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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卷二十七中之上·五行志第七中之上

作者:东汉·班固

  经曰“羞用五事。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恭作肃,从作艾,明作哲,聪作谋,睿作圣。休征:曰肃,时雨若。艾,时阳若。哲,时奥若。谋,时寒若。圣,时风若。咎征。曰狂,恒雨若。僭,恒阳若。舒,恒奥若。急,恒寒若。霿,恒风若”

  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厥咎狂,厥罚恒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时则有鸡祸,时则有下体生上之痾,时则有青眚青祥。唯金沴木”

  说曰:凡草木之类谓之妖。妖犹夭胎,言尚微。虫豸之类谓之孽。孽则牙孽矣。及六畜谓之祸,言其著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言浸深也。甚则异物生,谓之眚。自外来,谓之祥,祥犹祯也。气相伤,谓之沴。沴犹临莅,不和意也。每一事云“时则”以绝之,言非必俱至,或有或亡,或在前或在后也。

  孝武时,夏侯始昌通《五经》,善推《五行传》,以传族子夏侯胜,下及许商,皆以教所贤弟子。其传与刘向同,唯刘歆传独异。貌之不恭,是谓不肃。肃,敬也。内曰恭,外曰敬。人君行己,体貌不恭,怠慢骄蹇,则不能敬万事,失在狂易,故其咎狂也。上嫚下暴,则阴气胜,故其罚常雨也。水伤百谷,衣食不足,则奸轨并作,故其极恶也。一曰,民多被刑,或形貌丑恶,亦是也。风俗狂慢,变节易度,则为剽轻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水类动,故有龟孽。於《易》,“巽”为鸡,鸡有冠距文武之貌。不为威仪,貌气毁,故有鸡祸。一曰,水岁鸡多死及为怪,亦是也。上失威仪,则下有强臣害君上者,故有下体生於上之痾。木色青、故有青眚青祥。凡貌伤者病木气,木气病则金沴之,冲气相通也。於《易》,“震”在东方,为春为木也。“兑”在西方,为秋为金也。“离”在南方,为夏为火也。“坎”在北方,为冬为水也。春与秋,日夜分,寒暑平,是以金木之气易以相变,故貌伤则致秋阴常雨,言伤则致春阳常旱也。至於冬夏,日夜相反,寒暑殊绝,水火之气不得相并,故视伤常奥,听伤常寒者,其气然也。逆之,其极曰恶。顺之,其福曰攸好德。刘韵貌传曰有鳞虫之孽,羊祸,鼻痾。说以为於天文东方辰为龙星,故为鳞虫。於《易》,“兑”为羊,木为金所病,故致羊祸,与常雨同应。此说非是。春与秋,气阴阳相敌,木病金盛,故能相并,唯此一事耳。祸与妖、痾、祥、眚同类,不得独异。

  史记成公十六年,公会诸侯於周,单襄公见晋厉公视远步高,告公曰“晋将有乱”鲁侯曰“敢问天道也。抑人故也”对曰“吾非瞽史,焉知天道。吾见晋君之容,殆必祸者也。夫君子目以定体,足以从之,是以观其容而知其心矣。目以处谊,足以步目。晋侯视远而足高,目不在体,而足不步目,其心必异矣。目、体不相从,何以能久。夫合诸侯,民之大事也,於是乎观存亡。故国将无咎,其君在会,步、言、视、听必皆无谪,则可以知德矣。视远,曰绝其谊。足高,曰弃其德。言爽,曰反其信。听淫,曰离其名。夫目以处谊,足以践德,口以庇信,耳以听名者也,故不可不慎。偏丧有咎。既丧,则国从之。晋侯爽二,吾是以云”后二年,晋人杀厉公。凡此属,皆貌不恭之咎云。

  《左氏传》桓公十三年,楚屈瑕伐罗,斗伯比送之,还谓其驭曰“莫嚣必败,举止高,心不固矣”遽见楚子以告。楚子使赖人追之,弗及。莫嚣行,遂无次,且不设备。及罗,罗人军之,大败。莫嚣缢死。

  釐公十一年,周使内史过赐晋惠公命,受玉,惰。过归告王曰“晋侯其无后乎。王赐之命,而惰於受瑞,先自弃也已,其何继之有。礼,国之干也。敬,礼之舆也。不敬则礼不行,礼不行则上下昏,何以长世”二十一年,晋惠公卒,子怀公立,晋人杀之,更立文公。

  成公十三年,晋侯使郤绮乞师於鲁,将事不敬。孟献子曰“郤氏其亡乎。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郤子无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师,将社稷是卫,而惰弃君命也,不亡何为”十七年,郤氏亡。

  成公十三年,诸侯朝王,遂从刘康公伐秦。成肃公受脤於社,不敬。刘子曰“吾闻之曰,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谓命也。是以有礼义动作威仪之则,以定命也。能者养以之福,不能者败以取祸,是故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惇笃。敬在养神,笃在守业。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五月,成肃公卒。

  成公十四年,卫定公享苦成叔,甯惠子相。苦成叔敖,甯子曰“苦成家其亡乎。古之为享食也,以观威仪省祸福也。故《诗》曰: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匪儌匪傲,万福来求。今夫子傲,取祸之道也”后三年,苦成家亡。

  襄公七年,卫孙文子聘於鲁,君登亦登。叔孙穆子相,趋进曰“诸侯之会,寡君未尝后卫君。今吾子不后寡君,寡君未知所过,吾子其少安。孙子亡辞,亦亡悛容。穆子曰“孙子必亡,为臣而君,过而不悛,亡之本也”十四年,孙子逐其君而外叛。

  襄公二十八年,蔡景侯归自晋,入於郑。郑伯享之,不敬。子产曰“蔡君其不免乎。日其过此也,君使子展往劳於东门,而敖。吾曰:犹将更之。今还,受享而惰,乃其心也。君小国,事大国,而惰敖以为己心,将得死乎。君若不免,必由其子。淫而不父,如是者必有子祸”三十年,为世子般所杀。

  襄公三十一年,公薨。季武子将立公子裯,穆叔曰“是人也,居丧而不哀,在戚而有嘉容,是谓不度。不度之人,鲜不为患。若果立,必为季氏忧”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衰衽如故衰。是为昭公。立二十五年,听谗攻季氏。兵败,出奔,死於外。

  襄公三十一年,卫北宫文子见楚令尹围之仪,言於卫侯曰“令尹似君矣,将有它志。虽获其志,弗能终也”公曰“子何以知之”对曰“《诗》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令尹无威仪,民无则焉。民所不则,以在民上,不可以终”

  昭公十一年夏,周单子会於戚,视下言徐。晋叔向曰“单子其死乎。朝有著定,会有表,衣有襘,带有结。会朝之言必闻於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视不过结襘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空貌以明之,失则有阙。今单子为王官伯,而命事於会,视不登带,言不过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恭,不昭不从,无守气矣”十二月,单成公卒。

  昭公二十一年三月,葬蔡平公,蔡太子朱失位,位在卑。鲁大夫送葬者归告昭子。昭子叹曰“蔡其亡乎。若不亡,是君也必不终。《诗》曰:不解於位,民之攸塈。今始即位而适卑,身将从之”十月,蔡侯朱出奔楚。

  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於翟泉,将以城成周。魏子莅政,卫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谊也。大事奸谊,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献子属役於韩简子,而田於大陆,焚焉而死。

  定公十五年,邾隐公朝於鲁,执玉高,其容仰。公受玉卑,其容俯。子赣观焉,曰“以礼观之,二君者皆有死亡焉。夫礼,死生存亡之体也。将左右周施,进退俯仰,於是乎取之。朝祀丧戎,於是乎观之。今正月相朝,而皆不度,心已亡矣。嘉事不体,何以能久。高仰,骄也。卑俯,替也。骄近乱,替近疾。君为主,其先亡乎”

  庶征之恒雨,刘歆以为《春秋》大雨也。刘向以为大水。

  隐公九年“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大雨,雨水也。震,雷也。刘歆以为三月癸酉,於历数春分后一日,始震电之时也,当雨,而不当大雨。大雨,常雨之罚也。於始震电八日之间而大雨雪,常寒之罚也。刘向以为周三月,今正月也,当雨水,雪杂雨,雷电未可以发也。既已发也,则雪不当复降。皆失节,故谓之异。於《易》,雷以二月出,其卦曰“豫”,言万物随雷出地,皆逸豫也。以八月入,其卦曰“归妹”,言雷复归。入地则孕毓根核,保藏蛰虫,避盛阴之害。出地则养长华实,发扬隐伏,宣盛阳之德。入能除害,出能兴利,人君之象也。是时,隐以弟桓幼,代而摄立。公子翚见隐居位已久,劝之遂立。隐既不许,翚惧而易其辞,遂与桓共杀隐。天见其将然,故正月大雨水而雷电。是阳不闭阴,出涉危难而害万物。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弟佞臣将作乱矣。后八日大雨雪,阴见间隙而胜阳,篡杀之祸将成也。公不寤,后二年而杀。

  昭帝始元元年七月,大水雨,自七月至十月。成帝建始三年秋,大雨三十馀日。四年九月,大雨十馀日。

  《左氏传》愍公二年,晋献公使太子申生帅师,公衣之偏衣,佩之金玦。狐突叹曰“时,事之征也。衣,身之章也。佩,衷之旗也。故敬其事,则命以始。服其身,则衣之纯。用其衷,则佩之度。今命以时卒,閟其事也。衣以尨服,远其躬也。佩以金玦,弃其衷也。服以远之,时以閟之,尨凉冬杀,金寒玦离,胡可恃也”梁馀子养曰“帅师者,受命於庙,受脤於社,有常服矣。弗获而尨,命可知也。死而不孝,不如逃之”罕夷曰“尨奇无常,金玦不复,君有心矣”后四年,申生以谗自杀。近服妖也。

  《左氏传》曰,郑子臧好聚鹬冠,郑文公恶之,使盗杀之,刘向以为近服妖者也。一曰,非独为子臧之身,亦文公之戒也。初,文公不礼晋文,又犯天子命而伐滑,不尊尊敬上。其后晋文伐郑,几亡国。

  昭帝时,昌邑王贺遣中大夫之长安,多治仄注冠,以赐大臣,又以冠奴。刘向以为近服妖也。时王贺狂悖,闻天子不豫,弋猎驰骋如故,与驺奴、宰人游居娱戏,骄嫚不敬。冠者尊服,奴者贱人,贺无故好作非常之冠,暴尊象也。以冠奴者,当自至尊坠至贱也。其后帝崩,无子,汉大臣征贺为嗣。即位,狂乱无道,缚戮谏者夏侯胜等。於是大臣白皇太后,废贺为庶人。贺为王时,又见大白狗冠方山冠而无尾,此服妖,亦犬祸也。贺以问郎中令龚遂,遂曰“此天戒,言在仄者尽冠狗也。去之则存,不去则亡矣”贺既废数年,宣帝封之为列侯,复有罪,死不得置后,又犬祸无尾之效也。京房《易传》曰“行不顺,厥咎人奴冠,天下乱,辟无適巠,妾子拜”又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朝门”

  成帝鸿嘉、永始之间,好为微行出游,选从期门郎有材力者,及私奴客,多至十馀,少五六人,皆白衣袒帻,带持刀剑。或乘小车,御者在茵上,或皆骑,出入市里郊野,远至旁县。时,大臣车骑将军王音及刘同等数以切谏。谷永曰“《易》称得臣无家,言王者臣天下,无私家也。今陛下弃万乘之至贵,乐家人之贱事。厌高美之尊称,好匹夫之卑字。崇聚票轻无谊之人,以为私客。置私田於民间,畜私奴车马於北宫。数去南面之尊,离深宫之固,挺身独与小人晨夜相随,乌集醉饱吏民之家,乱服共坐,混肴亡别,闵勉遁乐,昼夜在路。典门户奉宿卫之臣执干戈守空宫,公卿百寮不知陛下所在,积数年矣。昔虢公为无道,有神降曰赐尔土田,言将以庶人受土田也。诸侯梦得土田,为失国祥,而况王者畜私田财物,为庶人之事乎”

  《左氏传》曰,周景王时大夫宾起见雄鸡自断其尾。刘向以为近鸡祸也。是时王有爱子子晁,王与宾起阴谋欲立之。田於北山,将因兵众杀適子之党,未及而崩。三子争国,王室大乱。其后,宾起诛死,子晁奔楚而败。京房《易传》曰“有始无终,厥妖雄鸡自啮断其尾”

  宣帝黄龙元年,未央殿辂軨中雌鸡化为雄,毛衣变化而不鸣,不将,无距。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者。京房《易传》曰“鸡知时,知时者当死”房以为己知时,恐当之。刘向以为房失鸡占。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言小臣将秉君威,以害正事,犹石显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一曰,石显何足以当此。昔武王伐殷,至於牧野,誓师曰“古人有言曰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殷王纣惟妇言用”繇是论之,黄龙、初元、永光鸡变,乃国家之占,妃、后象也。孝元王皇后以甘露二年生男,立为太子。妃,王禁女也。黄龙元年,宣帝崩,太子立,是为元帝。王妃将为皇后,故是岁未央殿中雌鸡为雄,明其占在正宫也。不鸣不将无距,贵始萌而尊未成也。至元帝初元元年,将立王皇后,先以为婕妤。三月癸卯制书曰“其封婕妤父丞相少史王禁为阳平侯,位特进”丙午,立王婕妤为皇后。明年正月,立皇后子为太子。故应是,丞相府史家雌鸡为雄,其占即丞相少史之女也。伏子者,明已有子也。冠距鸣将者,尊已成也。永光二年,阳平顷侯禁薨,子凤嗣侯,为侍中卫尉。元帝崩,皇太子立,是为成帝。尊皇后为皇太后,以后弟凤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上委政,无所与。王氏之权自凤起,故於凤始受爵位时,雄鸡有角,明视作威颛君害上危国者,从此人始也。其后群弟世权,以至於莽,遂篡天下。即位五年,王太后乃崩,此其效也。京房《易传》曰“贤者居明夷之世,知时而伤,或众在位,厥妖鸡生角。鸡生角,时主独”又曰“妇人颛政,国不静。牝鸡雄鸣,主不荣。故房以为己亦在占中矣。

  成公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刘向以为,近青祥,亦牛祸也,不敬而傋霿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礼乐,成周道,故成王命鲁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时,三家始颛政,鲁将从此衰。天愍周公之德,痛其将有败亡之祸,故於郊祭而见戒云。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成公怠慢昏乱,遂君臣更执於晋。至於襄公,晋为湨梁之会,天下大夫皆夺君政。其后三家逐昭公,卒死於外,几绝周公之祀。董仲舒以为,鼷鼠食郊牛,皆养牲不谨也。京房《易传》曰“祭天不慎,厥妖鼷鼠啮郊牛角”

  定公十五年“正月,鼷鼠食郊牛,牛死”。刘向以为,定公知季氏逐昭公,罪恶如彼,亲用孔子为夹谷之会,齐人俫归郓、讙、龟阴之田,圣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於女乐,而退孔子,无道甚矣。《诗》曰“人而亡仪,不死何为”是岁五月,定公薨,牛死之应也。京房《易传》曰“子不子,鼠食其郊牛”

  哀公元年“正月,鼷鼠食郊牛”。刘向以为,天意汲汲於用圣人,逐三家,故复见戒也。哀公年少,不亲见昭公之事,故见败亡之异。已而哀不寤,身奔於粤,此其效也。

  昭帝元凤元年九月,燕有黄鼠衔其尾舞王宫端门中,王往视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近黄祥,时燕剌王旦谋反将死之象也。其月,发觉伏辜。京房《易传》曰“诛不原情,厥妖鼠舞门”

  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长安城南有鼠衔黄蒿、柏叶,上民冢柏及榆树上为巢,桐柏尤多。巢中无子,皆有干鼠矢数十。时议臣以为恐有水灾。鼠,盗窃小虫,夜出昼匿。今昼去穴而登木,象贱人将居显贵之位也。桐柏,卫思后园所在也。其后,赵皇后自微贱登至尊,与卫后同类。赵后终无子而为害。明年,有鸢焚巢,杀子之异也。天象仍见,甚可畏也。一曰,皆王莽窃位之象云。京房《易传》曰“臣私禄罔辟,厥妖鼠巢”

  文公十三年,“大室屋坏”。近金沴木,木动也。先是,冬,釐公薨,十六月乃作主。后六月,又吉禘於太庙而致釐公,《春秋》讥之。经曰“大事於太庙,跻釐公”《左氏》说曰:太庙,周公之庙,飨有礼义者也。祀,国之大事也。恶其乱国之大事於太庙,胡言大事也。跻,登也,登釐公於愍公上,逆祀也。釐虽愍之庶兄,尝为愍臣,臣子一例,不得在愍上,又未三年而吉禘,前后乱贤父圣祖之大礼,内为貌不恭而狂,外为言不从而僭。故是岁自十二月不雨,至於秋七月。后年,若是者三,而太室屋坏矣。前堂曰太庙,中央曰太室。屋,其上重层尊高者也,象鲁自是陵夷,将堕周公之祀也。《谷梁》、《公羊经》曰,世室,鲁公伯禽之庙也。周公称太庙,鲁公称世室。大事者,祫祭也。跻釐公者,先祢后祖也。

  景帝三年十二月,吴二城门自倾,大船自覆。刘向以为,近金沴木,木动也。先是,吴大王濞以太子死於汉,称疾不朝,阴与楚王戊谋为逆乱。城犹国也,其一门名曰楚门,一门曰鱼门。吴地以船为家,以鱼为食。天戒若曰,与楚所谋,倾国覆家。吴王不寤,正月,与楚俱起兵,身死国亡。京房《易传》曰“上下咸誖,厥妖城门坏”

  宣帝时,大司马霍禹所居第门自坏。时,禹内不顺,外不敬,见戒不改,卒受灭亡之诛。

  哀帝时,大司马董贤第门自坏。时,贤以私爱居大位,赏赐无度,骄嫚不敬,大失臣道,见戒不改。后贤夫妻自杀,家徙合浦。

  传曰“言之不从,是谓不艾,厥咎僭,厥罚恒阳,厥极忧。时则有诗妖,时则有介虫之孽,时则有犬祸。时则有口舌之痾,时则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

  “言之不从”,从,顺也。“是谓不乂”,乂,治也。孔子曰“君子居其室,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况其迩者乎”《诗》云“如蜩如螗,如沸如羹”言上号令不顺民心,虚哗愦乱,则不能治海内,失在过差,故其咎僭,僭,差也。刑罚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胜,故其罚常阳也。旱伤百谷,则有寇难,上下俱忧,故其极忧也。君炕阳而暴虐,臣畏刑而柑口,则怨谤之气发於歌谣,故有诗妖。介虫孽者,谓小虫有甲飞扬之类,阳气所生也,於《春秋》为螽,今谓之蝗,皆其类也。於《易》,“兑”为口,犬以吠守,而不可信,言气毁故有犬祸。一曰,旱岁犬多狂死及为怪,亦是也。及人,则多病口喉咳者,故有口舌痾。金色白,故有白眚白祥。凡言伤者,病金气。金气病,则木沴之。其极忧者,顺之,其福曰康宁。刘歆言传曰时有毛虫之孽,说以为於天文西方参为虎星,故为毛虫。

  史记周单襄公与晋锜、郤犨、郤至、齐国佐语,告鲁成公曰“晋将有乱,三郤其当之乎。夫郤氏,晋之宠人也,三卿而五大夫,可以戒惧矣。高位实疾颠,厚味实腊毒。今郤伯之语犯,叔迂,季伐。犯则陵人,迂则诬人,伐则掩人。有是宠也,而益之以三怨,其谁能忍之。虽齐国之亦将与焉。立於淫乱之国,而好尽言以招人过,怨之本也。唯善人能受尽言,齐其有乎”十七年,晋杀三郤。十八年,齐杀国佐。凡此属,皆言不从之咎云。

  晋穆侯以条之役生太子,名之曰仇。其弟以千畮之战生,名之曰成师。师服曰“异哉,君之名子也。夫名以制谊,谊以出礼,礼以体政,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易则生乱。嘉耦曰妃,怨耦曰仇,古之命也。今君名太子曰仇,弟曰成师,始兆乱矣,兄其替乎”及仇嗣立,是为文侯。文侯卒,子昭侯立,封成师於曲沃,号桓叔。后晋人杀昭侯而纳桓叔,不克。复立昭侯子孝侯,桓权子严伯杀之。晋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严伯子武公复杀哀侯及其弟,灭之,而代有晋国。

  宣公六年,郑公子曼满与王子伯廖语,欲为卿。伯廖告人曰“无德而贪,其在《周易》丰之离,弗过之矣”间一岁,郑人杀之。

  襄公二十九年,齐高子容与宋司徒见晋知伯,汝齐相礼。宾出,汝齐语知伯曰“二子皆将不免。子容专,司徒侈,皆亡家之主也。专则速及,侈将以其力敝,专则人实敝之,将及矣”九月,高子出奔燕。

  襄公三十一年正月,鲁穆叔会晋归,告孟孝伯曰“赵孟将死矣。其语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谆谆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若赵孟死,为政者其韩子乎。吾子盍与季孙言之。可以树善,君子也”孝伯曰“民生几何,谁能毋偷。朝不及夕,将焉用树”穆叔告人曰“孟孙将死矣。吾语诸赵孟之偷也,而又甚焉”九月,孟孝伯卒。

  昭公元年,周使刘定公劳晋赵孟,因曰“子弁冕以临诸侯,盍亦远绩禹功,而大庇民乎”对曰“老夫罪戾是惧,焉能恤远。吾侪偷食,朝不谋夕,何其长也”齐子归,以语王曰“谚所谓老将和而耄及之者,其赵孟之谓乎。为晋王卿以主诸侯,而侪於隶人,朝不谋夕,弃神人矣。神怒民畔,何以能久。赵孟不复年矣”是岁,秦景公弟后子奔晋,赵孟问“秦君如何”对曰“无道”赵孟曰“亡乎”对曰“何为。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於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能敝也”赵孟曰“夭乎”对曰“有焉”赵孟曰“其几何”对曰“鍼闻国无道而年谷和孰,天赞之也,鲜不五稔”赵孟视荫,曰“朝夕不相及,谁能待五”后子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玩岁而惕日,其与几何”冬,赵孟卒。昭五年,秦景公卒。

  昭公元年,楚公子围会盟,设服离卫。鲁叔孙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伯州犁曰“此行也,辞也假之寡君”郑行人子羽曰“假不反矣”伯州犁曰“子姑忧予子晢之欲背诞也”子羽曰“假而不反,子其无忧乎”齐国子曰“吾代二子闵矣”陈公子招曰“不忧何成。二子乐矣”卫齐子曰“苟或知之,虽忧不害”退会,子羽告人曰“齐、卫、陈大夫其不免乎。国子代人忧,子招乐忧,齐子虽忧费害。夫弗及而忧,与可忧而乐,与忧而弗害,皆取忧之道也。《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三大夫兆忧矣,能无至乎。言以知物,其是之谓矣”

  昭公十五年,晋籍谈如周葬穆后。既除丧而燕,王曰“诸侯皆有以填抚王室,晋独无有,何也”籍谈对曰“诸侯之封也,皆受明器於王室,故能荐彝器。晋居深山,戎翟之与邻,拜戎不暇,其何以献器”王曰“叔氏其忘诸乎。叔父唐叔,成王之母弟,其反亡分乎。昔而高祖司晋之典籍,以为大正,故曰籍氏。女,司典之后也,何故忘之”籍谈不能对。宾出,王曰“籍父其无后乎。数典而忘其祖”籍谈归,以语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终乎。吾闻所乐必卒焉。今王乐忧,若卒以忧,不可谓终。王一岁而有三年之丧二焉,於是乎以丧宾燕,又求彝器,乐忧甚矣。三年之丧,虽贵遂服,礼也。王虽弗遂,燕乐已早。礼,王之大经也。一动而失二礼,无大经矣。言以考典,典以志经。忘经而多言举典,将安用之”

  哀公十六年,孔丘卒,公诔之曰“旻天不吊,不慭遗一老,俾屏予一人”子赣曰“君其不殁於鲁乎。夫子之言曰:礼失则昏,名失则愆。失志为昏,失所为愆。生弗能用,死而诔之,非礼也。称予一人,非名也。君两失之”二十七年,公孙於邾,遂死於越。

  庶征之恒阳,刘向以为《春秋》大旱也。其夏旱雩祀,谓之大雩。不伤二谷,谓之不雨。京房《易传》曰“欲德不用兹谓张,厥灾荒。荒,旱也,其旱阴云不雨,变而赤,因而除。师出过时兹谓广,其旱不生。上下皆蔽兹谓隔,其旱天赤三月,时有雹杀飞禽。上缘求妃兹谓僭,其旱三月大温亡云。居高台府,兹谓犯阴侵阳,其旱万物根死,数有火灾。庶位逾节兹谓僭,其旱泽物枯,为火所伤”

  釐公二十一年“夏,大旱”。董仲舒、刘向以为,齐桓既死,诸侯从楚,釐尤得楚心。楚来献捷,释宋之执。外倚强楚,炕阳失众,又作南门,劳民兴役。诸雩旱不雨,略皆同说。

  宣公七年“秋,大旱”。是夏,宣与齐侯伐莱。

  襄公五年“秋,大雩”。先是,宋鱼石奔楚,楚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郑畔於中国而附楚,襄与诸侯共围彭城,城郑虎牢以御楚。是岁郑伯使公子发来聘,使大夫会吴於善道。外结二国,内得郑聘,有炕阳动众之应。

  八年“九月,大雩”。时作三军,季氏盛。

  二十八年“八月,大雩”。先是,比年晋使荀吴、齐使庆封来聘,是夏邾子来朝。襄有炕阳自大之应。

  昭公三年“八月,大雩”刘歆以为,昭公即位年十九矣,犹有童心,居丧不哀,炕阳失众。

  六年“九月,大雩”。先是,莒牟夷以二邑来奔,莒怒伐鲁,叔弓帅师,距而败之,昭得入晋。外和大国,内获二邑,取胜邻国,有炕阳动众之应。

  十六年“九月,大雩”。先是,昭公母夫人归氏薨,昭不戚,又大蒐於比蒲。晋叔向曰“鲁有大丧而不废蒐。国不恤丧,不忌君也。君亡戚容,不顾亲也。殆其失国”。与三年同占。

  二十四年“八月,大雩”。刘歆以为,《左氏传》二十三年邾师城翼,还经鲁地,鲁袭取邾师,获其三大夫。邾人诉於晋,晋人执我行人叔孙婼,是春乃归之。

  二十五年“七月上辛大雩,季辛又雩”,旱甚也。刘歆以为时后氏与季氏有隙。又季氏之族有淫妻为谗,使季平子与族人相恶,皆共谮平子。子家驹谏曰“谗人以君徼幸,不可”昭公遂代季氏,为所败,出奔齐。

  定公七年“九月,大雩”。先是,定公自将侵郑,归而城中城。二大夫帅师围郓。

  严公三十一年“冬,不雨”。是岁,一年而三筑台,奢侈不恤民。

  釐公二年“冬十月不雨”,三年“春正月不雨,夏四月不雨”,“六月雨”。先是者,严公夫人与公子庆父淫。而杀二君。国人攻之,夫人逊於邾,庆父奔莒。釐公即位,南败邾,东败莒,获其大夫。有炕阳之应。

  文公二年,“自十有二月不雨,至於秋七月”。文公即位,天子使叔服会葬,毛伯赐命。又会晋侯於戚。公子遂如齐纳币。又与诸侯盟。上得天子,外得诸侯,沛然自大。跻釐公主。大夫始颛事。

  十年,“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先是,公子遂会四国而救郑。楚使越椒来聘。秦人归禭。有炕阳之应。

  十三年,“自正月不雨,至於秋七月”。先是,曹伯、杞伯、滕子来朝,郕伯来奔,秦伯使遂来聘,季孙行父城诸及郓。二年之间,五国趋之,内城二邑。炕阳失众。一曰,不雨而五谷皆熟,异也。文公时,大夫始颛盟会,公孙敖会晋侯,又会诸侯盟於垂陇。故不雨而生者,阴不出气而私自行,以象施不由上出,臣下作福而私自成。一曰,不雨近常阴之罚,君弱也。

  惠帝五年夏,大旱,江河水少,溪谷绝。先是,发民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是岁城乃成。

  文帝三年秋,天下旱。是岁夏,匈奴右贤王寇侵上郡,诏丞相灌婴发车骑士八万五千人诣高奴,击右贤王走出塞。其秋,济北王兴居反,使大将军讨之,皆伏诛。

  后六年春,天下大旱。先是,发车骑材官屯广昌。是岁二月,复发材官屯陇西。后匈奴大入上郡、云中,烽火通长安,三将军屯边,又三将军屯京师。

  景帝中三年秋,大旱。武帝元光六年夏,大旱。是岁,四将军征匈奴。元朔五年春,大旱。是岁,六将军众十馀万征匈奴。元狩三年夏,大旱。是岁,发天下故吏伐棘上林,穿昆明池。

  天汉元年夏,大旱。其三年夏,大旱。先是,贰师将军征大宛还。天汉元年,发適民。二年夏,三将军征匈奴,李陵没不还。

  征和元年夏,大旱。是岁,发三辅骑士闭长安城门,大搜,始治巫蛊。明年,卫皇后、太子败。昭帝始元六年,大旱。先是,大鸿胪田广明征益州,暴师连年。

  宣帝本始三年夏,大旱,东西数千里。先是,五将军众二十万征匈奴。神爵元年秋,大旱。是岁,后将军赵充国征西羌。成帝永给三年、四年夏、大旱。

  《左氏传》晋献公时童谣曰“丙子之晨,龙尾伏辰,袀服振振,取虢之旂。鹑之贲贲,天策焞々,火中成军,虢公其奔”是时,虢为小国,介夏阳之厄,怙虞国之助,亢衡於晋,有炕阳之节,失臣下之心。晋献伐之,问於卜偃曰“吾其济乎”偃以童谣对曰“克之。十月朔丙子旦,日在尾,月在策,鹑火中,必此时也”冬十二月丙子朔,晋师灭虢,虢公丑奔周。周十二月,夏十月也。言天者以夏正。

  史记晋惠公时童谣曰“恭太子更葬兮,后十四年,晋亦不昌,昌乃在其兄”是时,惠公赖秦力得立,立而背秦,内杀二大夫,国人不说。及更葬其兄恭太子申生而不敬,故诗妖作也。后与秦战,为秦所获,立十四年而死。晋人绝之,更立其兄重耳,是为文公,遂伯诸侯。

  《左氏传》文、成之世童谣曰“雊之鹆之,公出辱之。雊鹆之羽,公在外野,往馈之马。雊鹆跌跌,公在乾侯,征褰与襦。雊鹆来巢。远,哉摇摇,裯父丧劳,宋父以骄,雊鹆雊鹆,往歌来哭”至昭公时,有雊鹆来巢。公攻季氏,败,出奔齐,居外野,次乾侯。八年,死於外,归葬鲁。昭公名裯。公子宋立,是为定公。

  元帝时童谣曰“井水溢,灭灶烟,灌玉堂,流金门”至成帝建始二年三月戊子,北宫中井泉稍上,溢出南流,象春秋时先有雊鹆之谣,而后有来巢之验。井水,阴也。灶烟,阳也。玉堂、金门,至尊之居,象阴盛而灭阳,窃有宫室之应也。王莽生於元帝初元四年,至成帝封侯,为三公辅政,因以篡位。

  成帝时童谣曰“燕燕尾涎涎,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其后帝为微行出游,常与富平侯张放俱称富平侯家人,过阳阿主作乐,见舞者赵飞燕而幸之,故曰“燕燕尾涎涎”,美好貌也。“张公子”,谓富平侯也。“木门仓琅根”,谓宫门铜鍰,言将尊贵也。后遂立为皇后。弟昭仪贼害后宫皇子,卒皆伏辜,所谓“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者也。

  成帝时歌谣又曰“邪径败良田,谗口乱善人。桂树华不实,黄爵巢其颠。故为人所羡,今为人所怜”桂,赤色,汉家象。华不实,无继嗣也。王莽自谓黄象,黄爵巢其颠也。

  严公十七年,冬,多麋”。刘歆以为毛虫之孽为灾。刘向以为麋色青,近青祥也。麋之为言迷也,盖牝兽之淫者也。是时,严公将取齐之淫女,其象先见。天戒若曰,勿取齐女,淫而迷国。严不寤,遂取之。夫人既入,淫於二叔,终皆诛死,几亡社稷。董仲舒指略同。京房《易传》曰“废正作淫,大不明,国多麋”又曰“震遂泥,厥咎国多麋”

  昭帝时,昌邑王贺闻人声曰“熊”,视而见大熊。左右莫见,以问郎中令龚遂,遂曰“熊,山野之兽,而来入宫室,王独见之,此天戒大王,恐宫室将空,危亡象也”贺不改寤,后卒失国。

  《左氏传》襄公十七年十一月甲午,宋国人逐狾狗,狾狗入於华臣氏,国人从之。臣惧,遂奔陈。先是,臣兄阅为宋卿,阅卒,臣使贼杀阅家宰,遂就其妻,宋平公闻之,曰“臣不唯其宗室是暴,大乱宋国之政”欲逐之。左师向戌曰“大臣不顺,国之耻也,不如盖之”公乃止。华臣炕暴失义,内不自安,故犬祸至,以奔亡也。

  高后八年三月,祓霸上,还过枳道,见物如仓狗,橶高后掖,忽而不见。卜之,赵王如意作崇。遂病掖伤而崩。先是,高后鸩杀如意,支断其母戚夫人手足,搉其眼,以为人彘。

  文帝后五年六月,齐雍城门外有狗生角。先是,帝兄齐悼惠王亡后,帝分齐地,立其庶子七人皆为王。兄弟并强,有炕阳心,故犬祸见也。犬守御,角兵象,在前而上乡者也。犬不当主角,犹诸侯不当举兵乡京师也。天之戒人蚤矣,诸侯不寤。后六年,吴、楚畔,济南、胶西、胶东三国应之,举兵至齐。齐王犹与城守,三国围之。会汉破吴、楚,因诛四王。故天狗下梁而吴、楚攻梁,狗生角於齐而三国围齐。汉卒破吴、楚於梁,诛四王於齐。京房《易传》曰“执政失,下将害之,厥妖狗生角。君子苟免,小人陷之,厥妖狗生角”

  景帝三年二月,邯郸狗与彘交。悖乱之气,近犬豕之祸也。是时,赵王遂悖乱,与吴、楚谋为逆,遣使匈奴求助兵,卒伏其辜。犬,兵革失众之占。豕,北方匈奴之象。逆言失听,交於异类,以生害也。京房《易传》曰“夫妇不严,厥妖狗与豕交。兹谓反德,国有兵革”

  成帝河平元年,长安男子石良、刘音相与同居,有如人状在其室中,击之,为狗,走出。去后,有数人被甲持兵弩至良家,良等格击,或死或伤,皆狗也。自二月至六月乃止。

  鸿嘉中,狗与彘交。

  《左氏》昭公二十四年十月癸酉,王子晁以成周之宝圭湛於河,几以获神助。甲戌,津人得之河上,阴不佞取将卖之,则为石。是时,王子晁篡天子位,万民不乡,号令不从,故有玉变,近白祥也。癸酉入而甲戌出,神不享之验云。玉化为石,贵将为贱也。后二年,子晁奔楚而死。

  史记秦始皇帝三十六年,郑客从关东来,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知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持璧与客曰“为我遗镐池君”因言“今年祖龙死”。忽不见,郑客奉璧,即始皇二十八年过江所湛璧也。与周子晁同应。是岁,石陨於东郡,民或刻其石曰“始皇死而地分”。此皆白祥,炕阳暴虐,号令不从,孤阳独治,群阴不附之所致也。一曰,石,阴类也,阴持高节,臣将危君,赵高、李斯之象也。始皇不畏戒自省,反夷灭其旁民,而燔烧其石。是岁始皇死,后三年而秦灭。

  孝昭元凤三年正月,泰山莱芜山南匈匈有数千人声。民视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围,入地深八尺,三石为足。石立处,有白乌数千集其旁。眭孟以为,石阴类,下民象,泰山岱宗之岳,王者易姓告代之处,当有庶人为天子者。孟坐伏诛。京房《易传》曰“《复》,崩来无咎。自上下者为崩,厥应泰山之石颠而下,圣人受命人君虏”又曰“石立如人,庶士为天下雄。立於山,同姓。平地,异姓。立於水,圣人。於泽,小人”

  天汉元年三月,天雨白毛。三年八月,天雨白氂。京房《易传》曰“前乐后忧,厥妖天雨羽”又曰“邪人进,贤人逃,天雨毛”

  史记周威烈王二十三年,九鼎震。金震,木动之也。是时,周室衰微,刑重而虐,号令不从,以乱金气,鼎者,宗庙之宝器也。宗庙将废,宝鼎将迁,故震动也。是岁,晋三卿韩、魏、赵篡晋君而分其地,威烈王命以为诸侯。天子不恤同姓,而爵其贼臣,天下不附矣。后三世,周致德祚於秦。其后秦遂灭周,而取九鼎。九鼎之震,木沴金,失众甚。

  成帝元延元年正月,长安章城门门牡自亡,函谷关次门牡亦自亡。京房《易传》曰“饑而不损兹谓泰,厥灾水,厥咎牡亡”《妖辞》曰“关动牡飞,辟为亡道臣为非,厥咎乱臣谋篡”故谷永对曰“章城门通路寝之路,函谷关距山东之险,城门关守国之固,固将去焉,故牡飞也”


汉书 二十四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