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一单元,旁边那个单元,我当时听到警笛声,也跑了下来看热闹,不过也上不去了,就在那里打听,当时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议论纷纷,就在这时,黄家媳妇从那层楼里出来了,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却是让大家都给骗住了!”周师傅笑呵呵的道。
“黄家媳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原本以为,这事情是很难问清楚的,却不想,如此轻易的就知道了答案,不过,细细一想,倒也并不算是奇怪,这毕竟是家属区,有着三分之一是本单位的人,外人买这里的房子,那是通过本单位的人,相互之间必然也不太陌生,再说了,五个单元,六十户人,相互之间,不说多熟悉,至少也面熟,谁要是说了什么,却是难免不被人记住。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周师傅摇了摇头。
“叫谢莉!”旁边的孙大娘接上了口。
“哦,这个谢莉是干什么的?”
“原来也是煤矿的,后来调到了收费站收费,现在都是理封收费站的站长了。”孙大娘笑着道。
“哦,孙大娘知道她住哪里吗?”
“这边一单元二楼,不过她现在在上班,不在家。”
“哦,打扰各位了。”柳罡迅速的离开了煤矿的家属区。庄建也不用柳罡吩咐,直接的开车往收费站走去,作为一个司机,自然不会不知道收费站在什么地方。
收费站也就在城边,不过两三分钟,就到了收费站,收费站不大,就五个人,两个男的仿佛保安一般的人员凑在一起靠在收费站边的阴凉处聊着天,两个在忙着收费,一个坐在一边的办公室修理着自己的指甲,警车迅速的停在了办公室旁边,两个聊天的保安人员赶紧的站直了些,也分了开来,一个走向了他们。
剔着指甲的女人抬头看了眼两人,继续的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并没有半点理会他们的意思。女人大约二十六七,颇有几分姿色,略微的有些丰满,胸前,则是分外的雄伟了,大约,并不比篮球小上多少,那制服的领口,似乎就要被撑爆一般。
“二位找谁?”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谢莉在吗?”柳罡淡淡的问道。
“哦,谢站长在办公室。”保安冲办公室努了努嘴,立刻往一边走去,眼睛里深深的透着忌惮,却是让柳罡有些的意外,虽然他们没有穿制服,可那也是开着检察院的车,一个小小收费站的站长,怎么就敢如此的装大?
“砰砰砰!”孙家成敲起了办公室的门,女人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懒洋洋的道,“进来吧!”
孙家成推开门,柳罡走了进去,女人依旧的剔除着指甲,很是不耐烦的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你是谢莉?”柳罡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下。
“怎么,不认识字?”女人斜瞥了自己硕大的胸部一眼,引以为傲的挺了挺胸,那里,挂着一个胸牌。
“你住在那边煤矿家属区?”柳罡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煤矿的名字,家属区也没有门牌。
“是啊,怎么了?”
“昨晚罗鸿死后,是你散布的他们是殉情自杀的谣言?”柳罡淡淡的道。
“谣言,什么谣言,别以为开个破警车就能胡乱说。赶快给老娘滚,否则我让你们局长开了你。”谢莉瞬间的发飙起来,只是,眼睛里,却是微微的闪过一丝惊慌。
“哦,不知道是我哪位局长?有资格开除的了我?”那一丝惊慌,却是没有逃过柳罡的眼睛,他隐约的感觉到,自己找对人了。对方称他们局长,那大约是将他们认成公安局的了,检察院和公安局的警车,只看上半部分,一般人还真分辨不出来的,而女人的位置,恰好只能看见车的上方,再说了,对方也根本没有去认真看车。
“谢局长有资格开除你吧。”女人嚣张的道。
“这是谢局长的电话,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柳罡淡淡的拿出了手机,对方叫出了谢局长,那却是证实了他刚才的猜测,对方把他当成了公安人员,一个小小的收费站站长,敢对公安人员如此傲慢,那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张老三……”谢莉冲外面嚷了起来,谁知道,外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们方便去了,怎么,谢站长,要出去叫他们吗?”柳罡好整以暇的道“小子,你等着!”女人嚣张的拿出了电话,翻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号码的名字,乃是一个波字,只是,电话打出去半天,却是没有人接,她气的一摔电话。
“是给周明波打电话吧?”柳罡淡淡的道。
“你怎么知道?你敢直呼你们局长的名字!”女人脸色微微的一变,随即又大叫了起来。
“昨晚你造那些谣言,也和那有关吧?”柳罡淡淡的道。
“你胡说!”女人的脸色顿时的变得惨白,身子也禁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我们是省检察院的,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柳罡亮出了自己的检察证。
“你……你们不是公安局的……我……我不跟你们走,我没有犯法。”谢莉的声音,明显的弱了几分,声音中,也明显的带着几分的恐惧。
“谢莉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宗凶杀案有关,你必须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你拒绝配合,我们有权强行带走你!我想,谢莉小姐不希望被戴上手铐吧!”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道。
“罗鸿不是自杀的……”谢莉猛然的一个激灵,再是草包,凶杀和自杀的差别,还是知道的。
柳罡站了起来,也没有说话,只是不慌不忙的打开了公文包,拿出了手铐。
“我……我跟你们走。”谢莉忙不迭的道。出了值班室,谢莉却顿时的又恢复了自己的傲慢,直接的就给了刚刚走过来的保安装束的男子一巴掌,“两个蠢货,刚才滚什么地方去了……”
“我……我们去方便去了……”保安装束的男子低声的道。
“好了,谢莉小姐,走吧!”柳罡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要是被我知道了什么问题,我立刻让他滚蛋。”谢莉又发泄一句,才老老实实的上了车。
“关掉手机吧!”柳罡淡淡的道。
“哦!”谢莉不敢不听,老老实实的关上了手机。
柳罡直接的将人带回了招待所他们办公的地方,女人此时,也变得完全的老实了下来,仿佛一个大家闺秀,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双手不住的搓着,显得有些的局促。
“姓名?”柳罡开始了正式的询问。
“谢莉!”
“年龄?”
……“罗鸿的死,你为什么要造谣?”基本的问询之后,柳罡直接的进入了正题,眼前这个草包一般的货色,大约,也不需要费什么脑子了。
“我……我想帮他!”谢莉低声的道。
“他是谁?”
“周……周……”谢莉嗫嚅着说不出口。
“哼!”柳罡冷哼一声。
“周明波!”谢莉吓了一跳,赶紧的道。
“周明波是干什么的?”
“公安局副局长!”说出了名字,谢莉的回答却是爽快了许多。
“你为什么要帮他?”
“我……我们是朋友。”谢莉有些忐忑的道。
“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煤矿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他们来查案子,就认识了。”柳罡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倒是让谢莉松了一口气。
“昨天你见过周明波?”
“见过!”
“什么时候见的周明波“一点三十左右吧。”
“在什么地方见的周明波“罗鸿的家里。”
“你怎么会去罗鸿的家里?”
“我昨天下楼准备去打牌,看见门口停着他的车,知道他在我们那里除了我,就只有罗鸿比较熟悉,猜到他肯定去了罗鸿家,就走了过去,结果我刚刚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就打开了房门,把我拉了进去。随后我看见了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脸色都变了的罗鸿,当时我就尖叫出声,他捂住了我的嘴,在我耳边道,‘别叫,他是自杀的!’,我半响才点了点头,他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我问他,‘他怎么会自杀?’他说,‘他也不知道!’后面说的话,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大概的意思,我问他怎么不报警,他说他和罗鸿的关系,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如果此时报警,那就很难说的清楚。他让我帮他隐瞒,我就答应了他。”谢莉不需柳罡细问,也是一股脑子的将他知道的情况讲述了出来。
“那你怎么又会编那么一个谣言?”柳罡淡淡的问道。
“遇到了那件事,下午我也没有敢去打牌,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吃完饭,我又不敢一个人在家里,就走了出来,刚刚的下楼,我就听到了一阵警笛声,我就赶紧去了那边楼上,我就想着我该帮他做些什么,当时灵机一动,就想出了编造那么一个故事,让人们以为是殉情自杀,那样案件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他也就很容易以自杀结案了……”谢莉低声的道。
柳罡又问了一些细节,让谢莉在笔录上签了字,摁上了手印,又叮嘱谢莉,只能透露自己询问关于造谣的事情,随后,就将谢莉放了回去。
“柳组长,现在放回去,他们会不会翻供?”孙家成看柳罡直接就放了谢莉,禁不住有些担心的问了起来。
“我们总不能见人就抓吧。”柳罡笑了起来,他也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抓谢莉,再说了,他们也没有抓人的理由,别人也就仅仅造了个谣,并没有犯其他什么事情。
“这倒是!”孙家成有些讪讪的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柳罡接连的抓了那么几个人,他也是弄的有些紧张起来了。
“孙家成,你了解毒鼠强吗?”柳罡询问起了孙家成,确定了罗鸿是他杀,张光福的事情,就显得有些可疑了,根据对张光福的审讯,张光福的毒鼠强,乃是自己制作的,这些毒鼠强,也都经过了技术中队的鉴定,证明的确是剧毒毒鼠强,整个的,貌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是,仔细一想,其中却是不无可疑之处,毒鼠强乃是一种剧毒化合物,想来也不是轻易就能合成的,张光福只是一个农民,一个五十多岁的农民,那文化水平,怎么也高不到哪里去,他怎么就能合成这么一种剧毒化合物?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己对毒鼠强也就仅仅知道一个名字,甚至化学名字都不知道,自然无法武断的下什么结论。
“毒鼠强的化学名称叫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无味、无臭、有剧毒的粉状有机化合物,对所有温血动物都有剧毒,还有一个名字叫三步倒。毒姓比砒霜和氰化物还毒几十倍,91年国家就发文禁止使用了。具体的,就不怎么清楚了。”他是学文科的,对于化学,那可委实的并不太感兴趣,就这些知识,那也是因为和侦破有关,才了解了一些。
“那你说,张光福有没有可能合成毒鼠强?”
“这个,我问问我一个同学吧,他是搞工业分析的,应该更准确一些吧。”孙家成拿出了电话,打了出去。
“孙大学,你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孙家成将一个耳机递给了柳罡。
“呵呵,我这可是有问题请教了,希望老同学不吝指教。”此时,却显然不适合寒暄。
“孙大学,你就别寒碜我这个老同学了,我这个烂中专生,哪有……”
“呵呵,是化学方面的问题,这可是你的专业。”
“化学方面的问题,孙大学怎么想起问这方面的问题。”
“毒鼠强这种化合物,你不陌生吧?”
“毒鼠强可不是具体的哪一种化合物,它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氟乙酰胺、氟乙酸钠、毒鼠硅、甘氟等禁用剧毒杀鼠剂的统称,你想问的是哪一种?”对方一说就是一串。
“好像叫四亚甲基什么吧……”孙家成看向了柳罡,他可是没看到案卷,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种药,幸好,柳罡虽然记不全这拗口的名称,也还记得几个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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