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的正义感大爆发,是拍着胸脯道:“周警官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要让坏人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让你见笑了。保卫公民的人身安全本来是警察的天职,没想到我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您也不要过于自责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错都不在你们,而是那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他倒大霉。”
挂了电话后我兀自气愤不已,恨不能砸了面前这部电话,这个李振简直比狗都不如,还他妈能坐上如此重要的职位。提拔他的领导肯定是瞎了眼,或是长了一双狗眼。
一路愤愤不平的回到了施工现场,正好遇到宁陵生回来,只见一群人围着他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凑上去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吴青峰把他请过去是想要撕毁合同,把工程交给另一帮人做,因为他觉得施工现场遭到水浸是由我们故意造成的,而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想要提价。
吴青峰曾经是一名军人,性格强硬、自信,所以有了这个念头后他就坚定的认为宁陵生就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卑鄙小人,对此他的解决手段就是亲自和宁陵生谈这次工程,希望宁陵生可以撤出,他不追究宁陵生违约,但我们前期垫入的工程款也不赔付。
宁陵生当然不同意,因为吴青峰的想法只是揣测,如果因此而退出对于我们是不公平的,所以宁陵生并没有接受他的提议。而是坚持可以在正常工期内修成寺庙。并且保证绝不涨价,但吴青峰不相信,这个有点强迫症人格的男人强大的自信心让他觉得自己判断完全正确,所以绝不接受宁陵生的提议,坚持要他立刻撤出。
经过一天多的谈判,两个互不相让的人终于彻底谈崩。宁陵生回来决定继续修建问天寺,而吴青峰新招来的施工队将会在第二天进入现场。
所有人都愤怒了,这里面不光是因为钱的原因,而是大家都觉得收到了欺辱,吴青峰简直是赤裸裸的抽我们嘴巴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了。
我气咻咻道:“宁哥,咱们布一道风水局,坑死这帮混蛋。”
宁陵生笑了道:“都成这样了还需要风水局吗?”
“大哥,你就说怎么办吧?他要是想欺负咱们,大不了明天拼一把,我就不信……”
不等王殿臣把话说完,宁陵生道:“我不是黑社会大佬,这种打打杀杀的混话别在我面前说。”
“宁总,您就说怎么办吧?我们大家都听您的。”大壮子道。
“大家心情可以理解,但千万不要乱来,明天施工方会进场,大家让出地方给他们做,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宁陵生说完这句话后原本激动不已的人群突然变的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宁陵生到底作何打算。
“宁总,我们就这样让出去,是不是太窝囊了?”陈升小心翼翼道。
“大家跟我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争狠的人,再说人外有人,咱们不成的事情,又何必非得拦着道,我觉得适当的退步也是给自己留点面子。”
“宁总,您要真是这样想又何必与吴青峰谈崩呢,答应他就是了?”大壮子道。
“这是两回事,我没有错,他让我退出当然不能答应,但我不退出不代表我就非得赖在这里,这个地方我也看了,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没有能力把控这件工程,既然如此不如让贤了,所以我们不退出,但我也不反对另外有人介入。”
看大家都是满脸的不甘心,宁陵生微微一笑道:“做事儿哪有一帆风水的,遇到挫折也很正常,大家保持好状态吧,这碗饭吃不完的。”
说罢他示意大家散开休息,自己不紧不慢的朝帐篷走去,我赶紧跟了过去道:“宁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商量下。”
“哦,你说。”他停下脚步对我道。
走到他身边,我将榕城市警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之后道:“宁哥,这件事我觉得李振做的实在太过分了,而且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这样的人应该给他一个教训,所以……”
“你不用再继续往下说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之前求宁陵生的事情得到了他百分百的帮助,而这件事“关乎正义”,本来我以为宁陵生必定会出手,结果没想到他非常干脆的拒绝了。
眼看宁陵生要离开,我赶紧跟上去道:“宁哥,你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很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秦边,你得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好人被坏人给害死,却无处声冤,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你觉得自己有能力改变它吗?”
“没有能力,可是……”冬页鸟划。
“难道你想告诉我,你没有改变的能力,可是我有?”
“宁哥,我知道自己有点不自量力……”
“你不是自不量力,而是爱心泛滥,你不觉得自己幼稚吗?”
被他连续抢白,我忽然有些愤怒道:“宁哥,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找到你,从来没有推脱过,可这件事情我觉得比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更有意义,但你却推辞了?为什么?”
宁陵生冷笑一声道:“你觉得有意义我就必须得做了?”
“我……唉,哥啊,我真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想那些无辜死亡的警察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心里特别愤怒。”
“秦边,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愤怒,所以你的愤怒没有任何价值,我不会答应帮你做这件事,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早就不因为愤怒而去做一件事了。”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呆在原地的我。
“咋了你这是?想要抵抗被大哥给晾了?”宁陵生笑道。
“唉。”我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准备走。
“我和你说话呢,装什么失聪啊。”他跟上来道。
“有个事情我想不太明白。”
“说出来,让我这个智多星替你分析分析。”
“宁哥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
“你废话,当然是好人了,否则我们成什么了?”
“可是你说挑拨夫妻关系这种事儿能算是好事?”
“你什么意思?这事儿是你接过来的,现在又埋怨我大哥了?”
“你没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这些谈不上光明磊落的事情宁哥一口就答应了,他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世外高人的形象,所以我觉得好奇。”
“你就是吃饱了撑的,觉得不光彩,这事就别答应人家,难道大哥替你擦屁股还有错了?”
我知道和他是说不明白了道:“我有事儿,别烦我啊。”说罢和他相反而行。
我一直想到半夜,宁陵生的形象在我心目中越发变得模糊起来,想到后来我睡着了。
第二天我被巨大轰鸣的机器声吵醒,走出帐篷就看到两台水泥搅拌车已经停在建庙地块不远处公路旁,一个人正在招手指挥另一辆装满石子的自卸王朝被水浸的泥巴地缓缓倒去。
这个新来的施工队是要以正常建设的手段来盖这座庙了,他们的做法完全按照“科学”手段来,泥巴地不是水份太多,无法打下地基吗,那就在上面铺一层石子,然后再浇注水泥,泥巴地就会变成一道坚硬的水泥地块,到时候上面可以加盖任何建筑。
我们施工队所有人都远远离开工地,每个人都满心不忿的瞪着对方,然而就在自卸王升起拖斗准备倒下石子一瞬间,左边的轮胎忽然陷入泥巴地里,车身倾斜,上面石子纷纷洒落将指挥倒车的人给压倒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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