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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共和谈演义》第107回 蒋中正仓皇离大陆 宋美龄黯然飞台湾

  却说1949年12月5日, 在港的李宗仁在坚拒了蒋之说客的“挽留”后,偕夫人 郭德洁、长子李幼邻、次子李志圣以及内政部长李汉魂一行从香港启德机场起飞赴 美,从此告别了他在中国大陆的国民政府“代理总统”生涯,成了流亡美国、侨居 异邦的一介“政治难民”。

  从11月初开始,解放军四野和二野一部共同发起广西战役。

  程子华、 萧华,陈赓、谢富治,邓华、赖传珠和萧劲光、黄克诚共4个兵团合 战白崇禧部, 白之部下除万余人逃入越南以外,17万人均被歼。12月4日,南宁解 放。后来,白崇禧在蒋介石的鼓动下,未听李宗仁的话,还是去了台湾。但是,蒋 介石给予他的并不是让他组阁的待遇,而是把他摆在和软禁张学良极为相似的位置 上,从此湮没无闻,直至1966年12月异常孤独地在台北病段。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再说1949年11月30日,人民解放军攻占重庆。蒋介石提前半小时匆忙逃脱,飞 抵成都。

  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已收拾好一所豪华公寓请蒋介石下榻,却被蒋回绝了。

  他执意住进了张耀明任校长的中央军校,当即召集胡宗南及所部主要将领,令 其在此作孤注一掷,死守成都,而不同意胡宗南主张从雅安、西昌突围,撤至云南, 再人缅甸、泰国的部署。

  他召胡宗南单独谈话,训言道:“寿山啊,你的小聪明耍得太过分了!退守秦 岭无可厚非,可我问你一个问题,古来名将,谁是赌徒出身?可你与我赌气,只想 坐山称王,却不曾想到退路让匪堵死,致使西南酿成今日之败局。现已成了笼中之 鸟,何以飞得出去?”

  胡宗南申辩道:“卑职以为眼下已不再以守土为要务,重要的是保存实力……”

  “你犯的就是这个忌!我现已在成都,政府在成都,你不严责所部死守,一拍 屁股就走吗?待机突围是可以的,但不应撤向云南,我看那个卢汉很危险。”

  “总裁的意思是向康藏突围?”

  “不错,应向康藏突围。只要控制了西藏,处绝地亦可以复生——由尼泊尔入 泰国、缅甸,你看如何?”

  胡宗南皱了皱眉头,但马上说:“还是总裁英明,给卑职指出一条生路。”

  蒋介石说:“这是一条血路!若能杀将出去,你则当之无愧我黄埔之骄子!”

  而此时,解放军主力部队已从川东、川南、川北三面向成都推进。西南各省风 声鹤映,草木皆兵。

  12月7日,蒋介石让国民政府迁往台北。

  8日晚,蒋氏父子在四面楚歌中探讨时局。

  “建丰(蒋经国乳名),你看云南、西康能靠得住吗?”蒋介石心存一线希望。

  “我看靠不住,他们其实已投共了。或早或晚,他们会学程潜、陈明仁和绥远 的董其武、新疆的陶峙岳、包尔汉。我们必须及早防备他们。”

  “这么说,我们在大陆没有希望了?”

  “是的,父亲。”蒋经国在父亲面前并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也好,把这些烂摊子,把这四万万五千万张嘴的吃饭问题留给共产党吧,不 出几年,他们自己就会垮的。”蒋介石这么说着,心里并不绝望。

  蒋氏父子正在谈论,就听得楼下一片吵嚷声。楼梯响处,新任空军司令王叔铭 已站在蒋介石面前,他掩饰不住慌张的神色报告说,原定运到成都的8000吨汽油还 没运来,以后的飞机只能缩短航程,先飞海南岛和昆明,再转飞台北。楼下的吵嚷 声是党国的高级官员们要飞机票,因为机票已经很紧张了。

  蒋介石心里暗暗叫骂,二话没说,下得楼来,看见那些老臣们昏灰的脸和瞪直 的眼,直气得眼睛发绿。但他控制住自己没有发火,极沉着、镇静地告诉大家,作 为党国总裁的我还没有走嘛,中共并不会现在就来要咱们的命,大家都是党国的砥 柱栋梁,要沉住气,不要自相惊慌,给自己脸上抹灰。他还告诉人们,自己的专机 已让阎锡山和行政院的人用了,待飞机回来,保证让大家先走。

  这班党国的元老们见蒋介石如此神情,也就镇定了几分,又听说凤凰山机场确 实没有蒋介石的座机和任何飞机,也就放了心,自讨没趣地散了。

  “娘希匹!”这回蒋介石是再也按擦不住了,“共军还没见一个影子,先要逃 跑,有这么一帮人,如何不坏党国的事!”他把马褂一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 得直喘粗气。蒋经国随手递上一杯茶,稍稍压住了蒋介石心头的怒火。他叩了一口, 一股西湖龙井的香味直沁肺腑,使他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是在大陆喝的最后一 壶茶么?是否该走了?”他隐约感到有些不安,心里突然没了底,脑袋里似乎有个 东西在怪怪地响。13年前在西安,也是有个东西在怪怪地响,结果他成了张、杨的 阶下囚。他感到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极可能会有第二个西安事变,现在离12月12 日这个不吉利的日子只有4天了。走,必须走!蒋介石下了决心。

  “经国,”蒋介石把儿子叫到跟前,闭上眼睛,缓缓地说,“准备一下,咱们 也该走了。”

  “是,父亲。”

  蒋介石站起来,望着桌上摊开的文件,拿起笔,很认真地在《成都自明日起开 始疏散》的报告上签了字。

  蒋介石醒来时,窗外已是一片灰白,成都冬日早晨特有的浓雾,给苍凉的军校 罩上了迷茫的色彩。蒋介石看到院子里人来人往,像忙过年一般热闹,但每个人匆 匆的神色和低沉的气氛又似乎像奔丧, 使蒋介石感觉很不是昧。12月9日,离12日 还有3天……蒋介石暗自掐算着日子, 那种不祥的预感一直压抑着他的心,他再也 不能经受西安事变那样的事情了。他突然联想到,若是自己当了共军的俘虏,不知 毛泽东会怎样处置他这个“头号战犯”?太可怕了,那还不如去死。“自杀!”像 戴季陶、陈布雷那样,这两个字眼在脑子里一闪,他禁不住双腿哆嗦起来。

  “建丰,”他唤来儿子,问,“全国游击计划拟好了没有?”

  “毛人风昨晚加班呢,快好了。”蒋经国回答。接着又说:“父亲,张群在楼 下等着,他打算回昆明。”

  “快叫他上来。”蒋介石一挥手。

  张群上来后,蒋介石亲热地把他让在沙发上,说:“云南是否保得住,就看老 弟此行了。”

  张群站起来答:“为总裁效力,在所不辞。”

  “余程万、李弥、龙泽仁三个军长我都与他们讲好了,统归你调配,云南的事 一定要办好,卢汉还是可以争取的,党国不曾亏待了他。”蒋介石吩咐道,似还抱 有一线希望。

  “我看够戗! ” 张群气得险些破口大骂,但在蒋介石面前,又不能太粗野, “卢汉情绪反常,说什么正在戒鸦片,情义也不讲了,口口声声要钱,肯定被共产 党赤化了。不过请总裁放心,我这就乘飞机回昆明,有余、李、龙诸军长支撑着, 还怕他反了?”

  听了张群这一番话,蒋介石深为感动,示意蒋经国取来一把日本指挥刀,双手 递给张群,说:“这是胡长官接受日本投降时送给我的,今天送你,云南不落入共 军之手,全靠老弟了!”

  随后,蒋介石又把刚被任命为成都防卫司令的盛文叫来,具体商议成都的防卫 问题。中午刚过,12条《违反治安禁令》就在大街小巷贴了出来,市民称之为“盛 文12条杀令”。

  不料下午2时多, 蒋经国就接到一个电报,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快步跑上 楼梯。

  “张群在昆明被扣!”

  一股冷气直冲蒋介石的脑门,以前嗡嗡作响的脑神经终于证实了又一个西安事 变的预兆。

  此时,机要秘书又送来一份电报,更是雪上加霜:卢汉在昆明通电起义,并希 望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等川中将领扣押蒋介石,戴罪立功,迎接解放军。

  蒋介石闭目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有说话。尔后把顾祝同等人召来,十分懊丧却 又故作平静地说:“唉,人各有志,天意不可逆转。只是卢汉此时投匪,落井下石, 对扼守成都遂成绝望。你们先动身吧,分别去海南和台湾。我要到西昌去,协助胡 寿山作最后的部署。要走,我也要最后一个离开大陆!”

  12月10日,是蒋介石离开大陆的最后日子。

  这天一大早,他给胡宗南去电,说明将飞西昌之意。

  胡宗南急忙回电,劝他立即离蓉回台,勿先飞西昌。并称自己已率部队由西昌 向雅安突围(数日后,他即丢下残部,逃往海南岛,再转飞台湾)。

  蒋介石很快又得到消息: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及西南公署副长官邓锡侯、潘文华 在雅安联名通电起义。

  此时,成都市内秩序大乱。侍卫副官党春明慌慌张张地上楼报告:“委员长还 是早点动身吧!学校周围发现不少陌生人。”

  “慌什么?你给我老实待着!”蒋经国发火了,一声训斥,党春明悄悄地下了 楼。

  蒋经国走进内室,看见父亲依旧坐在椅子上,似闭目养神,又似在思考什么。

  他正要转身而去,蒋介石说话了:“建丰,带上一把士,咱们走吧!”

  蒋介石环顾了一下自己曾住过的这栋二层小楼,突然感到一砖一瓦都是那么亲 切,那么难舍难分,他轻轻拍了拍厚厚的墙壁,然后转身上了轿车。

  “委员长,”党春明提醒蒋介石,“我们走后门吧,前面有不少可疑的人,可 能是刘文辉的便衣队。”

  “走前大门!”蒋介石发怒了,“我从大门进来的,还是从大门出去。我不相 信他们会对我开枪!”

  说完,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保持一种威严、从容的神情。

  轿车箭一般冲出前大门。

  蒋经国在当天日记中记述“此次身临虎穴,比西安事变时尤为危险。祸福之间, 不容一发。记之,心有余悸也……”

  下午2时, 蒋氏父子及随员在成都凤凰山机场登机升空。当飞机离开地面的那 一时亥。,蒋介石昏睡般地紧闭双眼,不忍目睹舷窗下掠过的那一片片他所熟悉的 山川景色。作为在中国历史舞台上扮演主角的风云人物,在他飞离大陆的时刻,他 的时代便宣告结束了。

  “别时容易见时难”。从此,蒋介石的双脚再也没有踏上祖国大陆。

  4个小时之后, 蒋介石慢慢睁开眼睛,再从飞机上向下望去,眼底已是茫茫大 海,大陆已然看不见了。

  从到达台北的第二天起,连日来,他乘着那辆从南京经上海运到台湾的老坐车, 马不停蹄,到处讲演,频率之高,远远超出在大陆的时候,连侍从们都吃惊。他反 复表示,要沉痛接受在大陆失败的教训,对于国民党,“不惜牺牲感情和颜面,作 彻底改造”。讲到动情处,座中亦有落泪者。一个部属望见他的坐车,忍不住朝身 边的同伴叹了一句:“这都是抗战胜利那年买的车了,太旧了,早该换了……”

  正巧蒋介石踱了过来,听了这话,默默地望了此人一眼,好一会儿才吐出几个 字:“国难方殷,不必换了。”

  不久,更糟的消息传来:宋希濂的部队被歼,宋本人被俘;紧接着,蒋在大陆 的最后一支主力胡宗南集团全部覆没,胡本人逃走。

  蒋介石明白,他和国民党的命运,已经进入历史上最危难的时刻。关键是在确 保台湾,当务之急是争取美国的援助。有了美国的援助,还可卷士重来,再和毛泽 东较量,失去了美国的援助和保护,那确实是末日将至。为此,他分别与陈诚、阎 锡山商讨调整对美政策,并叫陈诚将台湾省主席的位置让给受美国人青睬的吴国帧。 吴国帧毕业于清华,留学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有“民主先生”的雅号。他还准备 将美国人最为欣赏的将军孙立人提升为陆军总司令。孙也是先在清华毕业,又在美 国印第安那州普渡大学与弗吉尼亚军校毕业,被美国报刊称为“最西方式的军事首 脑”、“台湾陆军中亲美派的首脑”。蒋介石是想以吴国帧、孙立人作台湾的门面 来讨好美国人。12月23日,他又向美国政府提出派遣政治、军事、经济顾问来台湾 协助防卫工作的请求。

  12月24日上午,蒋介石携全家离开台北,到日月潭来度圣诞。

  日月潭是台湾最大的自然湖,湖中突立一个珠仔岛,亦叫光华岛。岛北为日潭, 岛南为月潭,因轮廓近似日月而得名。湖的四周,林木葱郁,翠峰环抱,清幽静温, 风光旖旎,夏季凉爽宜人,是避暑的好地方。蒋介石来此,值冬至已过,数九寒天, 当然不是来避暑的。他几十年来养成了习惯,喜欢透巡于景致清幽的湖光山色之中, 冷静地思考军国大事。他此时来到日月潭,名义是过节度假,实质是他在大陆彻底 失败、痛定思痛之后,思索将改造国民党付诸实现的问题。

  改造国民党是蒋介石刻意效法孙中山。他说:“每当国家存亡、革命成败的关 头,总理必致力于党的改造,在总理的手上。党的名称有五次的更换,党的组织亦 经五次的改革。 ”早在1949年1月,蒋介石下野回到溪口老家,就开始筹划国民党 改造事宜。 6月,他指定陈立夫、陈诚、蒋经国等设计改造方案。了月14日,他携 带陈立夫等人拟就的《本党改造方案》到广州交国民党中常委会讨论。后来那几个 月,国民党军队在各处兵败溃逃,各部门都忙于迁逃台湾,兵荒马乱,根本无法谈 改造。现在,大陆已经丢失了,离不开国民党的已来台湾,像李宗仁那样不敢或不 愿来台湾的已到海外他乡去了,也有摇摆不定的干脆在香港作了寓公。此时,该把 改造提到日程了。而且台湾经济面临通货膨胀,生产失调,街头情绪灰暗,人心惶 惶,竟然有人在喊“天快亮了”。蒋介石觉得,改造已经刻不容缓。

  圣诞之夜,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一年间,党务、政治、经济、 军事、外交、教育已彻底失败而绝望矣。如今仍能持着志气,贯彻到底,则应彻悟 新事业、新历史,皆从今日做起……

  近日独思党政军改革方针与着手之点甚切,此时若不能将现在的党彻底改造, 决无法担负革命工作之效能也。其次为整顿军队,以求内部精纯,团结一致。

  1949年岁末的最后两天,蒋介石在日月潭涵碧楼连续召集国民党在台大员陈立 夫、黄少谷、谷正纲、陶希圣、郑彦菜等,跟他一起在寒风中讨论国民党的改造问 题。

  蒋经国在日记中写道:“父亲准备从新造党,决定改造方针。认为若不如此, 则现在中央委员会400余人之多, 不仅见解分歧,无法统一意志,集中力量,以对 共产国际进行革命,且如不毅然断行,是无异自葬火坑,徒劳无功……”“决定国 家生死存亡的一年,就在今夜过去了。流光逝水,马齿徒增,仆仆风尘,自问所作 何事?往者不忍回忆,来者更必艰难,抚今察来,能不奋励前进乎!”

  除夕的黄昏,来涵碧楼讨论国民党改造的大员们都各自离开,与家人团聚去了。 蒋介石则在儿子的陪同下,去潭中乘舟垂钓。蒋经国望着孤舟、残阳、暮水衬着垂 钓的老父,颇有英雄末路的悲凉之感。忽然,垂竿一颤,鱼线绷紧,水花溅开,钓 出一条5尺长的大鱼来。

  划船的人拣中听的话说:“委员长,这样大的鱼,几十年来我第一次见到。”

  “好!好!”蒋介石点着头。除夕得大鱼,应着“年年有余”的好兆头。他脸 上露出一抹好久以来难以见到的笑容。

  元旦那天,蒋介石在教堂做完祈祷,回到寓所,筹思新年对策,期盼1950年否 极泰来、时来运转。不料这时收音机里传来北京新政府的声音:“伟大的人民解放 军,绝不放弃向全国进军的立场。我们绝不能容忍国民党反动派把台湾作为最后挣 扎的根据地。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任务,就是解放全中国,直到解放台湾、海南岛 和属于中国的最后一寸土地为止。我们特别强调,中国人民包括台湾人民,也绝不 容许美帝国主义对台湾或任何其他中国领土的非法占领……”

  虽然中共的立场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听了这些话,他的心还是猛地一沉,颓 然地跌坐在沙发里。

  更大的打击是美国政府的态度。华盛顿曾数度集会,反复讨论蒋介石政权能否 得救的问题。会议分成两派,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认为,台湾是不沉 的航空母舰,是美国西太平洋的屏障,失去台湾,菲律宾和日本将受威胁。他强烈 主张派遣军事顾问团,协助蒋介石防守台澎。国务卿艾奇逊则驳斥了这种观点。他 把蒋介石看成是扶不起的阿斗,说:“我们必须承认,中共事实上控制着全国,其 主要原因是国民党自己崩溃,即使美国介入亦无济于事;同时,美国的西太平洋防 线,有没有台湾无足轻重。”杜鲁门总统支持了艾奇逊的见解。1950年1月5日,美 国政府发表声明:“目前美国无意在台湾获得特别权利或特权或建立军事基地。美 国政府也不拟使用武装部队干预其现在的局势。美国政府不拟遵循任何足以把美国 卷入中国内争的途径。”声明还明确表示美国不对在台湾的中国军队供给军事援助 或提供意见,并宣布从台湾撤退美国侨民。看来,美国是存心坐视蒋家王朝“自生 自灭”了。

  这无异绘了蒋介石当头一棒。他赶忙下令平时受到严格新闻控制的台湾报纸, 不准登载片纸只字。只有少数几个掌权者,才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即使这样,人们 还是感受到了美国“弃蒋”的种种迹象,台岛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失败空气中。

  杜鲁门发表声明之后,宋美龄觉得在美国再也待不下去了,决定元月10日回国。 她是1948年l1月离开大陆来美国的,那时她根本没有想到,那是她诀别大陆的日子。 她如今只好从纽约乘泛美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到马尼拉,蒋介石将派一架专机去马尼 拉接她回台北。按照原定的计划,宋美龄来美国,是来要求美国向蒋介石提供30亿 美元援助的,不料却吃了杜鲁门的闭门羹,她非常愤怒,一直隐居在里弗代尔孔祥 熙家的别墅里。

  10日清晨,驻美大使顾维钩从华盛顿乘夜间火车赶到纽约,在达拉瓜迪亚机场 为宋美龄送行。他赶到时,宋美龄已登上飞机的舷梯,他赶紧走上去与她握别。她 请他在舷梯上合影。远看她身穿旗袍,仍是那副气质高雅、雍容华贵的样子。只是 从近处端详,他才觉察到她脸色疲倦、哀愁,眼睛里黯然神伤。他眼前不禁浮现出 抗战期间她来美国掀起“宋美龄旋风”的情景,那时她是多么神采飞扬、春风满面 啊!而如今,早已风光不再,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创造不了过去那样的奇迹了。他耳 边又不禁响起昨日晚间在朋友的安排下,宋美龄在纽约电台发表“向美广播演说” 的声音:

  ……几天之后,我就要回到中国去了。我不是回到南京、重庆、上海或广州, 我不是回到我们的大陆上去,我要回到我的人民所在的台湾岛去,台湾是我们一切 希望的堡垒,是一个反抗异族蹂躏我国的基地。

  无论有无援助,我们一定打下去。我们没有失败……

  送走了宋美龄,顾维钧这位“中国外交界的耆宿”更加感到困苦和沮丧。他已 收到报告称,英国通知美国政府,它拟承认中共政权,这意味着英联邦的好些国家 亦将陆续跟随行动。在亚洲国家中,新年刚过,巴基斯坦承认了中共政权,锡兰也 于6日承认, 接着是阿富汗。在欧洲,挪威、丹麦、芬兰、瑞典和瑞士相继承认。 这么多国家对中共政权的迅速承认,使他这位国民党政权的外交代表处于十分困难 和尴尬的境地。此刻,他更关注着毛泽东和斯大林的会晤。

  正是:

  屋漏巧逢连阴雨, 船破偏遇顶头风。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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