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这事就算是了结了,他要是不服气,大可以来找我。
他应该感觉倾心,现在的东北不是以前的东北,要是在那时候,他的小命就没了,在别人家的地头立规矩,这事一般人不敢做,敢的不一般,但是他就是个普通打手,所以他得付得起这个责任。
这么大的阵仗倒是没有吓倒那位赵常乐,他的人被剁了一只手他也只是说了两句,让人把他送走,稍后就过来问我:“您的名号我听过,都说是个救命的活菩萨。但是今天在我看来,是个索命的阎罗王才对”。
我说:“人分个三六九等好人善恶,我救的是好人,诛的是牛鬼蛇神,打的是挑事的地痞流氓乡村野霸,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敬的了神明保佑我,只讲究这么一句话,问心无愧”。
“好”。
我的话刚说完,众兄弟们就给我撑腰,那赵常乐脸色难看,对我拱了拱手,就进了屋子,芙蓉也跟着去了,我跟阿贵说:“让兄弟们外面守着。一会可能有事”。
“七爷,您门里去,外面有我,鬼神不进”。
我点了点头,阿贵说话我信,我进了门,就看着院子里面乱哄哄的,像是被万马奔腾给碾压过似的,羊在羊圈里叫个不停,吵的脑子深疼。
突然,我看着王富贵躺在地上,脸上还有血,胳膊都拧巴过去了,我一看就知道折了,那赵飞燕一直趴在边上守着,可怜美貌的一个女娃儿居然被弄的蓬头垢面的,狼狈的很。
芙蓉赶紧的去问咋回事,但是王富贵就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小磕碰,我看着他的胳膊就知道这不是小磕碰,我说:“老哥,咱们同村,我又担你的情,只要你只应一声,今个就是天王老子动了你,我也要他加倍奉还”。
“我敬你,叫你一声三爷,我说三爷,这人是我打的”。
我听着说话的人,是赵常乐,我就站起来了,这人姓赵,赵飞燕也姓赵,所以我就猜出来个大概了,我说:“打人得讲究个理由,要是无理打人,那就是欺负人了,欺负老实人,我可不答应”。
赵常乐点头,跟我说:“在理,我这个人不是个欺善怕恶的人,心里摆着公道二字,要不是看着他是个老东西,我弄死他的心都有”。
我说:“多大的仇恨”?
“哼,多大的仇恨?问的好,一个糟老头子,把人家的黄花大闺女关在门里,做了那等苟且的事,我这个为人父母的难道不能讨个公道?我断他一条手我觉得都是轻,三爷,要是你家闺女被一个都能当你爹的男人给欺负了,按你的性子,是不是要弄死他祖上八代啊”?
赵常乐说完就特别气愤,我听着就看着王富贵,这事我门清,我说:“乡野多的是风言风语,王富贵这人我了解,断然不会做那种事,我问你,赵飞燕是你闺女吗”?
“是”。
我就知道是,人家父母找上门来了,为人父母的,听了外人这么议论自己女儿,当爹的不可能好受。我说:“你听我说个原委,你闺女赵飞燕有病,你别说你不知道,她在月前寻了短见,是王富贵救的,当时是黑天半夜,人家牛羊家财都不要了,把人给送我这来了。是我给救治的,你家闺女是为了感恩所以才留下报恩,至于怎么报恩,我就不晓得了,做那苟且的事还得看你家闺女愿意不愿意”。
赵常乐听了一下子就恼火了,指着我骂:“就是他愿意也不能做,丢我赵家的人,三爷。别人的家事,你要是多管,那就是横插一杠,我赵常乐可不怕你”。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蛮横,但是人家说的在理,芙蓉刚想说话,我就拉着,那赵常乐气的一把将赵飞燕给抓起来,说:“丢人现眼,跟我回家去,我把你许了陈家的人,你死活都是人家的人”。
赵飞燕死命的抓着王富贵,那王富贵虽然老实,但是这时候却拼了命似的抓着赵飞燕,他说不出话来,急的满头都是汗,赵常乐让他的打手过来,把王富贵跟赵飞燕分开,硬生生的把王富贵给丢在一边,赵飞燕被抓着,哭的稀里哗啦的。
好一对苦命鸳鸯,芙蓉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赵飞燕揽在怀里,指着赵常乐说:“做人父母的。那有不疼爱孩子的,你这人连自己闺女的命都救不了,弄的人家寻短见,现在还说嫌丢人,你这个父亲,我看是不称职,我倒是觉得你这样胡搅蛮缠有点丢人”。
“事情不轮在你头上,你是在这里说风凉话,你看看着糟老头子,你看看,他凭什么?你只要说出一个让我信服的事件让他能配的上我闺女,我赵常乐不说二话,让他做上门女婿都成”。
这话让我们都哑口无言,我看着王富贵,我这个人能说会道,就是死的我也能给说活了。但是今个这事,我真的没有一个理能说的出来。
而且,如果我是赵飞燕的父亲,我也不可能让他跟王富贵在一起,这王富贵真的是…
赵常乐见我们都不说话,就把赵飞燕拉过去,说:“三爷,告辞”。
我看着无话可说。但是赵飞燕不乐意,一下子挣脱了跪在我面前,跟我哭诉:“三爷,您行行好,我不回去,我跟王富贵是苟且了,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些惊讶,我看着王富贵,他到底那点好?居然还真的让赵飞燕这么如花似玉的女人倒贴他,我思索的时候,那赵常乐气的一巴掌就把他闺女赵飞燕打的嘴角溢血,气的指着赵飞燕说不出一个字来。
要是我,我也得气,大概会气死。一个女娃这么不矜持,跟一个这么老的男人,而且…并非是我看不起王富贵,他是个好人,但是却不是个好男人,但是这事我得站在王富贵这边,我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两人都已经成了好事,你要是在横刀夺爱,只怕…”
赵常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六神无主,我看着只怕是气的,突然,赵常乐两脚一蹬,整个人昏死过去,赵飞燕看着,也是心疼,赶紧扑上去,我拉着,没让她过去,我晓得他们父女之间还是有情分的。
我赶紧托着赵常乐,掐他人中,拿出风油精抹在他头上,稍过一会,赵常乐睁开了眼,只是精气神都没了,像是个死人儿一样。
赵常乐念叨着:“闺女啊,你打小锦衣玉食,当爹我从来是没亏待过你啊,你身子上的病,爹是请了多少大夫帮你医治,耗费了多少钱财,爹为了你治病,营生的厂房是卖了又卖,但是就是治不好,爹又啥办法呢,那陈家是个大富的人家,我是为了你后半生着想,才选了这么个女婿,你说爹要是撒手人寰,谁还能把你照顾的这么周到呢”?
我听着赵常乐的话,心里有些感触,他断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是一个疼爱闺女的人,而且就像是手心里的人一样特别疼爱,只是,这越是疼爱。到了这种时候越是寒心,我想赵常乐必然是精心为赵飞燕准备了一切,但是没想到自己的闺女居然要跟这个又老又一无所有的老男人一起,要是我,我也没办法接受。
我说:“你叫我一声三爷,我叫你一声老哥,我说老哥啊,你闺女的病不是个大病,就是寻常的大夫寻不到病因,幸好遇到了我,懂得一些偏门杂症的医治的办法,你闺女已经好的七八了,在我这在施几针我保准他好,我看你这么急着要把人带着,可是应了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最近怕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把赵常乐扶起来,他没有站起来,而是就坐在地上,跟我叹了口气,说:“您是高人,一看就知道,我赵常乐一辈子没做过坏事,行善积德的事也做不少。老天爷有眼,给了我一些财路,前半生赚了不少钱,老天爷又给添了这么一个可人的闺女,但是就在五年前,我闺女得了怪病,这病来的突然,她整天都说骨头疼,要不就是头疼,每天每夜痛的撕心裂肺的叫,我这个做父亲的心疼的恨不得替她分担,为了给她治病,我生意也不做了,天南地北的跑,但是也治不好她啊,真不是我没尽力,我是真尽力了”。
我听着赵常乐自顾自的说着,我就说:“眼前你的事,只怕是闺女的病没治好,生意又中落了,所以你才想给他找一个婆家,等你死了之后她也好有个照应”。
“谁说不是呢?人家我都给选好了,是我打小的玩伴,家庭富有,儿子才貌双全,可是,可是她居然跟这个野汉子…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怎么有脸见人呢”?
我听着赵常乐的话,心里很感慨,为人父母的,都是替子女打算,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看着赵飞燕哭的厉害,王富贵也蹲在地上,手在抖,我说:“老哥,天无绝人之路,我看你面相并非是碌碌无为之人,肯定是命中有什么事羁绊住了,你要是信我,我帮你算一算”。
赵常乐犹豫了一会,看着他闺女,又看了看王富贵,随后就点头了,跟我说:“那就请三爷帮我看一看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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