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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打黑小说

首页 > 官场打黑小说 > 《1号罪案》

三审翟广

  会议室。杨有清一抡胳膊,铁板着脸:“务必在翟广不知道汪学成被抓前,把翟广抓到手。”李占东调兵遣将,重新布置特勤耳目,继续架网布控。

  二大队弟兄们像一不知疲倦的机器,又高速运转起来。

  夜半,冯宏庆躺在办公室的床上辗转反侧。“百日严打”以来,他和队友们摸爬滚打,东征西战,破获建市以来最大摩托车盗窃团伙。直觉告诉他们,B人车失踪案定与汪学成有关,但推理和想象只能是破案中的一种思路,把它转化成证据并非易事。

  这位30岁的刑警二大队副教导员,1984年从甘肃省人民警察学校毕业,已有12年的公安工作经验,他从政保、内保、派出所到刑警队,大小案件破过上百起,几经风雨养成了一种心细果敢的习惯。每每遇上大的案子,他总是吃不香睡不好。

  温柔的月光从玻璃窗外泻进来,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他望着窗外的圆月出神。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如不及时归案,这宁静的夜就不会宁静。侦查表明,翟广与汪学成来往频繁,勾结紧密,当务之急抓获翟广关系重大。他不能忘记,抓获汪学成后,杨支队长、郑政委、王副支队长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了又摇。李占东和同志们那赞许的目光

  他翻身下床,索性点上一支烟陷入沉思。突然,他眼睛一亮,随即踏着月光敲开一住户的门。

  冯宏庆问寒问暖和一番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取得了房主人的配合。

  “如果翟广来时,想法稳住他,直接给我打传呼,后面加‘444’三位暗码。”冯宏庆热情诚恳。

  房主人郑重地点点头,他为冯宏庆的敬业精神和真诚所打动。

  房主人不会打传呼,冯宏庆手把手地教,直到他熟练牢记为止。

  5月29日下午6点多,家家户户飘出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儿。趁人们下班后做饭的当儿,翟广和另外两名吸毒者溜进一住宅楼。他们做梦也未想到,捕捉他们的网正在向他们张开。

  6点58分,“严打”以来一直未回过家的冯宏庆,正和家人吃饭。他眼窝下陷,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干裂,脸色憔悴,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妻子心疼了,眼圈红了。给他烧一碗红烧肉解馋。冯宏庆夹起一块肉还没送到嘴边,“嘀嘀嘀”传呼机叫起来,他取下一看,号码尾部显出“444”。

  “有情况。”冯宏庆兴奋地跳起来,脸涨得通红,飞身下楼。

  妻子追出门无可奈何地叹口气眼里滚出两串热泪。

  楼下冯宏庆跨上摩托鸣起喇叭一溜烟来到队上,带高峰、李剑乘一辆出租车火速赶到某住户楼下。

  楼上,某住户的客厅内。翟广和另外俩人正呼呼啦啦吃拉条子。

  “太淡!”翟广边吃边从厨房的盐罐内抓点盐撒进碗里。房主人有意虚掩了楼门,翟广的话冯宏庆三人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分说,冯宏庆三人挥枪“哐当”把门推开冲进屋子。

  “不许动!”一声厉喝,像落在翟广头上的一颗炸雷。三位警察从天而降,三枝枪对准三个人。翟广三人浑身一抖,钉子似的愣在那里。

  “啪”翟广手中的碗落地,摔作两半儿。

  冯宏庆三人一人按住一个,抽掉他们的裤带,绑了。

  “谁是翟广?”高峰喝道。

  “我……我……”翟广耷拉下脑袋j

  胜利的喜悦又一次挂在冯宏庆他们的脸上。大发车载着他们飞快地驶进刑警支队大院,冯宏庆叫过高峰悄悄耳语。

  刑警队一楼。高峰押翟广进审讯室的时候,路过一房间,翟广看到了被铐着的汪学成。他脑袋“嗡”地一响,两腿不由自主地发抖,腿肚子发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审讯室,侦查员雷小宁、祁世军推开笔录纸,威严地打量着翟广。

  “交待问题。”雷小宁平静地发问。

  “我……我交待啥?我没……没干啥?”翟广的心像被扎了一锥子,脸色由黄变白,鼻尖冒汗。

  “啥也没干?”

  “是……你们冤枉我。”

  “真的吗?那我们为什么抓你?”雷小宁笑笑。

  “不……不知道。”半天,翟广才回答。

  再问,翟广低头吸溜着鼻涕不说话。

  雷小宁、祁世军不慌不忙用冷静犀利的目光打量着翟广。

  翟广心里恐慌得不能自已,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不敢抬起头。

  “翟广,交待你的盗车问题?”雷小宁突然厉声发问,像一把利剑直戳翟广的心尖。

  翟广一惊,浑身一颤,倏地抬起头,用被铐的手擦汗。

  雷小宁和祁世军相互递个眼神。根据他们的经验判断,罪犯是开口的时候了。祁世军递过一杯温开水。翟广抱起杯子一口喝干,抹抹嘴唇。

  沉默了。灯光如昼的审讯室,翟广抽完一支烟,雷小宁又给他换上一支。房内烟雾缭绕,雷小宁、祁世军耐心地等待。

  “我全说,我老实交待。”20点20分,翟广咂巴着干瘪的嘴唇,一口气交待了盗窃4辆摩托车的事实。

  “和谁干的,都有谁?”雷小宁紧追不放。

  “我一个人干的。”翟广矢口否认有同伙。

  以后,无论怎样问,他还是那句话。

  审讯陷入僵局。李占东马上组织侦查员们调阅了摩托车失主报警档案和审讯另外盗窃摩托车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笔录,证实翟广所说的盗窃4辆摩托是两个人干的。

  雷小宁、祁世军边啃干粮边看材料,两个饼子一包榨菜进肚,他俩打着饱嗝又匆匆走进审讯室。

  审讯又一次开始。

  “翟广,对面墙上的字认识吗?”雷小宁不紧不慢地说。

  “坦白……坦白从宽,抗……抗拒从严!”也许,翟广这次明白了审讯他的份量,翻着眼珠很惊慌:“我有罪,我交待……我和某某偷过两辆摩托。”

  雷小宁、祁世军暗暗笑了,对付狡猾的犯罪分子就像挤牙膏,你不挤他不说。

  “还有?”雷小宁环环相扣。

  翟广不抬头,也不吭声。再问,索性装聋作哑。

  李占东办公室。刑警们围在一起。

  李占东烟一根接一根。这位大学本科生遇事喜欢用辩证的观点:“通过现象看本质,翟广为啥不肯说出另外两辆摩托车和谁偷的呢?”

  “这里面肯定有案中案。”祁世军沉思着。

  “乌龟里面有王八,他害怕交待出同伙,会扯出更大罪行。”雷小宁站起身来踱步,一语道破实质,这位警校毕业生个儿不高,智慧过人。

  “这就是问题的根结所在。”一向沉稳的吕培禄表示赞同。

  “我认为,首先要打破翟广的侥幸心理,攻破他们的精神防线,内幕才会揭开。”冯宏庆把目光落在雷小宁、祁世军脸上。

  “对,就这么办!”李占东斩钉截铁,一锤定音。

  他打开窗子,夜风带着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昼夜奋战的刑警们脸上的倦意消失了。

  雷小宁、祁世军端坐在审讯桌前严峻的像两块巨石。他俩三审翟广。

  “你的同伙我们都已抓到手,你交代也好,不交待也罢,都不会影响对你的定罪。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何去何从由你选择,希望你别错过机会。”雷小宁语调缓慢,一字一板。

  沉默,又是难耐的沉默。墙上的时钟“咔哒咔哒”响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向前推进。雷小宁、祁世军绷起脸,故意不再说话。

  两个小时过去了,审讯室沉默得简直像要爆炸,空气像是凝固了。

  翟广焦躁不安,一会叹气,一会摇头。

  11点40分,翟广突然嚎啕大哭:“我交待……我要见你们局长。”

  正在四楼加班的廖局长和王正国副局长感到案情重大,决定亲自审讯。

  “呜呜……”翟广一见两位局长哭得更凶了:“我交待了,能不能救我一条命?”

  “可以,只要你如实交待,检举揭发,量刑时,我们可以建议从轻。”两位局长讲法律、讲政策、搬条文,耐心,细致,打消了翟广心中的疑虑,督促他立功赎罪,争取从宽处理。

  “那,我就说,我全……全说。”翟广停止抽泣,抬起泪眼。

  他哆哆嗦嗦地交待了另两辆摩托分别是与汪学成和江续偷的。随后又战战兢兢断断续续地交待出他与汪学成、江续持枪劫车杀人碎尸的犯罪过程。

  刑警们震惊了,支队领导们震惊了,局领导们震惊了。

  廖局长抬起手腕看看表,此时正是清晨3点15分。

  金昌五月,黎明前夜大漠戈壁的凉风,一股儿一股儿吹进公安刑侦大楼内,昼夜奋战的警官们,虽然身上有些寒意,此刻,市区万木葱茏的清新气息,却一扫他们脸上的倦意。市区东南角,冶炼厂的炉火映红半天,运载矿石的火车一声长鸣划破夜空。

  持枪劫车杀人分尸团伙成员江续还未归案,如果一旦走露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市区某小区江续住处,许永科、张振喜等奉杨有清、郑银生之命在树丛中潜伏守候,四只带火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着前方,江续一旦出现,单凭他俩练就的一身功夫,不费一枪一弹,即刻就被擒拿。

  指挥中心会议室。局长廖原召开紧急会议,很快几套抓捕江续的方案形成。没有抽烟习惯的廖局长向王正国副局长要过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这伙犯罪分子,作案手段残忍,而且预谋爆炸刑侦大楼和市政府大楼,胆大妄为,不计后果,所以,抓捕工作一定要慎之又慎,以防万一。天亮之前决不能让江续走出家门。”廖局长炯炯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们,紧攥的拳头用力一挥。

  抓捕持枪劫车杀人分尸团伙的最后一名成员的战斗即将打响,刑警们义愤填膺,怒火中烧。枪上膛,箭上弦,捕捉江续的准备工作在悄悄展开。

  楼下,三辆警车先后从车库中开出,抓捕小组在各自的岗位上静静地待命。

  夜色悄悄退去,天色放亮,市区罩上一层淡淡的轻纱般的雾气,马路上不断响起晨练的人们的脚步声,对面,少年宫、群艺馆的小广场上又响起了老年迪斯科的舞曲,小鸟在马路两边的芙蓉树上和玫瑰花丛中欢快地跳跃着,镍都的清晨美丽而详和。正是为了这美丽和详和,我们的刑警们又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廖局长拉开会议室的窗帘,晨光里,他身后的王副局长、指挥中心主任刘治国,杨支队长、郑政委、王副支队长脸上掩饰不住战前的激动。

  会议室里落地式大木钟,时针指向6点50分,廖局长果断地下达了战斗命令:“按第二套方案行动,出发!”

  警车箭一般驶出公安局大门。

  江续住处周围布满了便衣刑警。各楼房巷道,家属区路口,所有犯罪分子利于脱身的地方,公安民警们严阵以待。

  许永科带第一抓捕小组的冯宏庆、吕培禄、高峰、曾祥军、雷小宁、祁世军,猫儿轻轻般摸上楼梯。

  许永科悄悄地捅了捅被押着的翟广。

  翟广壮起胆子“咚咚咚”地敲门。

  “谁?”房内传出江续懒懒的声音。

  “我是翟广。”翟广故意压低嗓门。

  屋里传出起床声,接着是脚步声。江续打着哈欠睡意矇眬地拉开门。

  “不准动!”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江续先是一愣,后是一惊,转身往床那边窜,想与警察同归于尽,他的手刚掀起褥子,反应机敏的曾祥军上前按住他的手。刑警们一拥而上,江续束手就擒。冯宏庆迅速掀起床褥,褥子底下,三棒捆绑在一起的已接好电雷管的炸药。

  此刻,旭日东升,彩霞满天,镍都早上又沸腾起来。

  当天,金昌各新闻媒体争先报道侦破“2·15”以汪学成为首的持枪劫车杀人分尸团伙的消息。

  镍城轰动,全市震惊,人民群众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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