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日晚上,彭德怀到北京饭店三楼309号房间休息。当他走进房间内,看见屋顶耀眼的花灯,踏着地上红彤彤的地毯,这位长期住惯了茅屋、草房、土炕、窑洞的统帅,感到很不自在。
打开窗户,彭德怀走到北京饭店的阳台上。仰头望望星空又俯看长安大街,繁星和灯火连成一片,十分迷人。此时,他脑子里一会儿想到从西安来北京的情形,一会儿想到下午毛泽东在会上的讲话。
下午从西安飞来北京来参加政治局会议之前,彭德怀满脑子是大西北建设问题。
彭德怀一直认为共产党不仅能解放大西北,而且有决心有能力建设好大西北,为西北人民造福,他雄心勃勃,心中勾画了改变西北面貌的蓝图。他准备到中央开会时,好好汇报一下西北的建设问题……
4日中午,军事参谋杨凤安走进彭总的办公室,告诉老总:
"飞机到了。"
彭德怀眉毛一扬:"啊?"
"中办派来两个干部接你。"
"中办来人了?"
"随机到达。"
彭德怀疑惑:"什么事,这么严重,还来两个人?要是张国焘,这阵势就是拉出去要毙了。"
大家哄堂大笑。
"吃过午饭起飞。"
"这么急呀!"彭总不无惊讶地说:"我们还没研究完呢。"
杨凤安看着手表,笑笑说:"飞机不等人。散会吃饭吧。"
彭德怀喊了一嗓子:"张养吾你把文件准备好。另外,告诉习仲勋、马文瑞同志,我到北京后,他们继续研究,弄出个名堂来!"
中办的张科长走进彭总的办公室,说:"毛主席请你立即去北京开会。"
彭德怀问:"是原先通知的汇报会吗?"
张科长回答说:"不清楚。周总理交代,飞机一到西安,马上接彭老总来,一刻也不能耽误,还要严格保密。"
彭德怀用商量的口气说:"那我总要给其他同志打个招呼吧?"
他马上把西北局秘书长常黎夫找来,说:"告诉习仲勋,我到北京开会去了。让他继续开会研究西北的开发建设问题,弄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
北京西郊机场,里-2客机徐徐降落了。
彭德怀快步走下舷梯,几辆小汽车鱼贯驶至机侧。前来迎候的李副主任传达毛主席的交代:"请彭总先到北京饭店休息一下。"
彭德怀说:"不是说不能耽搁吗?先去中南海!"
李副主任说:"那就请彭总立即到中南海参加会议,随员先到北京饭店下榻。"
彭德怀从秘书张养吾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一摞关于开发建设西北的材料,坐入吉斯牌黑色小轿车内,向中南海颐年堂驶去。
小车很快来到了颐年堂,他便参加了半截政治局会议……
彭德怀还站在窗前沉思,西南军区邓小平政委来到彭德怀下榻的房间。
"你怎么来了?"彭德怀不无惊讶地问道。
邓小平笑呵呵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那好,我们正好谈一谈。"
"我们谈不成了。"
"噢?"
"毛主席让我来请你到他那儿去一下。"
"请我?"
"是呀。"
"啊……"彭德怀若有所思地望着邓政委。
在去中南海的车上,彭德怀说:"那么,一定是朝鲜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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