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小农民

作者:姜小群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王小兵不敢肯定,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会去拼搏,绝不放过人生中任何一次机会。
  爱拚才会赢!
  他紧记这句充满了哲理的话。
  想想如今自己的社会地位与财富,确实不能令人满意,但自己还年轻,有时间去改造命运,只要不放弃,那就有希望。思及将来或许能大富大贵,他忘情地哈哈一笑。
  忽见擦身而过的村民都好奇地瞧着自己,他便连忙收敛了笑容,不然,别人还道自己是神经不正常。
  虽还没到正午,但火辣辣的ri头照在头上,真的要把人给蒸干,晒得人皮肤灼痛。
  想到已叫谢家化去帮自己除甘蔗地的野草,又可以回家休息一下,养jing蓄锐,下午去打篮球,心里颇为惬意,掏出好ri子香烟,撕去盒外那层薄胶膜,打开盒盖,口向下轻轻一拍烟盒,一根香烟突出,然后用嘴叼了,点火,深深吸了一口,顿感烟香满口,人也jing神多了。
  扫视一眼,见到不远处就是小双的住宅,虽没看到她的身影,但也一样心cháo澎湃。前两天,听说她生了一个男婴,他很想去看看,但由于种种原因,他没有前往。现在从她家门口经过,便有一股冲动,想走过去看望她。
  不过,暗忖要是碰到郑喜`旦在家,那就颇没趣味了。
  因此,只往小双的家门口多瞧了几眼,便走过去了。
  王小兵从其他村民的口中听到小双亲自给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郑双宾。她给别人的解释就是两夫妻相敬如宾。其实,在王小兵看来,这个“宾”与“兵”有些谐音,分明是用来记念与自己的那段鸳鸯情。回忆与她那些ri子的激情快活时光,确实教人缅怀。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前面有摩托车声,举目望去,正是村长王家发从外面回来,看他脸sè,可能喝了些酒,泛着酒光。
  “村长,抽根烟。”王小兵掏出了烟。
  “看你满脸油腻,干了什么大事啊?”王家发停车,接过了烟,随便问了一句。
  “太阳太猛,晒死了。”要是站在杂货铺与王家发聊天,王小兵估计会有些紧张,毕竟才与他老婆大战了一场。
  “已帮你家办好了准建证。中午来取吧。”看他意思,又想捞些油水。
  “黄姐已给我了。”王小兵笑道。
  “哦,那就行了。”那厮眼神露出些许失望,驾着摩托,朝家去了。
  瞧着王家发远去的背影,王小兵深深吸了一口烟,嘴角溢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心里想着一个念头:以后我也要混个村长做!
  回到家里,还没到开饭时间,便回房里看一会《龙虎榜》,把刚才见到黄丽华的白花花身子跟里面的**女郎对照一番,对比一下她们的优缺点,躺在床上幻想一回。脑海里浮现许多接触过的姑娘,想到林忆娜,便想到了安超。
  “晚上还要去跟安超见面,不知会不会动手。”
  他已答应了古家丰,到时肯定会前去帮他压场。他估计现场不会发生打架,不过,要是双方谈不拢,那ri后是否会动家生还难说。
  事情已那样,他也不愿多想,事势发展成什么样,就用什么方法去应付。摸了摸裤袋里的那张准建证,想象吃午饭时把存折与准建证一起交给父母,那情景会是怎么样的呢?他非常期待。
  从抽屉的最底层取出了工行的存折,翻开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刚好是五位数:41000元。这个钱,能建二三层了。想着一年前的愿望,终于要完成了,心里特别兴奋。
  转眼间,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一家人团坐在一起,颇为温馨。菜肴不多,但很jing致,葱花煎豆饼,蕃茄煮鸡蛋,牛肉炒节瓜,蒜仁菜心,西瓜瘦肉汤。这是很实惠的吃法,营养不差,花钱不多。
  夏天吃饭时特别热,将风扇开到一档,都感觉不到凉爽,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烘烘的,汗水还照样渗出来。
  王小兵扒了一口饭,挟了一块牛肉进嘴里,嚼着,想着,该怎么开口,半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爸,妈,我们那块住宅地也该建房子了。”
  “看你说的,好像不用钱一样。把屋前那棵黄皮树的叶子都摘下来当钱用,还凑不够啊。”王丛乐怔了怔,盯着儿子,笑道。
  “看人家村长的,建好了,一楼是店面,听说准备出租,反正他的杂货铺不用搬过去。我们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建起来,怕要等到你们长大了,赚到钱,才有希望建房子。”虽是这么说,但许娟脸上也没多少失望之sè,因为她也算是看得开的人,不过,但凡女人,总也爱虚荣,自家的宅基地没钱建新房,亦有些许的嘘唏。
  听二老发了一通罗嗦,王小兵不慌不忙从裤袋里取出了存折与准建证,放在饭桌上,道:“钱可能不是很够,但可以先建着,我还会想办法的。”
  “这是什么?”许娟识字不多,拿起那张准建证,看了一眼,但还是不太明白,递给丈夫。
  “准建证!”王丛乐能看懂上面的字。
  许娟虽不认识几个汉字,但阿拉伯数字还是一看就懂的,当她拿起存折,打开来见到上面的是五位数,屈着手指,自言自语数道:“个,十,百,千,万,四万多块!”
  她的话音也因兴奋而震颤起来,睁大了眼睛,瞧着儿子,一副不敢置信的神sè。
  “什么四万块啊?”王丛乐的声音也充满了兴奋,从妻子手中拿过存折,打醒十二分jing神认真看着存折上面的数字,用手指去点上面的数字位数,两眼发光道:“一位,二位,三位,四位,五位,后面这是小数点,不用算的。五位数啊,五位数啊!那就是,真的是四万多块啊!”
  全家人都用惊喜的目光盯着王小兵,好像他是神仙,在他们面前,用“点金术”将一个碗点成了黄金似的,以惊讶与狂喜的神sè专注地凝视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饭桌上,霎时间静到极点,只有风扇摇头的声响。
  王小兵就知道自己会给家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虽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场面,但当亲身经历时,看到亲人的喜悦与惊愕神sè,感触还是挺深的。
  大约过了二分钟,王丛乐、许娟与王志文才恢复了正常神态,都咂了咂嘴,不知是嚼嘴里的饭菜,还是一个没意识动作。
  王小兵读书一般,平时爱打架,虽不是真正黑道人物,但也颇为接近黑道分子了,这一点,王丛乐还是挺了解儿子的。四万多块,从一个普通家庭的高中生手里拿出来,着实令人震惊。
  在九十年代初,一般的国企职工才一二百块工资,纵使不吃不喝,要存个四万块,那也要十多年,莫说王小兵还没有工作,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
  所以,这笔钱来得很蹊跷,里面大有文章。
  王丛乐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讲究的是要靠自己一双手辛勤劳动赚取钱财,绝不搞欺诈,或其它非法活动来获取金钱,比如去偷、去抢、去做各种犯法的事来挣钱。他是非常反对儿子做违法事情的。
  喜悦过后,他脸sè变得比较凝重,因为他以为这笔钱可能是儿子去偷来的,严肃道:“小兵,你这些钱从哪里来的?”
  “跟朋友合伙做了几次生意,又加上买药丸的钱,存了一年,就有这么多了。我认识一个很有势力的朋友,她是我干姐,她平时会带我做生意。”王小兵半真半假说了些理由,随即,又把洪东妹要跟他合伙开快餐店的事情说了。
  许娟也在一旁证明儿子曾经说过这件事。
  “如果是正常途径赚的钱,我才敢用,要不,我不敢用来建房子。千万不要跟人去卖白粉,那样挣来的钱,既危险又害人。你能为家里省出这么多钱,当爸的感到非常高兴,非常自豪!”王丛乐训示几句,又赞了一句。
  “太好了!我们也要建新房子了!”许娟笑道。
  “黄丽华说要介绍一个看ri子的先生给我们。妈,有空问问她去。”王小兵道。
  “行!吃了饭就到她那里坐坐。”许娟满脸笑意,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了,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
  一家人吃了一次最开心的午饭。吃完饭,王丛乐便载一筐鱼到小树林集市去买,王志文就去看守鱼塘,许娟稍微打扮了一番,决定去黄丽华的杂货铺那里坐一坐,顺便也买一瓶酱油。
  王小兵在家,等待谢家化帮忙除完甘蔗地的野草之后,便到村里的篮球场打球。晚上再去君豪宾馆会安超。
  临出门时,许娟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小兵,支书的凉茶放在了电视柜上面,一共五包,他老婆可能会来拿。不用收钱,给她就是了。”
  “知道了。”王小兵想到白秋群要来,脑海里忽然浮现她滑腻的身子与她胯下那个神秘山洞,不禁打了个小小的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