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怀不就是这么走来的,当了这么久的政法委书记,常委身份要这个月底才会下来,当然这和省委政法委书记周游调离昌州有一定关系,影响到了沈君怀的任职。
茶室中只有两人。
“沈哥,定了?”
“基本上定了。”沈君怀端起茶杯,脸色复杂,似乎有些迷惘,又有些怀念,更多的是一种神游天外的飘忽。
“到庐州?”
“嗯,先任市委常委。”沈子烈定了定神,“你那位同学都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消息灵通程度不一般啊。”
“她和我也打了电话,这两天还说要过来一趟,人精呐,也难怪能走得这么快。”陆为民笑笑。
“走得快?能有你走得快?你岂不是人精中的人精?”沈子烈调侃道。
“呵呵,不一样。”陆为民挠挠头,“尚省长还是想让你担任秘书长?还是有别的安排?”
“还不清楚,我和他也说了,不想再干秘书长了。”沈子烈淡淡的道,“有可能是宣传部长,我本来也是宣传口出来的,但也不一定,他可能还是想让我干秘书长,毕竟他手边还没有熟悉的人。”
端起茶杯示意,陆为民没说话,沈子烈却明白是什么意思。
以茶代酒了,两个人关系也不需要刻意的一顿饭或者一局酒才能表达感情,而这种两人独处,清茶一杯,反而更能让些许情谊绵远流长。
“我打算和张静宜离婚了,嗯,大家和平分手,沈佳那边我也说了,她能理解,现在孩子早熟,读大学已经理解很多东西了。”
沈子烈语气里有几分寂寞寥落,也有几分决然。
沈佳虽然理解,但一边是父,一边是母,而且沈佳显然更亲近母亲那边一些,这让他也有些失落,失去了妻子,甚至还失去了女儿,这对于一个已经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失败者,哪怕在事业上取得再大的成功。
“你和沈佳都说了?”陆为民抬起眉头问道。
“说了,沈佳没说啥,很坚强。”沈子烈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容。
“那他知道你要去庐州么?”陆为民心中暗叹,也有些黯然。
“大概知道,这事儿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她妈应该和她说了。”沈子烈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这样也好,孩子跟着她妈,也算有个照应,免得我牵肠挂肚。”
“你是说张姐知道你要去庐州了?”陆为民心中有些感悟。
哀莫大于心死,沈子烈是彻底对这个家庭绝望了,才会主动离开工作生活了几十年的昌江去皖省,他和尚权智不一样,尚权智已经是副省级干部了,走到哪里都是海阔天空,而他不一样,副厅级干部,走到哪儿就得要落到哪儿,何况谁都知道他是因尚权智的缘由,所以很大程度上他的命运与尚权智休戚相关,如果他不能在尚权智担任庐州市委书记期间再上一步,那么他只身去皖省的代价就未免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