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从他那里获知的消息,全国纺织行业压锭限产增效益这一原则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现在就是一个压锭总数以及分解到各个省的问题了,他判断压锭数不会低于一千万,而我们昌江会分到多少还不知道,我估计哪怕只分个一二十万锭,只怕绝大部分都会压在我们宋州,昌州虽然也有纺织企业,但是据我了解昌州的两家大型纺织企业设备大多是八十年代设备,比较先进,而我们宋州的设备大多是五六十年代的设备,甚至还有解放前的设备,这种情形下,没准儿省里就会把所有压锭数全部压在我们头上。”陆为民淡淡的道。
“恐怕不能吧?全部压在我们宋州头上,我们宋州本来情况就不佳,真要承受不起,出了问题,省里难道就不管?”陈昌俊意似不信,对于经济这一块陈昌俊过问并不多,但是也算是知晓一些,宋州的情形已经到了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的程度了,如果省里还要照顾昌州,还要把这个担子全部交给宋州,那就真的有点儿不顾宋州死活了。
“嘿嘿,陈部长,你没听贺部长说,省里几位主要领导在十五大之后估计都要来宋州调研,你以为他们就真的只是来关心宋州?来关心宋州是真,也的确会给宋州带来一些政策和资金,但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只怕省里也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昭阳部长是搞企业出身的,只怕也得到了消息,才会传递给贺部长,让贺部长提醒尚书记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省里领导来了,花团锦簇的政策资金看上去温暖人心,但接下来呢?肯定会有烫手活儿交给我们的,不信您走着瞧。”陆为民笑得很诡秘。
陈昌俊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虽然对经济工作过问不多,但是也并非毫无感觉,宋州的主导产业是纺织,而纺织产业这几年每况愈下,宋州表现得尤为突出,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宋州纺织企业设备陈旧,产品单一,市场接受度低,加之是老企业,人员包袱沉重,这些因素更制约了宋州纺织企业的生存能力。
“为民,这事儿恐怕得提醒一下尚书记,免得到时候来个措手不及。”陈昌俊吸了一口气。
“陈部长,我觉得这倒不完全是坏事儿,我们宋州纺织企业比起其他省市的同行竞争力更差,要压锭,中央和省里肯定要给资金和政策补贴,说难听一点儿的话,就算是上边不要我们压锭,宋州这几家企业也很难在生存下去了,还不如借此机会多要一些补贴和支持,借势转舵,这也不失为明智之举。”陆为民摇摇头,“我只是担心这动作来的太猛,我们宋州财政又太过孱弱,就算是有中央和省里的专项资金支持,我们也有些吃不消,所以尚书记还得要在这一轮领导下来时,先把问题困难摆出来,让领导提早先给我们宋州输输血补补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