身后,牙齿不由自主地打起战来。
三角眼手一翻,亮出了一把匕首来,指着李晓宁骂道:“他妈的,赶紧滚到一边去,别碍老子们的事,不然弄死你。”
李晓宁知道今日之事已经无法善了,便假装害怕地说道:“求求你们了,我把钱都给你们,求你们放我们们走吧。”一边说一边就迎了上去。
三角眼和塌鼻梁并没有注意到李晓宁在说话间已经靠近,他们横行乡里惯了,这附近的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恶名,一般都乖乖地由他们欺负。就是碰到一两个硬气的,只要刀子一亮,也立刻变成软蛋,所以并没有想到李晓宁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还敢反抗他们。
李晓宁靠近了三角眼身边,猛然发难,一把擒住三角眼握刀的手腕,接着顺势向下一带,三角眼顿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那把匕首已经齐根没入了他的大腿。
塌鼻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李晓宁又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迎面便是一记重拳,正好打在他的鼻梁上,这一下塌鼻梁立刻变成了没鼻梁,手捂着脸,杀猪般叫了起来,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李晓宁接着太膝一顶,正顶在塌鼻梁的太阳穴上,那小子立刻昏死过去,没了声音。
李晓宁拍了拍手,走到三角眼跟前,抬起脚在匕首柄上一踩,三角眼立刻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唤,浑身哆嗦着,但是却也无力反抗。
李晓宁这才冷冷说道:“现在我来问,你来答,如果有假话,或是回答的慢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三角眼连忙不停地点头,“明白,明白!”
“好!很好!”李晓宁把脚收了回来,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我叫张犊子,他叫张牯子。”三角眼回答的非常利索,“我们们都是连山屯的。”
李晓宁又问道:“你们在这设卡收费是谁指使你们的?”
张犊子稍一犹豫,李晓宁又是一脚跺在匕首柄上,顿时又疼的他杀猪般的叫唤起来,急忙说道:“是何镇长吩咐的,他说过桥费是国家让收的。”
“何栋梁!这个畜生!”李晓宁握紧了拳头,又问道:“你们收了多少钱了?钱都给谁了?”
张犊子急忙回道:“具体收了多少我们们也不记得,反正每个月我们们两个一人拿五百,剩下的都直接交给了何镇长。”
李晓宁又问道:“收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张犊子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有问必答。
问完了话,李晓宁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二娃办公室的电话,“张书记,我李晓宁。我现在在山脚这儿,你赶紧带上派出所的同志过来,我这儿有情况。具体的位置我让别人跟你说。”说着话,把手机放到了张犊子嘴边说道:“告诉张书记,我们们现在的位置。”
张犊子哪敢怠慢,立刻乖乖地跟张二娃说了。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张二娃带着镇派出所副所长田万农和四个联防队员来到了现场,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晓宁简单的把事情跟张二娃说了,然后问道:“这些事情,张书记,你都清楚吗?”
张二娃皱着眉头说道:“知道一些,但不是全知道。何栋梁倒是跟我说过,要收一些费用,我也没怎么上心,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李晓宁沉着脸说道:“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向农民伸手乱收费,增加农民的负担。平山镇的老百姓这么贫穷,何栋梁居然还巧立名目,肆无忌惮地从农民身上榨取钱财,你作为平山镇的老镇长却不闻不问,甚至连收的什么费也不知道,张书记,你真是让我失望。”
张二娃脸上也满是愧疚,他叹了口气说道:“晓宁啊,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你批评的对,我对不起平山镇的百姓啊。”
李晓宁生气地说道:“我一直尊重你,觉得你是一位心里装着百姓的老同志。可是这些都是关系到农民群众切身利益的大事情,在这些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你却是不闻不问,知之甚少。张书记,你该醒醒了。”
“晓宁,我以前确实有点儿混日子的想法,没想到却让何栋梁干下了这么多的坏事,我有责任。回头我就跟上级反映,辞职。我不配当这个书记。”张二娃惭愧地低下了头,头上的白发显得煞是扎眼。
虽然说镇长和书记都是一把手,但是按照党领导政府的原则,张二娃其实还算是李晓宁的上级。李晓宁也是气急了,才会那么训斥张二娃,眼见这位老书记也是满脸的后悔,他的心也就软了下来,语气也缓了下来,“张书记,我脾气急,说话不中听,你别见怪。但是我们们既然为官一方,心里便要装着这一方百姓,不然就是尸位素餐了。你的苦衷我也知道,之前的庞伟东大权独揽,你想有作为也难。以后,还希望我们们两个能互相帮助,共同带领平山镇的老百姓过上该过的好日子。”
“晓宁,你说的对,是我老糊涂了。”张二娃抬起头来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我也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冲我竖大拇指,而不是指着我的脊梁骂我是个窝囊废。”
李晓宁点点头说道:“这两个先带回去。我已经跟上级纪委反映了何栋梁的事情,专案组很快就会下来,他们也是人证。这一次,我要让平山镇的干部作风有一个质的改变。只有干部心里装着百姓,工作才能取得实效。”
张二娃说道:“我们们的干部,还不能说都变坏了,大部分心里还是想着老百姓的,还在为群众办事情,只是我们们平山镇要钱没钱、要物没物,空有为老百姓好的心,没有让老百姓好的能力啊。”
李晓宁回头望了望大山,说道:“我们们平山镇其实到处都是宝,只是因为交通不便,才空守着个聚宝盆却一直在过穷日子。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把路修起来。”
“你还要修路?”张二娃惊讶道,“因为修路,整的老百姓都来围攻镇政府了,你还敢要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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