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了之后众人一哄而散,这时王殿臣才看到我,他捧起手中的蛐蛐罐子对我道:“这事儿你可不能让大哥知道,他最烦的就是有人赌博。”
“你也知道他烦别人赌博?你这赌的不亦乐乎啊,你以为大哥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了。大哥除了早锻炼,根本就不出门,否则我也不会大厅里和人斗虫了。”他道。
“这个人是谁,你们如何接上头的?”
“老张的朋友,也是个老玩虫子的人。”
“老张”是旅馆老板,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赌钱,经常看到他深更半夜和四个人躲在一层的某间屋子里斗地主,绝对的老赌棍。
“这虫子又是从哪儿来的?”我道。
“慕容御给咱们的,你忘了?我一直养着呢,养的还算是不错。”王殿臣有些洋洋得意的道。
此时已经是九月秋分的季节,正是斗蛐蛐的时候,慕容御四五月份给的小虫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还真让他一语成箴了。
“这虫子难得你一直养着,我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其实你说我钱心重。就想着怎么赚钱,要我说你的钱心比我重的多,我这人至少还有些爱好,你除了经营酒吧,就是替人供应神,这么看你钱心其实比我重的多。”王殿臣道。
“你得了吧,没事儿别在那儿编排我。”说罢我回了房间。
洗了个澡正打算上床睡觉,王殿臣开门而入道:“明天去看热闹吗?”
“再说吧,如果下班了以后不困,我就和你过去。”说罢我倒头就睡,很快就睡着了。
当晚酒吧营业到大约两三点钟,慧慧又找到我。满脸为难的道:“秦总,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和大姐想早点走,和您请个假成吗?”我愣了一下。他双序扛。
之所以会打愣是因为慧慧、露露两姐妹总是定期请假提前走,她们两每天上下班都是我开车接送,但没到一个月份中旬的日子在十到十五号之间,肯定会有一天是要提前离开的。而且深更半夜的也不需要我送,说是有人来接她们。
这不免让我产生联想,是什么样的人会在深夜来接这样一对姐妹离开?
为此我也问过雪惊秋,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得知了这件事后她和我商量如果再遇到姐妹两请假就悄悄尾随一次,看来接两人的到底是谁。
我是绝不会带雪惊秋去的,因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假如慧慧姐妹两真有点什么事情被她知道了,这姑娘肯定是不知隐瞒的,她那张秀气红润的大嘴巴绝对会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所以等慧慧请假之后,我借故支走了雪惊秋,然后悄悄跟着两人除了酒吧门。
这些天我知道两人肯定要请假,所以特意把车子停在酒吧一条街的入口处,只见两姐妹手挽着手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到了入口处上了一辆宝蓝色的大奔。
这可把我给惊了个目瞪口呆。难道这两姐妹真是“做那事儿”的人?
想到这儿我用力敲了敲脑袋,让自己从胡思乱想中走出来。
以慧慧的单纯我实在无法想象她居然会做……
所以我尽力说服自己,是我想得太多了,不过就是两人上了一辆车子,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理智又告诉我这两位家境甚至有些窘迫的姐妹。是绝不可能享受专车接送待遇的,而开车来接她两的又不可能是学雷锋做好事的人,所以……
还能不能让我对美留有一丝幻想。
我脑子越想越乱,而搭载着姐妹两的大奔已经准备缓缓驶离了,我赶紧上了自己的那辆广本,一路尾随着大奔而去。
凌晨的街头空空荡荡,宽阔的马路上没有几辆车子,所以两辆车的车速都不慢,就是以这样的速度也足足行驶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早就开出市区,甚至都过了郊区,只见车子停在一片绿树环绕的乡间小径处,而绿荫深处则修着一片高高的红砖墙。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修建的乡间别墅,红砖墙的高度至少有三四米,将其中所有一切严严实实的遮掩住,而砖墙之上还拉了一处近一米高的铁丝网,如果光看这片赚钱,风格像极了监狱。
这下想要偷看都不可能了,我只能装模作样的顺着国道继续向前,透过倒车镜只见乌油油的铁质大门缓缓打开,两姐妹进入后大奔掉头返回了。
随后我也驾车掉了个头,返回那栋建筑前,随后下车走到铁门前想透过门缝观察里面的情况。
然而这扇对开铁门的制作工艺足够精良,居然严丝合缝到没有一点缝隙存在,所以关闭的极为严实,根本无法观察到里面半点情况。
这时就见我身边微光浮动,鬼宝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看着我,一对充满童趣的大眼睛里似乎有嘲弄的意味,那意思是我能飘起来,这你就不行了吧?
随即他缓缓漂浮而起,很快便超越了围墙的高度。
可惜鬼宝并不能说话,所以我也无从得知围墙后到底是怎样一片情景了。
我实在不愿意去想两姐妹是做那种事的人,但愿一切都是我瞎想,她们来到这儿其实是另有原因的。
想到这儿我努力让混乱一团的脑子平静下来,之后驱车离开了。
其实这姐妹两到底是干嘛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有点难过,就好像是一张本来看来极其唯美、完美的画卷,突然间一个糙汉硬生生将它撕成碎片丢弃在我的脚下,这对人的刺激确实有点深。
不过说到底这件事和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去阻止别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当我无法给予别人幸福,那就不要成为别人行走于幸福之路上的障碍。
回到酒吧后心情不太好,雪惊秋则埋怨我为什么不等她一起行动,我借口跟丢了两姐妹,便不再说这件事。
酒店打烊后我们会宾馆休息片刻,王殿臣摩拳擦掌带着他的“大元帅”出发了,我根本睡不着,干脆和他一起去了。
到了楼下那人早就等在大厅里,见到我们后带着我们出门上了一辆拉达出租,小车七扭八弯的在几站路之外的一处弄堂前停了下来,下车后他熟门熟路在一处二层红砖房前停了下来,有节奏的敲了敲门,随即一个中年人开了门。
进了房间只觉得烟气袭人,一楼只有二三十平的空间里至少站了有六七个人,屋子中央的大桌上摆着一口瓦盆,里面两只蛐蛐势均力敌打的正酣。
只见两只蛐蛐是以螯齿咬死的方式角力,就像内功高手双掌相抵比拼内力一样,虽然一动不动,实则凶险万分。
而两虫子的主人比蛐蛐更费力,面红耳赤的对瓦盆里的蛐蛐道:“咬死它、咬死它……”
两只蛐蛐随后又僵持了三四分钟的时间,最终一只蛐蛐成功的将另一只给生生举了起来翻了过去。
随即两只虫子牙口松开后,得胜者爬上了失败者的身体,得意洋洋的鸣叫着。
秃头道:“就是这位朋友说他手上的是一只大元帅。”一句话众人皆惊,对王殿臣纷纷投以惊讶的目光。
此时屋子里唯一一个坐着的老人不动声色举起手中的紫砂茶壶喝了口茶水道:“小伙子,这年头要说得一尾将军虫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大元帅可真是罕见了。”
王殿臣道:“那是你们没运气,我手上的就是一只元帅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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