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

作者:温岭闲人

  向天亮知道,罗正信想钱了,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说的是陈瑞青那点破事,其实是为他自己打算,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说得真对,水如果太清就沒有鱼了,人如果太精明就沒有伙伴了,
  做人应当宽容随性,不要过于苛刻,人太精明了就沒有伙伴沒有朋友,因为精明者往往容不得他人有小小的过错或性格上的小小差异,他过分要求与一己的同一或者要求所有人一举一动均符合或者满足一己的标准,但人总是有着各种不同的性格和待人处事的方式,除非是克隆体,否则永远无法达到每事的一致的,因此出现摩擦以至矛盾、冲突就是必然的结果,此时如果不能以一种宽容的精神调和于其间,事势就将无法收拾,结局便是人心不附,众叛亲离,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俗话,源于《大戴礼记?子张问入官》,《汉书.东方朔传》也有同样的用法,后人多用此告诫人们,指责人不要太苛刻、看问題不要过于严厉,否则,就容易使大家因害怕而不愿意与之打交道,就像水过于清澈养不住鱼儿一样,
  但是,时下总有一些人喜欢背离这句俗话的本义,以此劝人凡事不必认真,得饶人处且饶人,甚至见了危害人民利益的人或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当宽也宽,
  这就有必要议一议了,应该承认,这句俗话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恐怕主要还是因为它具有劝告人们待人少苛求、多宽容的积极意义,时下有些人尤其是有的领导干部沒有正确理解这句俗话的积极意义,而是把它当作慈悲为怀的处世哲学,在当察”的时候也一味宽容迁就,尤其是面对一些问題和矛盾时,漠然视之,放任自流,当老好人,殊不知,这种慈悲非但不能赢得多数人的好感,换來所谓的人缘,反倒容易让大家反感,
  如果说水至清则无鱼是自然选择的结果,那么人至察则无徒、人至清则无友是否就是社会选择的结果呢,鱼在相对浑浊的水中可以躲避天敌的來袭,得以栖身繁衍,而人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世故的海洋里,是否只有随波逐流才能在社会中谋得一角天地呢,
  向天亮盯着罗正信好奇地问,“老罗,你缺钱花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罗正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次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甚至还背了一点债务,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我老婆娘家的呢,你看现在吧,我那宝贝儿了都上小学了,花大钱的事还在后头,我能不想钱吗,凭我们两口子这点工资,除了过日子还能办什么大事,”
  向天亮咧着嘴乐了,“呵呵,你还想办什么大事,你还想再娶一个老婆再暗地里生个大胖儿子吗,”
  “去你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罗正信说道,“天亮,我也不瞒你说,最近我也彻底想明白了,仕途上我已经不会有所作为,顶多过几年去人大或政协混个正处级,你说我还有什么追求的啊,”
  向天亮笑道:“噢,不爱江山只爱钱,所以你的心思转到钞票上去了,”
  “有点那方面的意思,有点那方面的意思,”罗正信涎着胖脸笑道,
  “老罗,以你现在的位置,收点钱的多得是,想富还不容易吗,”向天亮坏笑着,
  罗正信拿眼瞪着向天亮道:“你别胡说八道,我罗胖子收几条名烟几瓶名酒是有,但说到收钱,我还真的可以拍着胸脯说沒有,”
  “因此,你想学人家陈瑞青了,”向天亮笑着问道,
  点了点头,罗正信低声道:“有同样想法的除了我,还有老徐,当然,还有老谢谢飞鹤,”
  向天亮怔道:“老徐,徐群先,”
  “嗯,”罗正信点着头,
  向天亮有些不相信,“不会吧,老徐可是油盐不进的活菩萨啊,”
  “所以,”罗正信笑道,“今晚请你吃饭,由老徐作东,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不明白,”向天亮摇着头笑道,“你们想赚钱关我什么事,你们尽管去赚好了,干么要拉上我啊,”
  “哈哈,必须拉上你,今天晚上你必须要去哟,”罗正信大笑,
  ……
  向天亮还真的不能不去,因为徐群先和罗正信为了让向天亮去徐家赴宴,居然发动了“红色”攻势,
  下班时间还沒到,徐群先的老婆陈彩珊和罗正信的老婆谢影心就來了,
  两个女人一辆车,停在市委大院地下停车场,把向天亮的车给堵了起來,
  陈彩珊和谢影心是來接向天亮的,
  目标一致,心思却不一定一样,陈彩珊和谢影心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虽然两个女人都和向天亮有了那种关系,但是,谢影心和向天亮的事,陈彩珊是知道的,而陈彩珊和向天亮的事,谢影心却不知道,只有怀疑,沒有确认,
  请向天亮到徐群先陈彩珊家吃饭喝酒,谢影心是一百个不愿意,这不是为陈彩珊创造“机会”吗,
  陈彩珊心里在笑,她知道谢影心有点不高兴,和为什么不高兴,
  陈彩珊:“影心,你好象有点不高兴么,”
  谢影心:“沒什么可高兴的,也沒什么不高兴的,”
  陈彩珊:“嘻嘻,不对吧,你肯定不高兴,”
  谢影心:“我不高兴什么呀,”
  陈彩珊:“你不高兴你的小情人上我家做客呗,”
  谢影心:“对,是怕你把他迷住了迷倒了,”
  陈彩珊:“嘻嘻,还真的呛上了呀,你最呛也沒用,也还是个临时工,”
  谢影心:“临时工就临时工,总比沒有强吧,”
  陈彩珊:“哎,影心你跟我说实话,老罗是不是真的不行了,”
  谢影心:“一把破枪而已,前些天呀,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个中药方子,但火了一阵后又变为原形了,”
  陈彩珊:“机器老化,再修也沒用,”
  谢影心:“彩珊姐,你家老徐呢,”
  陈彩珊:“马马虎虎,卡宾枪打子弹,一梭子就沒了,”
  谢影心:“哎,彩珊姐你说,你是怎么过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