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红的脸上也露出惶恐的表情来,连连摆手道:“我什么都没做啊!这怎么忽然就亮了起来呢?”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心头一惊,对于这天亟木,我还是有点了解的,这天亟木实际上就是那大柳树的内丹,由于遭了雷击,雷电之威蓄含其中,对邪祟之物会产生自然感应,而且从那深渊行者的事情上还可以看出来,这玩意一旦和邪祟之物过于接近,还会自然释放出雷电来,虽然威力远不如天劫,但对付一般的邪祟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东西虽然可以感应出邪祟之物,但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如今忽然散发出这种蓝色光芒,难道是说,有什么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巨危险的东西再靠近我们了?一想到这里,立即转头看了看地面,见那些石板依旧铺的平平整整,心里才稍微放下点心来,但仍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念头一起,我立即大喊道:“快将天亟木给我!”
说着话,伸手就要去抢回天亟木,可刚一动身,耳中忽然就响起了一声叹息,随即一个声音在耳中响起:“已经晚了,那老柳树也修炼千年,一时大意,遭了天谴,元神涣散,形体不在,也是可怜,可他千年吸收的天地精华,却因此遗留了下来,成了人间至宝,你能得到,本是机缘。但你身为男儿,阳气十足,又为焱火之命,那大柳树却是靠水而生,性本为水之木,水火不合,火吞木毁,所以你始终无法掌握其奥妙之处。”
“这样一来,就便宜这女娃子了,这世间万物,无不分阴阳,男性为阳,女性为阴,男为天,女为地,男为山岳,女为水潺,何况这女孩子是厚土之命,本就合水生木,与大柳树吸收的千年精华最易产生共鸣,所以此物一入她手,既已认主,此时你再要回来,也不会在为你所用,既然你与此女娃子一同前来,即是上天的安排,你们之间有此缘分,对你无用,又何妨送个人情。”
这声音一入耳,我就吃了一惊,说话声好像就在我耳边,轻声细语,似无恶意,但我却看不到周围除了九岁红之外,还有任何人,当下心头急转,一细琢磨,确实如此,自从李大瞎子将天亟木送给我之后,从未有过如此怪异的现像,可如今一到九岁红的手上,就发生如此现象,看来这声音所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可是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可这声音又说天亟木已经认主了,我拿回来也是废物,当下决定暂且先看一下再说。
念头刚定,九岁红已经一惊四望,说道:“谁?是谁在说话?”一句话说完,又转头看了看我,脸上还有一丝尴尬的神色,我一看就知道,在我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时,她肯定也听到了,而且很有可能,也告诉了她那天亟木认她为主的事情。
九岁红话一出口,嗖的一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待他站定一看,却是一个年约四十的白衫书生,长发披散,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三绺长须,长身玉立,白衫飘飘,手抓一卷《道德经》,一派仙风道骨,满身逍遥自在。
这人一出现,九岁红就本能的往我身边一站,两人并肩站定,刚露出警戒状态,那书生就淡然一笑道:“两位不必惊慌,我对你们可没有敌意,只是近来无极地带骚扰颇多,而且多是凶煞之辈,所以我让幻身可自行做主,杀伐随心,可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俩个人类竟然会到了此地,险些酿下大错。”
“老夫修行的是正道,秉持的是善心,自从得道幻化以来,就未曾做过一件恶事,如今更是深藏地下,与世隔绝,如今九幻各有心性,眼见得道在即,更不会加害两位。”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又一咯愣,他说的这话,难道说是九尾狐王?即使不是真身,只怕也是代表他自己的那一个幻像,从他的话上来看,好像对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看他的模样,也不像穷凶极恶之辈,不过还是得多加一个小心为好,毕竟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谁又能知道呢!
刚想到这里,九岁红已经脆生生的问道:“你就是九尾狐王?”
那白衫书生又淡然一笑道:“那是老夫之前的一个恶名罢了,老夫现在叫九幻,我是第九幻,秉持的是本身元神,所言所行,与本身等同。至于其他八幻,则各有心性,刚才对两位行凶的则是第六幻,已经被我收了元神。”
说完不待我们再问,就微笑道:“至于两位来此的目的,老夫已经知晓,虽遭艰辛,但必有收获,只是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就不明言了。但老夫与两位,既能得见,即是有缘,皮囊之身,老夫千年前已不在乎,两位还是救人,为善之举,也是帮老夫积累福缘。更何况,两位与老夫缘份颇深,今日一见之后,往日还得指望两位伸以援手,今日之求,老夫自当双手奉上,还望二位能记住今日老夫赠以额顶引魂之谊。”
一句话说完,忽然手一伸,手掌之上平托着一捏白毛,不用问,一定就是我和九岁红想得到的额顶白毛,我顿时傻眼了,在我想来,要想取到这额顶白毛,应当难如登天,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得来全不费功夫。当下心中不住盘算,这九尾狐王为何要向我们示好?甚至不惜以额顶白毛相赠,如果说他是怕了那天亟木,可他却又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看来未必就是怕了我们,很有可能当真如他所言,日后还有依仗我们的地方,可他都处理不好的事情,我们能办得成?但不管怎么说,他既然送了,我就敢拿,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那九尾狐王幻身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微微一笑,单手向前一伸,将手掌上的一捏白毛向我送来,目光之中,甚至还露出一丝期盼的神色,似乎十分想让我接过来。
我见他确实没有恶意,当下不再犹豫,手一伸就要去接,可就在这时,九岁红抓在手上的天亟木陡然一亮,一团蓝光闪起,一道道电流直接在九岁红的手掌上涌动,噼啪作响。
那九尾狐王急忙笑道:“我并无恶意,姑娘可以将天亟木收起来了,那东西虽然带有天雷之威,却无善恶意识,只因我身为狐族,就闪现敌意而已。”
九岁红也看出来那九尾狐王确实没有恶意了,只是她今天第一次接触到天亟木,根本就不会使用,有点茫然,随口问道:“这如何收?”
那九尾狐王笑道:“既然已经认你为主,自然是收发随你之心,我刚才一靠近你们,你就心生警觉,它自然有了反应,只要你放下对老夫的成见,将老夫当个寻常朋友就可!”
“另外,姑娘出去之后,当多修善缘,需知众生皆有灵,善恶各自分,并非天下修灵之物皆为凶煞,得饶且饶,得放且放,物无善恶,使用在人,修灵之士最重因果,姑娘结得善因,必得善果,且戒持械生骄,恣意妄为,须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以免损了福寿。”
话一落音,九岁红手上的蓝光顿时一消,随即将天亟木往自己脖子上一挂,又恢复了原本模样,没有一丝异常,看来九岁红真的放下了对九尾狐王的成见,连警戒之心都收了起来。通过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我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九岁红的脾气秉性,这小妮子根本就没什么心眼,想到做到,可我却不得不提点小心,万一这九尾狐王再玩点阴招什么的呢?
可我念头刚起,那九尾狐王手上的一捏白毛已经飘然而起,飘飘荡荡的向我手上落来,那九尾狐王更是笑道:“小兄弟焱火当身,命多艰险,加点小心自是应该。但老夫心胸坦荡,小兄弟对我倒是多虑了。”
一句话说完,那捏白毛已经飘落到了我的手上,九岁红急忙从口袋里套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香囊,也不跟我客气,伸手就将那捏白毛装入了香囊之中,一根都没给我留下。
我看了看九岁红紧抓在手中的香囊,又看了看她挂在脖子里的天亟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敢情整了半天,九尾狐王额顶白毛归她了,我还倒贴一天亟木,这小妮子自从看见我,就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好像拿我的东西应该的一样,等会出去之后,我得想办法要点白毛过来,总不能空手而回。当然,我相信她也不会不分一半给我的。
刚想到这里,那九尾狐王见我们手下了白毛,顿时满面笑容,对我们一拱手道:“二位既然收下了,老夫也不再多扰,至于世间事,老夫不便插手,也不便相助,但两位福缘深厚,自有转机,就此告辞了!”说着话,伸手抱拳对我们一拱,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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