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免心虚,剧烈的心跳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
房间里虽然有三个人,但却沉寂的让人心里发慌,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问我道:“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来这儿办事?”
“是的。”
“哦,办什么事情方便说一下嘛?”
“我来这儿是替一个朋友看风水的,事情办完了正准备回去。”
“哦,看你年纪轻轻的居然懂风水?”
“是啊,略知一二。”我谦虚的道。
“可是我感觉这东西都是骗人的。”他一点不留情面的道。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是啊,这就是和尚道士最能忽悠人的一句话,正说、反说都有道理,你要真能看出风水好坏来,这间屋子你能住吗?这件事也早就避免了对吧?”他语带讥讽的对我道。
“或许是吧,您说的也有道理。”我不想和他起冲突随口敷衍道。
“你这个年纪,居然能带这么粗的饰品,真没少赚钱。”他猫着腰看了看金器道:“这上面刻着什么呢?”
我从带上这玩意起就没仔细看过一眼,因为这是封着鬼魂的魂器,我怕“迷了眼”,听警察说这上有图案,于是我也凑了过去。
“你干嘛,自己的东西还用看吗?”
说话间又是五六名警察赶来,这些人中有负责刑侦的警员,于是我们退出了屋子,不知道离开这些魂器我还能撑多长时间,问中年刑警道:“警官,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你放心吧,死者死因调查清楚后就会还给你。”听他这么说我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或许是看出我表情有些不太对,他道:“怎么?这东西放在公安局你还不放心吗?”
“不是不放心,我是从小带习惯,一离开身体就觉得浑身空唠唠的。”
“哦,你放心,我尽快把东西还给你,不过这两天你得配合我们调查这件案子了。”
“我责无旁贷。”
勘察了现场后警察把我带回了警局,首先确定我的身份,之后联系了我的家人和“单位领导”,宁陵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说随后就过来,而我的家人……
我真没想到能如此绝情,居然对警察说我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已经和我断绝父子、母子关系了,所以不会来这里。
说实话,我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和他们的感情还不如和东爷深,所以也没多少难过,就是觉得堵得慌,中年警察道:“你爹妈是不是从小被你伤透了心,这么绝情呢?”我知道他们是担心被我拖累,沾染霉运,遇到这样的家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狗屁,是我被他们拖累。”我愤怒了,大声吼了一句。
警察愕然,过了一会儿默默退出了宿舍区,我也不敢睡觉了,说不准一睁眼那个上门阴就在我面前戳着,虽然我并不是很怕她,但我也不想招惹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阴魂。
公安局的人似乎把我给忘了,过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搭理我,看表都已经过了上午九点也没人给我送个早点,饿的我肚子咕咕直叫。
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我推门而出,只见所处的位置是一条阴暗的长廊,临近的几个科室凑巧都没有人在,隐约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走廊尽头就看见公安局正大门,而我对面又是一座狭长的通道,大门正对着的是楼梯,螺旋楼梯在楼层中间位置,楼梯和每一层楼的接触面都分左右两道出口,一直延伸到六楼。
我看到这栋楼内部的格局就觉得榕城警察这些年日子可能不太好过。因为这种楼梯在中间,将整栋楼分成左右两边的布置直观上来看大开大阖,甚至给人一种立壁千仞的巍峨感,虽然能突出执法机构森严庄重感,但从风水上来说这叫“插心窝”,是一种极其不详的风水布局。
一栋楼中间的位置就好比是人的心脏,而固定楼梯的支杆像极了长矛,当长矛将人心穿透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当初设计这栋楼的人到底是哪吃错药了,居然能设计出这样一种内部格局,由此可知他们遇到的麻烦事儿必然层出不穷,甚至警队的死亡率在全国可能也是“名列前茅”的,回头想想其实早在那两名警员进入死人的房间时就能看出端倪了,一个死亡状态如此奇特的人,这二人却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表露,甚至中年警员还有心情对我冷嘲热讽。
这说明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想到这儿我顺着楼梯一层层向上走去,人渐渐多了起来,有警察也有来此办事的普通人,一直走到六楼顶层,只见螺旋楼梯的支杆和顶层天花板的接口处有明显的裂缝并修补的痕迹,看到这些我心里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于是信心满满的返回一楼,躺在警察宿舍里的铁床上。
“这件案子你先报上去,具体情况我会和冷局说明的。”随着说话声音临近,屋门打开,中年警员拿着一份报告走进屋里。
他递给我一份裹着油条的糯米饭团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一直在省厅事故鉴定科等尸检报告,在你房间里死亡的人确实是一名惯偷,名叫李福,五年前因为盗窃被判入狱三年,去年又因为偷走邻居家的摩托车被劳教了一年,这也是刚刚才出来没几天。”
“在他身上检查出来一支装有有异氟烷的玻璃药剂瓶,你中的就是这种气雾型麻醉药剂,可以确定李福就是来偷你身上饰品的,但行窃过程中突发心肌梗塞猝死。”
“我个人估计导致他心脏病犯的原因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被盗财物的价值远超他的预期。第二是麻醉药剂诱发了他早已存在但并没有发现的心脏病,所以当场猝死。”
他能这么想当然是好的,我还撩拨了一句道:“那么对于他脸上的表情又作何解释?”我道。
“他的表情是因为心脏病犯的过于突然,以至于还没有痛苦的感觉就已经死亡了,所以保留下来的是他偷走物品时兴奋的表情,这个不是问题,案子已经可以盖棺定论了,到时候做个……”
“警局平时工作中的伤亡率在全国警局中是不是最高的?”
“你说什么?”他没料到我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惊诧的道。
“哦,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想问咱们警局在工作时造成的伤亡率高不高?遇到的凶案诡案多不多?”
“你……”他眯着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纯粹是心血来潮,闲的没事和你聊聊天呗,难道这些都是机密?”
“警察的伤亡率当然是机密,还有一些可能会在社会上造成重大恶劣影响的案件自然也是机密。”
“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你们警局的伤亡率在全国排不上第一恐怕也是前三名了,而且你们经常遇到一些令人头疼的大案、诡案对吗?”
“你到底是装神弄鬼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我不说了吗,这件案子已经了结了,你……”
“我还可以确定一点,曾经你们楼顶有一处又长又尖的石柱形建筑竖立,是你们用来在重大节日挂国旗的石杆,但是这两年间凸出楼顶的那根石杆被人给砸了,然后在石杆原址修了一座宝顶形的建筑,自此之后你们的伤亡率和无头案发生率便有所下降,你这两年也算是过了几天消停的日子……”说到这儿我已拍腿道:“还有一点忘记说了,你们公安局的局长应该也是全国公安局内更换频率最高的,也是这两年一把手才算坐稳位置,这些我没说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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