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6月29日,工人新村派出所和驻所刑警中队的侦查员们全部集结待命。一场缉毒的战斗即将打响,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说不定何时,杨祥会突然携毒品来金接头,箭在弦上。
这当儿,杨祥从河西堡乘车来到金川。之前,他鬼鬼祟祟来到镇外,从那厕所里取出早已备好的海洛因,悄悄搭乘了去金川的汽车。
一电话厅内,他拨打了索文广的传呼,传呼号后面加了“555”三位暗码。
索文广浑身的血液沸腾了,这不是杨祥打的传呼吗?他立刻回电话。
“喂,哪位?”
“我姓张”
“张老板吗?我姓杨,货带来了……”听得出杨祥有点紧张。
“哎呀,这么快,我的钱还差点,那我去筹点款子,等一阵子我给你打传呼。”
索文广带一万元现金火速赶往派出所。
王瑞生、罗永虎向索文广交代:最好还是到老地方联系交货,实在不行可到某某宾馆,交货的地点可由对方定,你不要主动提出。
随后,罗永虎带索文广马上来到公园东路,对酒楼地理位置等进行观察,如果有结婚吃席的,万一杨的手榴弹爆炸,会殃及群众。好在吃饭的人不多。他和索文广商定好了联系暗语:“我给你打手机,如果我问你上不上兰州,你说‘上’,就说明在宾馆交货,如果我问你最近忙不忙,你说‘忙着呢’就说明交货在酒楼。”
“现在开始行动。”王所长平缓的语调里充满着指挥员的刚毅和果断。
俄顷,罗永虎带侦查员郝云、徐忠年等人按计划进入现场化装埋伏。
外围,王所长带部分民警在公园东路布下了天罗地网。侦查员们很快进入了各自的预定位置,第一套行动方案很快部署完毕,单等“大鱼”撞网了。
索文广搭一辆“的士”在金川路某电话厅给杨祥打了传呼。
此时,杨祥正在某处焦急地等待,接到索文广的传呼,他像刚抽了大烟般那么兴奋,把话筒紧贴在耳朵上,手微微颤抖。
“杨老板,你定一下交货地点吧?”索文广装作紧张的口音。
稍作停顿,杨祥回话说:“那还就在老地方吧。”
中午12时整。太阳把它的热力似乎都倾泻下来,马路两边的树被晒得缩卷了叶子。索文广潇洒地站在酒楼门口,像是在等待着预约吃饭的客人,他神情庄重、自然。
狡兔三窟。杨祥租坐一辆夏利在公园东路来回兜几圈,悄悄观察动静,待他觉得一切万无一失后,车戛然在酒楼门前停下。他跳下车,轻轻地着吹着口哨和索文广走进酒楼。
此时,一楼餐厅的一张餐桌前,罗永虎几个人点了一桌菜,正慢吃慢喝。
杨祥警惕地打量一下他们。
罗永虎他们谈笑风生,看上去像是一伙酒肉朋友在聚餐。
“吃呀,哥们儿!”罗永虎嘻笑着抢先夹起一块肉填到嘴里,眼角瞟瞟身后的“大鱼”。
“不吃白不吃,叫谁谁不吃,吃了也白吃,哈哈哈……”笑声在餐厅里震荡。
杨祥的警惕有所放松,与索文广登上二楼,仍坐进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包厢。
酒楼外的马路上,树阴下,侦查员们有的在修自行车,有的在小摊前喝饮料。楼内楼外,一切都在严密的监控中。
索文广和杨祥坐定,服务员道:“两位先生来点啥?”
索文广灵机一动:“等一会儿再说,我们还有个人没来。”他俩没谈几句,服务员又来问。索文广为让其不打扰只好说:“先来两瓶啤酒吧!过一会儿,我们的人到全了,再喊你。”
楼外,没有一丝儿风,人们热得狠狠咒骂这鬼天气。楼内,杨祥紧张得满头大汗。
一楼,罗永虎他们吃喝中很自在地闲聊。为防贩毒分子逃脱,罗永虎在酒楼通往后院的门边安排了侦查员,封死了毒贩子一切可能脱身的退路。
这是一场生死的搏斗。如果处置不利,毒贩子拉响手榴弹,将给酒楼服务员的人身安全造成很大威胁。不容多想,罗永虎立刻找到酒楼老板,亮明身份。
片刻,老板以让二楼服务员下楼吃饭为由,把服务员全部喊下来。至此,罗永虎悬起的心落下一半儿。
二楼包厢。杨祥眼不由自主地四下望望对索文广悄声道:“东西带来了。你带钱没有?”
索文广推推墨镜故作紧张地:“钱带了。”说着打开小手提包,露出一捆捆崭新的票子。
杨祥贪婪的眼光。
“你的东西呢?”
杨祥从裤兜里掏出用塑料纸包着的一块固体海洛因。索文广用手捻一点放鼻前闻闻:“可以,不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问:“杨老板你带东西没有(指武器),我们干这行的身上都带东西呢,我身上也有。”
杨祥急忙问:“你带的啥?”
“我带的刀子。你带的啥家伙?”
杨祥不语。
“这样吧,你我初交,相互都不放心,我们都拿出来交到吧台算了。”
杨祥狡猾地转转眼珠:“防身的东西不能随便往外拿,
我不是害人的,别人不害我,我也不害他,没有必要存放。”
为弄清杨身上带的是什么武器,索文广笑笑:“你身上肯定带东西了。”
“我……没带。”杨支吾搪塞,过了一会儿,索文广又说:“东西肯定有。”
再问,必会引起杨的怀疑,此时,索文广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他转过话题:“那,咱们就交货吧。”
杨满头大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哆嗦着手把海洛因递给索文广。
索文广装作紧张地样子在手里掂掂:“你这是多少?”
“40克。”
“昨天我们不是说好30到40克吗?我的钱没带够,不行,你去掉10克。”
“没必要了,既然老弟给面子,诚心诚意做生意,下一回你再给我1200块钱,我们还要做的嘛!”杨祥很诚恳、很大方。他急于成交。
“好,够意思,既然这样,我们以后就不到兰州取货了,专门要你的东西。”索文广拍拍杨的肩,从提包里拿出事先备好的一万块钱:“你数数。”
杨祥飞快地数钱。
此时,罗永虎已轻轻地迈上楼梯,在包厢外偷听,知道交货成功。
怒火在侦查员们的胸中燃烧。三双眼睛在一刻不停她注视着二楼的门帘。按事先约好的暗号,门帘一落:说明交货完毕。
此时,索文广借出包厢倒茶水为由,迅速把门帘落下。
罗永虎向郝云、徐忠年使个眼色,三人一跃而起。此刻,沉着、冷静、机智、勇敢,将关系到侦破工作的成败,乃至侦查员们的生死存亡。
二楼上传来上楼的脚步声。
“他妈的,一楼怎么这么热,哥们儿,咱们到二楼包厢里坐,包厢里凉快。”罗永虎骂骂咧咧边上边招呼着。
“咚——咚——”二楼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噔——噔——”一楼上楼的脚步声与之相近。
刹那间,整个酒楼的空气仿佛都凝冻了。
二楼拐弯处,杨祥看到原先在一楼吃饭的几个小伙上来,顿觉生疑,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
说时迟那时快。在罗永虎与杨祥擦身而过的瞬间。罗永虎突然拧住他的右胳膊往上一反,同时,郝云、徐忠年也迅速控制住了他的左胳臂。索文广见状也从后面跃上前。
“扑通”杨祥重重地栽倒在地板上。
“咔嚓”一副手铐扣在他的手腕上。
罗永虎腾出右手迅速在杨祥腰里搜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当场缴获海洛因408克,毒资10300元。
杨祥的脸霎时便变得灰白。
起风了,闷热的市区终于有了一些凉意。侦查员们抖抖被汗水浸透的衬衣,押杨祥凯旋而归,胜利的喜悦浮上眉梢。然而,一场更加特殊的任务迫在眉睫,他们稍稍放松的神经又一次紧绷起来,严峻的考验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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