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长青让笑褒姒往东南方找他的徒弟去,他自己也是往东南方去,想必他也要找他那徒弟。
东南方有一个小镇,不知道是谁给它取了个挺响亮的名字叫“龙虎镇”。
龙虎镇是个很热闹的地方,有招商客栈,有酒肆,也有茶馆儿,热闹的地方少不了这种行业,也就因为有这种行业,龙虎镇才显出了热闹。
正晌午,东门长青顶着炎热的口头到了龙虎镇,龙虎镇口有几棵枝叶遮天的大树,树下浓萌-片,在大太阳底下走了半天路的人,谁都愿意一脚跨进浓荫里,往树下一坐,往树干上一靠,胸前的扣子一解,凉快个够,要是再能睡一觉,那更是人生一大乐事。
东门长青自不例外,他带着满头的汗进了浓阴下,拿出手帕擦了擦满头汗,刚要往下坐,他看见一样东西,那东西紧挨树根下。
那是-根纯银铸制的狼牙棒,只有-根手指头大小粗细。
东门长青任职公门多年,走遍了江湖道,经验阅历两丰富,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他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眉,抬眼四下一看,扬声发话说道:“哪位道儿上的朋友在这儿看守狼牙棒?”
“我!”随着这声答应,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枝叶间飞鸟般掠下一人,是个中年紫衣人。
紫衣人一张阴沉脸,冷意逼人,他目光冷峻地上下一打量东门长青,道:“你是干什么的?”
东门长青道:“我要进镇去,刚到这儿便看见狼牙棒拦路,身在江湖不能不懂江湖规矩,所以我先出声打个招呼。”
那紫衣人道:“你家住龙虎镇上?”
东门长青微-摇头,道:“不是,我来龙虎镇办点儿事儿。”
那紫衣人冷然摇头道:“不行,你既然懂规矩,就此回头,过两天再来吧!”
东门长青道:“要是我没有看错,尊驾应该是衡山世家的人!”
那紫衣人道:“不错,你的眼力不差。”
东门长青道:“衡山世家是为何事在龙虎镇口竖起狼牙棒,知会江湖同道绕道而行,不得进入龙虎镇?”
那紫衣人道:“衡山世家要借龙虎镇办点私事,请江湖同道赏个面子帮个忙!”
东门长青道:“江湖的规矩,这个面子按理说是怎么也该赏的,可是我有急要大事,非得进入龙虎镇不可,这可怎么办?”
那紫衣人道:“那也未常不可,你得先通过我这一关,只是你得掂掂那后果,不管你是不是进得了龙虎镇,你从此便成了衡山世家的仇敌。”
东门长青道:“我在江湖上走了几十年了,焉有不知这个道理,只是我跟衡山世家主人有过数面之缘,不愿为这件事伤了彼此的和气,我借问一声,衡山世家哪位在这儿?”
那紫衣人道:“我家少主!”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原来是鲁少主在此,那最好不过,烦尊驾为我通报一声,就说东门长青有急要大事非进龙虎镇不可,请鲁少主抬抬狼牙棒,通融通融。”
那紫衣人目光一凝,道:“你就是东门长青?”
东门长青道:“不错,我就是东门长青。”
那紫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抱拳道:“原来是公门名捕当面,失敬,请稍候!”
他探怀摸出一个哨子,放在嘴里吹出“哔”地一声刺耳尖锐异响。
转眼工夫之后,龙虎镇里奔出一名中等身材的紫衣人来,他一到近前,这名紫衣人便道:“禀知少主,东门长青东门老爷子有要事要进龙虎镇,想请少主抬抬狼牙棒,通融通融,去请示少主,是不是能放行?”
那中等身材紫衣人一句话没说,看了东门长青一眼,转身又奔进龙虎镇内。
中等身材紫衣人进龙虎镇折向东,一口气奔到一座大宅院前,大宅院的门口站着四五个佩剑紫衣人,中等身材紫衣人停都没停便奔进了大宅院内。
这座大宅院占地相当大,建筑得美轮美奂,气派异常,中等身材紫衣人进门直奔大厅门口他才停下,大厅门口左右各站一名佩剑紫衣人。
中等身材紫衣人恭声说道:“禀总管,属下告进!”
只听厅里一个低沉话声喝问道:“什么人?”
中等身材紫衣人道:“属下有要事禀报!”
厅里那低沉话声道:“进来!”
中等身材紫衣人低头走了进去。
进大厅,-扇嵌玉大屏风拦住去路,-个身材瘦高,面目阴沉,鸷眼鹰鼻的紫衣人站在屏风前,道:“什么事?”
中等身材紫衣人一躬身道:“禀总管,镇西口来了个人自称东门长青,说有急要大事要进龙虎镇,想请少主通融通融,属下特来请示!”
那阴沉瘦高紫衣人微微一愕道:“东门长青!”
中等身材紫衣人道:“是的!”
那阴沉瘦高紫衣人道:“他可曾说明有什么事?”
中等身材紫衣人道:“没有!”
那阴沉瘦高紫衣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转了一转道:“你在这儿等等。”
转身往屏风后行去。
绕过这块嵌玉大屏风看,大厅里坐着两个人,主位上坐的是瘦削锦袍老者,客位上坐的是个年轻、白净,但透着阴鸷的紫衣人,他身后站着两个紫衣老者,一个浓眉大眼紫膛脸,一个长眉细目、矮矮胖胖。
年轻紫衣人正在跟瘦削锦袍老者低声交谈,阴沉瘦高紫衣人走到近前一躬身,恭谨地说道:“禀少主,镇西口来了个人自称东门长青,说有急要大事要进龙虎镇,想请少主通融通融,西口的人特来请示。”
年轻紫衣人转眼望了过来,道:“东门长青?”
阴沉瘦高紫衣人道:“是的!”
年轻紫衣人眉锋一皱道:“他在这时候到龙虎镇来干什么,可曾听他说为什么事么?”
阴沉瘦高紫衣人道:“没有!”
那紫膛脸紫衣老者冷哼一声道:“老鹰犬出了名的阴险诡诈,这时候到龙虎镇来,定然没安什么好心,让属下去赶走他!”
年轻紫衣人抬手一拦,道:“东门长青没什么了不得,但是他身后有公门靠山,这时候还不宜得罪他……”
望向阴沉瘦高紫衣人道:“你去跑-趟,务必问清他是干什么来的,要跟咱们的事没有冲突,我可以放他进镇,不过等他进来之后,仍要派人暗中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阴沉瘦高紫衣人恭应一身,转身而去。
那瘦削锦袍老者突然说道:“有个消息,看来少主到如今还不知道。”
年轻紫衣人转过面来道:“什么消息?”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可曾听说过有关黄金城的事?”
年轻紫衣人道:“听说过,怎么?”
瘦削锦袍老者道:“江湖传言,那开启黄金城的钥匙,跟上标黄金城所在的一张地图,都落在了东门长青唯-的传人手里。”
年轻紫衣人两眼一睁道:“有这种事,金老怎不早说?”
那瘦削锦袍老者道:“那东门长青刚要进镇,这时候说也不迟!”
年轻紫衣人脸上掠过-丝阴鸷笑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他来得正是时候,看起来黄金城的藏宝合该归我衡山世家!”
瘦削锦袍老者道:“是,是,是,老爷子的洪福,老爷子的洪福。”
年轻紫衣人哈哈-笑道:“金老有指点之功,-旦我衡山世家得了这批藏宝,少不了要分金老一份。”
瘦削锦袍老者几乎感激涕零,忙离座躬身,连声说道:“谢少主恩典,谢少上恩典!”
口口口
阴沉瘦高紫衣人带着那中等身材紫衣人来到镇西口,西口这名紫衣人上前,恭谨说道:“见过总管!”
阴沉瘦高紫衣人抬了拍手,目注东门长青道:“在下黄清,身为衡山世家总管,请教……”
东门长青道:“好说,老朽东门长青,原来是衡山世家黄总管当面,失敬!”
黄清道:“不敢,听说老爷子有要事要进龙虎镇?”
东门长青微一点头道:“不错,老朽跟衡山世家主人有过数面之绝,故此厚颜请鲁少主抬抬狼牙棒,通融通融。”
黄清道:“好说,衡山世家的狼牙棒或许可以拦尽天下英雄,但却不敢拦东门老爷子……”
东门长青一拱手道:“承蒙抬举,那老朽就多谢了。”
他迈步就要往前走。
黄清干咳一声道:“老爷子且慢!”
东门长青停步凝目,道:“黄总管还有什么见教?”
黄清道:“岂敢,但不知老爷子您有什么急要大事非进龙虎镇不可?”
东门长青迟疑了一下道:“彼此不外,告诉黄总管也没什么要紧,老朽是来捉李三郎的。”
黄清听得一怔道:“老爷子说谁?李三郎!”
东门长青道:“不错!李三郎!”
黄清道:“老爷子是听谁说李三郎现在龙虎镇?”
东门长青道:“不瞒黄总管说,老朽吃的是公门饭,在各地都布有眼线,昨天老朽刚接获密报说李三郎现在龙虎镇。”
黄清失笑说道:“老爷子的那些眼线只怕是看错了,衡山世家在龙虎镇四周布下狼牙棒,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到目前为止只有老爷子您这位江湖同道往龙虎镇来……”
东门长青微微一笑,道:“老朽直说一句,黄总管可别在意,衡山世家的狼牙棒可以拦尽天下英雄,却未必拦得住李三郎,他来无踪,去无影……”
“老爷子过于高抬李三郎了,衡山世家四周布满了明桩暗卡,除非李三郎他是神鬼,否则他绝不能点尘不惊地进入龙虎镇。”
东门长青微一摇头道:“老朽跟李三郎周旋多年,深知他的能耐,老朽在各地布下的眼线也从来没有出过错。”
黄清一笑还待再说。
东门长青忽然目光一凝,道:“黄总管可愿跟老朽赌个东道?”
黄清道:“老爷子要跟我赌什么东道?”
东门长青道:“要是老朽在龙虎镇找不到李三郎,就算他没来,老朽愿意输一百两银子,要是老朽能在龙虎镇找到李三郎,黄总管你愿意输老朽点什么?”
黄清哈哈大笑道:“东门老爷子真是位趣人儿,好,我就跟老爷子赌个东道,要是老爷子能在龙虎镇找到李三郎,我也愿意输老爷子一百两白银。”
东门长青道:“黄总管,大丈夫一言。”
黄清道:“快马一鞭,老爷子请放心就是。”
东门长青道:“老朽放心,有鲁少主在此,老朽还怕要不到那区区一百两银子,对衡山世家而言,一百两银子算得了什么,黄总管,等老朽找到李三郎之后再见,告辞了。”
他-抱拳,道:“请黄总管代我致意鲁少主,就说老朽谢了。”
他迈步往镇里行去!
黄清转身跟了上去,道:“我陪老爷子走两步。”
东门长青道:“谢了,黄总管还是忙自己的去吧。”
黄清道:“不要紧,我没什么事儿。”
东门长青微微一笑道:“衡山世家在这小镇四周布下狼牙棒,请江湖同道绕道而行,这件事岂同小可,黄总管贵为衡山世家的总管,能说没什么事。”
黄清道:“这个……其实也没什么,我家少主只是想借这龙虎小镇了断一桩过节,衡山世家人多得很,不只黄清一个。”
东门长青道:“黄总管客气了。”
黄清道:“我这是实话。”
东门长青道:“衡山世家动用这么多人,连鲁少主都亲自出了马,这是绝无仅有的事,想见得这位对手一定是个厉害人物。”
黄清有点窘,干笑着道:“这个,这个……”
东门长青淡然一笑道:“黄总管要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一条紫色人影如飞掠到,是那长眉细目矮胖紫衣老者,他一抱拳道:“我家少主敬备粗茶恭候,请东门大人移驾一会。”
东门长青目光-凝,道:“真没想到衡山世家这回连两大护法之一的白护法也派出来了。”
长眉细目矮胖紫衣老者道:“东门大人认得白君人,是白君人的荣幸。”
“好说,”东门长青一抱拳道:“请白护法代谢鲁少主,盛情好意东门长青心领,公务在身,不敢耽误,容稍迟拜望鲁少主。”
黄清干咳一声道:“白老,东门老爷子是来拿李三郎的。”
白君人“哦”地-声道:“东门大人是来拿李三郎的,李三郎现在龙虎镇?”
黄清道:“东门老爷子是这么说的。”
白君人道:“李三郎现在会在龙虎镇上?东门大人没有弄错吧?”
黄清道:“东门老爷子刚才跟我赌了东道,要是东门老爷子能在龙虎镇找到李三郎,小弟我要输一百两白银,要不然的话东门老爷子就要输小弟一百两白银。”
东门长青淡然说道:“李三郎精擅易容之术,化身千百,有些人-心要找李三郎,可是李三郎就在他身边他都不知道。”
白君人道:“既是这样,东门大人又怎么知道谁是李三郎!”
东门长青道:“老朽跟他周旋多年,他就是烧成灰老朽也能认得,那易容之术可以瞒过任何人,独瞒不过老朽这双眼。”
白君人道:“照这样看来,那李三郎倒真有可能已来到了龙虎镇,白君人不敢耽误东门大人的公务,然而我家少主已敬备粗茶恭候,白君人奉命来请,这……”
东门长青道:“既是这样,老朽不敢让白护法为难,这样吧,老朽去见见鲁少主就走,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白君人一抱拳道:“多谢东门大人,容白君人带路。”
他转身往东驰去。
黄清道:“老爷子能移架,是整个衡山世家的荣幸,请!”
东门长青道:“愧不敢当,愧不敢当,黄总管言重了。”
他迈步往东跟去。
他是走,不是跑,但步履之间若行云流水,黄清跟着跑才勉强跟上,跑得黄清暗暗心惊。
转眼工夫之后,抵达那座大宅院前,白君人站在大门口,抱拳说道:“我家少主在里头恭候。”
东门长青谢了一声道:“这叫老朽怎么敢当。”
他进了大宅院,那年经紫衣人已候在大厅石阶上,一见东门长青到,抢步迎了过来道:“可是东门老人家?”
东门长青道:“不敢,正是东门长青!”
年轻紫衣人一躬身道:“鲁少华见过东门老人家。”
东门长青忙答一礼道:“鲁少主这是折煞东门长青!”
鲁少华道:“您别客气,听家父说,您跟他老人家交厚,少华理应执后辈之礼。”
鲁少华似乎一片诚恳。
东门长青连称不敢,说话间进了大厅落了座,那瘦削锦袍老者已不知去向。
坐定之后,一名紫衣人献上香茗。
东门长青抬眼四下一扫道:“没想到衡山世家在这遥远的地方竟置有房产,真可以说是威名远震,势力遍天下了。”
鲁少华道:“夸奖,您高抬,衡山世家这点薄名在您眼里可算不得什么!”
一举茶杯,道:“天热走长路是件苦事,您老请喝口茶。”
东门长青含笑说道:“多谢鲁少主,我可是真有点渴了。”
他一点也不客气地端起茶杯一连喝了几口,然后“嗯”了一声道:“真好,就跟喝了玉液琼浆一样,一杯茶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在这当儿却使得我万分感激。”
他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才把茶杯放下。
他这里毫不客气地一连喝了几口,鲁少华那里两眼之中异采连闪,东门长青似乎是根本就没在意。
又喝了几口之后,东门长青以公务在身,不能耽搁为由起身告辞,哪知他刚站起,忽然又坐了下去,他脸上变了色,两眼圆睁,指着鲁少华道:“鲁少华,你……”
他站起来要扑鲁少华,他刚站起,却又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后,他眼却闭上,睡着了。
鲁少华仰天大笑,道:“普天之下,群雄纷起,都不惜一切要得到关系黄金城宝藏的那两样东西,却不料那两样东西此时此地轻易地落在我鲁少华手中,这岂非天意。”
那瘦削锦袍老者跟紫脸膛老者从后墙一扇小门里走了出来,瘦削锦袍老者一拱手,满脸谄笑道:“恭喜少主,贺喜少主!”
鲁少华一扬拇指道:“金老锦囊妙计该居首功,有朝一日只要找到黄金城,我保证有金老一份就是。”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的恩典,我恭喜少主,贺喜少主,不只是为了少主垂手可得那把钥匙跟那张地图。”
鲁少华“哦”地一声道:“还有什么?”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怎么忘了,武林中,要是哪一个能杀了老鹰犬东门长青,他会怎么样?”
鲁少华两眼猛睁,一点头道:“对,错非金老提起,我倒是真忘了,哈哈!好啊,只要以东门长青胁迫他那唯一的传人交出那两样东西之后,我再一刀落下,黄金城的藏宝归我,武林总瓢把子的宝座归我……”
瘦削锦袍老者一扬拇指道:“这就叫双喜临门,衡山世家当世首富,少主您是英雄第一,您还有什么好求的。”
鲁少华乐得心花怒放,仰天大笑,一挥手道:“把老鹰犬押下地牢,摆酒庆功。”
黄清恭应一声,招来两名紫衣人抬走了东门长青,他转身跟着要走。
瘦削锦袍老者干咳-声道:“黄老弟慢走一步。”
黄清回过身来道:“金老有什么吩咐?”
瘦削锦袍老者道:“好说,我想问问黄老弟,老鹰犬这时候到龙虎镇来究竟是干什么来的,黄老弟可曾问过他?”
黄清“哦”地一声道:“不是金老提起我倒忘了,我问是问过他了,他也告诉了我,只是老鹰犬实话少得可怜,可信不可信,还不知道。”
瘦削锦袍老者道:“他怎么说的?”
黄清道:“他说他是来拿李三郎的。”
瘦削锦袍老者为之一怔道:“李三郎?哪里来的李三郎,自从咱们在龙虎镇四周布下狼牙棒之后,连个鬼也没看见……”
黄清道:“属下也是这么说的,然而他说……”
他把跟东门长青问答的经过说了一遍。
鲁少华笑道:“黄清,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只会赢不会输了。”
黄清道:“话是不错,只是属下这眼看就能到手的银子却泡了汤了鲁少华道:“不要紧,等眼前事办完之后,我赏你二百两。”
黄清咧嘴-笑道:“谢少主,属下等的就是这一句。”
鲁少华失笑说道:“好啊,心眼儿玩到我头上来了。”
他二人这么高兴的逗着,瘦削锦袍老者一旁却皱着眉头道:“少主,以我看老鹰犬的话可信。”
鲁少华目光一凝,道:“怎么?”
瘦削锦袍老者道:“据我所知,老鹰犬跟李三郎周旋了不少年,由于李三郎一身所学的跟他不相上下,而且极富心智,加之李三郎精擅易容之术,所以每次都是功亏-篑,使得老鹰犬相当懊恼,可以说他对李三郎已恨人了骨,只要听李三郎在哪儿出现,哪怕是刀山油锅他也要走上一趟,您想,咱们已在这龙虎镇四周布下了狼牙棒,要不是为了李三郎,他岂会老远跑到这儿来往龙虎镇里闯。”
鲁少华微一摇头道:“我不这么想,我怀疑他跟咱们眼前要办的这件事儿有关系。”
瘦削锦袍老者摇头道:“我倒不担心,即使是让少主说中,他现在已落在咱们掌握之中,还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我担心的只是李三郎!”
鲁少华道:“李三郎怎么样?”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对李三郎来说,龙虎镇太小了,要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是不会到这儿来的。”
鲁少华微微一怔道:“金老怀疑他跟跟前咱们要办的这件事……”
瘦削锦袍老者一点头道:“不错!”
鲁少华道:“金老明白,龙虎镇四周现在可以说是滴水难进……”
瘦削锦袍老者微一摇头道:“我大胆直说一句,少主请别在意,老鹰犬说的不错,衡山世家的狼牙棒可以拦尽天下英雄,却未必能拦得住李三郎,倒不是说李三郎他没把衡山世家的狼牙棒放在眼里,而是他一身所学高绝,极富心智,加以又精擅易容化装之术,只怕他从咱们的桩卡身边过,咱们的人都不知道。”
鲁少华扬了扬眉道:“金老,即使李三郎真在龙虎镇又如何,难不成金老让一个根本未曾朝过面的人吓破了胆。”
瘦削锦袍老者道:“那倒不是,只是老鹰犬跟他周旋多年都拿不着他,足见他是个相当扎手的人物,咱们不能不防着点儿。”
鲁少华道:“论所学,论心智,老鹰犬跟李三郎都在伯仲间,可是”
瘦削锦袍老者点头说道:“不错。”
鲁少华哈哈一笑道:“老鹰犬已轻易落在我掌握之中,又何惧跟他在伯仲间的一个李三郎!”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瘦削锦袍老者的脸为之陡然-变,猛然地站了起来,道:“可否麻烦白老跟董老到地牢看看去!”
鲁少华讶然说道:“怎么了?金老!”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担心那老鹰犬有诈。”
鲁少华诧声说道:“老鹰犬有诈,金老这话什么意思?”
瘦削锦袍老者道:“李三郎是个极难应付的扎手人物,论心智、所学,老鹰犬跟他在伯仲间,岂会这么容易着道儿受制。”
鲁少华失笑道:“金老真是太多虑了,智者有一愚,百密有一疏,就是再聪明、再谨慎的人他也有糊涂疏忽的时候,何况咱们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再说,老鹰犬他也没有必要施这个诈,是不是?”
瘦削锦袍老者说道:“老鹰犬一向太鬼了,咱们不能不防万一,我看还是麻烦白老跟董老去看看的好。”
鲁少华摇摇头,笑了笑道:“好吧,你两个去看看吧,也好让金老安安心。”
白君人跟那紫膛脸老者领命而去。
没多大工夫之后,白君人跟那紫膛老者回来了,白君人道:“老鹰犬睡得很香,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鲁少华笑道:“金老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瘦削锦袍老者吁了一口气道:“行了,少主的黄金城藏宝跟武林总瓢把子的宝座算是定了。”
鲁少华哈哈一笑道:“金老现在也该相信,李三郎毫不足虑了吧!”
瘦削锦袍老者口齿启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以为少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鲁少华道:“小心归小心,但不能怕,一个‘怕’字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转眼望向白君人道:“白老,现在什么时候了?”
白君人道:“回少主,午时刚过!”
鲁少华转望瘦削锦袍老者道:“金老,现在能去么?”
瘦削锦袍老者道:“少主怎么这么急,两天都等了,哪在乎多等这一会儿。”
鲁少华皱了皱眉道:“非等天黑不可么?”
瘦削锦袍老者微一点头道:“我暗中观察很久了,那光芒总是每隔天出现-次,每一次出现都在天刚黑的时候,去早了是白去。”
鲁少华无可奈何地道:“说不得只好等了。”
白君人道:“去早了固然是无济于事,去晚了恐怕也不行,咱们时候拿不了那么准,以我看还是早去为妙。”
瘦削锦袍老者道:“早去固然是对,可是现在天刚过正午,太早了,少主不知道,这一带的居民早就鬼话连篇了,天不黑就都关上了门,镇里一个行人也看不见,咱们等那时候去不更好么?”
紫膛脸老者点头说道:“金老说的是,那时候去可免惊世骇俗。”
鲁少华没说话,他站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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