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屋顶上的鬼魂并不是林婆婆?
老马却误以为我害怕了,笑道:“你放心吧,林婆婆很善良的,就算她真的在这里。只会保佑我们,肯定不会伤害我们的。”
“这么可怜的人,和她相比我们算是幸福了对吗?”我问道。
“是啊,每当有不如意的时候我就想想林婆婆,她都那么困难了,还愿意帮助别人,你说咱这样的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老马笑了两声道:“我不是吓唬你,我知道林婆婆一直就在这儿从来没有走过,但我不害怕。真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你怎么搞到现在还没下班呢?”我道。
“嗨,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又住进来几个外市变压器厂的,就因为这帮人搞迟了,正好你又没回来,我想给你两把饭热好以后就走,可巧你又来了,反正也没事儿聊会天呗。”
老马是个热心人,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颇为感动,至少人在外还有个惦记你的人,不过看时间也不早了,我道:“我饭吃完了,你赶紧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没事儿,我收拾一下就走。”
我想要帮老马。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这种粗活不是年轻人该干的,拧不过他我只能回去休息了。
走到房间门口,只见屋门透着一条缝隙,是王殿臣给我留了门,推门而入屋里没点灯,只有王殿臣轻微的鼾声。
“今天晚上你睡觉挺秀气啊。”我笑着揶揄他道。
王殿臣并没有回答,我道:“装什么睡啊,你根本就没睡着。”
还是没有声音,我也没说什么推开厕所门想洗澡,可灯没法点亮了,我以为是保险丝给烧了,于是就两眼一抹黑的洗了个澡,回到床上我正要躺下睡觉,“王殿臣”发出了嘤咛一声轻响,翻了个身。
嗓门听着怎么这么像是女人的声音?难道屋子里闹女鬼了?想到这儿我凑到“王殿臣”的床前借着从屋外透入的光亮定睛一看。
一眼看清楚了我浑身汗毛激灵一下全部竖了起来。
之所以怕并不是因为我看到了王殿臣“女鬼附身”。因为床上躺着的不是女鬼,而一个女人。
我居然进错房间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抓起床上的衣服就要走,可刚到门口就听外面传来了轻微的“笃笃”声,既然有人我就没法出去了,半夜三更的从一个女人房间里出来,这事儿能说得清楚?唯一希望的是来的可千万别是住在这房子里的人。
可“笃笃”声偏偏就在这门口停住了。
我紧张的头皮都发麻,也顾不上多想了,撩开床单钻进了床底下。
招待所用的都是棕绷床,床脚高,床板也没多厚,所以我能钻进去,随后卷缩在床底瑟瑟发抖。
这要是被人抓住了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这里面的事情,想到这儿我真想抽自己两嘴巴,怎么就能睁着眼睛走错房间呢?
其实这座招待所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我们的人。开关厂过来的也没几个,也住不了两间屋子,但我偏偏就错进了这两间屋子里的其中一间。
卷缩在床底下慌张了一会儿,等情绪逐渐平稳,却又隐约觉得有点奇怪,这人在门口站了半天怎么不进来呢?
透过床单我能看见一线空间。黑黝黝的房间内除了女人轻微的鼾声没有一丝异状,难道那个人已经走了?
我壮着胆子打算从床底下爬出来时,就听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后走廊幽暗的橘黄色灯光透入屋内,一条斜长的人影从屋外投射进来,我在床底下看的是清清楚楚。
接着人影晃动,这人走进屋子关上门。
人影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一阵轻微的“笃笃”声,这人似乎是踮着脚走路,尽量不发出响声。
随后我看到一只脏兮兮的运动鞋和一根淡黄色的竹竿左右交替着轻轻走入了房间里。
难怪这人的脚步声听着如此奇怪,原来他一只脚上绑着竹竿。
刚有这个念头我就觉得不对,正常人走路哪有在脚上绑竹竿的,这个人肯定是腿断了一条,女人的老公是个残疾人?
可是这腿有残疾的人进屋后并没有“宣誓主权”,来回转悠了两圈后就离开了。
起初我还以为这是个“圈套”,可是转念一想如果对方知道我藏在床下,还设什么圈套,直接把我揪出去不就成了?冬斤在技。
想到这儿我悄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正打算悄悄溜走,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来由的后背一阵阵发麻,于是我扭头朝睡着的女人上望去,只见原本熟睡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黑暗中她左手拿着一面小镜子,右手拿着一管口红在嘴上涂抹着。
虽然很黑,但那女人嘴上鲜红的颜色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诡异的动作看到我浑身一阵阵抽紧,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她现在整个人必然是处在无意识的状态,否则看到我早就吓得大喊大叫了。
而现在我要被她吓的大喊大叫了,赶紧悄悄爬到门口,确定外面没有异动,打开屋门走了出去,看房门号我才知道进错房间的原因。
我所在的房间房号是305,而这间是303,倒霉的是今天晚上这“3”字头顶上趴着一条小的壁虎,由于壁虎的身子和3字高度重合,所以头部和四肢看不清楚,只露出一截尾巴,乍看起来3就成了5,而且两间屋子离得很近,距离上也没有感到差别,所以我走错了房间。
赶紧回去吧,我的老天爷。
由于今天遇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简直有一种虚脱的感觉,把房间门关上一刹那再也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站着,跌坐在了地下。
响动吵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王殿臣他道:“怎么了?”
“我刚才进错房间了。”
“哦,那没啥大不了的,睡觉吧。”他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休息片刻后起身走到床边将衣服一丢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没想到刚一沾到床单就觉得上面湿漉漉、冰凉凉,还有一股骚哄哄的味道,我一咕噜翻身下床道:“你在我床上撒尿了?”
“你有病吧?”王殿臣翻身坐起道。
“你看这床单,再问问这味道,不是你尿的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吗?”我恼火的道,难不成这小子也梦游了?
“肯定不是我,你别再说了,我有那么缺德往自己兄弟睡的床上尿尿。”王殿臣也火了。
“那你告诉我是谁?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我他妈知道是谁,我在……”话说到这儿王殿臣抓了抓脑袋道:“这肯定不是你自己干的吧?”
“废话,你愿意往自己睡的床上尿尿吗?”我恼火的道。
“边哥,你冷静点,厕所两步就到,我再懒也不至于懒到撒个尿都不愿意进厕所的程度,有人趁我睡着后进来过,这件事肯定是他干的。”
“难道是他?”我脑子想到了那个断了一条腿的人。
“你想到谁了?”
我将晚上遇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听罢王殿臣道:“缺了一条腿是吗?”
“是,那人的左腿是一根竹竿,如果不是腿断了正常人能在身上装这东西吗?”
“这人出现的挺诡异啊。”
“谁说不是呢,本来我以为是开关厂那帮人,但仔细想想又不对,一名国企员工怎么可能在腿上插根竹棍出来呢。”
“你说的没错。”王殿臣点了点头道:“土坑那干尸手上抓着的小腿胫骨你还记得吗?那人会不会是这根腿骨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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