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渐渐亮了,赤壁大战也进入尾声,江东军和江夏军正忙碌地清理战场,十几万曹军被俘,帐篷辎重以及粮食军械等物资堆积如山,战死士兵的尸首被焚烧,骨灰撒进了长江。
刘璟则在周瑜的陪同下视察曹军大营,曹军大营保存还算完好,没有象水寨一样被一把烈火烧光,帐篷都已拆除,一顶顶叠放整齐,远远望去,就像十几座灰白sè的土丘。
在东南角还有数百顶巨大的帐篷没有拆,那里是曹军的粮草库,堆满了粮食和干草,仅粮食就有二十余万石之多,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万头牛马等牲畜。
铜钱更是难以计数,仅黄金就有几千斤之多,周瑜脸sè有点发白,他终于意识到刘璟为什么一定要争夺战利品的处置权,这些富可敌国的战利品让他感到一阵阵目眩,因为黄盖而放弃这些堆积如山的战略物资,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但他也无可奈何,他毕竟已经和刘璟立据为证,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刘璟不要太过分,多少能分给他一点,否则他真不知道回去怎么向吴侯交代。
刘璟的目光迅速瞥了一眼周瑜,从一进大营他便感觉到了周瑜情绪有些低落,当然,他可以理解周瑜的心情。
有些事情他刘璟也不是先知,只是凭一些常识便可判断,维持二十余万大军在荆州作战数月,这需要多少天量物资,这耗费了曹cāo将近一半的国力。
历史上的赤壁大战后,曹cāo便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很大程度上国力难以支持这样大规模的南征。
事实上,这还只是一部分物资,还有一部分在江陵和樊城。
这时,周瑜取出一把剑,对刘璟道:“这是曹cāo的佩剑之一,名曰‘青釭’,是太史慈杀佩剑将夏侯恩所得,这柄剑我送给州牧。”
刘璟听说是青釭剑,顿时大感兴趣,他接过剑缓缓抽出,剑身冰莹如玉,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好剑!”刘璟脱口赞道。
“怎么好意思收公瑾这么贵重的剑,公瑾怎么不把它献给吴侯?”
虽然这样说,刘璟却已把剑扣入手中,他不可能再还给周瑜了,周瑜却淡淡一笑,“如果州牧觉得不太好意思,那不妨也送我一把刀。”
刘璟见周瑜眼中有无限期盼之sè,心中暗忖,‘什么刀让他如此期待?’
心念一转,刘璟忽然明白过来,“公瑾是要古锭刀?”
古锭刀是孙坚的佩刀,当年孙坚在征江夏时阵亡,这把刀落入刘表手中,刘表又将它赏赐给了酷爱收集兵器的黄忠。
虽然在荆州人眼中,古锭刀只是一把罕见的利刃,但在江东人眼中,它却是圣物。
青釭剑虽然是天下名剑,但对于江东,它绝不能和古锭刀相提并论,能得到古锭刀,周瑜也能给吴侯一个交代,毕竟签署合约未经吴侯同意,周瑜心中多少有点不安。
周瑜点点头,“希望州牧能明白古锭刀对江东和吴侯的意义。”
刘璟蓦地想起上次他和孙权见面,将青月剑赠给孙权时,孙权眼中那一丝失望,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孙权想要的是什么?
沉吟片刻,刘璟笑道:“公瑾的心情我明白,再珍贵的宝物也比不上我们两家联军抗曹的情谊,我会想办法说服黄忠,一个月内,会有使者将古锭刀送到江东。”
周瑜大喜,躬身施礼:“多谢州牧成全!”
达成这个协议,周瑜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也一扫而空,他指着东南角的帐篷笑道:“那边就是粮库!”
“我们看看去。”刘璟饶有兴致地向粮库走去,
走进巨大的粮帐,这一顶大帐占地足有两亩地,地上铺着干燥的草垫,一包包粮食整齐的码放,直顶帐穹,刘璟重重拍了拍厚实的粮包,他立刻判断出,一包粮食至少是一石,那么这顶大帐内有多少包粮食?
这时,投降的曹军仓曹上前小心地介绍道:“启禀州牧,这顶大帐中有三千石粮食,也就是三千包,百包一层,一共三十层,粮食都是去年的颍川军屯麦,在干燥处可以存放三年,卑职有帐,可以详详细细介绍。”
“不错!”
刘璟赞许地笑道:“你是个合格的仓曹,继续做下去。”
仓曹大喜,连忙躬身施礼,“多谢州牧。”
刘璟目光又转向周瑜,周瑜神情沮丧地叹了口气道:“我既和州牧签订了契约,自然不会食言,所有战俘和战利品我一概不取,由州牧处置。”
刘璟心中暗暗摇头,所以说周瑜只能做小弟,而无法成为主公,根本原因就是他不够厚黑,太过于书生意气,若是自己,先把物资运走再说,实在碍不够约定,再拿出一点点来践约,谁知道有多少战利品?
在涉及到战争利益之时,是没有什么仁义可言,虽然这样想,刘璟依然笑眯眯道:“公瑾放心,等我整理完所有物资,我一定会公平分配,至少分给江东军一半,这是我们双方共同的胜利,我怎能独享。”
周瑜心中苦笑,他虽然言而有信,但并不愚蠢,刘璟用马延人头换来的战利品处置权,怎么可能和自己公平共享,顶多是碍于面子划给江东军一点点,虽然明白,但他也无可奈何。
“州牧是准备即刻西进,夺取江陵和襄阳吗?”周瑜又关切地问道。
刘璟笑着摇摇头,“将士们太疲惫了,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我也要去看看我的儿子,出生几个月了,才见了几面,我这个父亲做得不合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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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大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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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刘璟其实是不放心江东军,不过江东军留在江夏,确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周瑜沉吟片刻道:“我和吴侯有过约定,赤壁大战结束后,我就立刻回兵,协助吴侯攻打合肥,军情紧急,我打算中午就直接返回蕲chūn,稍事休整后便回师芜湖,江陵和襄阳,我就不再协助州牧了。”
刘璟心中大喜,周瑜看来也颇为识趣,这样最好,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笑道:“公瑾放心去吧!你们就乘坐俘获的曹军战船回去,至于缴获的物资,我会让陶家商队运去江东,绝不会让江东吃亏。”
周瑜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能和州牧并肩大战曹贼,周瑜此生也不枉也,希望我们能尽快再次会面。”
“会的,我们一定会很快再见面。”
........
刚从军营出来,一名士兵便跑来禀报:“启禀州牧,黄老将军派人有急事禀报。”
“带来见我!”
片刻一名军士匆匆上前,单膝跪下禀报道:“禀报州牧,黄老将军在清查渡江战俘时抓住了夏侯渊。”
这个消息令刘璟大喜,他得到消息,率领五万渡江曹军的主将竟然是夏侯渊,刘璟便期待黄忠抓住此人,现在终于有了消息。
刘璟连忙问道:“是怎么查到的?”
“夏侯渊化装成小兵,混在队伍中,结果被黄老将军认出。”
刘璟欣然点头,“立刻回去告诉黄老将军,务必将夏侯渊严加看管,另外请老将军下午过来一趟,就说有重要军情商议。”
........
中午时分,周瑜便率领三万江东军乘坐数百艘缴获的曹军大船离开赤壁,顺流向东而去,刘璟一直注视着江东军的离去,心中才终于把江东之事放下,他又返回了曹军大营。
刚到大营门口,却迎面遇到了魏延,在这次赤壁大战中,魏延率两万军第二批登陆,事实上他承担了清理战场的任务,抓捕战俘,收缴各种战利品,从昨晚一直忙碌到现在,他也是想去找刘璟,却正好在大营门口遇见了。
“参见州牧!”魏延在马上行礼道。
刘璟点点头,催马和他并肩而行,“战后物资很多,还需要文长再辛苦几天了。”
魏延就是为这件事来找刘璟,他嘴唇动了动,满脸无奈地表情,刘璟看了出来,笑问道:“有什么话要说吗?”
魏延叹了口气,“没什么,卑职遵令!”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跟我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当年可是刺头啊!”
魏延苦笑一下道:“其实卑职想请令去攻打江陵。”
“你这么急于去攻打江陵?”刘璟问道。
“是!弟兄们都心急如焚,都希望立刻西进,攻克江陵。”
“但现在是冬天,风向不对,船队也无法西进。”
魏延急忙道:“可以不必走水路,走华容道便可直抵江陵,还可以追杀曹cāo,弟兄们都等得心急,请州牧尽快下令。”
刘璟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甘宁,又问道:“兴霸也这样心急如焚吗?”
甘宁连忙躬身道:“卑职也希望能尽快西进,不仅是卑职,黄老将军和文将军也是这个意思,尽快恢复荆州,铲除曹cāo再荆州的势力,即将江东军已东撤,我们便无后顾之忧。”
“州牧,下令吧!”
魏延又急切地催促道:“州牧若不答应,恐怕无法向弟兄们交代啊!”
刘璟瞥了魏延一眼,心中略略有些不悦,便淡淡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心急,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这样吧!等下午黄老将军过来,我们一起商议。”
说到这,刘璟又对魏延道:“善后之事我另找人选,你就不用管了。”
魏延大喜,抱拳道:“多谢州牧体谅卑职。”
这时,身后一名士兵飞奔而至,大声禀报道:“启禀州牧,徐长史来了,船只已到岸边。”
刘璟呵呵笑了起来,徐庶来得太及时,正好替自己善后。
他立刻调转马头,又向岸边奔去,刚走到半路,便见徐庶带领大群文官骑马而来,贾诩也在其中。
众官员看见了刘璟,纷纷上前见礼,刘璟一一回礼,对徐庶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徐大管家会不会及时赶来没收战利品,没想到真来得这么及时。”
众人都笑了起来,徐庶也笑道:“你打这场战役,把我们整个江夏都折腾穷了,当然要连本带利收回来,所以战利品暂时由我们接收。”
“那就去找魏将军交接吧!现在暂时由他管,我刚刚才答应他找人接替,你们就及时赶来了。”
徐庶也不客气,向刘璟拱拱手便催马去了,贾诩却留了下来,等大家走远,贾诩才笑眯眯道:“我想现在州牧一定感到为难,所以我也过江了。”
刘璟略略一怔,贾诩果然老辣,竟把自己的心思看透了,他点点头,“我们先回帐去说。”
刘璟的临时营帐位于曹营西南角,是一片比较开阔的高地,生长着上百株挺拔高大的云杉,他的帐篷就搭建在云杉林中。
进了帐,刘璟命亲兵上了热茶,刘璟喝了一口热茶,先问道:“司马懿现在如何?”
“他现在江夏书院读书,不过州牧请放心,此人绝不迂腐,而且极善于观察形势,之前他或许有点犹豫,但现在州牧在赤壁大胜曹军,他便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了,不用我去劝他,只需州牧给他一个台阶,自然就水到渠成。”
刘璟点点头,“主要是有些烦心之事,处理完我就去看看他。”
贾诩仿佛明白刘璟的烦心之事,他喝了一口茶,这才不慌不忙笑道:“我想州牧一定是在为攻打江陵之事为难。”
刘璟叹了口气“将士们都急不可耐地想进攻江陵,确实让人很难办。”
“那我就不明白了,州牧为何不急于进攻江陵?”贾诩似笑非笑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却故意一问。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刘备也在江陵南岸虎视眈眈,我就怕把曹**得太急,他索xìng把江陵还给刘备,用刘备来牵制我,我们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想稍微再等一等,给曹cāo喘息之机,让他认为能守住江陵和襄阳,然后等他北归后再动手。”
贾诩微微微笑了起来,“州牧是担心难以从刘备手中夺取江陵,对吧!”
“正是如此,从曹军手中夺取江陵,我名正言顺,可刘备手中有刘琦,一但他夺回江陵,我若去攻城,他就会把刘琦供在城墙上,让我怎么打?毕竟刘琦才是名正言顺的江陵之主,而且他也没有投降曹cāo,道义上有欠缺啊!”
“既然这样,州牧给大将们讲清楚这一点就行了,又何必苦恼?”
刘璟摇摇头,“他们不会理解,普通士卒更不会理解,这样反而影响士气,而且有的事情我不想让大将们知道得太多。”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
贾诩yīnyīn一笑,低声道:“州牧可以找一人极力反对进攻江陵就是了,这样一来,众将们也就怪不到州牧的头上。”
刘璟明白了贾诩的意思,得罪人之事让其他人去做,不过想想也是,做领导要有领导的觉悟,不能什么话都让领导自己去说。
“那先生认为找谁合适呢?”
这时贾诩的目光望向帐外,只见徐庶正匆匆向大帐走来,贾诩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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