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住处,乔老爷子和王妃谈了不久,他便先回了自己宿处休息,孙尚香也没有机会问问自己母亲下葬的情况。
虽然孙尚香确实不太懂人情世故,但她却很聪明,乔老爷子竟然要单独和王妃谈一谈,再加上几天来,陶湛对她的暗示,她便隐隐猜到乔玄来王府的真正用意了。
孙尚香不由叹了口气,尽管她绝不愿意丈夫纳小乔为妾,但这件事已经不是她能阻挡,更重要是,小乔也对她明确表态,愿意再嫁给汉王,这就让孙尚香无话可说了,几方都愿意,她再反对又算什么?
不过孙尚香还是感到一丝失望,她所深爱的丈夫最终还是经不起女色诱惑,迎娶曹宪是一门政治婚姻,她不会指责丈夫,但纳小乔为妾就是典型的好色了。
孙尚香若有所感,一回头,只见陶湛站在门口,笑吟吟望着自己,她连忙迎上前道:“大姐怎么来了?”
陶湛挽着她的手,走进屋道:“我来是想和你谈一谈小乔之事。”
孙尚香知道这是有结果了,她叹口气道:“我们坐下谈!”
两人坐了下来,陶湛又柔声说:“小乔最终要进我们家门,你应该知道吧!”
孙尚香默默点了点头,陶湛又继续道:“我和乔国老已谈妥,小乔还是为妾,不过是以娶的方式进门,只是稍微低调,不张扬,不宣传。”
“那具体怎么做呢?”孙尚香又问道。
“乔老爷子家境拮据,拿出钱财,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我会在附近租一栋大宅,用夜间迎娶的方式入门,然后分给乡邻糕饼,仪式就这么多,当然,我们家中要张灯结彩,吉日就订在后天。”
说到这,陶湛注视孙尚香片刻,问道:“你的意见呢?”
“我能有什么意见?”孙尚香苦笑一声说:“男女双方愿意,父母也同意,你这个王妃也不反对,我还能说什么?”
陶湛凝视她片刻,叹息道:“尚香,我知道你不太赞成这门婚事,说实话,我也觉得小乔若嫁给蒋尚书,会更好一点,不过我已身不由己,压力太大,现在连军方都对我不满了,军队中很多人都叫我妒妃,我心里很难过。”
说到这,陶湛再也忍不住,泪水涌了出来,孙尚香连忙握住她的手,惊讶地问道:“他们怎么会对你如此不敬?”
陶湛拭去泪水,摇摇头道:“因为将军已经三十岁,膝下只有两子,他又没有兄弟子侄,子嗣就显得偏少了,军方尤其不满,就把矛头对准了我,认为是我阻挠汉王纳妾。”
“可是大姐并没有阻挠,如果是说少妤之事,那是他的二嫂,丈夫尚在,刘琮也从没有正式表示休妻,娶她确实不妥,这样指责未免对大姐不公平。”
陶湛苦笑一声说:“他们只看结果,哪里管真相如何?不过将军子嗣偏少,这却是不争之实,作为王妃,这是我的责任,这种压力你体会不到,但我却日夜不安。”
两人正说着,侍女在门口禀报:“启禀王妃,前院管家来报,王爷回来了。”
陶湛连忙起身笑道:“我得去和他说说这件事,等闲下来再和你聊吧!”
孙尚香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小乔最后再谈一谈。
........
刘璟刚回到自己书房,门外便传来妻子陶湛的声音,“夫君,我可以进来吗?”
这几天刘璟着实对妻子陶湛有些不满,起因是刘璟刚刚才知道,陶湛背着自己擅自换了儿子的师傅,并不是说师傅不可以换,而是这种大事居然未经他同意,也没有事先和他商量,等他回来便成了既成事实。
他本以为是平章台的决定,后来才知道竟是妻子向平章台施压的结果,这件事是去年发生,已经过去一年,刘璟一直没有提它,但也不代表他就忘了这件事。
直到几天前,他搂陶湛腰时,陶湛居然嫌热推开他,这无疑刺伤了刘璟的自尊,这件事便成了导火线,引发了刘璟对去年妻子擅自换儿子师傅的不满,小事也逐渐演变成大事。
虽然对妻子不满,但刘璟也不想做得太过份,毕竟他们已有十几年的婚姻,感情一直很好,冷落了妻子几天,他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进来!”
门开了,陶战端了一碗红枣莲子羹进来,她把红枣莲子羹放在桌上,笑吟吟道:“快趁热喝吧!先垫垫肚子,马上吃晚饭了。”
刘璟心中叹息一声,又顺势搂住了妻子的腰,这一次陶湛没有再拒绝,而是坐在他腿上,搂着他脖子抿嘴笑道:“不生气了?”
“前两天有点生气,现在好了。”
心头怒火一旦过了,刘璟也有些惭愧,他亲了亲妻子的唇道:“听尚香说你这两天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陶湛得到丈夫的怜爱,便撒娇起来,“就是腿关节有点疼,在成都落下的病根,不知为什么,居然在夏天犯了,哎!也没有人来关心我,关节不算什么,我心中更疼。”
刘璟歉然道:“今晚我好好替你揉一揉,用我自己配的伤药,应该有很好效果。”
陶湛又和丈夫温存片刻,起身笑道:“我得去准备晚饭了,你先喝了莲子羹,休息一会儿再来餐堂吧!”
陶湛与丈夫和解,她心情极好,对丈夫嫣然一笑,便快步去了,刘璟慢慢放松身体,他心中也隐隐觉得,自己对妻子未免有些不够宽容
入夜,刘璟和妻子一番**恩爱,他慢慢躺下,感觉身体有些疲惫,陶湛心中满足,象只猫一般伏在丈夫怀中,她虽然生了两个孩子,年近三十,但依旧保养得非常好,容颜秀丽,肌肤细嫩白腻,富有弹性,更加显得丰满成熟。
刘璟轻轻抚摸妻子的秀发,想着这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枕边人,和自己一步步从柴桑走到长安,患难与共,他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怜惜。
“夫君在想什么?”陶湛低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可惜我已经老了。”
“你哪里老,还不到三十岁,我们还要一起再过三十年。”
“三十年后,我真的是老太婆了。”陶湛也忍不住笑道。
她起身穿上内衣,坐在刘璟身边笑道:“还有一件事,本想早点告诉你,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告诉你吧!乔国老来了。”
刘璟一怔,连忙问道:“他几时来的?”
“今天上午吧!先休息一个时辰,我又给他租下房宅,就是前面张议郎家的那栋空宅,下午管家便带他去了房宅里。”
刘璟愈加困惑了,“要租房宅做什么,我们客房住不下吗?”
陶湛抚摸他的头发笑道:“你是真不明白吗?你以为乔国老来做什么。”
刘璟半晌才有些反应过来,“你是说乔国老是准备在长安久居吗?”
陶湛又气又好笑,自己丈夫有时聪明无比,有时却又笨得可爱,“不是为了久居,而是为了小乔终生大事而来,我和他已谈好了,以娶妾的方式入门,既然要迎娶,可不是得先有房宅吗?”
刘璟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妻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他既感动,又是歉疚,他知道妻子为自己娶小乔为妾一事,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他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不必这样。”
“不要再说了,我心里明白,我希望能对得起过逝的公婆,能让刘家将来儿孙满堂,这样我也就无愧于心了。”
陶湛说到最后,泪水夺眶而出,情绪激动,她搂住刘璟脖子诉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求你对我不弃不离,就象你刚才说的,我们再一起过三十年。”
刘璟紧紧抱住她,他几乎要说出,他不再娶妾,但最终他没有能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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