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的心又是一阵发紧,脸上冒出了汗,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场戏经过了精心策划,表面上是浮云矿场要抢夺放马坡,暗地里就是冲着给他制造难題而來的,他摇了摇头,努力想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轰走,可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黄腊生沒注意到这些,还在一口一个护矿队,向楚天舒细说对方的不是。
太阳出來了,已是暮春,阳光有些热辣。
楚天舒抹了把汗,他知道这汗不是太阳晒出來的,而是因为心急如焚。
黄腊生是个粗犷的汉子,居然沒看出楚天舒一点儿反常來。
楚天舒彻底平静住内心的时候,黄腊生还在喋喋不休:“楚书记,这次你得给我们做主,要是这帮狗曰的还不消停,我这个村长当不下去了,沒脸当。”
这话真是刺耳。
楚天舒心里不是个滋味,暗道:这件事处理不好,你这个村长沒脸当,我这个县委书记又有脸当下去吗。
楚天舒备感憋屈,他冲黄腊生吼道:“现在你知道沒脸当村长了,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村长呢。”
黄腊生被呛了个满面红,心里扑腾得厉害,他这才发现,这位看起來像个书生的新书记真发起火來,样子蛮吓人,连他这个土匪村长也害怕。
转过一个山头,远远就看见乡政斧门口停着一辆卡车,一群人围着,撸胳膊挽袖子地跃跃欲试。
黄铁栓眼尖,说:“叔,好像是运玉米的车到了。”
黄腊生张望了一眼,忙说:“铁栓,快,你快去,别让他们抢了。”
黄铁栓撒开脚丫子跑了过去,挤开人群,麻利地爬上了卡车,坐在了装玉米的麻袋上。
车底下的是郑店村的村民,他们指指戳戳地说:“铁栓,你这是啥意思。”
郑店村是乡政斧所在地,也是乡党委书记郑有田的老家,郑店村的村民仗着他的势力,在杏林乡总要压着其他村子一头。
不用说,他们惦记上这车玉米了。
黄铁栓说:“这是县里专门给我们山坳村的,你们不能乱抢。”
郑店村的村民不服气,一个壮汉叫道:“凭什么就是你们山坳村的,上面写着字了吗,按规矩,见者有份。”
黄铁栓说:“郑关西,这是你们郑店村不讲道理的丑规矩,谁家的东西你们都要分一份,你们守着乡政斧,哪回分东西少了你们的,这玉米,是新來的县委书记帮我们山坳村要來的,谁也不许动一手指头。”
郑关西叉着腰叫道:“哎,黄铁栓,照你这么说,你们山坳村打架打出功劳來了,县委书记还要专门帮你们要粮食慰劳你们。”
“这你管不着。”黄铁栓说:“反正这车玉米就是我们山坳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