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宇原本身材就高,与大约只有一米六五的段五贵差了一个头,所以坐在地上的段五贵只能抬着头望着唐天宇。
“唐书记……你……你……让开!”段五贵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道。
“我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看你撒泼的,段厂长!”唐天宇缓缓道,“承包裱画厂的事情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我收到举报,说一直有人在用各种手段阻碍承包事宜。我想不会就是段厂长吧?段厂长可是一个老党员,而且我还听说,你可是段超书记的叔叔,千万不能在外面做一些给党员摸黑,给段书记摸黑的事情啊。”
王洁妮听唐天宇这么说,差点笑出声来,暗道小唐书记倒是蛮能装的,说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段五贵被唐天宇三两句一吓唬,脑袋一时有点转不灵光,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嗓门道:“这裱画厂的事情,是我们段家村的事情,跟我是不是党员有什么关系?跟段书记更没有一点牵连!你不要含血喷人。”
“唉,段厂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看来你的党姓还要提高啊。作为一个合格的[***]员,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要做到带头示范作用。我看你现在这模样,一点都没有示范意识,带着村子里的人闹事,阻碍裱画厂的承包,违抗中央颁布的经济决策,我看你瓶盖厂的党委书记也不要做了。省得给党员摸黑,让段书记难做人!”唐天宇说话的语速依旧很缓慢,但每一句都相当有力,说得段五贵心惊肉跳。
这唐天宇果真如同外界传闻,什么事情都敢说,什么帽子都敢扣!赤裸裸地将段五贵跟段超给捆绑在了一起。
“段叔,我们该怎么做?”被打的小年轻见段五贵犹豫不决,不由得有点心急,在旁边提醒了段五贵一声。
段五贵心中暗想,我怎么知道怎么做,遇到了难缠的新来唐书记,他也有点束手无策。
正犹豫间,厂门口又进来一批人,却见陈村长带着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们走了进来。
“在做什么?是要造反吗?”为首的是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年轻警员,唐天宇认得,是镇派出所副所长陈忠。陈忠是一个退伍军人,说话声音浑厚,喊了一句话倒是镇得住场面。
村民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多是钉耙锄头一类。
之前陈村长急急忙忙来找自己还没当一回事,可一听说是段家村的人在裱画厂围堵唐天宇,陈忠就大吃了一惊,慌手慌脚就带着人冲过来了。
唐天宇虽然年轻,但好歹是个镇领导,如果镇领导在村子里被打,那捅到县里,恐怕正副派出所长的位置都会被撤销。
段五贵却并不买陈忠的账,冷冷笑道:“陈所长倒是好大的官威啊。谁敢造反,不过是村里的人被欺负了,我们来要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