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看了看大坑,说:“那玩意应该就在地底下,我得把它给挖出来,不然咱们肯定出不去!”
我说:“逗比冯不是说,他认识路吗?”
瞎子说:“就他这样,都快被吸成干尸了,脑子都不大正常了,他的话也能信?你想想,这里要是那么容易出去,早就被开发成旅游景点了,还能等到现在!”
想想也是,不过我还是有些紧张,说:“要不然咱们就按逗比冯说的,先出去再说,万一为了这东西把命丧在这儿,不值得啊!”
瞎子叹了口气,说:“小七啊,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觉得我们这样,就算出去,还能活吗?”
见我还搞不懂他的意思,他拿刀子麻利的隔开了小指头,使劲挤了挤,费了半天劲儿,才挤出了一滴血。
“看明白了吗?”他歪着头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咱们身上的血也被吸了?”
瞎子点点头,“都被吸了,只是没小冯那么严重”,他问逗比冯要了一支海带烟,狠狠吸了一口,硬生生给咽了下去,憋得脸通红。
他坐在火堆旁,对我们说:“俺知道你们的意思,咱们就是一个过路客,出去了,就没事了。其实不是这样,俺小的时候,在大兴安岭,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当时我们屯子好多人一起,去大山深处打松籽,后来迷了路,到处都是大水泡子,老林子,一个接着一个,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后来,大家就不行了,老人和孩子一个接一个人倒下,死的时候都是脸色苍白,头晕目眩,我们开始以为是累的,就把他们就地掩埋了,想等回去后再给他们迁坟。
直到后来,有个人从山上摔下去,摔断了腿,我们才发现不对劲儿,这人腿上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但是却没流多少血,这血去了哪儿?
大家开始觉得,会不会是一些吸血的虫子把人血给吸干了,于是让大家扎进裤腿、衣袖、领口,在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涂上驱蚊水,结果没用,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当时带队的是一个老猎人,他也发现了不对,按照这样,一个人也走不出去。
他索性让大家就地休息,自己带着一群狗,四下里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就回到第一个死人的地方。
他发现,那里有一个小山头,上面漫山遍野,全部盛开着红艳艳的山花,一簇簇,一朵朵,滋润美艳,在风中轻轻摇摆,像是一个个绝色的女子,欲说还休,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被这种美惊呆了,忍不住走过去,没想到,那些猎狗却非常警惕,死死拽着老猎人,不让他靠近,并且四只爪子按着地面,朝着花丛拼命吠叫。
老猎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刚才像是被什么给控制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就朝着花丛里去,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
他想了想,赶紧远离了花丛,转到了旁边一个山沟里,开枪打伤了一只山跳(兔子),然后把浑身是血的兔子扔到了花丛旁,就看见那只垂死的兔子拼命挣扎起来,接着就发现它身上的血渐渐消失了,然后兔子也死掉了。
老猎人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这花丛里生存着肉眼看不到的微小吸血虫,这些虫子数量非常大,可以钻到人体内吸血,所以人才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他当时万念俱灰,也顾不得其他,甚至违背了严禁在山上点火的禁令,掏出火柴,就地放了一把火,将那漫山遍野的红艳艳的山花全部烧成了焦炭。
后来,据那个老猎人回忆,他放火的时候,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身边飞舞着成片成片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数量太多,简直密不透风,拼命朝着火堆里扎,火堆灭了一次,他就点一次,后来火势越来越大,火堆噼里啪啦地响,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火种炸开了,整个小山都弥漫着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老猎人在放火的时候,感觉自己也被成群结队的虫子攻击,头晕目眩,后来眼睛简直看不到东西,口渴得要命。
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最后躺在草地上等死,那几条猎狗冲进火堆,咬着他的衣服,硬把他从火堆里拖了出来。在地上躺了一会儿,随着山火越来越大,他觉得身上渐渐缓过劲儿来了,又歇了一会儿,竟然站起来了。
站起来看看,山火已经把这一片山头的花丛全部烧成了灰,好在这片小山头是独立的,周围都是溪水,山火并没有扩大。
他放了心,站起来想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大对劲,怎么脚底下像是一个泥坑,一走就陷进去一个坑,扒开草木灰看看,发现那泥土下直往外渗血水,那血水黏糊糊的,看起来像是鲜血,又有些像是植物的汁液,他也搞不懂是什么,四下里看看,不光是这一块地,整个小山头就像是一个血库,都往下渗血水。
那几只猎狗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龇着牙,对着山头做出了随时攻击的姿势,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抵抗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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