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术通神

作者:伸笔码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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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这个沉甸甸的牛角,目光透过暗纹落在牛角凿刻的小孔上,那些小孔的分布看似很随意,但却经过细心的安排。

我又调转牛角,打量它的内部。内部呈微妙的四螺旋结构,也就是说有四道高低起伏不平的凹槽。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音律工具。

这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就是那些最简单的音符。动听分几个不同的层次,复杂的组合在一起的美妙旋律仅是音乐。而音律都是这些最为简单的单一音符发出。

但若说它单一,又不准确。比如我念的三字一音,听上去是单一,却又包括了很多东西。

这就是音律的妙处。

我拿着牛角,微微打量,老者对我说:“现在,你就是它的守护者了。”

我说:“我知道。”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这个牛角告诉我了。

它是不会说话,可它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它现在属于我,我要带着它。履行接下来的一段天命。

当天晚上,老者给我烧了一大桶的热水,然后我洗去身上的泥垢。

跟着他又拿了一把剃刀。给我剃了一个漂亮的大光头。

完事儿后,老者拿出了一套他儿子穿过的衣服。

老者儿子的衣服是可以束腰的户外猎装。且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牌子,下身配的是一条很厚实的帆布裤子,脚下则是一双户外鞋。

我把这一身穿好了后,对着帐篷里的镜子照了照。

好吧,那个属于人类社会的关仁又回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内衣什么的,有几套新的,老者直接就给我拿过来了。

我没有拒绝。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钱财。

这一切就好像是专门给我准备很久一样,我到这里来,接过穿上就行了。

换好了衣服,我在老者家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我守在帐篷里打坐,偶尔跟乌素一起逗逗凶萌的花球儿。

第三天,我仍旧是打坐。

一直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道有车正朝这里驶来的感知出现在我脑子里,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我起身,收拾好被褥。跟着我看老者也坐起来看着我。

他说:“吃点羊肉吧。路上再带一些。”

我说:“好!”

就这样,我带了一些放了盐的羊肉,又吃了两条羊尾巴,喝下了两大碗的羊奶。

打了饱嗝,我起身给鞋带什么的全都系紧了。然后我拍拍乌素的头说:“快上学了吧。”

老者:“嗯,过了今年就回阿坝,让她跟别的孩子一起上学读书。”

我笑了下:“好好学习,另外,有什么需要,让你的家人打这个电话。”

我拿来帐篷里的纸和圆球笔,给乌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乌素用小手紧紧攥着纸条,同是她坚定地说:“嗯,一定,一定好好学习!”

我拍拍她的头,挥手叫上花球儿,闪身到帐篷外时,我对老者说:“你有需要,也给我打。”

老者笑了:“欢迎你下次再过来作客。”

我说:“一定!”

我把装了牛角,还有其它物品的一个帆布做的大包儿斜斜的背好了,又系紧了上面的带子。然后一步步走出帐篷,来到清晨的草地。我一路走了五百多米后,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我盘了腿,闭眼坐在一块石头上尽情呼吸高原的空气。

很冷,凉凉的,却又蕴藏无穷的生机。

车近了,打着大灯,它就在距离我三百余米远的地方。

附近没有别的路,想要去老者的帐篷。他们必须走这一条路才行。

我等着……

没多久,车来了,我借着东方晨起的一缕阳光看清楚,这是一辆改装过悬挂的丰田越野车。车窗都贴了膜,是以我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形,但感知告诉我这里面有两个人。

并且这两人我还跟他们交过手。

一个是那个身上练出铅汞的年轻女孩儿,另一个是黑鞋油!

我探着他们,同样他们也探着我。

然后车就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间,两人从车上跳下来了。

这一晃好像很久没见到我的这两个敌人了。

当初跟他们对手的时候,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对这两人有个模糊的印象。今天,我看清楚了。这女的长的还真不错的,但这容貌却不是我得意的那一类。分别心吧!这分别心又回来了,哈哈。

女孩儿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皮衣,皮裤。

黑鞋油则穿了一个军绿色的半大衣,另外他头上还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这两人跳下车,直接就奔我走过来了。

然后他们在十五米远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女孩儿微仰个头,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问:“你是那个关仁?手下败将?”

真不要脸,也不好好想想,当初你们是几个人打我一个。更何况了,我独身一人,你们身后全是一排的师父,高手。

这气场,阵势,将心比心,就这二位,随意单拿一个出来,扔回我当初那场子里。

能撑三秒,算他是高人了。

上述想法,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回头我骂了自个儿一句,千万不要起骄心,千万不要起骄心。实事求是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找那么多理由完全没必要。

我咧嘴一笑说:“是的,怎样?”

女孩儿笑了下:“败了,还想来吗?”

我说:“你的意思呢?”

女孩儿笑了笑,伸出戴了皮手套的手,慢慢将手套取了后,她扬了一下头发说:“个人觉得你就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

“这样吧!我呢,和小黑哥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趴下,让我对你腰踩一脚,废了你的功夫。这事就算完了。”

口气很霸道哇,眼神还是很凌厉。

只是现在,我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孩儿,包括女孩儿身后那个叫小黑的家伙提不起一点的恨意。

没有什么个人情绪,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笑过后我说:“你们来是找什么东西吧。”

女孩儿眉眼一转:“你知道什么了?”

我:“你们在牧区转了这么久,打听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得到了一些线索,知道这儿有个老人,手上有这么个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女孩儿:“不关你事!就不要多问!”

我说:“怎么不关我事?因为我刚好从那个老人住的帐篷里出来,刚好,那个老人给了我一样东西。所以,你说这不关我事吗?”木司状号。

女孩儿听这话,她兴奋了。

她眉宇抹了一层激动的神色,那样子就好像她拿到了这东西一般,她不无开心地对我说:“好啊。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废你的功夫。但前提是,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放到这地上,然后你转身离开该干嘛,干嘛。”

我说:“不想交。”

女孩儿:“那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就不是废功夫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给了小黑哥一个眼色。

两人唰!

这就冲上来了。

女孩儿的功夫很不错,黑鞋油的功夫也确实非常的强劲。

但这两人真不是我对手。

早在凌玉山庄初见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原因很简单,这两人跟我没深仇大恨,他们若是受骗,若是上当,若是受人蒙蔽呢?

我若下死手,不管不顾,害了这两人的性命。

这可真的是大恶缘了。

所以,当时我没下死手,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快点逃走。

今天,我同样不想下死手。

所以女孩儿冲来的时候,我直接就起身,然后迎着她探云手,用一种在她眼中可能快的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好像很随意般的速度一把就叨中了她的手腕。

瞬间,她体内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撞来了。

我很喜欢她这样做。

我做出的反应是海容纳百川……

齐前辈说过,练出铅汞后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这股子力让别人给合上。

一旦动手让别人给合了,那么妥了,除非自身有大机遇,通过短短几年时间,一身功夫突破至难以想像的境地,不然的话,这被合的人凭拳脚永远伤害不到对方。

就算是偷袭,等等不管什么法子,都伤不到对方。

为什么,因为铅汞之力的记忆性特别的强,让人给合过一次,妥了,它记住了。下次它就打不了对方了。

所以我用云手托了这女孩儿的手腕轻轻的那么一带。

这个动作,就好像太极拳的推手一样,看着没有一点的凶险,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带。跟着我又一丢手,这女孩儿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眨眼间的动作,我已是把她身上那团铅汞般的东西给合过来了。

她的劲,成了我的劲。

就是这样!

所以,她往后,永远都不要想凭拳脚伤害到我,就算是偷袭也不成。

我给这女孩儿扔地上的同时,黑鞋油冲上来,一样是刚猛的顶肘。我没有跟他一起顶,而是用同样的云手拿出他的肘部,跟着脚下的步子一掰,身子顺应他的冲势向左一旋的同时,我拿着他的肘向下一沉!

哼!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轰!

呼……

先是地面一声轰响,跟着风起,尘埃激荡。

黑鞋油身上的那股子冲劲就让我给打到地面去了。

但由于他身上没有那团似铅汞般的东西,所以他还是可能打到我的。但这不要紧,我继续保持旋的姿势,跟着两手摒成剑指。对准他后背的玉枕,夹脊,腰下的尾闾三处位置,快速地各自点了一下。

剑锋指,凝劲如剑,是如纸般薄的一缕锋芒劲力。

这样的劲黑鞋油外门功夫再猛,他亦是防不住。

是以,三下过后。他的这三关,又让我给封上了。

所谓封上就是气血不通。

这个可以解的,怎么解,我不知道,但让我现在研究的话,或许可以解开。

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两人让我给拿下了。

扑通。

黑鞋油坐到地上的时候,他脸上写的全是深深的惊愕。

与此同时,我看了眼那女孩儿。

对方脸上也全是惊愕。

我笑了下说:“二位,失礼,承让了。”

两人都是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一伸手招呼上花球儿,三两步走到了越野车那儿。

我扫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手台。我拿起来后,又又车钥匙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女孩儿又撒丫子咬牙奔我来了。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的,她以为只是临时失了一下手,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往后她可能真的无法伤到我了。

她到了近前,拿她的手,拼了全力对我胸口就是一拳。

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滋味儿,说句老实话,就像我跟叶凝闹着玩时,她伸手打我一拳一样。

对!关于这种拳有个说法儿,它好像是叫粉拳来着!

粉拳!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说法。

“你去死!”

女孩儿用的是咏春小短打的功夫,一拳完事儿,噼里啪啦好像下冰雹一样儿,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的胸口猛打。

我张起双臂,做了个让她打的姿势,索性让她一次性的打个够儿。

她的动作很快,没完没了,打了近百拳。

我轻轻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花球儿正仰头打了个凶萌的小哈欠。

它大概是在想,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无聊吧。

“要我是你的话,现在马上停手,然后站在这里用脑袋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地打这种无谓的拳。”

我看着女孩儿,淡淡地说。

女孩儿:“你去死!你……”

她把举起一半的拳头停住,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想她明白过来了。

我微微一笑,跟着说:“你把你的同伴抬到车上,然后,我们聊一聊。”

女孩儿呆了呆:“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摊了手:“很好啊,不听我的,那我听你的,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女孩儿一下子懵了。

我又说:“想不出来吧,好,那就听我的吧。把你的同伴抬车上,我们一起聊个天。怎么样?”

我微笑注视她。

女孩儿咬了咬牙,末了长长叹一口气,跟着又仿佛赌气般,气冲冲地走过去,给那个黑鞋油从地上架起来了。

我转身走到车门旁,打开了后排座。

同时,我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