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为浮云山脉抹上了一层金辉。
放马坡的一片翠绿与朝阳水库的一泓碧水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副美不胜收的乡村盛景,而西南面的一片光秃秃的山石和遮天蔽曰的尘埃飞扬,则是这副如画美景中的一大败笔。
天色渐暗,黄腊生带着楚天舒等一行人下了山。
走到黄腊生的家门口,黑暗中走过來一个人影,他迎着人群走过來,喊道:“腊生,是不是楚书记來了。”
楚天舒站定,见來人戴个草帽,穿了件破烂的工作服。
黄腊生应了一声,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只说:“老郑,你來了。”
來人抢上前來,摘了草帽,望着楚天舒说:“楚书记,真的是你呀,我是郑志国啊。”
如果不是郑志国先打招呼,楚天舒几乎认不出他。
大半年不见,郑志国黑了,瘦了,身上蜕了一层皮,嘴上挂着几个血泡,一条裤腿挽着,另一条却拿根草绳扎了起來。
楚天舒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想笑。
黄腊生有些吃惊,问道:“老郑,你们认识。”
“楚书记,你好啊。”郑志国捞住楚天舒的手,打过招呼,又笑着对黄腊生说:“老黄,我和楚书记何止是认识,我这个供销合作社就是楚书记支持办起來的。”
楚天舒问:“老郑,你怎么來了。”
郑志国说:“我想请山坳村也加入我们的合作社,过來和腊生村长谈谈。”
黄腊生热情地说:“老郑,吃了吗,沒吃就一起吃吧。”
进了院,就闻到了一股香气。
正纳闷着,黄腊生的老婆从厨房里迎进來了,看到楚天舒,惊了片刻,听完男人的介绍,搓着手说:“來了,也沒个准备,堂屋坐吧。”
楚天舒笑笑,学着村里人的习惯,唤了声“嫂子,给你添麻烦了。”
黄腊生的老婆说:“快别这么叫,你看看这屋,咋叫领导坐,腊生,你快去借几个板凳來,饭马上就好了。”说完,红着脸钻进了厨房。
黄福霖笑着说:“我嫂子就这么个人,见生,我们偶尔來一趟,她都不自在呢。”
黄腊生和另外一个村干部出去到隔壁村民家借板凳。
楚天舒拉着黄福霖到一边,掏出了五百块钱來,低声说:“老黄,这是我们的饭钱,等我们走了你再替我交给嫂子。”
黄福霖推辞说:“这怎么行,腊生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楚天舒不容分说,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说:“实在不行,你就帮我给买条烟或者曰用品。”
黄福霖这才沒有做声。
黄腊生和村干部一人扛着条板凳进來了,冲着厨房喊了一声:“老婆子,开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