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伊海涛冷冷地问,
付大木解释道:“我是说,全县今年核桃大丰收,全部收购上來不是个小数字,得好几百万啊,你知道的,县里穷得叮当响,怎么拿得出这么多钱,伊市长,怪我沒文化,表达不清楚,你别生气,别生气。”
哭穷,这也是付大木对付领导的惯用伎俩,
付大木喘了了口气,接着又说:“上次唐市长主持协调会,市里答应的帮扶资金也沒到位,沒办法,我才跑到省城求爷爷告奶奶,几天跑下來才要了几十万,我怕满足了杏林乡村民的要求,其他乡镇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这才是他要说的中心意思,把责任推到市里來,把后果说得很严重,一般情况下,市领导不愿意惹麻烦,往往也就只能由着付大木他们去折腾了,
对此,伊海涛心知肚明,他知道市里压得再紧,付大木还是一个两个字,沒钱,
不落实资金,说什么都是空话,
于是,伊海涛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好了,老付,电话中不多说了,我只给你强调两点,第一,他们临走时留下话了,说县里不解决,他们就到省里找领导,省里不解决,要上北京找领导,我希望问題能就地解决,不允许上访群众再到处乱跑,第二,决不能打击报复上访群众,更不能采取过激手段对待他们,具体怎么做工作,你比我更清楚。”
说完,沒听付大木的意见,伊海涛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他非常清楚,他现在还不是市长,将來选举市长,还得这些基层领导给他投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他们这帮人真是轻不得也重不得,太轻了,他们把你的话当耳旁风,但如果太严厉了,得罪了一个县长,就等于得罪了一小圈子人,
在关键时刻,一张票都能决定命运,更莫说一小圈子人的选票了,
人总是这样,有欲则软,无欲则刚,
有所求,就得有所顾忌,就得顾忌到方方面面,比如别人的感受,上面的看法等等,如果一名官员真的到了无所要求,无所顾忌时,恐怕也早就退出了政治舞台,
处理完杏林乡村民上访的事,已经接近十点了,
伊海涛把楚天舒喊了过來,询问他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
这已经成为了某种习惯,这既可以说是伊海涛对楚天舒的一种考量,也可以看做是征求楚天舒的意见,
楚天舒说:“南岭县城管打伤杏林乡村民的事件,其行为残暴可恶,必须受到应有的惩处,否则,村民与城管的冲突还会持续发生,并有可能愈演愈烈,最终酿成大祸。”
“是的,粗暴执法的现象在南岭县时有发生,不光是城管,许多乡镇干部的做法也是如此,应该借此次事件,杀一杀这股歪风。”伊海涛说完,又问道:“你觉得,处理了城管伤人事件,村民们的上访会就此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