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静海乘飞机到西疆省东部的春江市,静海与春江的航线都是麦道小机型飞机,飞在空中摇晃的厉害,噪声又大,下了飞扬,林泉耳鸣了半天。
林泉一行七个人,走出机场,看见出口处的丁向荣,神情有些疲惫。
春江市是西疆东部的物流集散中心,经济发展比东面的南风、开源地区要好很多,静海到这里做生意的人很多,每周都有一次往返航班。
“飞机晚点半个小时,害我们好一阵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国内飞机失事率还是很低的,按照概率来说,比乘火车要安全多了。”林泉百无禁忌的说着,“你们连夜赶路的吧。”
“昨天夜里到的,那辆桑塔那在搞创收呢,我跟小罗坐火车来的,还要委屈你们坐火力到南风市,到那里才有车接。”
“你们在机导播候机室睡了一夜?”
丁向荣的秘书罗民说道:‘可不是,昨晚六点到的,老丁说怕误了接机时间,又舍不得坐机场大巴,转三趟公交线,赶到机场就八点了,在候机室睡了一夜。”
丁向荣笑道::“来往的空姐可养眼了,有什么抱怨的”。
丁向荣的秘书罗民年纪与林泉相仿,罗然人,原来是罗然县扶贫办的工作人员,去年年底辞去公职,成为丁向荣的专职秘书。
林泉介绍顾良琮、攀春兵给罗民认识。罗民眼睛又看着后面的张介、闻娴、肖莉莉等人,林泉介绍说:“我在静海大学的学生,这次领他们来看看罗然教育社的情况,然后将他们交到林琴南先生手里。要琴南先生在滦县有个研究课题,我这次过来,正好要绕道到那里看看。
“滦县的扶贫贷款项目?”
“是地,林琴南就这事跟我提了几回,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有些对不住老人家……”
丁向荣将路安排好,时间没有耽搁多少,赶到南风市,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在闷热的硬座车厢里坐了三个小时,攀春兵肥胖的身体挤出一层油汗来,下了火车,脸色惨白惨白的,林泉看着攀春兵,笑着说:“你不是要减肥吗?来回多跑几趟。铁定能瘦下去。”
攀春后就觉得自己出气比进气多,拿着罗民递上来,冰镇过的矿泉水直往嘴巴里塞:“我哪比得上你经热,这一身肥肉,可比冬天里地棉袄还保温!你说三伏天还穿棉被不是招罪受吗?”
竭了一会儿,等拥挤的人流散去。大家才向出道口走去。徐兰站在出道口,看见丁向荣,林泉他们,将手举起来朝他们挥动,身边站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浅灰色的短袖衬衫,身高体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周学仁。罗然县委书记,我不知道他会过来,指不定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丁向荣小声的跟林泉介绍。一起加快步子走过去,握住周学仁的手,说:“周书记怎么过来了。”
“林先生到罗然来,我不能到春江机场接机,已经怠慢了。”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周学仁熟路的握紧林泉的双手,“林先生对罗然做出地贡献,比我在罗然工作十年还大,我代表三十万罗然民众过来接你。”
林泉心想周学仁一定知道父亲在巩余砸车的举动,窥他的脸色,倒是坦然,也不提这茬,嘴里敷衍客套:‘不敢当,不敢当,从父亲那里早就听说过周书记的大名,原想到罗然后再拜访周书记。’
“徐兰到县委来借车,我才知道林先生今天要到,没让徐兰通知丁向荣,希望林先生不要觉得唐突。”
从南风市到下面的罗然县,还有一百公里左右地路程,众人就在南风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吃饭,不知是周仁学一贯的简朴作风,还是为了迎合林泉等人,晚餐简简单单,还是周学仁个人掏腰包请客,不知道是不是他说说而已。
日程安排的很紧,没有在南风留下休息,众人吃过晚饭,就连夜乘车往罗然赶,一辆桑塔那,一辆吉普车过来,勉强坐得下这么多人,路况不好,又多盘山路,只到夜里十一点才赶到罗然。
赶到罗然,才得知父亲林铭达临时有事到底下的分社去了,还联系不上,林泉哭笑不得,心想父亲还有精力下去,巩余砸车的事便算不了什么,何况周学仁一路上也没有提这事,心想这对南风市政府来说也相当的尴尬,保不定有人想保巩余的那个混帐书记也说不定,飞库手打西宅基金会是做公益性事业,不是到地方上来耍威风地,只要父亲那里没意见,林泉也懒得动什么脑筋,毕竟国情如此,用不着愤世嫉俗。
林泉入球是县委招待所里,攀春兵只觉得骨子架都散掉了,浑身上下都透着疲乏。
身在异地,林泉睡不踏实,给清晨的清光扰醒,推开窗户,让曙光流泄进来,走进罗然,就感觉不到夏季的炎热了,夜里睡觉,身上还要盖一床薄棉子,林泉躺在床上抽烟,看着窗外地青山绿林。
林铭达辞去西宅中学校长一职,提前离休,全身心的投入到西宅教育基金的工作中去,大半年的时间都留在罗然,好在才五十六岁,身体上不让林泉他们担忧。
县城很小,县委招待所建在县城的最高点,一眼将全城揽尽,面积只有四五平方公里,没有什么企业,也就没有什么污染,空气清闲,是静海远远比不上的,全县经济都信赖于旅游,养殖、林矿等产业,在靠近南风市的地区有几家县哉或企业,全县超过12万的人口挣扎在贫困线上。
03年,罗然县财政收入才5000万。
清新的空气,适宜的温度,躺在床上很舒服,虽然早就醒过来,林泉还是躺在床上,顾良宇过来叫他,丁向荣、徐兰过来了。
林泉看看表,还不到六点半,丁向荣,徐兰都没有吃早饭,趁着一起吃早饭的时间,将西宅教育基金近期来的运行跟林泉做了汇报。丁向荣的秘书罗民进来说周学仁要领县委领导过来,说是要陪同林泉全程参观西宅公益学校的建设情况,还有南风电视台的人。
林泉眉头一皱,罗然县的人还真当自己有这闲工夫,毫不客气地说:“我不是来做宣传的,也不是来给罗然县的领导创造宣传机会的……”
丁向荣有些尴尬,周学仁不晓得林泉的脾气,这么搞多少给让林泉觉得罗然领导太不会察颜观色、太不知情识趣了,他说道:“我去县委解释一下。”
虽说事情发生在巩余,但是让人对罗然县的领导多少有皯迁怒,周学仁采取回避这事的态度,林泉也就交塥憋在心里,现在终于忍不住抱怨对罗然的不满。
丁向荣赶巧将周学仁的车队堵在县委院子里,周学仁诧异的说:“还想去宾馆接你们,你怎么过来了?”
丁向荣将林泉的意思委婉的解释了一遍,周学仁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让县长老年领着县委其他成员留下来,“这几天就由我来陪同林先生。”
巩余发生的事,罗然县委的人都晓得,周学仁从徐兰那里得知林泉突然决定来罗然,当然认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周学仁在车站接之前,到南风市委市政府汇报过这事,市里领导就这事的看法有分歧,不同意罗然县委就此事先表态,要周学仁先到车站林泉再说。周学仁只得回避这个话题,他从林泉脸上也没有发现什么不满,还以为这事有缓和的机会,毕竟祸不是罗然闯下来的,这时候听丁向荣传来的话,可见林泉对罗然县也是不满的。
县委其他人倒觉得林泉架子太大了,在场的人在罗然都可以说是说一不二的,还特意起早,说不让去就不让去,心里未免有些不乐意。再说市里派电视台、南风报的记者下来,大力宣传西宅基金会的公益行为,便是有缓和对立情绪的用意,倒没有想到对方一点都不领情。
县长老年将周学仁拉到一边,说道:“让南风电视台、南风报的记者就这样的回去,只怕不大好吧?”
“这事我来向市里汇报……”周学仁断然决定,巩余的事件这么恶劣,偏偏市里对此事竟然还没有统一认识,多少让人寒心,这时候宁可得罪市里的某些人,也不能让基金会撤出罗然。
“这一下去就四五天,周书记,县里还是你坐镇,让李副书记陪同就可以了。”县长老年不晓得周学仁的心思,劲道。
周学仁拍拍县长老年的肩膀,说道:“罗然一年的扶贫款才多少,一年地教育经费才多少,西宅一年多为罗然建这么多的学校,教职工工资以及教育经费还不用县里来负担,县里每年可以将节约下来的一百多万经费多修几条路,我要是不亲自陪同,不是对不起人家吗?县里工作你暂时主持一下,有事电话联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