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春的日子里当四周一切都出闪光而逐渐崩溃的时候通过溶解的雪带来的浓重水气已经闻得出土地的温暖气息。在雪融化的地方在斜射的太阳光底下黄鹂在天真烂漫地歌唱着急流出愉快的喧哗声和咆哮声从一个溪谷奔向另一个溪谷燕山的春天已经来临但它的新主人已经无法体会燕山的春意他带着从容更带着自信远赴千里之外的金都南京去将他的‘渤海战略’合上最后一个环扣。
早过了大名府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五千铁骑正护送李思业南下俨如一条黑色的长龙在阳光下黑色的铁甲闪着串串耀眼的光芒杂沓的蹄声密集而沉重象有节奏的鼓点一声声敲进人的心里军中没有丝毫声音在沉默中行军骑兵的脸上充满冷峻仿佛他们是在奔赴另一个战场。
此时李思业身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车体宽大可容十人同坐车内铺着紫色的波斯地毯厚重而柔软车壁皆挂有幔缎色彩艳丽整个车厢内散着浓郁的芳香。这马车自然是李秋宜的却被李思业反客为主占了去他已经脱去了戎装换上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头上也只用一块白色的方帕简单包裹舒服地躺在靠垫上正悠闲地读他最爱的《三国志》嘴角微微上翘目光恬静而柔和。
“太祖少机警有权数而任侠放荡不治行业故世人未之奇也;惟梁国桥玄异焉。玄谓太祖曰:“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李秋宜也无精打采地斜依在他的对面乳峰随马车的颠簸而微微地颤动她的面纱已经拿掉眼光迷离时而又闪过几分幽怨。
“自己到底算不算他的女人!”这是李秋宜现在最苦恼的问题好象他很在乎但有时却又浑然不把她放在心上。
李秋宜赤着脚一双小巧玲珑的天足交叉搭在一只软垫上珠圆玉润十颗如豆蔻般的嫣红在李思业眼前随车轻晃。
李思业若有所感抬头看看她笑道:“此书我已看了不下百遍却依然不厌。”
“书中可是有颜如玉?”李秋宜侧过身去浑圆的臀部呈现在李思业面前她贝齿轻咬朱唇媚眼如丝般向李思业瞟去。
李思业伸手捉住她的玉足摩挲一阵又深深吸口香气这伸才个懒腰洒然一笑道:“有美人在旁看书却是另一番滋味这三国在我看过百遍之后今天竟又品出些新意来。”
这时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外传来燕悲澜冰冷的声音:“主公南京已经到了!”
......
南京即北宋都城汴京曾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最大、人口过百万的大都会商业繁荣市肆极为达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靖康南渡后汴京逐渐衰落宛如半老的徐娘只偶然还可看出一点当年的繁盛姿色。
李思业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达了南京兵部尚书、左丞李蹊亲自出城十里来迎李蹊已年过半百身材瘦小却精神矍铄不等李思业开口他便大笑着迎上来用他那干枯细如鸡爪的手紧紧地握着李思业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回归的国宝他叹气着恨恨地对随从的官员道:“倘若我那犬子能有李总管的半分出息让我再少活二十年也心甘情愿”众人应和皆赞李思业年轻有为乃是金国之大幸。
李思业的手被他握得异常紧心里略略有些怪异便笑道:“李相国可否给我介绍一下各位同僚?”
李蹊这才松开了李思业的手李思业却突然觉得手心多了一张纸条他瞥了李蹊一眼见他依然笑容满面眼神却有些异样李思业领悟便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了起来。
李蹊又指着身旁一人道:“这位是兵部侍郎张天纲。”李思业闪目看去见其年已不惑身材高大对他欠身笑道:“我曾在户部与张信之共事多年他常来信给我提到李总管。”
李思业抱歉笑笑道:“我却是第一次听说张大人孤陋寡闻惭愧的紧!”
“那个攻取中都的李思业在哪里?即来南京怎不先来见我!”声如轻柔却让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正不知从何处出驿亭后却转出几人众人见了纷纷低头让路唯有李蹊脸色微变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别头不理。
李思业见了微微诧异便向来人处看去只见当先一人身如弥勒和蔼可亲见到他时两眼笑眯成一条缝偏那眼缝里却射出阵阵冷芒让人不寒而栗。旁边一人面皮紫红腰粗膀大身着高品朝服再后面一人他却认识正是完颜阿虎。”李总管前面此人是我朝参知政事兼枢密院使完颜奴申大人旁边是枢密院副使及左元帅蒲察官奴”张天纲在一旁低声介绍道。
李思业心中凛然完颜奴申为金国第一权相笑里藏刀手段毒辣上次徐州会战之初金兵惨败便是此人压住了求救信送了宿敌完颜陈和尚一命不过此人将来会有大用暂不能得罪李思业不敢怠慢忙施礼道:“李思业见过丞相大人。”
完颜奴申笑呵呵地伸出肥厚的手紧紧握住李思业将他身体的温暖毫不吝啬地传给了对方又仿佛是色中饿鬼遇见了美娇娘他仔仔细细地把李思业的通身看个清楚这才笑眯眯问道:“李将军妙龄几何?”
“思业今年已经二十有五。”
“已经?李将军真会说笑想我二十五岁那年还在走鹰斗鸡可李将军却已是堂堂的两路总管最近又为皇上拿下了辽东和中都前途远大。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劝李将军的路最好慢慢地走太早就把路走完了可不是好事尤其要走对路老夫不才今天特地赶来给李将军引路。”听得旁边的李蹊脸色大变。
话的意思是警告同时也是拉拢李思业焉能听不出来他微微一笑道:“蒙丞相大人厚爱不过我已习惯快走慢了反而耐不住性子不过路在我看来倒有很多条让我一时无法选择选急了说不定反而会出错辜负丞相的美意丞相你说是不是?”
话里软中带硬却在告诉对方自己尚拿不定主意不要太逼自己完颜奴申依然笑容可掬他向官奴暗暗使了个眼色官奴上前拍拍李思业肩膀笑道:“好一个叱吒风云的振威军主帅果然气质群正如军中所传言让我等老将都自愧不如我在归德府离山东颇近今后我们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李思业早闻这蒲察官奴在金国横行无忌手握忠孝军大权也是一地方大军阀连完颜守绪也拿他无奈便笑着拱手道:“我在山东也久闻官奴大人制军严谨今日得见思业三生有幸改日一定要请大人去我军中让儿郎们看看何为名将风采。”
蒲察官奴闻言呵呵大笑这些话他本来早已听腻但今天却由风头正劲的李思业说出让他心下十分受用暗赞李思业会说话方要和李思业亲热却一眼瞥见李蹊在旁便冷笑道:“李大人皇上命尔等出二十里相迎你等却在十里处等待可算抗旨不尊?”
李蹊亦冷笑回敬道:“我是否抗旨不遵由不得你来判断我自会去和皇上解释倒是你皇上并未派你来你却擅自前来又该当何罪!”
“哼!老夫闲来无事出城逛逛也要你管吗?”
李思业见二人唇枪舌剑火药味十足他早听说金国朝野党阀分明派系间斗争激烈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他并不插口只高高坐在云端悠悠地看着二人斗口。
旁边的完颜阿虎见了急忙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是老臣莫要让大将军看了笑话来!来!大将军我给你介绍一名我金国的后起之秀在唐州以二千骑兵击溃一万宋军的蒲察将军乃官奴大人的义子他也久仰大将军的威名。”说完他从身后拉出一名年轻的金国将军又道:“蒲察将军现已升为武仙军下都统领昨日已蒙皇上赐剑皇上还赐他雅号‘玉狼将’乃我金国的年轻辈中第一人。来!给李大将见礼!”
只见此人身材雄壮、容颜俊美身着军服更添了几分威猛之气他大步上前给李思业施礼但却紧盯李思业眼睛目光中电光隐现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李思业见到此人却脸色微变瞳孔猛然收缩暗暗忖道:“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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