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天起,杨爷爷每天都用那口大铁锅熬药,药汁熬好就倒入大缸之中,然后让我脱光了泡在满是药汁的大缸里,泡足一个小时才许出来,除此之外,体能、反应、速度、耐力、稳定度、拳脚硬度等等训练一起提上了日程,每天轮流着来,每一项中间,只有一小会的喘息时间,完全是魔鬼式训练。
首先就是速度,早起洗漱之后,先吃半饱,在山间疾行,我逃他追,三里地为限,三里之内不被他抓住,就算过关,可我的速度怎么可能和他相比,开始之时,连一里都不到,就会被抓住,抓住之后,就会用藤条在屁股上抽三下,那藤条只有手指粗细,可抽在人身上,简直比刀砍的还疼,当时屁股上就起绺子,疼痛不堪。
三里地逃窜跑完,就是耐力训练,这个相对简单,接着跑十里地就行,不过在路上可不许偷懒,别看杨爷爷不会随我一起跑,可只要一停下来,他就出现了,出手就是三藤条。
十里地跑完,回家吃个早饭,早饭杨爷爷就不管了,管饱管够,吃完饭就是就是蹲马步,走梅花桩,练习身体稳定性,蹲马步一小时,梅花桩半小时,一个半小时后,击打老树,要用拳面、脚背击打抽踢,这个开始时吃不消,一天下来,拳面脚背都肿老高,但我为了学本事,硬是忍了,万幸的是,泡完药水,第二天就会痊愈。
接着就是体能训练,杨爷爷做了四个小石锁,两个是可以手提的,两个是用绳子吊在大树上的,训练的时候,手提两个,吊在大树上的两个则用绳子拴在脚脖子上,让我往前走,将石锁吊起来之后站住,撑着!撑的时间越久越好,撑不住了就休息一下继续再来。
体能训练完了之后,就是最重要的环节,反应能力!
这个环节也是我最怕的,因为实在疼痛,杨爷爷亲自做了三个木人桩,可以转动的那种,呈三角形立好,每个木人桩都有绳子可以控制,我站在中间,杨爷爷坐在外面拉绳子,一个一个拉的时候,我还躲得过去,可随着木人桩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基本上都只剩下挨揍的份了,一个小时训练下来,身体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木人桩练完,泡一会药水,下午就轻松了,一般都是自行打坐冥想,按杨爷爷的指示,要把自己想像成大树,又粗又大还生机勃勃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神经病范畴,但我还是照做了。
当然,也有时候会随着杨爷爷进山转转,打点野味,杨爷爷为我特地掏了三只小鸟,两只小兔子,还有一个小松鼠,分别养在笼子里,这六个小家伙的伙食,完全由我负责,他只开始教我怎么喂养,其余的就撒手不管了。
这样一晃就是一年,一年后,逃窜环节和耐力环节合并了,等于我的逃窜路程从三里地提升到了十里地,惩罚照旧,被他抓住就是三鞭子。稳定度环节蹲马步的时候手上得放两块砖,梅花桩不练了,杨爷爷说够用了。体能训练的四个小石锁换成四个大石锁,拳脚硬度练习提升成了击打山石,说我啥时候可以一拳将山石打崩塌了一块,就可以不练了,我觉得那是在痴人说梦。
而我最怕的反应训练,则提升到了五个木人桩,我虽然反应能力已经加强了许多,肢体的柔韧性也强了许多,但每天仍旧逃不了青头紫脸的命运。至于将自己想象成大树,不知道我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在练习了十来个月的时候,竟然真的能将自己想像成大树,但没乐呵几天,杨爷爷又改主意了,让我将自己想象成高山大海。
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十分枯燥,每天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唯一的乐趣,就是我养的那些小动物了,三只小鸟现在不用笼子也不飞走了,偶尔飞走一会,玩耍一会也就回来了,我分别按特征给取了名字,一只红嘴,就叫赤嘴儿,一只叫绿羽,还有一只羽毛颜色十分斑斓,取名花姑娘。两只小兔子则养成了圆球,一个叫肥肥,一个叫胖胖,这两个家伙贼懒,从来不离开铁皮屋周围三十步的距离,而且胆子很小,一有风吹草动,立即狂奔而回。
最有意思的是那小松鼠,是个公的,蓬松的尾巴又大又长,我却给取了个人中豪杰的名字,叫小吕布,这家伙完全不用人管,饿了自己出去寻食,吃饱了就回来,大概十来个月的样子,这家伙竟然从外面拐了个媳妇回来,自然就成了小貂蝉,开始小貂蝉和我比较陌生,不敢接近我,后来慢慢混熟了之后,就和小吕布一样,在家中肆无忌惮了起来,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可爱的小动物一直都没生崽儿。
这几个小家伙,已经成了我的精神寄托,除了能带给我欢乐之外,我还可以和它们倾吐心事,潜意识里,将它们当成了朋友,甚至是亲人,而我在练习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也是我最忠实的观众,不管我练多久,它们就会呆呆的看着,我练都练腻歪了,它们愣是每天看的津津有味。
随着时间的转移,第二个年头又过去了,我已经长高了一个头,衣服都换了几茬,训练的难度,自然也跟着提升,每天早晨的逃窜直接改成了二十里路,蹲马步的时候手里得提着两个原先淘换下去的小石锁,力量训练不用石锁了,让我用绳子拉树,树选的都只有胳膊粗,绳子拴在树梢上,要将树拉弯但不能拉断,然后就这么绷着,浑身都得使劲儿,松懈一点,连人都弹回去了。
拳脚我还没有练到可以一拳打碎山石的地步,但那块我天天练习的山石,被我拳打脚踢的油光滑亮,棱角都磨平了。冥想我也过关了,高山大海随想随来。最难受的仍旧是反应能力训练,五个木人桩已经难不到我了,杨爷爷亲自上了阵,就拿着那根藤条围着我转,不时从四面八方的抽打我,一个不小心就挨一下子,往往一天下来,比之前用木人桩还要惨。
这期间,每一个月那长脸的汉子就会送一次物资来,顺便帮我和杨爷爷理发,就是简单的推光,但从来不和我说话,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悄悄的问他,外面的世界现在什么样子了,那汉子看了看我,只是笑笑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仍旧没和我说一句话,掉头就走了。这让我很郁闷,他又不是哑巴,看他和杨爷爷说话的时候,嘴皮子溜的很呢!怎么到了我这,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呢?
我将这事跟杨爷爷说了,杨爷爷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一丝轻蔑来,说道:“长脸这小子倒是瞅眼色,没有我的话,他胡乱和你说话的话,嘴里会少一些东西的,要不就是牙齿,要不就是舌头,他自然不敢乱说。”
我早就知道那汉子惧怕杨爷爷,只是没想到会敬畏到这种地步,当下忍不住又追问了一句:“爷爷,他是你的手下吗?你们原来是做什么的啊?”
杨爷爷又嘿嘿一笑道:“手下他算不上,也就是个跑腿的,焦三夫妻能算是爷爷的手下了,至于我们原先是做什么的,就是他不敢乱说话的原因,他怕说漏了嘴,等到你艺成的那一天,你就知道了。”
我一听就知道杨爷爷现在还不想告诉我,也不再追问下去,杨爷爷又看了我一眼,点头道:“这就对了,江湖上,每一个门派、每一个组织,都会有他们的忌讳和不愿说出来的秘密,可以好奇,但不要瞎打听,窥探他人的秘密,一直都是大忌。从今天开始,添一项功课,每天我会给你讲一些江湖帮派的忌讳,免得你将来出道了,狗屁不知。”
这个我没有一点的抵触情绪,反而有点小期待,爷爷之前也经常和我说一些江湖事迹。
当天杨爷爷就和我说了一些道上的事情,我也听的津津有味,就这样我又多了一个乐趣所在,虽然有一部分,会和爷爷之前说的有重复,但丝毫不影响我的兴趣。
就这样又是一年,从第四个年头开始,也就是我终于一拳将山石打塌了一块之后,杨爷爷开始教我练习拳脚功夫了,杨爷爷所学,既多又杂,什么螳螂、散手、小擒拿,弹腿、通背、铁线拳,刀枪棍棒更是无一不精,我苦熬三年,终于有机会学习真正的本事了,心头狂喜,一样一样的勤学苦练,三伏不休,三九不怠,进步之快,就连杨爷爷也大加赞赏。
时光如梭,一晃眼,五年的深山岁月已过,我已经成了大小伙子,身高到了一米八的样子,结实健壮的像头小老虎,杨爷爷教我的那些玩意,也被我练的炉火纯青,心中强烈的期待着出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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