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姑娘抱进门,放在炕上,让芙蓉拿水给这姑娘擦一下,他蓬头垢面的,头发披在脸上,虽然看不清模样,但是很是白皙细嫩,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咱们这地方,穷乡僻壤,农村家的女娃那个不要下田,割猪草,打小就晒的乌漆墨黑的,所以像这个姑娘这么白的,根本就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
芙蓉拿水给人家洗干净了,我们几个一看这姑娘,那叫一个水灵,我媳妇芙蓉是个美人儿,但是在这姑娘面前也逊色了不少,眉清目秀的,紧皱的眉头让人怜惜。圆圆的脸儿露个迷人的酒窝,一身富态的样,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只是脑门上有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我赶紧拿着棉布给人止血,又查了一下身体,倒是没有其他的伤了。不敢我看着这姑娘的脖子上有一些红色的线一样的斑点,我就知道这姑娘身上还有其他的病。
我虽然不主学医,但是乡村术士多少懂一点医术,而且偏门的病症懂的特别多,胡半仙爷爷的笔记上有不少偏门偏方,所以我一看那线形的红斑,就知道这病不普通。
我看人不醒。我就问王富贵:“你那弄的人”?
王富贵很害怕的样子,跟我说:“在南山捡的,你说让我在南山放羊我就去了,我在那坐了一晚上也没遇到你说的喜事,但是我临走的时候就看着一个人从山上滚下来了,我一看是个女娃子就给抱回来了,身上都是血。可怕人了”。
我笑了一下,我说:“还是个英雄救美,就是你这英雄有点老,这姑娘没事,就是身上有点擦伤,过些时日就好了,你把这姑娘给救回来了。你的哪些羊啊,牛啊咋办”?
“没事,它们灵慧着呢,认得回家的路”。
我听着就点了点头,老马识途,老牛认家,有老牛带路就丢不了。
“谁让你救我的?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我们说话间就听着炕上的女人说话了,我回头看着,原来是那姑娘醒了,我说:“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都寻死了,难道就没勇气寻个活路?”
“病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懂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听着就点了头,我说:“你别着急,我看你身上有些东西,你要是放心我,我帮你检查检查,说不定我能把你这病给治好了”。
“多少医生都治不好我的病,你一个乡野的农民有啥能耐”。
这姑娘倒是个谨慎的人,话里面虽然是嘲笑我,但是其实是在提防我,姑娘家的身子,那能乱碰,我说:“咱们龙口村你打听打听,我胡三的名不是白立的”。
“胡三?你就是龙口村的胡半仙”?
我听着姑娘的话,就点头了,我说:“你听说过我?那就好办了”。
这姑娘叹了口气,那憔悴的模样多可人?阎六见了,就说:“老小子真的走了桃花运,捡了这么一个宝儿,我咋就没这运气”?
我瞪了阎六一眼,让他闭嘴,我说:“姑娘,我懂一些偏门杂症。我帮你看看,说不定有法子治你的病。”
这姑娘点了点头,倒是同意了,我心里也就放心了,我让芙蓉把他衣服解开一点,这事总不好我一个男人动手,芙蓉照办。解开了衣服,就说:“我男人是个正人君子,你倒是不用怕,你这女娃子到底啥想不开的,要跳山寻死,瞧着水嫩的肌肤都给擦破了,多让人可怜啊”?
我看着这姑娘的背后有不少的青紫。知道是从山上摔下来摔的,我问:“你这人眼生的很,不是咱们村的吧?家那里的?叫个啥名”?
“我是邻村的,我叫赵飞燕”。
赵飞燕?这名字邪性,昔日有一个叫赵飞燕的,那是倾城倾国,但是却是个祸害,今日我也遇到了这么一个赵飞燕,也是个美人儿,只是不知道是个好人还是个祸害。
我也没多问,我捏着赵飞燕的皮肉,她身上圆润的很,一捏就捏起了一层肉,我看着这层肉,里面有一些红色的血线,我就琢磨了,这该不会是疔吧?
这个病是一种看似不起眼,但是却能折磨人的病,我问:“你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跟我说说”。
“不舒服的地方多了去了,折磨的我痛不欲生,有时候睡觉的时候,醒了就觉得四肢麻木,坐一会就头晕头疼、背疼背沉、头摇手颤,每日活的昏昏欲睡,这种日子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
我听着赵飞燕的话,就点了,这就是羊毛疔折磨人的地方。所谓自古“羊毛出在羊身上”,人怎么会长羊毛疔?这个东西可不是跟羊身上的毛是一个东西,这是一种奇特的病,人受了风寒才长这种东西形成病灶,进而影响局部血液循环。
我说:“姑娘,这个病虽然奇特,但是不是很难治。只是有些麻烦罢了,需要放血动针,倒是痛的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了这个苦”。
赵飞燕听了倒是笑了,跟我说:“死的心都有,又怎么会怕个疼痛,您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我倒是忍着让你下针也无妨”。
我听着点了点头,这姑娘说话有学问,我也就不多说了,我从百宝袋里面抽出一根针套来,打开了之后,手持三棱钢针,然后让阎六下火罐。这事他在行。
芙蓉把赵飞燕的身子翻过去,趴在炕上,遮了一层纱,我在他臀部环跳穴周围找到了好几个羊毛疔。
挑破,拔出,放血,拔罐。一气呵成,我问赵飞燕:“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飞燕吁了一口气,跟我说:“倒是不见有多疼,只是感觉这条腿轻松了不少,不像是个木头疙瘩了,像是个活的,没想到先生的本事真不小。”
我笑了一下,我说:“有效就好,只是,你若再看那方不大见天日的肉皮,已是千疮百孔,做凉鞋尚可,做皮鞋肯定是不行了,你用手抚摸一下,肯定是凸凸凹凹,活像一块刚割过的韭菜地。”
我这话虽然是开玩笑,但是却被芙蓉狠狠的瞪了一眼,芙蓉赶紧的拿着衣裳披在人家姑娘的身子上,把人家白花花的身子给遮住,这时候我才知道这是个姑娘家,我的玩笑倒是有些过了。
说笑了之后,赵飞燕说:“先生,可否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让我痛不欲生”。
我听了,就把白布拿过去,我说:“你倒是不看的好”。
赵飞燕倒是不听,打开了白布。就看着白布里面包着一条条带着血丝的红线,像是羊毛一样,在末尾居然有个肉瘤一样的东西,血红血红的,看着就像是被拽出来的肉,很是恶心”。
“我身子里,咋会又这些东西”?
我听着赵飞燕询问。我就说:“这个病吧,跟风寒阴气有关,可能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阴邪,所以你受了邪风,身上就长这些东西,挑出来就好了,日后换个别的住处。你家是哪里的?明天我托人送你回家”。
我的话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但是突然看着赵飞燕爬起来,穿好了衣服,对我说:“谢过了先生,救我的人还没有报答,不敢就这么轻易的走了,我这个人啥也不会做。只会一些寻常的家务,等日后我来帮你做一些吧,只是在此之前,我还得谢过我的救命恩人”。
赵飞燕说着就朝着王富贵走了,主动拉着人家的手,给我鞠了个躬,两人倒是走了,看的我跟阎六都是羡慕的很。
看着两人离开,阎六不住的摇头,骂了一句:“狗日的门缺运气咋这好?平白无故的居然捡了这么一个美人,你说这小娘皮该不会要以身相许了吧?她也不看看那王富贵的年纪,做她爷爷都够了”。
我听着就笑了,赶紧捂着牙,嘴里稀溜溜的。阎六见了,就奇怪的问我:“咋?”
我说:“酸的,我这牙啊,被酸的厉害”。
阎六呸了我一脸,骂了一句“滚犊子”。
晚上我跟阎六又喝起来了,他这个老小子今晚是嫉妒的很,所以就多喝了几杯。跟我谈论着这个王富贵,这人其貌不扬,性格古怪,但是别说,居然让他遇到了这种美事,我自己感叹我的功夫高深,算无遗漏。但是更多的是感叹命运轮回,这个命啊,老天早就安排好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句话说的真对。
这一夜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的时候,那赵飞燕跟王富贵一起赶着羊,路过了我家,王富贵拉着羊进来给挤奶,那赵飞燕帮着芙蓉收拾家务,把我家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弄的我娘还有些不习惯了。
回头我娘留人家吃饭,但是赵飞燕倒是客气,死活不愿意,非得跟着王富贵一起去放羊,我跟芙蓉看着都觉得特别羡慕,这种日子真的是活神仙。
吃饭的时候,我跟芙蓉还说着这事,我跟芙蓉都觉得王富贵这个好人儿,要是真的娶了这赵飞燕还真是一件美事。
但是我娘不同意,我娘告诉我说:“你们两看着吧,你们是在作孽,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我听我娘的话就有些不懂了,我问:“咋?这不好事一桩吗”?
我娘把碗放下,就说了一句话“老夫少妻遭人妒,你看着吧,肯定有无数的人戳脊梁骨,他们两肯定没好下场”。
我听着心里就不高兴,但是我娘这么一说,我心里觉得还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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