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里江山历经风雨
朝鲜半岛,宛如沉睡在亚欧大陆上的东亚贵妇人慵懒地伸出一条秀美的手臂。它一侧是平静深沉的黄海,另一侧是阴冷诡谲的日本海,背后则是古老而辽阔的东亚大陆,有力地扼住东亚交通咽喉。它犹如一块跳板,既是强国入侵远东的最便捷的必然途径,又是抵制入侵的天然桥头堡。这一地理位置就决定了朝鲜的命运。异国的侵略者不仅垂涎这三千里锦绣江山,更加觊觎背后古老而辽阔的东亚大陆,它那漫长的历史注定要风波迭起,曲折多变。转贴于 学生大读书站
这个美丽的半岛面积约22.7万平方公里,南部气候宜人,是丰产的农业区;半岛北部山林茂密,矿产丰富。成千上万的小岛屿星罗棋布于近17,296公里长的海岸线边缘,3,000万朝鲜族人民就生息繁衍于这样一个空间之中,14世纪正式定国号为朝鲜。朝鲜国名的意思是“朝日鲜明之国”,也被称作高丽。在历史上,朝鲜受半岛地理条件的限制,除与中国保持着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联系之外,基本处于封闭状态,在很大程度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保持着独特的民族发展轨迹。因此,西方国家将朝鲜称之为神秘的“隐士王国”。
素有“晨谧之邦”之称的朝鲜深受中国儒家文化的熏陶,人民知书达理,注重孝道,温文尔雅,喜着素净的白衣,被称为“白衣民族”;另一方面,由于境内山峦层叠,仅有20%的可耕土地,这种地形和人民俭朴的生活使得朝鲜人既不同于中国人,也不同于日本人。他们以其体格健壮、吃苦耐劳而自豪;对于挑战反应激烈,既天性和善又大胆放纵。他们即使身处难以想像的逆境,也能保持幽默感。西方人常常称之为“东方的爱尔兰人”。
这个国家最奢侈的愿望仅仅是能够安静地独处世界的一角,以享受苍天赐予它的优美的情歌和优质的稻米。为了这个愿望,在17世纪一段没有强国侵入的短暂的时光里,朝鲜国王甚至下过一道禁止百姓开采白银和黄金的旨意,目的是减少强国对这个国家的兴趣。
然而,这个“隐士王国”始终没有逃脱残酷的现实世界。特别到了近代,西方列强的枪炮声,很快打破了“晨谧之邦”宁静的生活。
和饱受强邻英格兰欺凌、侵略和压榨的爱尔兰一样,朝鲜的近代史就是一部饱经磨难、命运多舛的屈辱史,战争与悲剧成了朝鲜历史的主题。与中国、朝鲜一衣带水的邻邦——日本,屡屡将魔爪伸向这个具有战略意义的半岛,决心把它变成日益扩张的日本帝国的一部分。远在16世纪日本战国末期,大军阀丰臣秀吉在武力统一日本后,立即将侵略的矛头对准朝鲜和中国,丰臣秀吉把“图朝鲜,窥视中华”作为平生志愿,发誓“征韩代明”,“三国归一”。20万在内战中杀红了眼的“武士”们气势汹汹地跨过对马海峡,大举入侵朝鲜。但朝鲜军民不畏强暴,英勇抵抗,并在中国明朝军队的支援下,大败日军,粉碎了丰臣秀吉侵略朝鲜、征服中国、称霸东亚的狂妄计划。在碰得头破血流之后,日本的侵略野心也暂时收敛起来。
从19世纪30年代起,英、法、美的炮舰一再轰击朝鲜的大门。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和善的朝鲜民族反应竟如此愤激,人民自发组织英勇抵抗,迎头痛击殖民主义强盗。1866年法国和美国的入侵,1871年美国舰队的侵略,都未能得逞。至今在朝鲜的历史博物馆里,还陈列着一块“斥和碑”,上刻“洋夷侵犯非战则和主和卖国”和“戒我万年子孙”等碑文,显示了朝鲜民族反抗侵略、向往自由的民族气节。
然而,另一个更加凶残和富有侵略性的强盗——日本,已经逐渐羽翼丰满,它磨砺了趾爪和牙齿,虎视眈眈地寻找着猎物的弱点,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时机。
19世纪后半叶,经过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已经焕然一新,与闭关锁国、固步自封而逐渐积贫积弱的中国、朝鲜相比,经济、军事实力迅速增强,军国主义的侵略野心再度膨胀。在震惊世界的1894年甲午中日战争中,泱泱大国居然惨败于从不屑提起的“倭寇”,而弱小的朝鲜,作为战利品,从此一步步走向被奴役的悲惨深渊。日本的扩张引起了沙皇俄国的眼红,于是以中国东北为战场,两个强盗为了争夺中国东北和朝鲜进行角逐。庞大的“北极熊”很快被矮小的日本人一击倒地,狼狈撤出朝鲜,着实令当时的军事行家们大跌眼镜。朝鲜从此变成了日本完全控制下的“保护国”,只在形式上还保留着国王和政府。但野心勃勃的日本连这点可怜的遮羞布也不留给朝鲜,1910年8月,在日军刺刀的逼迫下,朝鲜被迫签订《日朝合并条约》,完全沦为日本的殖民地。
在日本的铁蹄下,朝鲜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苦难。从1905年~1910年,整个朝鲜就经常发生起义与暴动,都遭到了日本的残酷镇压。根据日本人的统计数字,仅从1907年7月~1908年12月,就有1.4566万名朝鲜“叛乱者”被杀。到1910年朝鲜正式并入日本,已经几乎不存在公开的反抗。日本吞并朝鲜后,首任朝鲜总督寺内正毅就公开叫嚷:“朝鲜人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在长达35年的统治中,日本殖民当局取缔了朝鲜人民的一切民主自由权利。为防止朝鲜人民起义,日本殖民者不仅没收了朝鲜民间的武器,甚至强迫朝鲜几家合用一把菜刀,而且还要用铁链子拴在案板上。正如列宁所说,日本把沙皇政府的一切办法,“一切最新的技术发明和纯粹亚洲式的酷刑结合在一起,空前残暴地对朝鲜进行掠夺”。
在政治上,日本人禁止朝鲜人加入要害部门,仅占朝鲜人口3%的75万名日本居民成为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主人,牢牢控制了朝鲜关键的政府部门和经济机构。在经济上,日本对朝鲜实行野蛮的殖民掠夺,强行霸占朝鲜的土地、森林和矿产资源,朝鲜的工业被纳入日本自己的经济体系之中,完全成为日本粮食、原料的供应地和日本商品的市场。
日本殖民者在文化教育方面实行愚民奴化政策,推行所谓的“皇民化运动”,妄图摧残朝鲜的民族文化,使朝鲜人都转化为大日本帝国驯服的顺民,从而彻底消灭朝鲜民族,让朝鲜陷入亡国灭种的悲惨境地。在曾经知书达理的朝鲜,近80%的朝鲜人既不懂得读书,也不懂得写字。时至今日,在南北朝鲜还有一些日本统治时代的老人,他们受到完全的日语教育,几乎一句朝鲜话都不会说。这些人成为日本殖民时代的见证。
虽然日本人以铁腕统治来消灭朝鲜民族的斗志,但是,爱国主义和独立运动的火焰从来没有被扑灭。1909年,朝鲜志士安重根在哈尔滨刺杀侵略朝鲜的元凶伊藤博文,震惊了世界。1910年前后爆发的反日义兵起义持续了将近十年,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者。十月革命后,1919年3月1日,朝鲜爆发了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著名的“三·一”人民起义,“朝鲜独立万岁”的口号响彻整个半岛。中国辛亥革命后,以金九为代表的朝鲜独立人士大批流亡到中国上海,成立了“朝鲜流亡政府”,进行不懈的反日抗争。其中引起轰动的著名事件是在中国“一·二八”淞沪抗战后,朝鲜独立党成员尹奉吉在上海虹口公园用伪装成热水瓶的炸弹炸死了侵沪日军司令白川义则大将。在中国东北,大批朝鲜抗日游击队员活跃在中朝边境,不时给日本侵略者以坚决的打击。这些都向世界发出了朝鲜人民追求独立、要求摆脱日本残酷殖民统治的呼声。
在强权面前,公理通常保持沉默。西方国家从未对日本兼并朝鲜以及在那里的暴政有任何异议。1882年,美国海军准将舒菲尔特与朝鲜国王会谈,签订了一个商务条约。它规定了双方互派外交代表,保护美国商船和美国公民,治外法权和最惠国贸易等条款。这个条约很明显是个对美国有利的不平等条约,但当朝鲜国王要求美国派外交事务顾问和军事顾问时,美国唯恐得罪了日本,迟迟未采取行动。美国自己承认:“美国在19世纪末对待朝鲜事务漫不经心,只有与远东的大国的关系才具有实质性意义。”这说明,与弱小的朝鲜相比,美国更看中与远东的大国——日本的“友谊”。然而一份美国官方文件还恬不知耻地宣称:“朝鲜政府有着无可补救的缺陷,而不宜予以任何保护,美国是对它唯一不怀私心的朋友——但并不想成为它的保护者。”
当日本控制了朝鲜以后,作为所谓“不怀私心”的朋友,美国装聋作哑,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说道:“我们不可能为干预朝鲜事务而与日本作对……他们的防务不堪一击。”不仅如此,美国还和日本私下里进行了可耻的交易。1905年7月,美国陆军部长塔夫脱与日本首相签订了一个秘密的“谅解备忘录”。美国承认日本对朝鲜拥有主权,以换取日本保证不干预美国在菲律宾群岛的利益。而朝鲜国王根据“舒菲尔特条约”的“官员条款”要求美国帮助的呼吁,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就是美国所谓的“友谊”!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在近代同样命运悲惨并沦为半殖民地的中国,却给予朝鲜人民的独立斗争以力所能及的帮助。中国国民政府在上海庇护了流亡的朝鲜独立人士;在东北,中国革命者与朝鲜抗日游击队员并肩作战,结下了用鲜血凝成的友谊。
大国的角逐场
20世纪40年代中期,人类历史上空前惨烈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进入尾声。无论在古老欧洲的城镇与乡村,白雪覆盖的俄罗斯平原;还是在大西洋的惊涛骇浪,北非黄沙蔽日的浩瀚沙漠,太平洋星罗棋布的无数个岛屿上;以及东方中国的辽阔平原和山地,东南亚潮湿的热带雨林,甚至广阔无垠的蓝色天空,寒冷的北冰洋面,分成两大敌对阵营的几千万军人,动用所有竭尽智力、物力、财力制造的杀人机器,互相进行着厮杀。鲜血流遍了五大洲,曾经无比宝贵的生命像秋天飘零的落叶一样渺小无助,数千年创造的文明几乎在数年间就被战火摧毁殆尽,德、意、日法西斯犯下的滔天罪行,将人类的丑恶一面在战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邪恶只能横行一时,它必然要被正义所战胜。当战争进行到第7个年头,美、苏、英、中所代表的同盟国将取得这场大战的胜利,这一点甚至连垂死挣扎的对手也不存在丝毫的怀疑了。此时的日本,在盟国的打击下,正在一步步走向自我灭亡的道路,正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老谚语:“多行不义必自毙”!在日本压迫下暗无天日的朝鲜,露出了一丝解放的曙光,朝鲜民族的苦难,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欣鼓舞的各大国并没有忘记朝鲜。1943年11月,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英国首相丘吉尔和中国蒋介石委员长在《开罗宣言》中声明:“轸念遭受奴役的朝鲜人民,前述的三大国(美国、英国、中国)决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朝鲜自由和独立。”
1945年2月,德国法西斯即将覆灭的前夕,反法西斯同盟的苏、美、英“三巨头”约瑟夫·斯大林、富兰克林·罗斯福和温斯顿·丘吉尔聚集克里木半岛南岸小城雅尔塔,举行会议商谈战后世界大事。
2月的黑海海滨小城雅尔塔,不像苏联其他地区那样到处是冰天雪地。经历了残酷的战争,这个曾经风景如画的小城满目疮痍,甚至连雅尔塔会议的主会场——宏伟华丽的里瓦基亚宫也不能幸免,德国人在撤退时把它洗劫一空。为了准备会议,苏联人费了好大的劲,从四处搜集物品运进里瓦基亚宫,但这无法避免丘吉尔把它形容为“所有会场中最差劲的一个”。
会议之中,三方围绕分区占领德国和柏林、苏联对日参战和战后世界的安排等问题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前几次会议的友好气氛几乎荡然无存。不过,毕竟二战尚未结束,共同的法西斯敌人还没有最后覆灭,“三巨头”都心中有数,最终的相互妥协是不可避免的。
里瓦基亚宫坐落在离黑海海岸50米处,曾是沙皇的避暑行宫。1945年2月的一个下午,在里瓦基亚宫的一个房间里,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坐在轮椅上,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黑海的景色。他在等待与斯大林的私下会晤。
罗斯福明显地衰老了。他此刻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这位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号称“狮子与狐狸”的结合体,饱经国内外政治风云的锤炼,虽然疲惫不堪,病魔缠身,但仍然头脑清楚,思维敏锐。对于即将与斯大林的私下会晤,他已胸有成竹。
就在第四次会议结束之时,斯大林悄悄向罗斯福提议,他认为有必要就苏联对日作战问题与总统举行一场私下会晤。罗斯福回答说“非常乐意与大元帅交换意见”。
罗斯福非常清楚苏联在远东的底牌,无非是想利用美英要求苏对日出兵的迫切心情,恢复俄国在1905年的日俄战争中丧失的权益,这种不能摆上台面上的东西当然要通过私下会晤来解决。
罗斯福想,看来苏联要求的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是由远东的实力对比所决定的,也是减少美国对日作战伤亡所必须做出的让步。但斯大林也许忽视了,远东还有一个日本长期奴役下的地区——朝鲜,在这个问题上可以做做文章。罗斯福敏锐地意识到,随着日本的覆灭,朝鲜半岛将出现政治上的真空。尽管如此,他不认为凹凸不平的朝鲜半岛对美国在战略上有多大的意义。在整个远东,占领日本本土是美国的优先议题,但苏联的势力范围边缘必须要有美国的力量遏制。因此,美国必须涉足朝鲜问题。“美国在朝鲜没有长远的利益,它所希望的是朝鲜成为阻止苏联进攻日本的缓冲地带”。这也成为美国以后干涉朝鲜战争的主要借口之一。
想到这里,罗斯福看看表,下午3时,斯大林该到了。
门开了,斯大林果然很准时,他只带了一名翻译。这位后来饱受争议的苏联领袖具有“毫无装腔作势和平静的外表”,他面色白晰,两颊泛红,与罗斯福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气色是那些长坐办公室的人所具有的特征,在苏联高层人士中被称为“克里姆林宫脸色”。
斯大林和罗斯福在德黑兰会议上曾进行过第一次私下会晤,彼此都留下了良好印象。他们都有吸烟的共同爱好,只不过是一个吸烟斗,而另一个吸卷烟。与固执己见的丘吉尔相比,罗斯福更愿意和斯大林私下会晤。
见到神采奕奕的斯大林,罗斯福灰暗的脸颊现出了笑容,说:“很高兴见到您,自从德黑兰会议之后,我一直在想同您见面。”斯大林也高兴地说他也一直期待着与罗斯福的私下会面。接着,斯大林询问罗斯福在雅尔塔居住是否习惯,罗斯福则对斯大林的特别款待表示感谢。
当斯大林请罗斯福吸烟,罗斯福谢绝了,他从自己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支香烟插在一个精致的烟嘴上。然后他问斯大林:“您那个赫赫有名的烟斗哪里去了?斯大林元帅,据说您就是靠这个烟斗来熏跑自己的敌人的。”斯大林微笑着说,在会见老朋友时,这个烟斗还是不出现为好。就这样,两人在愉快的气氛中开始了交谈。
斯大林很快进入正题。他提出了苏联参加对日作战的条件:“库页岛南部和千岛群岛在战争结束时归俄国”、大连作为“国际化自由港”和苏联“使用满洲铁路”等。
斯大林说:“总统先生,如果这些条件不能得到满足,我就难于向苏联人民解释,为什么俄国要参加对日作战。”
罗斯福不动声色:“库页岛和千岛群岛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涉及满洲铁路和大连的方面,还要同中国政府商量。”
斯大林毫不掩饰他对中国的轻蔑:“中国?他们最近对日作战表现得很差劲,我觉得没有同他们商谈的必要。”
罗斯福会心地一笑:“也许事后可以通知他们。”
在就对日作战达成交易后,罗斯福将话题转到托管朝鲜上。他说:“斯大林元帅,我们谈一谈托管朝鲜的问题,好吗?”
斯大林表示愿意先听听总统的意见。
罗斯福说:“我认为,朝鲜从日本手中解放后,还不具备行使和维持一个独立政府的能力,要由一个苏联代表、一个美国代表和一个中国代表进行托管。”
他接着说:“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所取得的唯一经验是在菲律宾,我们大约花了50年时间,来为那里的人民作好自治的准备。就朝鲜的情况来说,托管期也许要20年到30年。”
斯大林回答说:“我没有其他意见,但托管期愈短愈好。不过,总统先生,是否有什么外国军队将进驻朝鲜呢?”
罗斯福给了否定的回答,并接着说:“关于朝鲜有一个问题是棘手的。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邀请英国参加朝鲜的托管,但英国人也许对此感到不愉快,我想听听元帅的意见。”
斯大林回答说:“我了解英国人,他们肯定会因为被排除在朝鲜托管之外而恼火。”他做了个杀头的手势,“事实上,丘吉尔首相也许会干掉我们。您知道他的脾气。”
两人大笑,仿佛看到丘吉尔气急败坏的神情。
美苏之间的交易就此达成。罗斯福将与苏联达成的交易通知了丘吉尔。自知实力不济,丘吉尔也不得不承认既成事实。最终“三巨头”签订了《雅尔塔协定》。协定规定了苏联对日作战条件,确定了包括外蒙古独立、苏联使用中国大连港和苏联通往大连铁路的优先权益、租用旅顺为海军基地等条款。这些协定是完全背着中国政府做出的,完全是赤裸裸的强权政治交易,严重践踏了中国主权。连号称“五大强国”的中国在主权问题上都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何况小小的日本殖民地朝鲜呢?但朝鲜问题不仅没有按照大国的安排发展,而且愈加复杂化,为朝鲜战争的爆发埋下了伏笔。
4月中旬,美国总统罗斯福突然病逝,由当时的副总统哈里·杜鲁门接任总统。斯大林仍向美国保证,苏联执行四国托管朝鲜的政策不变。
德国法西斯战败投降后,1945年7月~8月,斯大林、杜鲁门、丘吉尔(后为艾德礼)在柏林西南的波茨坦再次举行会议。会议发表了《波茨坦协定》和《波茨坦公告》。公告中对朝鲜问题重申了《开罗宣言》中的内容。在会议期间,苏联通报准备于8月8日对日本宣战。苏军总参谋长还在会谈中告诉马歇尔将军,苏联在对日宣战后将进攻朝鲜。他问美国是否可以配合这个进攻,在朝鲜海岸实施军事行动。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回答说,在日本未被摧毁,日本在朝鲜的军事力量未被消灭以前,美国不准备对朝鲜实施两栖作战。
事实上,美国人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企图独占朝鲜。杜鲁门曾说:“国务院极力主张在整个朝鲜的日本部队应由美国受降,但是我们要是以必要的速度把军队运送到朝鲜北部,那就无法保证我们在日本抢先登陆。”此外,美国估计攻占朝鲜将付出重大代价,因而想把攻占朝鲜的战役连同“可能遭到的重大伤亡”留给苏联去承担,自己坐收渔利。因此,美国虽然知道苏联将对日宣战,但并未准备美军近期内在朝鲜实施登陆作战。会议期间,美苏两国只划定了空中和海上对日作战的分界线,而没有划定地面部队作战的分界线。
1945年8月6日,美军在日本广岛投掷了原子弹。8月8日,苏联对日宣战。美国没有料到,苏联对日宣战后,对日本关东军发起的进攻进展神速。由契斯季亚科夫上将指挥的苏联第25集团军突入朝鲜,对驻朝鲜的日军部队展开进攻,一路上势如破竹。日军的精锐部分早已被抽调到中国、太平洋等各个战场上而损失殆尽,剩下的尽是些老弱残兵,虽有狂热的武士道精神支撑,仍然难敌久经苏德战场考验的苏军装甲雄师。苏军不仅在地面进攻,而且还连续实施登陆作战,很快解放了罗津和清津这两个北方重要港口。
此时,挨了原子弹的日本法西斯穷途末路,于8月10日决定投降。消息传到华盛顿,美国决策者慌了手脚,日本的投降未免太快了点,当时距朝鲜最近的美军部队尚位于上千公里以外的冲绳岛,而苏联红军已经进入朝鲜,随时可以席卷整个半岛。只要苏联红军全力以赴,美军根本无法在朝鲜半岛上有立足之地。“应当在朝鲜整个地区就美国和苏联的空军和海军的作战范围划一条分界线。”美国总统杜鲁门说,“至于地面上的作战和占领区域,没有进行任何讨论,因为当时没有人想到,不管是美国的或者是苏联的地面部队,会在短期内进入朝鲜。”
为阻止苏联独占朝鲜,美国的唯一方法,就是尽快在朝鲜划定一条军事分界线,以让美苏分别在朝鲜接受日军投降。这个任务,就落到了美国国务院、陆军部、海军部三部协调委员会身上。
北纬三十八度线
1945年8月的一个仲夏之夜,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赢得战争胜利而带来的狂热庆祝气氛已经逐渐消散。夜空笼罩下的一栋大厦会议厅灯火通明,精致的座地钟钟摆滴答滴答地响着,时针指向深夜11时。
美国国务院、陆军部、海军部三部协调委员会的大员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主要议题是研究在朝鲜的日本军队的投降问题。国务院的代表一开始就向军方的将校军官们提出,出于政治上考虑,美国接受日本投降的区域要尽可能往北推移,制止苏联控制朝鲜全境。
“天知道红军会在朝鲜的什么地方停下来,”国务院的代表悻悻地说,他已经厌倦了这冗长的会议,“要知道,还没有任何力量能让俄国人吐出他们已经占领的地方。”
“不过,将投降区域往北推移是有一定限度的。”陆军参谋处参谋迪安·腊斯克上校小心翼翼地说。
大家的视线立即投向这位精明强干的年轻人身上。助理国防部长约翰·麦克洛伊用赞许的目光鼓励他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受到激励的腊斯克加快语速,“目前军方手头缺乏可供立即投入使用的兵力,加上时间和空间的因素,抢在苏军进入该地区之前向北部更远的地方
推进会有困难。假如苏军拒绝在朝鲜北部停止前进,美国实际上将无法阻止他们。”
的确,苏军在中国东北地区势如破竹,横扫日本关东军,向朝鲜疾速前进,而美国地面部队还远在1,000公里外的冲绳岛。
那么,将日本军队在朝鲜的投降区域划到什么位置,既能满足国务院的政治要求,又能符合美军的军事现状,而且还要考虑到苏联方面能否接受?
这是一个十分头痛的问题。会议在激烈的争论中持续到凌晨1时,但还没有拿出一个十全十美的方案。要员们连连打着哈欠,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准备明天继续讨论。
助理国防部长约翰·麦克洛伊仍劲头十足,叫住了正要离开会议厅的腊斯克和另一位年轻的参谋。两位年轻人又回到了座位。
“如果我们提出的受降建议大大地超过我们的军事实力,那么苏联就很难接受,速度是问题的关键。”麦克洛伊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军方的想法,“让你们留下是想要你们尽快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要在30分钟之内搞出来。”
两位年轻参谋面面相觑:“30分钟?”
“没错,你们只有30分钟时间。”
“我们现在就去办公室,考虑这个方案。”腊斯克像一名即将参加决斗的角斗士,鼓足了劲。
不知疲倦的年轻人走进会议厅隔壁的第三休息室,将一张朝鲜地图铺在桌上。他们面对着地图发了一会儿呆,因为这是一个他们从没有去过也没有关注过的国家。腊斯克的目光在朝鲜半岛狭长版图上尽可能中间的部位搜索,这份地图甚至没有行政区的划分。他突然注意到地图上的北纬38度线。
“美国在这条线以南接受日本投降比较合适,”腊斯克用右手指向北纬38度线:“它可以把朝鲜半岛大体上分成两半。最重要的是,朝鲜的首都汉城被包括在美国部队的受降区。”
时间有限,另一名参谋表示完全赞同,于是腊斯克拿起一支红色铅笔,干净利落地在朝鲜地图上画出了一条直线。巧合地是,这条线和1905年日俄分割在这个国家势力范围的那条线完全一致,同样是北纬38度线!
就这样,朝鲜被人为地分成了两半,一个完整的主权国家的命运就在这两个从未去过朝鲜的美国参谋手里改变了。他们仅仅用了30分钟的时间,就让南北朝鲜骨肉分离了50多年!
第二天,腊斯克的方案很快在三部协调委员会上通过。并得到哈里·杜鲁门总统的批准。关键的问题是苏联能否接受这条由美国人划定的分界线?
使美国感到意外的是,一贯善于讨价还价的斯 大林没有对这条线表示异议。于是,一条没有任何政治、军事含义的纬度线竟变成了南、北朝鲜的分界线。分裂朝鲜的三八线就这样定下来了。
美国人对此后悔不迭,美国海军曾提出将分界线向北移动到39度线,这样中国大连就在美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了。如果早知道斯大林并不反对,还不如尝试一下这个方案。当然,美国在远东使用军队优先考虑的顺序此时已经确定:在日本投降后,占领日本第一,占领朝鲜第二,占领中国第三。
8月15日,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投降。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西南太平洋地区盟军总司令,立即发出盟军总司令关于受降的总字第1号命令,其中确定以北纬38度线为界,命令朝鲜地域的日军在三八线以北者向苏军投降,在三八线以南者向美军投降。斯大林此时曾提出,把北海道北半部包括在苏联军队受降的区域内,遭到了杜鲁门的断然拒绝。
几乎在同时,苏军仍马不停蹄地向朝鲜北部进发,于22日占领平壤,23日南下至三八线以南的开城,逼近汉城。总字第1号命令发布后,苏军撤出开城,北撤到三八线以北地区。值得注意的是,进攻朝鲜的苏联红军得到了朝鲜抗日部队的有力配合,他们的领导人是年轻的金日成将军。
从9月8日开始,美军第24军军长霍奇少将率第6、第7、第40步兵师在朝鲜南部的仁川、釜山登陆,在经过不停顿的机械化行军后,疲于奔命的美军终于到达那条纬度线,占领朝鲜三八线以南地区。
战争的硝烟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渐渐散去,朝鲜半岛沉浸在祖国解放的喜悦之中,朝鲜大地上洋溢着喜庆热闹的场面。但是,朝鲜人民欢庆的却是一个在大国政治交易下形成的分裂的国家。当然,他们此时并不理解这条分割祖国的三八线的真正含义。
连美国人自己都承认,“这条横穿朝鲜的刻板的纬度线,是任意武断的,有悖于‘自然’的国界”。“事实上,这是一条不顾实际情况臆造出来的分界线。”这条长约300公里的分界线斜穿朝鲜。它根本没有考虑政治上的界限、地理上的特点以及水路与陆路贸易需要。38度线截断了75条小溪和12条河流,以不同的角度越过了高高的山脉,穿过181条小路、l04条乡村土路、15条道际全天候公路、8条高级公路和6条南北铁路线。当时无人知晓,这条线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依旧需要士兵生命的地方,38度线注定是一条血线。
就这样,美国和苏联为了各自的利益将朝鲜以三八线为界,分裂为南北两个国家。在三八线以北,苏军崔可夫将军宣布:“朝鲜已成为自由民主国家”,“苏联将在朝鲜一切反日民主政党广泛合作的基础上,帮助朝鲜人民建立自己的民主政府”。
在三八线以南,美国占领军司令霍奇将军宣布:美军在朝鲜的政策为“维持现状”。美军进入南朝鲜后,立即解散该地区已经建立起来的人民委员会,复活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机构。1945年9月19日,美国占领军在原日本总督的基础上成立南朝鲜军政府,把日本殖民统治的原有体制和行政机构原封不动地保留了下来。
现在,突然有了两个朝鲜,美国的态度悄悄地发生了变化。1946年6月,美国总统特使埃德温·保莱在巡视朝鲜之后,于22日在给杜鲁门的报告中说:“尽管朝鲜是一个小国,从我们的整个军事力量来看,我们在这里担负的责任并不大。但是,这个地方却是一个进行思想斗争的战场,而我们在亚洲的整个胜利就决定于这场斗争。就在这个地方将测验出来,究竟民主竞争制度是不是适宜于用来代替失败了的封建主义,或者其他某种制度——如共产主义,更重要的是,哪种制度更强些。”在收到这份报告后,杜鲁门随即做出了反应,他于1946年7月怒气冲冲地宣布说,朝鲜是“一个意识形态战场,我们在亚洲的整个成功都决定于此”。美国开始戴着意识形态的眼镜来看待朝鲜问题了。
朝鲜人民独立的愿望和日益增长的民族情绪,使美国原计划在它的操纵下对朝鲜实行所谓的国际托管已经难以实施。在这种形势下,美国调整政策,决心起用南朝鲜的右派政客,抢在苏联前面建立亲美政权。
1945年12月,美苏英达成协议:由美苏两国占领军司令部的代表组成联合委员会,同朝鲜各民主政党和社会组织协商,协助组成临时朝鲜民主政府,在此之前,以5年托管期为限。这个协议公布后,引起了渴望祖国独立的广大朝鲜人民的失望和不满,南朝鲜右派政治势力在美国鼓动下组成“反托管委员会”,强烈呼吁“朝鲜完全独立”,大肆传播“是苏联而不是美国在坚持托管”。美国总统杜鲁门在白宫也对参加莫斯科三国外长会议的国务卿贝尔纳斯大为光火,当面申斥他在会议上对苏“妥协”太多,委屈的贝尔纳斯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没有吃透总统要在朝鲜建立亲美政权的意图。斯大林意识到上了美国人的当,他召见美驻苏大使哈里曼,责问美国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倒打一耙,让苏联人背上“国际托管”的黑锅?美国政府装聋作哑,但暗地里加快了扶植亲美政权的步子。
1947年10月,由于双方无法合作,美苏联合委员会不欢而散。在随即召开的第二届联合国大会上,美国操纵表决机器,决定设立联合国朝鲜临时委员会,在全朝鲜进行议会选举,然后成立全国政府。1948年1月,美国军政府为造成既成事实,自行宣布5月9日举行大选。临时委员会当然要看美国的眼色行事,被迫作出了同意军政府要求的决议。
不知是天理难容,还是别的什么原因,5月9日正赶上日蚀,美国军政府和以李承晚为首的右翼集团认为不是个好兆头,便把投票日子改为10日。这天南朝鲜境内戒备森严,几万名军警特务如临大敌,胁迫居民投票。面对白色恐怖,仍有几十个政党和团体拒绝参加这场闹剧,只有30%的选民投了票。选出的国民议会炮制了一部“宪法”,把李承晚捧上了“大韩民国总统”的宝座。8月15日,李承晚领衔的“大韩民国”政府,在汉城粉墨登场。麦克阿瑟特地从东京飞来祝贺,他大言不惭:“我愿做我能做的一切来帮助和保卫朝鲜人民。我将像保卫美国或加利福尼亚免遭侵略一样去保卫他们……一个人为的障碍把你们的国家分割开来了,这个障碍必将予以拆除。”这番话令李承晚感动得老泪纵横,更加增强了他抱紧美国这条粗腿,武力统一北方的决心。
不久,经过美国的软硬兼施,第三届联合国大会不顾苏联等国家的反对,于1948年12月通过非法决议。给“大韩民国”政府贴上了“联合国承认”的标签。
至此,美国一手导演的分裂朝鲜半岛的闹剧宣告完成。
美国选中的李承晚已是75岁高龄的灰发老人,曾就读于美国华盛顿大学、哈佛大学和普林斯顿大学,他的美国教育背景令美国人十分欣赏。李承晚声称自己是个“无畏的爱国者、一个毫不妥协的反共分子”,并且因为从事反日活动而遭到过日本人的拷打。他于1904年流亡美国,并成为一名基督教徒,甚至还和一位奥地利女郎结了婚,李承晚的一生有37年是在美国度过的,以至于他刚回到朝鲜只能说“夏威夷腔调的朝鲜话”。虽然他年事已高,但对于权力的憧憬和向往并不亚于年轻人。美国人对于他的评价是:“激动好斗的独裁者。”另一些人对他的说法则更为尖刻:“这是个阴险狡猾的危险人物,他不合潮流,稀里糊涂地撞进这个时代,运用陈腐观点和民主机制达到荒谬绝伦的专制目的。”美国精心挑选的“李总统”在以后的日子里给美国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也成为南朝鲜历史上一位最为声名狼藉的“独裁总统”。
北部朝鲜于1947年2月经过选举正式产生了朝鲜人民会议,并成立以金日成为首的北朝鲜人民委员会。金日成是个威名远扬的抗日人民领袖。他自幼受到父母的反日和爱国主义教育,在烽火漫天的岁月,金日成于1926年10月组建了朝鲜第一个共产主义革命组织——打倒帝国主义联盟;1932年,他组织朝鲜游击队,在中国东北和朝鲜北部坚持抗日武装斗争,并正式组建了朝鲜的第一支人民武装力量——朝鲜人民革命军;4年后,他又亲手组建了祖国光复会这个朝鲜反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在他的领导下,朝鲜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终于完成了光复祖国的历史性事业。因此推举他领导人民委员会,可谓众望所归。为了粉碎美国在南方制造分裂政权的阴谋,在金日成的倡议下,1948年4月,南北朝鲜56个政党和社会团体的代表云集平壤召开联席会议,反对南朝鲜进行单独“选举”,表示绝不承认南朝鲜单独选举的结果,要求撤走外国在朝鲜的驻军。经过积极的准备,南北朝鲜一起进行了最高人民会议的选举,投票者占全部选民的85.2%。1948年9月2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第一次会议在平壤开幕,通过了国家宪法,金日成被选为内阁首相、国家元首。9月9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正式成立。
至此,在远东的朝鲜半岛上,同一国家和民族,出现了两个意识形态绝然敌对的政权。两个政府都宣称自己对全国有管辖权。在北朝鲜金日成背后的是苏联,在南朝鲜李承晚背后的是美国和联合国朝鲜临时委员会。
就这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由于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大阵营的对立,朝鲜陷入了南北分裂的格局。
没有人,包括苏联人和美国人会认为这样的一个朝鲜半岛会相安无事。“战争是早晚的事,”美国驻南朝鲜大使约翰·穆乔说:“说不定在哪天早上。”
1948年底,为了迫使美国从南朝鲜撤军,苏联首先从北朝鲜撤军。美国则拖到1949年6月的最后一天才从朝鲜撤出最后一批美军部队,但仍留下大批美军顾问团,任务是完成对南朝鲜军队的训练。美苏撤军之后,朝鲜半岛局势骤然紧张起来。整个1949年,朝鲜半岛都处于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中。
就在这一年,震惊世界的一件大事在东亚大陆上发生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革命在东方取得了胜利,美苏主宰的雅尔塔体系第一次在远东被打破!1949年国共北平谈判破裂后,中国人民解放军势如破竹,渡过长江,席卷大陆,曾被美国大力扶持并寄予厚望的国民党政府以难以想像的速度崩溃了,其残部撤退台湾。到1950年5月,人民解放军已经解放了除西藏外的整个大陆,以及海南岛、舟山群岛等沿海大部分岛屿。蒋介石政权困守台湾孤岛,惶惶不可终日。
受到沉重打击的美国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但最坏的还在后头,1949年6月30日,毛泽东宣布新中国将执行“一边倒”政策,即倒向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一边。随即毛泽东访问莫斯科,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就这样,日趋强大的苏联和五亿人口的新中国携手结盟,完全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山姆大叔”无法抑制自己的失望,它原想“等待尘埃落定”,却等来了中苏同盟条约,只能酸溜溜地看着中苏开始共度蜜月,垂头丧气地承认对华政策的彻底失败。毛泽东以胜利者的姿态发表《别了,司徒雷登》,美国的在华残存势力只好收拾铺盖回家,从此告别中国大陆,而国内各种政治力量也陷入了“为何失去中国”的争吵。
中苏同盟和美国在远东对立的战略格局终于形成,夹在两大集团对抗夹缝中的正是多灾多难的朝鲜。
风雨欲来的朝鲜半岛,战鼓声已隐约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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