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兵回到家里,家人正在收看黄金剧场《大时代》,由郑少秋、刘青云与周慧敏等主演的,其实就是一部商战片,颇吸引人的。
“支书说什么没?”王丛乐问道。
“没有。”王小兵掇条凳子也加入了看电视。
“那个贼是你捉的?”弟弟王志文绕有兴致问道。
“算是吧。”王小兵点了点头。
“以后少管那些闲事,要是自己受了伤,那怎么办?”许娟正在织毛衣,“那人是个流氓,以后都不知会不会报复。”
“他敢来我们村偷东西,要是我,将他打死。对那种人,绝对不能软弱,要往死里治,你一软弱就被欺负。”王丛乐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神sè。
夫妻二人议论了好一会,才渐渐住嘴。
一会,到播广告时间,王小兵把去做小工的事说出来:“爸,我明天跟黑牛去帮村长做小工。”
“也好。工钱怎么算?”王丛乐赞同道。
“二块一天。包中午一餐。”王小兵如实道。
“铁公鸡。他家里发了,还是那么吝啬。要是请大人,至少要三块才干。”许娟又啐了起来。
“我想到时鱼塘签合同还得靠村长说说话,去帮帮忙,露个面,他也有印象。”王小兵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家人。
“对,你懂这样想就好。”王丛乐虽知溜须拍马有好处,但他自己为人老实耿直,打死也不会去拍村干部的马屁。
人的xing格一旦生长,到了成年之后,想改也改不了。有些事情明知能卑颜一些会更好,但为了一口气,为了面子,死也不会去做。
古语道得好,说“江山易改,本xing难移”便是指此。
“爸,明天一早,我想去捉两条鲤鱼送给村长。”王小兵本来打算偷偷干的,但白天送了一条给白秋群,不想再欺瞒父亲。
“两条啊?”王丛乐沉吟半晌,还是不舍得,“一条也可以了。”
“那就一条吧。”电视剧又开始了,王小兵不想再谈此事。一条也罢,二条也罢,并没多大差别。
看完一集《大时代》,差不多十点。平时,王小兵都是十一点左右才洗澡,约莫十二点才睡觉,但晚上与白秋群大战了几百回合,也觉困倦。用井水洗完澡,才十点多,回房看了一会《龙虎榜》,脑子将书里的“姐姐”们那撩人的娇躯与白秋群那白鳝一般的肉躯对比了一番,虽觉白秋群有所欠缺,但也令人**,不知不觉间,老二又雄了起来。想到村长老婆黄丽华那对比白秋群更宏伟的山峰,好奇心大增,不禁打了个激灵,想入非非,将《龙虎榜》塞进凉席下面,梦神仙姐姐去了。
夜宿无话。
一觉醒来,听到家养公鸡“喔喔喔”叫了起来,睁开惺忪双眼,瞧了瞧小闹钟,才六点多,但夏天天sè早亮,窗外已大白,知了又在与公鸡斗歌喉,“咿呀咿呀咿呀”唱着,偶尔有几声牛鸣幽幽传来,表明有人牵牛出去吃草了。
许娟已起床,打扫好了房舍,正在烧稀饭。王志文一般要到七点半之后才起身。王丛乐不在家,在看守鱼塘。
王小兵趿着人字拖,穿条齐膝短裤,出了门,左转三十米,由小径走一百多米,右转,翻过一个土坡,再走百米就到了自家租来养鱼的小鱼塘,不到二分田。塘边还种了些桑树,但没有养蚕。
“爸。”王小兵敲着塘边的茅屋木门叫道。
“来了。”王丛乐开了门,叫黑妞的母狗倒是先蹿了出来,人立起来,伸出舌头要添王小兵的脸蛋。
王小兵脱了短裤,只穿一条裤衩,扑通一声跳进塘里,不消二十分钟,便捉了一尾红鳞鲤鱼,大约有四斤重。
“捉条小点的。”王丛乐连忙道。
“好嘞。”王小兵放了手中的鲤鱼,又钻进水里,十多分钟之后,又捉了一尾二斤多的鲤鱼。
“就这条吧。”王丛乐下了圣旨。
清晨下水,洗个澡,颇为凉快。黑妞还绕着王小兵不停摇尾巴。
用竹蔑串好鱼,拎了回家。擦拭干净身体,换条裤衩,吃了两碗稀饭,最后又吃了一条红薯,才有七成饱。
谢家化来找王小兵,边走进门边叫道:“小兵,去啰。”
“要吃红薯吗?”王小兵指了指铝锅里半锅的红薯。
“要。”谢家化也不客气,拿了两条最大的,一手一条,却没工夫剥皮,干脆连红薯皮一起吃下去。
王小兵拎着鲤鱼,与谢家化去村长家。
到了那里,才七点半。黄丽华正在扫地,见了王小兵两人,笑道:“这么早来了。大工还没来。先进来坐坐。”
“早上刚捉的。”王小兵把鲤鱼递过去。
“这么客气干嘛。”黄丽华放下扫帚,接了鲤鱼,拿到厨房去了。
“反正中午在这里吃,就当是添菜。”王小兵找了一条还算合适的理由敷衍。
“吃过早餐了吗?在这里吃吧。煎了几个荷包蛋,家发说喉咙痛,没吃。你们吃了吧。留着也是浪费,我这几天也嗓子痛,不能吃热燥的食物。”黄丽华眉花眼笑道。
“吃过了。现在还很饱。”王小兵笑道。
这时,王家发在里间“咳咳”了几声,慢条斯理踱了出来。
“你们来了。”王家发做了个不须起立的手势,在上首太师椅坐下,端起早已沏好茶的保温钢杯,喝了一口茶。
“村长好。”王小兵与谢家化还是站了起来,笑道。
“坐,坐。”王家发颇有上位者模样挥了挥手,“昨晚你们为村里做了好事。以后要多做好事,为人民服务。”
“村长说的是。我们向村长学习,舍己为人,鞠躬尽瘁。”王小兵应付自如道。铁牛挨着他,一脸憨样,只会张嘴笑,不懂说话。
“你们先坐,我到村委将那贼押到派出所去。”王家发穿了皮凉鞋,就出门了。
王小兵与谢家化在门口将村长送走,又回到客厅里坐下。黄丽华正在厨房里打扫卫生。看着桌子上面的一盘紫sè的菩提子,谢家化想伸手去拿几枚尝尝,被王小兵制止了。
“连茶也不叫喝一杯,还会请吃菩提子?”王小兵洞察秋毫。
一会,黄丽华将几个煎好的荷包蛋端了出来,拿着两双筷子,碎花衬衣里显出隆起的nǎi罩,包不住的肉球呼之yu出,道:“你们吃了吧。不要客气。”
“那多谢了。”王小兵接过竹筷,递一双给谢家化。
谢家化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开胆量就吃,转眼便将几个荷包蛋消灭了。
一会,大工来了,原来是村里的郑喜旦。王小兵与谢家化都极力忍住笑,以免惹起郑喜旦的怒火。
这有个缘故。
有一次,郑喜旦老婆小双要找他,在家找不着,到隔壁邻居去找,正好遇到大爷在洗头,小双就问:“叔,喜旦(洗蛋)呢?”大爷听了当然很不爽,也不回答,自顾自继续洗头。小双又追问一句:“叔,郑喜旦(净洗蛋)呢?”这回,大爷再也忍不住了,沉着脸气咻咻道:“我还洗球呢!”小双忽然明白过来,红着脸缩回家了。
这事在村里传开,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人们每当见到郑喜旦,就会想起与他有关的“洗蛋”事件,都会莞尔一笑。只要被他知道是笑“洗蛋”事件的,他就会跟人脸红脖子粗。
郑喜旦两夫妻结婚八年,还没有小孩,村里人背后也经常说这事。
不过,论到做手艺,郑喜旦却是个能手,砌围墙,不单快,质量也好,村里大部分人要建房或筑围墙什么都会找他。
大小工都到了,便开工。
王小兵负责将沙与水泥拌成浆,谢家化就把浆提给郑喜旦,还要把石头搬过去,他真的一人干了二人的活。
黄丽华时不时从屋里出来观察观察,指点指点,然后去忙午饭。
头顶烈ri,双手握着铁铲拌着水泥浆,动作很简单,但重复次数多了,手臂也酸麻,汗水从眼角渗进眼眶,弄得眼睛火辣生痛,用衣袖擦拭额角汗珠,抬头瞥了一眼威武无比的太阳,王小兵心忖道:“始终有一天我要做一番事业,改变这种贫贱命运!”
谢家化脱了t恤,光着膀子,肌肉线条分明,刀劈斧削似的,浑身黑不溜秋的,单从背脊来看,那肯定像是我们的非洲兄弟。出了汗之后,更是肌肤光亮,在阳光下漾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嘿哟嘿,嘿哟嘿!”
干起活来,他嘴巴就洪亮地唱起来,反反复复是这两句,但绝不间断。
郑喜旦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只顾低着头干活,也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
要是娱乐的时间,半天工夫晃眼便过;做苦工的时候,半天就跟半年似的,时间老是不动。王小兵只盼黄丽华从屋里出来叫一声:“饭煮了,先吃午饭吧。”但是,等了很久,也还没到中午。
当全身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到了中午,树影正了。
“先休息,吃饭。”黄丽华围着围裙,从堂屋走了出来,招呼道。
“就来。”王小兵盼不得她说那句话,脱下草帽,拿在手里扇着凉,走向正屋。
黑牛从果树权上扯下t恤,当手巾往脸面擦了擦,大步跟在王小兵身后。郑喜旦也放下了砌刀,跟来了。
饭桌上摆着三菜一汤,清蒸鲤鱼,红烧肉,菜心,鸡蛋煮西瓜汤。香气扑鼻,诱人流口水。
看到蛋白浮在铁盆上,王小兵就想起“洗蛋”事件,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风扇开到了三档,依然感觉不到凉爽,吹出来的风热呼呼的。屋里很闷热。王小兵与谢家化都脱了t恤,汗水还是不停流下来。郑喜`蛋没脱上衣,就跟刚从水里出来似的,全身都湿了。
黄丽华穿着的确凉短袖衬衫,也汗湿了,衬衫贴在肉上,隐约可以瞧见肉sè。
吃了小半碗饭,黄丽华便饱了,放下碗筷,笑道:“你们慢慢吃,不够饭就再煮。”
“黄姐吃这么少?”王小兵笑道。
“今天肠胃有些不好。不想吃饭。”黄丽华站了起来,自到后屋去了。
吃了两碗饭之后,王小兵也感觉自己的肚里肠子在翻滚,似乎要放几个湿屁,感觉像是要拉肚子,丢下碗筷,夹着屁股,扯了厕纸,才出了门口就放了一个半响的湿屁。
从前门门口向右,绕到屋后,就可看到茅厕。从后门也可到茅厕,不过要经过卧室。
王小兵小步紧跑,用力提着菊花,以十二分功力忍住,跑到茅厕前,见木门掩着,也来不及多想,一把拉开木门,正想冲进去,却吓了一大跳。
里面蹲着一个人,正是黄丽华。
刹那间,王小兵的目光已看到黄丽华下面那一毛不长的神秘领地,脑袋嗡一声,一片空白,因为受了惊吓,一个半响湿屁又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