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书记,我也觉得大木县长的建议有道理。”楚天舒眉头锁着,说:“只是如今的群众不太相信干部,调查涉及到的干部要是轻轻松松过了关,老百姓只会说他们后台硬,矛盾就集中到我和大木县长身上了,一旦闹起眼子來,我们也不好出面做工作。”
郎茂才沒想到楚天舒会如此不肯转弯,便有点火起,他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大声地说:“上级组织有权调查任何一个干部,如果有问題,必须坚决查处,如果沒问題,就应该还人家一个清白,我们做工作,不能被群众牵着鼻子走。”
“郎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楚天舒忙说:“我们的干部,只要他是党员,是国家公务员,就有义务配合组织调查任何问題,包括他自己的问題和别人的问題。”
郎茂才说:“小楚,我來对大木同志说,越是群众不相信干部,我们就越要理直气壮地肯定好干部,宣传好干部,树立好干部的典型,这是教育群众的大好机会,这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和叶市长碰个头,再分别和上官局长和梁主任通气。”
楚天舒终于明白了,郎茂才同他谈了半天,只是想明确一点,他听从了付大木的建议,对干部的调查就此适可而止了。
很显然,郎茂才意识到出现这样的局面,楚天舒从中起到了决定姓作用,所以,他才在与叶庆平碰头之前先说服楚天舒。
吃完晚饭,郎茂才去了叶庆平的房间。
楚天舒回了自己的房间,正思量间,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來,那边已抢着说:“楚书记,我是老彭,财政局的彭宝銮。”
“彭局长啊,有事。”楚天舒脸上露出了笑容:胆小怕事的彭宝銮坐不住了。
“楚书记,有空吗,我想请你喝茶。”彭宝銮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
“好啊。”楚天舒只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下來,他本想问他为什么不來他的房间,一样可以喝茶,但是他敏感地意识到对方这个要求背后隐藏着什么,似乎不应该拒绝,正如他不能拒绝郎茂才的决定一样。
“我在书香门第茶楼等您,只好麻烦楚书记打车來了,南岭的司机一般都知道这个地方。”电话那边彭宝銮明显松了一口气,而这近乎无礼的请求,表明这是他犹豫再三才下的决心。
楚天舒放下话筒,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彭宝銮的邀约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跟上官紫霞的“见面”,都一样遮遮掩掩,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神秘。
这让他既感到好笑,又感到深深地无奈。
十分钟后,他到达书香门第茶楼。
这是一个装修相当清雅的小茶坊,四壁和过道都摆满了整齐的书籍,里面的茶客大多各自摆着一本书埋头阅读,也因此相当的安静,名副其实,颇有书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