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五六个洞口,来到一处特大洞口之前,李玉楼转身行了进去。
果然,九华宫主就坐在洞深处,只她一个人,洞里还有些石榄,洞底两边还有两个洞口通往别处。
李玉楼在一丈外停住,微一躬身道:“玉楼见过前辈,并谢过前辈赐见。”
赵秀岚、董天香双双上前见礼:“晚辈济南世家赵秀岚,华山世家董天香见过前辈!”
九华宫主面无表情,冶然道:“两位少礼!”
那村姑打扮的姑娘趋前跪了下去:“婢子知罪,情愿领罚。”
九华宫主道:“这或许是天意,不怪你,进去吧!”
那村姑打扮的姑娘叩头道:“谢宫主不罪之恩!”
忙站起,向着洞底行去,进入右边洞口中去。
九华宫主道:“李玉楼,我不只为了躲你,也为躲当世的任何一个人,所以迁离巫山九华宫”
李玉楼道:“玉楼知道,玉楼曾经再度两次又进九华宫。”
九华宫主一怔,旋即脸色微变,道:“你曾经再度两次又进九华宫,为什么?
你还有什么事?”
李玉楼道:“玉楼不惯虚假,想了又想,认为只有前辈最有理由杀害先父母。”
九华宫主脸色大变:“你现在还这么想么?”
“不敢瞒前辈!”李玉楼道:“但是玉楼也想到,如果真是前辈,玉楼找上九华宫时,前辈有很多机会再施无影之毒斩草除根。”
九华宫主道:“这么说你又认为不是我了?”
李玉楼道:“仍不敢瞒前辈,玉楼还犹豫不决,不敢下断。”
九华宫主沉声道:“你找我,为的就是你的犹豫难决,不敢下断?”
“不!”李玉楼道:“济南、华山二世家,主人伉俪遭无影之毒所制,特来请求前辈施救。”
九华宫主神情猛一震,失声道:“有这种事,他们两个世家怎么会”
李玉楼道:“那下毒之人为的是逼迫这两个世家联手对付李玉楼。”
九华宫主叫道:“借刀杀人?”
李玉楼道:“正是!”
九华宫主道:“好狠毒的手法”
目光一凝,接道:“那么,设若如你的怀疑,你以为我会救他们么?”
李玉楼道:“前辈”
只听九华宫主叫道:“映红!”
李玉楼心头一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洞底左边洞口内,走出来一位清瘦、怃悴的姑娘,不是池映红是谁?李玉楼不忍看,忙垂下目光。
池映红也低着头,缓缓走到九华宫主面前,低低叫了声:“娘-”
九华宫主道:“过去相见!”
李玉楼猛抬头,可巧碰上池映红猛转身。
四道目光立即触在了一起。
刹那之前,池映红的目光里包含的是凄楚、幽怨;刹那之後,那凄楚、幽怨变成了无限的悲痛。
只听池映红叫了声:“哥哥”
李玉楼心头震颤,脱口叫道:“小妹!”
池映红张开一双粉臂扑了过来。
但是,地扑势不稳,眼看着就要裁倒。
李玉楼忙跨步迎上,张臂接住。
池映红飞投入怀,紧紧抱住了他,失声痛哭。
李玉楼并没有手足无挤,也再没有异样感受,因为这是手足之情,兄妹之爱,这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赵秀岚看得怔住了!董天香也感到眼眶湿湿的。
九华宫主双目泛现泪光。
可是,她就是忍住不让它掉下来。
片刻之后,两个人缓缓分开,池映红仍不停的饮泣,李玉楼一手扶住她,转望九华宫主道:“前辈,只听九华宫主载口道:“玉楼,从现在起,我把映红交给你?”
李玉楼一怔。
池映红猛抬头:“娘”
九华宫主道:“玉楼,既有济南、华山二世家事在,就必定会有后来者,甚至你随时随地也有可能再遭到无影之毒的残害。
有映红跟在你身边,可保无虞,而且你也可以带着她去施救济南、华山二世家主人伉俪。”
赵秀岚、董天香一听,感激得忙歼了下去,齐声道:“谢前辈大恩,赵、董两家长幼俱感!”
九华宫主微抬手:“我不敢当,两位请起。”
赵秀岚、董天香站了起来。
池映红道:“娘,您”
九华宫主道:“我怪只怪李家的上一代,但是玉楼无辜,他总是你的兄长,你的亲人,你该跟着他,也该为他尽一点心力。”
池映红还待再说。
九华宫主道:“救人如救火,快跟你哥哥去吧!”
“娘-”池映红悲叫一声,跪了下去,低头泣下。
李玉楼道:“池姨,玉楼惭愧,更感激!”
九华宫主一怔:“王楼,你叫我什么?”
李玉楼道:“玉楼叫您池姨。”
九华宫主身躯一阵颤抖,一直强忍住的泪水扑簌簌落下,哑声道:“将来找我,可以还到九华宫原地,别让人久等,带着你妹妹走吧!”
李玉楼道:“玉楼跟小妹拜别!”
他恭恭敬敬拜了下去。
李玉楼、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一行四个人离开了风陵渡窑洞,还坐那条船到了河的这一边,联袂往华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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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潼关,华山便已在望。
潼关为中国中古时朋的关中门户,笔直的天堑,古时称之为挑行要塞。
顾视禹引王氏语曰:“白灵宝以西,潼关以东,皆枫林,自崤山以西,潼津以南,通称函谷,沛公伐秦,不从函谷,而攻武关,诚畏其险也。魏长孙玫潼关,分兵自蒲坂而西,遂克潼关。”
这是古代战略中,所见潼关形势的重要,明太祖亦曾谓:“潼关之秦门户,扼而守之,关中之贼,如穴中窜耳。”
而华山,从任何角度看,堪称为中国一座名山。
过去因困於古代封禅的观念,以为五岳皆为名山大岳,实则大谬不然,以五岳中言,西岳华山,是一所最具风格的名山。
华山的特点,在其伟大雄奇,全山皆系石质奇峰,於突兀苍劲之中,蔚然有秀气,其一石一树一峰,均出乎奇瑰。
人赞:“华山一石铸一峰,千峰铸万石”,所谓北方大山乔岳,有苍左浑噩之气,到华山看三大峰,廿余小峰,无不峭壁煞壑,如擎天大柱。
不至此,难以体会“穷高极远,磅礴无际”的襟怀,谚云:“燕赵多悲歌慷慨之士l,看到华山的气魄,郎可了然天地造物与人性均有脉相通。
前人认为:“华山以三峰为主,三峰以外,峰峰皆削成,而三峰独四方,峰峰皆偏一隅,而三峰独立於中也-”
近人则多认为,华山信;可分为五峰,南称落雁,北称云台,东称朝阳,西称莲花,正中
一峰,通称为玉女峰,此五峰重叠如花,故称花山,华山或郎“花”的余晋。
如今,李玉楼、池映红、赵秀岚、董天香等,就驰抵了玉女峰下。
甫抵玉女峰下,蜿蜒曲折的山道两旁,浓密林木之中,两条矫捷人影落林而出,飞星殡石般疾泻而下,直落在四人面前丈余处。
那是两名佩剑紫装人,他两个落地躬身:“见过姑娘,赵少主!”
董天香道:“见过李少侠,池姑娘!”
两名紫装人当郎转向李玉楼、池映红见礼:“见过李少侠,池姑娘!”
李玉楼跟池映红分别答礼。
董天香道:“速往上报,让老主人跟老夫人知道,我回来了!”;两名紫装人恭应声中,身形倒射拔起,掠上了登山道,两个起落,便已不见。
赵秀岚道:“这是华山世家的两个巡山。”
李玉楼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华山绝学果然不同凡响。”
董天香道:“阁下夸奖了,在阁下面前,这是班门弄斧,请!”
四个人踏上了登山道,直往峰上行去。
沿途不少桩卡,都是身手矫健的佩剑紫衣人,不知道华山世家一向都是如此禁卫森严,还是在遭逢变故之後,加强了禁卫。
片刻工夫之後,抵达峰腰,登山道似已到了尽头,眼前一大片广场,广场的那一边,背倚山峰,座落着一片山庄。
雄伟气派,画楝雕梁,大门石阶高筑,一对石狮,两扇朱漆大门的门头上,横额四大金字,写的是“华山世家”。
如今,华山世家之前的这一大片广场上,一前四後的站着五个人。
这五个人都是穿着紫色长抱的老者,每一个都在五旬以上,每一个都是眼神十足,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知道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四个人一登上广场,一前四後五名老者一起跨步迎到,恭谨躬身:“属下等恭迎姑娘,赵少主!”
董天香道:“见过李少侠,池姑娘。”
五名老者忙又答礼。
这里李玉楼、池映红双双答礼,那里董天香又说道:“这是我华山世家的总管跟四大管事。”
李玉楼道:“失敬!”
董天香没再多说,微抬皓腕肃客:“请!”
五名老者立即退让一旁,董天香、赵秀岚则陪着李玉楼、池映红往大门行去。
进入华山世家的大门,大门内另有八名佩剑紫夹人恭敬躬身,而且广大的前院之中,隔不远便是两名佩剑紫夹人,戒备之森严,真是如临大敌。
由董天香、赵秀岚陪着,直进後院。
後院之中,林木森森,花苹四处,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虽王侯之家,也不过如此,尤其五步一桩,十步一卡,戒备更见森严。
即便是一个武林世家,平常日子也用不着这样,应该是遭逢变故之後,才加强了禁卫的董天香、赵秀岚陪着李玉楼、池映红直进厅堂,厅堂中落座,由赵秀岚陪着,董天香则告了个罪进了里头。
没多大工夫,董天乔又出来了,道:“家父、家母请两泣内室相见!”
赵秀枫、李玉楼跟池映红一起站了起来。
内室座落在厅堂之后,外间双是一个布置豪华,摆设考究的小客厅,里头则是一间垂着珠帘的卧室。
如今,在这个小客厅里,坐着一位老人,一位老妇,年纪都在五旬以上,老人清癯瘦削,老妇慈眉善目,想见得,这一定是华山世家主人夫妇。
果然,赵秀岚上前见礼,口称伯父伯母。
然後董天香抬手向李玉楼、池映红:“爹,娘,这两位就是“一府”李家後人李玉楼李少侠,九华宫主的掌珠池映红池姑娘!”
一进来,老人夫妇四道目光使盯上了李玉楼眼池映红。
此刻,李玉楼跟池映红不等老夫妇俩说话,抢先上前见礼:“晚辈李玉楼、池映红见过两位老人家!老人忙拱手:“董无忌夫妇不敢当,身遭禁制,不便行动,是以无法外间相见,也无法起身相迎,还望二位见谅!”
李玉楼欠身道:“老人家言重,晚辈兄妹不敢!”
老人董无忌抬手道:“两位请坐!”
李玉楼、池映红谢了一声,坐在了萤无忌夫妇对面,赵秀岚一旁陪坐,董天香则站在董无忌身旁。
老夫妇四道门光再望李玉楼、池映红,董无忌道:“两位的身世跟关系,小女都已经跟我夫妇说了。
我夫妇惊喜激动,难以自己,遥想二十年前,百花谷惊变之後,我华山世家曾会同济南世家全力侦凶,并寻找少侠,不料时经年余,毫无所获,只得作罢,多少年来一直悲痛感叹下已!谁知少侠无恙,且已长戍,故人有後,李家香烟未断,可喜可贺,少侠夫妇泉下有知,也该可以暝目了!”
话说到此,竟然双目涌泪,身躯颤抖。
李玉楼忍不住暗暗一阵感动。
只听董老夫人道:“我夫妇身遭禁制,下毒人指明要杀少侠,也是香儿一片孝心,我夫妇虽极力阻拦,她与秀岚暗中离家,不料少侠竟是故人之後,也幸亏他二人没能得手,不然大错铸成,百年之後,叫我夫妇有何颜面见故人夫妇於地下……”
说着,说着,董老夫人也流下了眼泪。
李玉楼好生感动,他刚要说话。
董无忌又道:“尤其少侠仁德宽厚,不但不计仇恨,反而找到九华宫主,央得池姑娘同来施救,我夫妇感激之余,比万分惭愧”
他没说下去,随即低下了一颗白头。
李玉楼忙道:“两位老人家千万别这么说,否则倒使晚辈兄妹惶恐不安了。”
董老夫人道:“少侠也别这么说了,承蒙贤兄妹义伸援手,只冲这份心意,不管是否能解除我夫妇所中禁制,董家上下,仍然感激。”
李玉楼还待再说。
池映红已然道:“哥哥,有什么话稍待再说,还是先为两位老人家解毒吧!”
李玉楼一点头道:“小妹说得是。”
董天香道:“池姑娘,怎么为家父家母解毒法,需要帮忙么?”
池映红道:“不用”
她探手入怀,摸出了一个小瓷瓶,拨开瓶塞,倒出两颗红豆大小,其色碧绿的药丸,跟以前给李玉楼服用的祛毒药丸一样。
只听地说道:“这是我九华宫无影之毒的独门解药,请姑娘给两位老人家每位一颗,服下就行了。”
董天香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董老夫人叱道:“香儿痴了,天下万物,都有降克,无影之毒虽称毒中之最,一般人谈
之色变,束手无策,但碰上了九华宫的独门解药,祛除无影之毒当然是轻而易举。”
董天香没再多说,忙接过两颗药丸,分别给乃父乃母服下。
那里董无忌夫妇服下了药丸,这里董天香转望池映红肃容道:“董天香谨代家父家母乃华山世家上下,秆谢贤兄妹的大恩大德。”
话落,她矮身就要拜下。
李玉楼眼明手快,忙一抬手:“姑娘不可,我兄妹万不敢当!”
他也不过是一抬手而已,董天香一个娇躯就硬是拜不下去。
不只是她神情震动,连董无忌夫妇也是一脸惊容。
只听董无忌一叹道:“香儿,李少侠修为高绝,功力通玄,你拜不下去的,如此大恩德,也就不必口头言谢了!”
董天香只得作罢,李玉楼这才收回了手,道:“两位老人家,晚辈无意卖弄,实在是当不起董姑娘这一礼,一时情急”
董无忌依然凝望着他道:“少侠别这么说,故人不但有後,而且青出於篮,我夫妇只有为故人庆幸。”
李玉楼道:“老人家夸奖!”
董无忌道:“不是我当面奉承,以少侠这身修为,已足列当世一二人之间,不知道是不是方便问少侠的师承?”
李玉楼迟疑了一下,道:“华山、济南二世家既是李家故交,晚辈不敢瞒两位老人家,家师“天外天”无名老人。”
董无忌神情猛震,脸色一变,霍地站起,失声道:“原来是“天外天”的无名老神仙”
只听池映红道:“老前辈所中的无影之寿,已经怯除尽净。”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为之一怔,这才注意到,董无忌已经站起来了,连董无忌在内,立时惊喜激动。
董天香忙啡道:“娘,您”
一声“您”刚出口,董老夫人也站起来了。
董天香又一声:“爹,娘!”竟喜极而泣。
董无忌定了定神,道:“九华宫的独门解药,真是灵验神奇”
董老夫人流泪道:“李少侠,池姑娘的恩德,不啻重生再造。”
李玉楼、池映红也双双站起。
李玉楼道:“老人家言之太重,晚辈兄妹万不敢当!”
都站起来,赵秀岚自不便再坐着,也要往起站。
董无忌适时忙抬手:“坐,坐,两位请坐!”
都又坐了下去,赵秀岚也就没再往起站。
坐定,董无忌又凝目:“我做梦也没想到,少侠会是“天外天”无名老神仙的传人,真是福缘深厚,真是福缘深厚,故人泉下有知,不只应该瞑目,甚至应该含笑瞑目了。”
董天香道:“爹-“天外天山无名老神仙,我听您说,天下武林的人,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绝世高人,只是,老神仙究竟是怎么一位”
董无忌道:“我跟天下武林同道一样,只知道“天外天”无名老神仙是位绝世高人,只知道老神仙一身修为已属陆地神仙境界,为近百年来当世第一奇人,但从没见过老神仙,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董天香眼望李玉楼:“李少侠对老神仙的所知,当然比我们多,可否把“天外天”的所在,以及老神仙的生平、修为,说给我们听听,以增我们的见闻。”
李玉楼迟疑了一下,道:“我辞别老人家,离开“天外天”的时候,老人家曾经告诚,日後,最多只能承认是他老人家的传人,别的都不许说。
事实上,我在“天外天”追随老人家整二十年,除了知道他老人家自号无名,是绝世高人之外,其他一无所知。”
董天香一呆,道:“怎么会这样?”
董无忌叹道:“奇人每多奇行,无名老神仙是近百年来当世第一奇人,他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池映红突然道:“两位前辈可否把中毒的经过,告诉晚辈兄妹?”
显然,他是急於知道,董无忌夫妇是如何中的毒,然後再找出线索,从而侦凶。
董老夫人道:“对了,把咱们中毒的经过告诉李少侠兄妹,也好让李少侠兄妹循迹找出那下毒人,俾便缉获二十年前百花谷暗下毒手的凶徒。”
董无忌道:“李少侠、池姑娘,说起来惭愧,我夫妇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秀岚的父母跟我们的情形一样。”
李玉楼道:“我也只想到两位前辈不会知道,二十年前惨案至今毫无线索,凶徒之狡猾多智,可想而知。
再加上无影之毒太过歹毒霸道,下毒之人几乎可以在任何情形下施放,所以实在很不容易觉察,不过,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两位前辈总该知道。”
董无忌瘦削的老脸上,掠过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神色,道:“说来少侠也许不相信,我夫妇是直到接获了一纸警告,运气一试之後,才发现确实已中了毒,在此之前,根本茫无所觉。”
李玉楼为之呆了一呆。
池映红道:“那一纸警告,前辈是不是还留着?”
董无忌道:“没有,我一气之下,立即撕个粉碎。”
池映红眉头微皱,道:“可还有别人看过那纸警告?l董无忌道:“只有我这个老伴接过去看过,别的就再没有别人了-”
池映红道:“那撕碎的纸呢?”
董无忌道:“我夫妇不愿让太多人知道,我撕碎之後,乾脆就把它烧了-”
池映红道:“前辈撕得好,很可能无影之毒是下在那纸警告之上,两位前辈看到了那纸警告,同时也中了毒。
所以,事先一直茫无所觉,等到看过那纸警告之後,运气一试之下,才发现自己的确是中了毒。”
董无忌夫妇双双为之一怔。
董老夫人惊声道:“池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的确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我夫妇很少跟外人接触,华山世家的禁卫也一向森严,那下毒之人那里会有机会下毒呢?”
李玉楼呆了一呆,道:“晚辈斗胆,不管怎么说,两位老前辈还是让人给下了毒”
董老夫人又复一怔,道:“这倒是,我夫妇还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李玉楼道:“晚辈的意思是说,那下毒的,可能不是外人。”
此言一出,董无忌夫妇、董天香、赵秀岚脸上都变了色。
董天香惊声道:“李少侠,你是说”
董无忌拾手拦住了女儿的话,道:“等一等,李少侠说的是理”
董天香住口不言。
董无忌道:“咱们家的情形,咱们自己清楚,华山世家不敢自夸铜墙铁壁,固若金汤但外人想进来而不被发现,恐怕还不太容易。
再说把毒下在那张警告之上,一不外是故布疑阵,让咱们只会想到外人,二则是不留那么多线索,让咱们不好追查。”
董老夫人为之动容,点头道:“嗯!有道理,经这么一说,我深有同感。”
池映红道:“那纸警告,两位前辈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董无忌道:“在我书房中。”
“书房的什么地方?”
“书桌之上。”
“前辈的书房,什么人可以进去,什么人经常进去?”
“我在书房的时候,除了我这个老伴,小女天香,还有申总管之外,任何人不许进入,但是我不在书房的时候,可以进去的人就多了。”
“难道前辈没有禁令,或者是派人看守?”
“倒没有派人看守,实在没有那个必要,禁令是有,不许他们轻易进入我的书房,其实没有事他们也不会去,可是每入总有人打扫收拾。”
“负责收拾打扫前辈书房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後院的下人,他们是轮流收拾打扫。”
“那么在发现那张警告之後,前辈有没有问过当天负责打扫的下人?”
“问过了,但是他说,在他收拾打扫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书桌上有那么一纸警告。”
“当天,前辈是什么时候到书房去的?”
“上午。”
“那名下人收拾乾净之後,一直到前辈进入书房,其间隔了多久?”
“总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再有几拨人进去,放下一纸警告也够了!”
李玉楼道:“前辈可还记得那警告上的笔迹什么样?”
董无忌道:“当然记得,字写得颇为工整,绝不是在勿忙的情形下写的,也足证不是在我书房写的,而是事先写好放在我书房的”
李玉楼道:“前辈可曾看出,是出自男子手笔,还是出自女子手笔?”
董无忌怔了怔,道:“这我得想一想”
他沉吟了一下,接道:“倒有几分像出自女子手笔。”
李玉楼道:“那么该不会错了,除了金瞎子之外,前後几次对晚辈暗下毒手的,都是女子。”
他却不知道,那次对他暗施无影之毒的,不是金瞎子,而杀了金瞎子,然後又以高明易容化装之术,扮成金睹子害他的,也是个女人。
董无忌道:“可是华山世家,除了拙荆跟小女身边各有两个侍婢之外,别的再也没有女流了,而且她们都没读过什么书,绝写不出那样的字来。”
池映红道:“可否让我兄妹见见老夫人跟董姑娘身边这四名侍婢?”
董无忌道:“当然可以,我这就叫天香去把她们叫来。”
池映红道:“不,我兄妹希望在不着痕迹的情形下见她们。”
董无忌微微怔了怔,道:“对!-我糊涂了,那”
董天香道:“爹娘先请歇息,我跟秀岚请李少侠,池姑娘到我小楼上去坐坐!”
董无忌当然懂爱女的心意,当即点头答应,夫妇俩站起,道:“那就请他们二位上你的小楼去坐,等一会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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