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第十一部

作者:更俗

  当张婧带着稍许兴奋的神情,在灯下敲打着键盘,想将心里沸腾的心绪都溶入到文字里去。看起来林泉对媒体有些深深的戒备,在他的眼里,似乎一经宣传,就会让这些事业的性质起变化,但是张婧鼓励自己一定要劝服林泉让新经济周刊发这篇专访。
  国家不是要为鼓励私立公益基金的产生而立法吗?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先驱者,不仅有不计回报的联投与它的缔造者,还有一心扑在公益事业上的那么多的热血之人。
  张婧偶尔停下来,注视窗外路灯下的夜色,没有什么规模,对于此时的联投来说,似乎就被这样的夜笼罩着。
  在此之前,张婧匆匆浏览过今天媒体对联投的报道。有一篇文章指出,联合证投在过去一年时间里,通过秘密渠道,将超过十亿美元的巨额资金转移到国内,分流进入国内的房地产市场与证券市场。联投的这种行为违背国家对外汇的管理政策,巨量的外汇通过各种或明或暗的渠道进入房地产市场,正是促使房价上涨的一个主要原因。
  公众此时相信美国官方胁迫人民币升值藏着大阴谋,至少会使秘密进行国内的美元热钱享受人民币增值与房价增值的双重快感,现在这些美元热钱又想进入证券市场兴风作浪,一旦这些美元热钱从国内吸饱吃足,抽腿而走,将让国内地楼市与证券市值遭受重创。
  这篇报道极力让公众相信。联合投资作为美元热钱的帮凶,正践踏国内的法律与政策。
  张婧想将报道拿给林泉,相信林泉的解释会让自己写出一篇出色的反击文章。由于攻击联投的媒体占大多数,新经济周刊与经济观察成为联投回应媒体与公众的仅有的阵地,让新经济周刊与经济观察的发行量大增,作为专栏记者,张婧的名气也在短时间里急剧上升,当然这一切跟她自身地才气与努力有关。因为新经济周刊所发表的每一篇报道都可能成为日后法庭的证据,所以要每一段文字都要经过仔细的琢磨。
  林泉与樊春兵两人此时不在宾馆里,张婧有些奇怪。都这么晚了,南风这里还有什么紧急事情要处理?对那篇报道的解释由张小斌来完成,就在宾馆的会议里,众人一边等着林泉与樊春兵返回,一边听张小斌讲述联投零三年争夺欧洲市场地事迹。
  “时间到今天,联投在新能源领域所掩盖的秘密。也没必要再掩盖了。业内都晓得联投零三年获得公司光伏级高纯硅在亚太市场的代理权,牢牢控制亚洲市场%的光伏级高纯硅供应。这个市场在零三年,只有五亿美元的规模,零四年规模增涨到九亿美元,零五年,增涨到十六亿美元,今年更是有可能增长到三十亿美元的规模。但对于联投控制这个市场的代价是多少。外界并不清楚,联投没有宣布,因为一宣布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现在,业内有声音指责联投利用控制高纯硅供应市场的缘故,肆意打压国内地光伏制造企业,以图牟取联投新能源在国内的垄断地位。联投现在宣布取得亚太市场代理权的真正信息。也是为了证明联投并没有垄断国内市场的意图。联投在零三年初冬,以预先支付一亿美金保证金的代价与订立期货合约,在期货合约中约定五年向联投供应光伏高纯硅的价格年增幅不得超过%,%这个数据是零零年到零三年,光伏市场地增长值。但是零三年底,德国实施新能源新政。光伏产业在德国大爆发,使得光伏市场的增长,在零四年超过%,扩大光伏级高纯硅的供需矛盾。也就是说,零六年,联投从收购光伏级高纯硅的价格只比年提高%不到,但是市场实际,却比零三年提高了五倍……”张小斌说到这里,稍稍停了一下,“联投通过种种渠道进入国内的美元资产,并非某些媒体猜测地国际热钱,而是联投从期贷合约上获得利润。联投并没有利用手里优势资源去打压国内的光伏制造企业,相反地,而是一视同仁的,以相同的价格向南天、中威、联合新能源供应光伏级高纯硅。正如大家所看到,联投在新博投资的高纯硅生产基地,联投有条件,却没有控制全部的股份;联投旗下硅研究中心对高纯硅制备工艺研究取得新的进展,特别在环保控制方面达到国际的标准,联投甚至
  愿意与其他光伏制造厂商共同投资建设新的高纯硅生产基地……
  张婧作为新经济周刊的专栏记者,本身是经济专业出身,也曾发过高纯硅的行业报道,知道联投在国内的行业拥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却没有想到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微微张着嘴巴,她晓得国内缺乏原料硅到怎样的地步,除了联投之外,其他光伏制造企业至少有一半的产能无法发挥出来,而这种状况可能要一直维持到零八年以后,甚至更晚。
  联投此时公开期货合约的秘密,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在于震慑。震慑那些妄图趁乱操作联投旗下上市公司股票的炒家们,警告他们不要轻易趁火打劫,就算联投卷入杨天华案的风波,在经济上仍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反击一切的挑衅;震慑沈氏集团的某些人,让他们畏惧,甚至恐惧;震慑那些极力想搞臭联投新能源的同行吧,联投在以往对他们的剥夺中,是手下留情的。
  联投不利用优势资源垄断新能源的国内市场,主要因为国内不可能会容忍一家民营性质的企业主导/垄断某一领域。
  张小斌继续说道:“这份期货合约由联投的海外公司执行,由联投将海外公司的利润转移到国内,并不是值得非议的事情,底下是作为私下里的交谈,联投虽然将大量的美元转移到国内,并没有将这笔钱都拿去扩大投资规模,而是抽出相当大的一部分投入国内的公益事业,就像张记者这些天所见,联投与东都、和黄,以及许多热心的朋友为西宅公益基金会积累高在四十多亿资产的本金体系,联投发展到现在,才经历不到七年的时间,但在这七年间,投入到公益事业的资金超过四十亿,这是什么概念?不可否认,联投利用国内房地产高速发展的时机,一直获得相对稳定的高利润,这一点一直受到媒体的攻击,特别是联投实施的高薪酬体系,更成为联投从房地产市场获得暴利的直接证据而遭到媒体的笔征口伐。房地产业的高利润是国内的普通现状,并不因联投一家而改变;而且,在国内热钱炒作静海楼市之时,联投没有趁机赚取高额利润,而是积极协助静海市政府稳定房价,在业内普遍认为静海将以超过六千元的高价销售世纪城,联投与静海建总的其他股东,克制住追逐利润的冲动,以低于市场预期%的价格开盘销售世纪城的房产,静海建总的这个决定的结果就是世纪城在一个月内的销售额突破四十亿。在国内依旧以低廉的劳动力成本作为地方上的经济优势,一些地方为了招商引资,一直迟迟不肯提高最低工资的标准,让无数一线员工为地方的发展仅获得其他国家同样工种十分之一、甚至更低的报酬,联投实现高薪酬体系,尊重人的劳动价值,与员工共同享受联投成长的快乐,又有什么值得质疑的?现在还有媒体质疑联投为了给名下企业争夺税收优惠,利用政策与法律上的漏洞,与静海市政府官*商*勾*结,在南港新城的西北片设立有税收保护优惠的高新科技产业园区,又在静海大学的东面设立税收保护优惠的科技创业孵化园,使得静海市政府因此土地性质的改变,使处土地出让收入损失到亿元。依某些媒体偏颇的推测,联投名下的企业在静海市额外享受近一亿元的税收保护,而且以低廉的价格获得这些土地。城市的出路,不是单纯的卖出国有土地,增加这一方面的收入,在于城市产业规模的发展与就业的持续增长,设立税收保护的工业园区是各地政府为吸引投资的手段之一,这本身就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零五年,高新科技产业园区,产值突破八十亿,地方财政收入仅此一项,就增加四个亿,增加将近一万名就业机会,仅这些数据,就足以应对媒体的质疑了。就算联投因为产业园区的成立而享受一定的税收优惠,但相比联投在公益事业的投入,媒体还能有什么质疑?”张小斌摆了摆手,说道,“后面的话只是我心里的不平之言,林先生个人还不希望媒体直接宣传公益基金会的事,还请你将我最后一段话在整理时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