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众人随声望去。
只见远方,数千人群应声波分浪卷也似地分开一条通道,一个身着青衣的飘逸少年,背负双手,满脸的温柔笑容,神情闲适,就像是踏进了自己家的花园一般,施施然的踏进了这个血肉横飞的战场,就像是天上仙人,赏月归来。
满地的鲜血,浓稠处甚至已能盖过人的脚面,但这少年一路轻描淡写地走来,他脚下的粉底快靴上面,竟然一点也没有沾染上。
他如是飘飘的走过来,步履大显从容,不急不慢,看着四周的执刀将士,再看看脚下的血河,突然曼声吟道:“自古帝王无情路,血脉相残又何如?试看关山如画时,举目累累尽白骨!”
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了天香国君杨怀宇面前不足十丈远。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一股邬异的潇洒,微微歪头看着这位穷途末路的国君,微笑道:“陛下真是好兴致!在这等兵凶战危之际、刀光剑影之下,血雨腥风之中,尤自能以这般的满腔浩然正气,教训自己的不成器的儿子……当真是慈父之心,令人眼热、令人赞叹啊,果然是能人所不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股落寞的神色,怅然叹息一声,道=“只可惜一一一一一一我的父亲)却是再也见不着了一一一一一一再也不能训斥于我!为人子者,心中如何能不惨痛?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血亲不待!陛下……这种滋味,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您说,是也不是?你连丧二子,又有最后一子欲拭父而登大位,草民的这番苦楚您可是能休会得淋漓尽致了吧?”
皇帝陛下眼中露出痛恨之色,在眼底深处,还有一抹隐隐可见的忌惮和恐惧,涩声道:“君莫邪,此间惨变,始终是我皇室之事,你来做什么?你又以什么立场介入,难道……你们君家还未闹够不成吗?”
君莫邪淡淡的笑着,道:“陛下玩笑了,怎么会呢?我们君家,何曾有闹过什么;远在十年之前的天冠岭i1我们君家就已经不再闹了,那里还敢再闹什么……
他苗眼皮一翻,突然从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口气温柔缓和,但却压抑沉重,一字字的问道:“陛下,当年的君无悔……您可否还记得?”
天香帝国皇帝陛下的那张比锅底还要黑几分的脸上,肌肉仿佛抽搐了一下,眼色愈地阴沉了下来,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痛快说明白吧!”
君莫邪一来到这里,皇帝好不容易爆起来的那点王者气势在几句话之间,竟然已经荡然无存!在君莫邬面前,反而显得有些……惶恐……和心虚d
君莫邬轻轻地笑了笑,道:“陛下怎地还脾气了,天威赫赫,吓杀草民了!陛下问草民想说什么吗?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陛下您,看着自己的长子,就是大皇子殿下就在自己的眼前被杀死,就在华丽辉煌的皇宫之中,在权力最为集中的金銮殿上,被一剑穿心,这种滋味,究竟如何?”
他轻柔的笑着,眼中却隐隐射出两道锋锐:“不过呢,亡者已矣,死了死了,陛下若是不愿再提,也就罢了,可是杀死您长子的凶手,也就是您的亲生的老二儿子因为屠兄而变成了叛逆,又是做何感想呢?还有今天,您的老三儿子,在两军阵前再次被二皇子殿下一刀一刀地剁成肉泥,这种滋味,想必是很爽吧,想来是非外人可以体会到的?”
“还有眼下,眼看着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个亲生儿子即将向你这个亲生父亲举起屠刀,弑君弑父,成就霸业,是心痛呢?还是欣慰呢?不过这种感受,肯定是终生难忘吧?”
“或者陛下还可以再憧憬一7-,因为您统治的这个王国即将步入昨日黄花,持会无可避免的一点点分崩离析,您本人也将众叛亲离,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又有没有多出一点点的人生感悟呢?”
皇帝陛下浑身尽都哆嗦起来,他突然死死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君莫邪,眼中射出痛恨的神色:“君莫邬,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暗中策划?你好毒啊!”
“不敢当,跟陛下您之行事相比我顶多能算是小巫见大巫而已。这一连串的事件关键之处不外就是权力使人疯狂罢了,我貌似就只从中出了小小的一把力而已,真的!草民可是不敢欺瞒皇帝陛下您的!”
君莫邬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只是才陈述一件最最微不足道的小事,说完话,歪了歪头,满是讥刺地看着他:“是否有感觉到很有些世事无常呢?有没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叹啊?哈哈哈……”“君莫邬,你实在太过分了!”皇帝咬着牙,嘶声吼叫着,两眼突
“过分吗?我不觉得啊!陛下您当年指使血剑堂勾结风雪银城萧家,谋害我父亲和我二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过分呢?没有吧?
君莫邪异常冷漠的笑了起来:“还有我的两位兄长在你的阴谋之下惨死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过分呢?也没有吧?斩草怎能不除根?君家被你打压到几乎不能喘气的地步,你肯定还是没有觉得自己过分吧?皇命大过天,臣下不过蝼蚁,纵然是有莫大功勋的蝼蚁,只要会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那么是‘莫须有”那么就已经非除不可了是吗?我们君家满门甚至还要多谢陛下,没有对我们斩尽杀绝,陛下您多仁慈啊!”
君莫邪仰起头,大笑一声,冰冷的眼神看着皇帝:“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这些事情轮到陛下您的身上,您就觉得过分了?哈哈,真是好笑!真的很过分吗?草民实在是不觉得啊?依草民所见,远远不足,才是真的,您这才死了几个人,可是丧命在您的阴谋之下的英魂又有多少,无数的磊落男儿,为天香帝国抛头颅,撒热血,他们幸运地没有丧命在敌人手中,却丧命在自己效忠的君主手中,他们会否觉得过分呢?”
君莫邪一步步地走了过去,气势异常沉凝压抑,似乎连空气也不再流动,人人尽都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您觉得刚才这些就过分了吗?未算,真正过分的6续有来!杨怀宇,今日,你必然会尽数品尝到!”
君莫邪英俊脸庞这一刻突然变得阴森无比,突然厉声喝道:“杨旦!你还在等什么?杀了你面前这个老杂种,你就能登上皇帝的宝座了!只要你手刃了这个老畜生,你的皇位就坐上了,我说的!”
二皇子杨旦被他这一声大喝惊醒,不由得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皇,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光芒,一瞬间的停顿,竟g突兀地阴森森笑了起来,他的舌头伸出嘴来,轻轻舔着舍己的嘴唇,两只眼睛变得越来越红,突然大吼一声:“多谢君三少的赏识!父皇!千万不要怪孩儿不肖,实在是你……把我通得太紧了!您已穷途末路,索性就成全孩儿这一遭吧!”
他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长剑,大踏步地走上两步,脸上却又显出挣扎、犹豫的神色,这些年的父子之情与自己的莫大**在心中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脸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但终究还是疯狂的权力**占了上风,那种君临天下、威凌四海,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帝王宝座诱惑实在是太大!杨旦大吼一声,突然举起了宝剑,闭上了眼睛,疯狂的一剑劈了下去!噗!
热乎乎的鲜血喷溅到二皇子的脸上,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父皇用一种心碎、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的长剑,正正嵌在舍己的父皇肩膀上……这一瞬间,杨旦浑身簌簌颢抖起来……
皇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人生的最后结局,居然是亲眼看到了自己三个儿子自相残杀,然后,自己还将被自己仅存最后一个儿子、亲生儿子亲手杀死!
这一刻,他心中的痛苦已经到了极点!
眼看着儿子的剑落在自己身上,竟然连闪避的念头也没有兴起……他只是看着面前那张扭曲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死寂的绝望!这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而他,为了**、为了皇位,要杀我,正在杀我!杀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耸血喷溅!
二皇子手上一用力,把那嵌入肩胛的剑锋提了起来,突然浑身颤抖,眼中露出疯狂的权力**,狂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你为什么还不死?!你快给我死啊!你去死吧!啊~~~”
他如是疯狂地叫喊着,又是疯狂的一剑砍下去,不停地叫,不停地砍,脸上满是疯狂和狂热,鲜血哗哗的流下,碎肉也不断溅到他的身上,但他却仿若不觉,这一时他只要杀死眼前之人,阻挡他登上皇位的最后障碍……
皇帝陛下眼下的样子可谓惨不忍睹,人更是早已气绝,惟有那双空洞的眼睛,却还是泛着绝望与心痛的色彩,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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