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有李梦帆、小蝙蝠、骆、胡、盖、海,还有玉姑。
盖、海一人说了他们困惑不解,以及在路上的凶险,李梦帆长眉深锁,道:“有这种事?二位是说,任邱县大牢中没有白继武的影子?”
“所有的牢房都找过了?”胡四海又补上一句。
“是的。”盖云道:“在下与白继武乃是新交,但一见投缘,所以这次造访,听说白府有难便义不容辞地留下了。坦白说,我们二人没尽到力”
“客气了!”
“真的,因而事后我们越想越不对劲,不知李大侠可曾想到这些反常的事?”
李梦帆道:“有,二位请先说。”
海伏波道:“第一、白大爷既然早知道有仇人上门,他交游广阔,又是家财富裕之人,为什么不及早聘请高人,而仅仅留下盖兄和我二人助拳?第二、在白府既没抄出任何犯罪的证据,为什么押人及查封白家的财产?还有,既已查封了财产,就算平反了,也要层层繁文缛节解封财产,销案放人。为什么还没平反,牢中的人就不见了?如系越狱,自会满城风雨,武林中自然是无人不知,而以白继武的身份来说,一个县令,也绝没这么大的胆子敢暗中处置他,所以盖兄和我是越想越糊涂了!”
李梦帆道:“这些我也想过,可是绝没想到白大侠不在大牢之中。”
玉姑道:“既然白大侠在武林中颇有名气,在官面上又有点倚靠,会不会是狱卒徇私,没关在牢中,可以在牢外较大的屋中居住。”
盖云道:“除非根本没在县府,因为我们几乎把县府所有的房间都看过了。”
李梦帆沉吟了一会道:“不久前,我去看过白姑娘,她已不在‘回春手’家了,听说已回家去了。”
骆奇道:“真的回家了?家都被查封了,回哪个家呀?”
李梦帆道:“先不谈这些,二位在林中被一蒙面女人击伤,可曾看出那女人的年纪大概有多大?”
看年纪应该由脸上看,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和一个五六十岁的妇人,光看身体也该看得出来的。
海伏波道:“我敢说这个女人必在四五十以上,也许在五六十之间。”
“身材多高?”
“大约比边姑娘矮了些。”
“对了!”盖云也道:“这个妇人出手时林中虽暗,却隐隐可看出她手背的皮肤已有皱纹,通常人在五十以上才有这种现象的。”
李梦帆点点头,道:“各位,古人形容世事,往往以下棋来比喻,其实世事真有如万花筒。有时突然发生的怪事,你必须鼓足勇气才能相信。李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那女人是谁,以及白大侠为何不在任邱县大牢中的原因了。现在我为二位疗伤……”
每天夜晚,小蝙蝠和玉姑必在和-府中隐伏监视着,大约五更以后回去睡觉。
今夜,他们二更后来到,但不久就发现来了个高手。
玉姑悄悄地道:“小蝙蝠,快回去报告。”
“玉大妹子,我看还是你回去报信吧!要是我跟踪他,万一被发现我比较滑溜,他不容易伤害到我。”
玉姑一想也对,事实上小蝙蝠的武功比她高,于是立即回去报信。
小蝙蝠暗暗跟上,只见这人轻功极高,而且似是驾轻就熟,径奔“吟风阁”,这是和-的三大秘室之一。
小蝙蝠见人到了“吟风阁”边,略一打量就进入阁内,抓住匹门石凳向左转了三下。
“轧轧”声传来,石桌右边石板下陷,出现了一个地下室梯道入口,小蝙蝠按按腰上的蛟筋棍,大气也不敢喘。
他的责任太大了,他不能让和-受半点伤害。
尽管他这么做非常别扭,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这人在入口处打量了一下,又听了一会,立即缓缓向下走去,小蝙蝠心想,看这人背插长剑,身材不高,走路姿态却像个女人,且有面罩蒙面。
会不会是在林中向盖、海二人施袭的女人?
小蝙蝠眼见这女人下去了,不敢怠慢,也跟了下去,但这下面地方不大,这女人很快就退了出来。
小蝙蝠急忙先退出来,但这女人已发现了他。
她打量着小蝙蝠,目光有如冷电,只一扫视,立刻扑上来,肩不晃,衣袂不飘,真正是形同鬼魅一般。
小蝙蝠本已全神戒备,全力一闪,却仍然被她抓住衣领,“唰”地一声,衣领被撕去抓在手中。
小蝙蝠自以为轻功不错,一般高手,一时半刻想逮住他很难办到,但是,这女人一下子就使他的胆子起了鸡皮疙瘩。
他觉得这女人身上充满了煞气。
小蝙蝠立刻抽出了蛟筋肋棍,哪知这女人身子一滑,又来夺棍子。
小蝙蝠心想,你以为我是稀泥做的?好!我就给你点生米尝尝。待对方接近,双方交互通过时,“孔雀开屏”乍出,钢扇“唰”地张开划出。
在不曾提防的情况下,就是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但是,小蝙蝠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也没看清,人家的手是怎么伸过来的,腕略麻,钢扇已到了人家手中,小蝙蝠疾退五步。
“天子脚下真正是藏龙卧虎之地,我小蝙蝠开了眼界,芳驾好俊的身手,哪儿明闯不得?又何必掩掩藏藏地不敢见人?”
“唰”地一声,钢扇掷回,小蝙蝠接住,虎口发热,奇痛如裂。
而这女人扭身一掠,就是十余丈,小蝙蝠不禁咋舌,但马上又全力追去。
追到“怡斋”处,这女人十分内行,很快地弄开了门,这外间迎门条几两头,果然各有一个高可齐顶的碎瓷大古瓶。
这女人走到右边那个古瓶边,正要去移动,这瞬间,小蝙蝠忽然感觉肩上被按了一下,不由大骇。
他一回头,发现有个蒙面人站在他身后,向他做了个手势。
小蝙蝠拍拍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又不知了解蒙面人的手势没,道:“老女人,你在找什么?”
他本以为老女人必会向他下手,哪知老女人相应不理,就好像他只是一只在耳边“嗡嗡”叫的苍蝇,只是烦人,却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似的。
小蝙蝠又道:“老女人,你看看谁来了?”
老女人这才抬头外望。
门外除了小蝙蝠,还有一个身材修长的蒙面人。
果然,这女人离开了花瓶,“呛”地一声抽出了长剑,两个人就在这院中打了起来。
小蝙蝠真是开了眼界,瞬息之间目不暇给,但他见过师兄的剑招,以为很了不起了,可是和这二人相比,不禁为师兄难过脸红。
剑为兵刃之王,使剑名家,必须有一种静则渊淳岳峙,动则如迅雷疾电的气势与修为。
这两人只李梦帆具备了这种风格,那老女人则表现了诡诈的作风。这两种剑术相比,李梦帆的即使以最慢的分解动作使出来,也必然一丝不苟,堂堂正正,而又变化无穷,那老女人就缺乏这种规律感和这种磅礴之气。
很快地,院子四周被护卫所包围。
有人吆喝放箭,一个也别放走。
也有人说,不可皂白不分,这两个打斗的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帮着中堂府这边的。
但弓箭手约三十人左右,很快到达现场四周屋顶上,而且已是箭在弦上。
在现场上调度人手的是“霹雳手”夏侯庆,此老在武林中的声望极高,自然看得出这两人的高超剑术,却不知谁是和府之友?谁又是和府之敌?
不过,两个武林中人在中堂府内院作为战场,在这儿拼斗,对这位夏侯老爷子来说,也是一大讽刺。
夏侯庆守卫有责,沉声道:“两位都是道上的高人,为什么在中堂府对决?请即表明身份,我有职责在身,不得不管”
但两人正打得兴起,谁也没理会夏侯庆。
夏侯庆厉声又道:“我再问一次,是敌是友,请即表明身份,要不,我的手一旦放下,就会乱箭穿身”他果然举起了右手。
这会儿,蒙面女人已接了五十来招,已感攻击无力了。
而夏侯庆实不能再予姑息,正要放下手,忽闻和婉大声叫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
同时之间,那女人趁被震退三四步时,已上了屋面,弓箭手不敢放箭,有人上前拦截,但在这女人的长剑下兵刃纷纷脱手。
李梦帆则一把抓起小蝙蝠的肩衣,身子拔起三丈余,上了院墙,再一弹已越脊不见。
和婉大叫道:“喂!喂!请留步……请留步……”人已去远了。
在秘室内,和氏父女相对而坐,和-道;“婉儿,你为什么要阻止放箭?”
和婉长长吁口气道:“爹,女儿还不是为了您的安全!”
“为了爹?”和-冷笑着道:“自己的女儿都不和我一条心,嗨!我这中堂也可以说是素食尸位了。”
“爹,您可知道其中有一名是刺客?”
“就因为有刺客才要放箭啊!”
“您可知道刺客不是被箭吓跑的?”
“他是怎么跑的?”
“他是被另一高手打跑的。”
“另一高手不是本府的夏侯大侠吗?”
“不,他是李梦帆。”
“什……什么……”和-忿然站起道:“婉儿,爹这么大年纪了,你还把爹当小孩子,真是太使我伤心,也太使我寒心了!”
“爹不信,我也没办法。”和婉心中十分委屈的说。
“哼!爹怎么会信?要说别人为爹挡住大敌,还有可能,李梦帆这小子把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除非疯了才会”
“爹,事实是这样,不信也不行,他为您挡刺客,已不是第一次了!”
“噢”
“上次女儿和容格格在下棋,容格格先听到屋面上有声音,女儿亲眼看到两个蒙面人站在屋面上,其中一人就是李梦帆。”
“既是蒙面,你怎么知道是李梦帆?”
“爹,我见过他一次,忘不了的。”
这句话在和-听来真不是滋味,据他所知,就有好几个姑娘对那小子动心,连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别人可想而知了。
“婉儿,你给我多想想,这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吧!他为的是什么?”
和婉自然也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使一个仇人掉过头来,反而保护仇家呢?
“爹,尽管我一时也想不通,但他两次为您解危,总是好事。”
“也许他是想亲自杀死爹,而不容他人插手!”
这是种最直觉的想法,和婉自然也不能否定这一想法。
和婉道:“爹,也不要老往坏处去想,玉珠王爷职责所在,而李大侠和王爷有交情,他不能不卖王爷的面子。”
和-笑笑,没说什么。可是他心中是什么想法呢?
他对自己的一切很清楚,玉珠王爷可以阻止李梦帆暂时不杀他,但他们之间必有某种默契。
这默契可能是到了某一时机就可以动手了,所以和-长长地吁了口气,对于这种事,他无法预防。
因为他做了太多的孽,没有一种赎罪的方式能使他不必再遭报应。
和婉走后,和-召来了“霹雳手”夏侯庆,抬手道:“夏侯大侠请坐!”
“中堂大人受惊了!”
“多谢各位辛劳……”
夏侯庆不愧为一号人物,道:“说来惭愧,今夜的刺客却不是我打发走的。”
“夏侯大侠客气!”
“中堂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刺客蒙了面,大概是个老年女人,而击退她的也是个蒙面人,却可看出很年轻,二人的剑术都很高超,只是刺客要逊色些。”
“夏侯大侠,依你看,这个代我们却敌之人会是谁?又可能是谁?”
“中堂大人,我初来北京,还很生疏,对这儿的一些武林人物、大内供奉、行走以及各王府的护卫及保镖等人,也不大清楚,但却听说,有个‘天下第一剑’李梦帆”
“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
“我听说这人剑术造诣奇高,数次和珠王爷动手,都没分出胜负,按年纪、身材及技艺来说,今夜击退刺客的人,他就有可能。”
和-负手踱着,道:“夏侯大侠,这刺客居然知道我的秘室,这‘安全’二字可说不上了。”
“这……这……”夏侯庆实在无法自圆其说,他以为这些秘室,除了三五位重要头等护卫和小姐,就连侍妾们都弄不清。
夏侯庆又道:“这件事我要好好查查,总得有个水落石出。”
和-道:“尚幸我今夜睡在老地方,如果是在新建的‘吟风阁’地下室内,后果你就可以想象了……”
“是的,中堂大人,这事我马上去办。”
珠王爷正在晚膳,却在边吃边写字,倒不是他如此勤于写字,而是突有所感,触景伤情而有所抒发。
他写的是张潮“幽梦影”中的:莳花可以邀蝶、叠石可以邀云、栽松可以邀风、贮水可以邀萍、筑台可以邀月、种蕉可以邀雨、种柳可以邀蝉。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写到这儿,丢笔废然喟叹,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时,查猛在门外道:“禀爷,福贝子到!”
“在哪儿?”
“在爷的书房中等您呢!”
玉珠很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两天心绪不宁的感觉,但想开了又会恢复原先的平静心情。
玉珠还是很快的来到书房中,道:“小福,我正闷得慌,可有什么解闷的新玩意儿?”
福贝子笑道:“闲暇时何不斗斗牌?”
玉珠道:“很多人把时间耗在那上面,我就是没兴趣,小福,你不会仅是来串门子的,一定有事儿?”
福贝子道:“事情是有,可能你不信。”
“什么事?”
“中堂府两次闹刺客的事。”
“我听说过。”
“两次去的刺客都很了得,而且都是女人,第一个是‘千手无盐’高玉兰,第二个女人蒙面比高玉兰的身手更高,但击退这两个女人的是谁,你一定猜不到。”
“听说和-又聘了个叫‘霹雳手’的人物……”
“他没动手,昨夜击退刺客的多半是李梦帆。”
“小福,别胡说”
福贝子摊摊手道:“我就知道你不信,因为这不合常理。”
玉珠道:“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和婉近来和小容走得很近,是和婉告诉小容的,而第一次高玉兰前去行刺,正好小容在和府中,小容亲眼看到的。”
玉珠一怔,道:“有这可能吗?”
“玉珠,世上的事不能永远一成不变,人也一样”
玉珠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李梦帆的为人我十分清楚,我不信,我不认为”
“玉珠,今夜我只是来印证一下这件事,并不是非要你信不可。你要知道,小容这丫头对李梦帆也很欣赏。有一次我们聊起来,她说了一句话:宁做李梦帆的侍妾,也不做隆贝勒的福晋。”
玉珠愕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怀疑,玉容的确敢这么说,但只是以往,而现在呢?
也正因为李梦帆的形象太好,玉珠才陷入了苦恼
福贝子又道:“正因为小容对李梦帆的痴情,不论李梦帆化装如何高明,只要他亮剑与人动手,被小容看上三五招,就能确定是不是他!”
玉珠苦笑着摇头,表示难以相信。
福贝子道:“这会不会是李梦帆的烟幕,明里护着和-,骨子里却想宰了他而不负任何的刑责?”
“小福,你不了解他”
“但谁又能真正的了解另一个人?”
“这话不错,但我”
福贝子截口道:“我真为你抱屈。”
“你为我抱什么屈?”
“我如是傅姑娘,一定选择你而不是李梦帆。”
“为什么?”
“因为你样样都比他好。”
玉珠一笑道:“如果我是霜姐,我选的也是李梦帆。”
福贝子不以为然道:“你们都说李梦帆如何了不起,我却觉得太过其词,形容得过了火。”
’
“要是一个人在别人第一眼就看出他很了不起的话,这个人不是哗众取宠,必是沽名钓誉之辈。”
“我只能说,李梦帆很走运,交上了你这么一位好友”福贝子转了话题,道:“玉珠,最近上面有没有召见?”
“太上皇想见见李梦帆和霜姐,可是李梦帆暂时不想见。”
“他当然不想晋见了,因为太上皇任何一句息事宁人的话,都会使他难以回答,更难以适从。”
突然,门外响起了查猛的声音道:“禀爷,隆贝勒求见!”
福贝子道:“这小子一定也是为了这事而来。”
玉珠灵机一动,道:“你何不躲在内间,听听他说些什么?”
“好”
福贝子隐入了里面,隆贝勒进来了。
“王爷吉祥”
“免礼!随便坐!”
坐定了之后,隆贝勒道:“王爷可曾听到一则怪消息?”
“什么怪消息?”
隆贝勒道:“听说和-府中两次进入刺客,都是高手,而且都是女人,而两次都被人把刺客击退,听说击退刺客的是李梦帆”
玉珠点点头道:“我听说了。”
“王爷信不信?”
“你呢?”
“我们所不相信的事,人家往往已做出来了!”
玉珠道:“这么说,你是相信了?”
隆贝勒皱皱眉道:“说实在的,我也不敢相信,势不两立,形同水火的仇家,又怎么会为敌人挡住强敌?除非”
“除非什么?”
“王爷,也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梦帆这一手也许是欲擒故纵,俟机杀了和-还要逍遥法外。”
玉珠漠然道:“凡事要有真凭实据”
隆贝勒忙道:“是,是!那么王爷的看法是”
“正在密切注意之中,尚无把握,不便多言!”玉珠双目注视着他脸上,道:“关于司徒哲的事,怎么样了?”
“王爷,这事儿打开头我都不大清楚,不过前几天我听说司徒哲已死了,且发现了他的尸体,真太荒唐了。”
“司徒哲不是早已落崖重伤而死了吗?被你好心埋葬,也开棺验过尸的?”
“是……是啊!所以我才说荒唐呀!”
“我也听说过,尸体只出现了一会儿,又被人盗走了,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玉珠冷冷的注视着他。
隆贝勒干笑着道:“这……这确有点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是……今后我要到宗人府去多讨点差事干干,免得闲散了容易招惹谣言……”
隆贝勒尴尬的辞出了。
一会,福贝子从内间出来,望着隆贝勒远去的背影,道:“玉珠,你说这小子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玉珠冷冷地道:“撇清。”
福贝子点点头道:“到底这小子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想扮主角,但唱作又不高明。”
“到底玩些什么花样”
玉珠冷然道:“那不是花样,是玩命,甚至玩的是九族的命!”
福贝子面色一肃,道:“玉珠,不管怎么说,人不亲土亲,这小子总是咱们的族人,该设法开导他!’’“没用,他越陷越深。”
“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呀?”
“小福,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我只知道那件出浴浮雕玉像的事,似乎和他扯上了关系-”
“那就够了,其实我也不大明白。”
“玉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不行,越传越广,后果不堪设想。”
“我发誓,我不乱说”
玉珠沉吟了半晌,才低声对他说了。福贝子直发愣,他简直想不透,为什么有人甘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做傻事?
“李大侠!快点!又是两个刺客进入了和-府中”
这又是玉姑回来报信。赶到和-府中,两个刺客似已找到了和-,正要下手时,被“霹雳手”夏侯庆截住。
两个女人虽然都蒙了面,但可看出,其中之一是“千手无盐”高玉兰。另一个就是上次连续找到和-两个秘室的女人。
两个女人都用剑,每一个单挑,夏侯庆也未必稳胜,一对二马上就狼狈不堪了。
他的双戟极重,挥动中风雷隐隐,这也正是他的绰号的由来。
两剑构成的剑网,不到十招就把夏侯庆困住了。
似乎两个女人想速战速决,一个狠攻,一个只攻不守,这种打法,夏侯庆就划不来,他不甘受伤,只有避闪。
但是剑势太凌厉,避也不能全身而退,“嗤”地一声,肩衣被挑破一处,而另一剑又到了他的腰侧。
眼看着这位成名数十年的人物即将重创于剑下,惊虹闪电的一剑为他解了围,是谁为他解了围?
又是那个年轻的蒙面人,凌空一剑下击,两女人不得不自救,而两人施展刚才对付夏侯庆那一手,但却不灵了。
现场被围困,灯火通明。
而这位神秘人物不想恋战,施出“大隐身法”,两个女中高手硬是占不到便宜。
弓箭手已各占地势,据险而守。
只听有人道:“中堂有令,大胆乱民连闯中堂府,目无法纪,罪大恶极,弓箭手即刻乱箭射杀!”
弓箭手立刻箭上弦,拉满了弓。
夏侯庆哪有听不出这话中之话的道理?这分明是连刺客带援手的神秘客一起射杀之意。
夏侯庆也许是饮水思源,刚才要不是这个人解围,不死也重伤,因此他不计后果的大声吼:“不可放箭,别伤了友人而使亲痛仇快!”
弓箭手也不知道该听谁的?
按理该服从和-的命令,但并非和-在场亲口下令。
这夏侯庆在和-面前炙手可热,不听他的话,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就这样,弓箭手犹豫不定,眼见院中三柄剑在火光之下有如三条银蛇缠绕、闪烁、升腾、翻滚,三个身子已不可分。
有些人一生中没见过如此火爆的打斗。
也有人在不知不觉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因为他们自信,换了自己上去,这脖子早就搬家了。
又是五十招过去,像夏侯庆这等人物,也只能看清两个身影,那就是两个女人的身影。
另一个身影,几乎总是和两个女人的身影重叠而挡住,像是两个女人两柄剑在和空气厮杀似的。
只闻刚才大声传令的人又大声道:“中堂大人下令放箭,不知为何还不放?谁敢抗命?”
夏侯庆截口大声道:“一切责任由我一肩承担,如果伤了助拳的朋友,岂非黑白不分,让人笑话!”
六十招过去,两个女人在“大隐身法”神出鬼没,虚实莫测之下,已经有点难以有效的配合了。
可是,在两个女人有默契的全力一击之下,“唰’’地一声,怪客衣袖被划破,在两个女人身子一分,飞跃上屋跃到一半时,其中一个的发髻也被怪客挑开。
可以说,能挑开她的发髻,要取她的脑袋就不难了。
而怪客伤了这个,再以鹰滚隼翻的绝顶身法,又扑向另一个女人,这一个正是武功较高的一个。
这女人知道人家已追了上来,低吼一声,回扫七剑。
七剑甫毕,人家的长剑突然还鞘。
这一手使这女人微愕,但马上就明白了,她自己的右脚皮靴前半段的靴帮及靴底已绽了线张了口。
这非常明显,人家这一剑只要再稍往上一点,这只脚已经不属于她的了,似乎怪客惯用这一绝招。
可是这女人一点也不领情,反而恨上了他,哼了一声,身子疾射,消失于夜色中。
“喂!这位朋友请留步……三次援手,大恩不敢言谢,可否……”夏侯庆叫喊着。
但怪客已暗暗招呼两小离去。
南苑是丰台东南一个小镇,距北京不远。
在这镇上西头,孤零零地有一幢两进的大宅,偌大的宅子,只住了四个人。
在第二进的跨院中有个大厢房,不论昼夜都是门窗紧闭着,而门外还加了铁栏,窗外也加了铁窗栏。
这里面常有人咒骂或号哭。
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个相当自负的武林高手,哭个什么劲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哭,实在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此时,一个大汉提着一盏灯笼,另一手提了一个双层大食盒,跟在一个中年人身后。
这中年人留着小胡子,仪表堂堂,任何人看一眼就会产生好感,他取出钥匙开了铁门上的大锁,拉开铁门,再开了内层木门的锁,推门而入。
由于现在是这中年小胡子在前,挑灯笼提食盒的汉子在后,屋内黑暗,有人一拳捣向这中年小胡子的心窝。
中年小胡子只用两个指头一拨,攻击的人原地转了一匝就坐在地上了。
屋中亮了起来。
这厢房共三间,一明两暗,这明间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左边内间是卧室,右边内间放了便器,所以整个屋内有点臭味。
这个坐在地上的人居然是自视甚高,豪气干云的司徒哲,这简直令人没法相信。
中年小胡子吩咐那汉子把饭菜和酒放在桌上,然后还燃了一盘木沁香,使那臭味湮没,道:“司徒老弟,今儿晚上我想和你聊聊!”
是不是英雄,也许饥饿就是最有效的试金石了。
司徒哲一日两餐,只有小米饭半碗和白水一碗,没菜,就连油、盐也没。
真正是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现在乍闻菜香,也就顾不得骂人,已坐在这中年小胡子的对面,先挟起一块扣肉吞了下去,又喝了一杯酒。
司徒哲这才开口道:“你这阴险的家伙,今儿晚上是发了什么羊癫疯!”
中年小胡子笑笑道:“司徒老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只是太自负也太粗暴了些。”
“你说粗暴好?还是阴险好?”
“老弟,你不能了解我的苦心,我是救你呀!”
“去你的吧!”司徒哲额上青筋暴起,愤怒的大声吼道:“救我?救人要废了人家的一身武功?”
“老弟,这不过是暂时的,我可以使你恢复武功,使你像从前一样,只是为了你,也为了一件大事,不得不暂时委屈你。”
“我恨不得一耳刮打你两个响!”一掌掴了过去,像面条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中年小胡子一个指头就拨开了。
司徒哲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绝望,大口喝酒,大口吃莱,在眼前,已不再有大闹中堂府的雄心壮志了。
中年小胡子道:“你哪儿知道,有很多人要杀死你?”
“我不信!”
“老弟,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你的脾气害苦了你,你可知隆贝勒与和-为什么要杀你吗?”
“因为他们误会我是李梦帆的人。”
“你把自己估高了!李梦帆并不需要你这个帮手,他们杀你灭口,是因为他们撤了个天大的谎。”
“什么谎?”
中年小胡子说了假司徒哲血书的事。
司徒哲当然知道,可是他恨这人废了他的武功。
“我知道,你暂时失去了武功,恨我入骨!”
“你倒有自知之明,试问,你既是他们的同党,为什么不杀我?”
“我和谁是同党?”
“隆贝勒及和。”
中年小胡子摇摇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早先,隆贝勒及和-是串通一气的,而现在”
“又闹翻了?”
“不是闹翻,各自为了利害关系。”
“如果你真是为了救我,应该马上恢复我的功力才对。”
“快了!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使你恢复。”
“告诉你,这种生活我过厌了,我会自绝!”
中年小胡子微微一笑道:“你不会的,老弟”
“怎么?你以为我贪生怕死,连自绝的勇气都没有?”
“老弟,好死不如赖活,你还有心愿没了!”
“我有什么心愿?”
“你不是很喜欢白绫吗?”
司徒哲精神为之一振,但又颓然道:“喜欢又能怎么样?我司徒哲弄到这般田地,哪还有资格”
“不不!你太有资格了,你的不幸可以说因她而起,她委身于你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看你是专拣好听的说,有什么用?”
“这是什么话?我处世待人一向说到做到,绝不拿嘴皮子耍人。”
“你岂但拿嘴皮子耍人?还把我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还在这儿噜嗦什么?”
“老弟,总有一天你会认清我,明白我的。”
“好!你说我喜欢白绫,你有办法,说到做到,绝不耍嘴皮子是不?”
“对!”
“她在哪儿?”
中年小胡子放下筷子,走向窗边,向司徒哲招招手。
司徒哲真不想过去,但又不免被他吊上胃口,走向窗边向外望去。正屋门内站着一位清丽脱俗,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正是已离开了“回春手”处,又没回家,而不知去向的白绫,白绫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司徒哲一阵激动,兴奋过度,混身颤抖,他要大喊,他要告诉她,他是如何地思慕她!
他举着双手,张开了口,但低头有看目已,他没有呼喊,却掩面而泣,自惭形秽,他怎么能出声,又怎么叫得出口?
中年小胡子很和蔼地拍拍他的肩头,道:“不要气馁,也不要灰心,你的条件绝对够,只是现在时机还没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中年小胡子笑笑:“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老弟,来!我们今儿个不醉不休!”又把窗帘放了下来。
司徒哲乖乖地回座,似乎他仍然相信这人不会有什么好心,为了一些没达到的愿望,以及还不想死的理由,不得不听他的。
中年小胡子离开厢房时,司徒哲并没有再问他什么。
司徒哲相信,这人以白绫为饵,激励他的求生欲,甚至怕他自绝。
既然怕他自绝,又何必要废了他的武功?自然是怕他逃走。由此可见,他对这个中年小胡子来说,是很重要的。
外间,中年小胡子和白绫相对,默然良久。
白绫道:“你不必把我当作一个筹码。”
“不是筹码,这是你的终生幸福。”
“如果是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你该停止陷害李梦帆。”
“那不是陷害,那是一种物竞天择的手段,人生在世,总难免有所竞争。”
“竞争要光明正大,不光明正大那就不是竞争,那是诡谋诬陷。”
“其实司徒哲的人品和武功都算是中上之选了。”
“就算如此,你把他整得还像个人吗?”
“那不过是防他逃走,我能使他恢复武功及体力。”
“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不仅仅是为自己打算,你该知道。”
“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儿,免得你以后说我出尔反尔。”
“什么事?”
白绫喃喃地,字字清晰地道:“李梦帆是个正人君子,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爱,我对他永远存有敬意,要想假我之手陷害他,那是妄想”
中年小胡子的脸罩上了一层阴阴的薄雾。
他几乎想掴她几个耳光,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如此崇拜李梦帆,他真有这么好?
“通臂猿”桑谷进入了和-的书房,道:“大人召唤卑职有何吩咐?”
和-点点头,抬了一下手道:“你坐”
“谢中堂,有事请中堂吩咐。”
“也没什么事,闲着叫你来聊聊!桑大侠对本府的环境都熟了吧?”
“还不太熟,不过大致也差不多了。”
“那好极了,关于我的秘密住处,桑大侠”
“卑职也知道,因为必须知道才能保护。”
“对对!”和-道:“近日可有人问过关于我的秘密住所吗?”
“没有啊!”
“桑大侠好好想想看,也许会有?”
“噢!只有前些日子贝勒爷来过一次,他问过中堂大人的秘密住所,卑职最初不肯说,贝勒爷甚是不悦,后来,卑职以为,大人和贝勒爷是知交,无话不谈,所以卑职不便开罪贝勒爷”
“所以你就对他说了?”
“卑职对它说了两处新址,‘吟风阁’及‘怡斋’的密室,他说都知道,至于那老地方就更不必说了,说是他可以自己去找大人,不必卑职带路……”
和-脸上闪过一阵不为人察觉的一变,旋即平和安详的道:
“这是哪一天的事儿?”
桑谷想了一下道:“大约是七八天前的事了。”
和-道:“是啊!贝勒爷是自己人,说了也无妨,没别人问起这件事吧?”
“没有。”
“没事了,你去忙吧!”
桑谷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书房门。
和-又召来了夏侯庆,为了表示尊敬礼贤下士,还离座站了起来。
“大人一定有什么差遣吧?”
“夏侯兄”
“大人如此称呼,怎么敢当?”
“夏侯兄不必谦虚,你是武林耆宿,和某不过是庙堂中一介文人,若非太平盛世,朝廷重文轻武,夏侯兄的身份应比和某尊贵才是……”
“哪里!哪里!”
“夏侯兄,关于本座密室泄秘之事,已经查出了是头等护卫桑谷泄漏的,虽是无心,但事关重大,夏侯兄一定知道处置此事的方法了”
夏侯庆见和-以手做切下状,也就了然,道:“卑职遵办”话落立即转身出去。
但夏侯庆盏茶工夫又匆匆赶回道:“启禀大人,桑谷自知犯了大错,已经出府而去,卑职已派人追赶,想必是畏罪脱逃。”
和-道:“夏侯兄,处置桑谷这件事,请勿假其他护卫之手,要干净利落。”
“是的,大人,不过这人倒也刁滑机警,卑职立刻亲自出动,我会交待手下,截住后不可伤害他交卑职处理。”
“对!就这么办!”
夏侯庆来到一家卖切糕的小铺子后面,桑谷居然在这儿。
桑谷道:“夏侯兄,你是不是奉命来杀我的?”
夏侯庆点点头道:“尽快离开北京。”
“那你怎么交待?”
“我就说追到长辛店附近把你摆平就地埋了。”
“那要带回点信物他才相信?”
“把你的镖囊交给我。”
“夏侯兄今后不需兄弟再跑跑腿吗?虽说派不上大用场,听听差遣还凑合。”
“你先离开北京,半个月后悄悄回来,昼伏夜出,最好别再以本来面目示人,万一被人认出就麻烦大了!”
“兄弟一定照夏侯兄的吩咐去做。”立即交出镖囊。
夏侯庆带回去交差,这当然已是第二天晌午了。
“大人,尚幸不辱使命,不过,也差点被他漏网。”
“在什么地方解决的?”
“长辛店附近,这是他的镖囊,匆忙逃走,他的东西全没带走。”
“好极了!夏侯兄,这一大功,本座为你记上了,现在偏劳你去办另一件事儿。”
“请中堂大人吩咐。”
“司徒哲这人尚活在人间,这人不死,本座迟早必受牵连,夏候兄速去查知这人被囚禁地点,再做打算。”
“是的,大人!”
和-自秘室数次被刺客找到,即知必有内贼,继而查出是隆贝勒来问过,却没去见他,心中便有数。
这种事一想就通,可能隆贝勒想到了利害关系,想抽腿已不可能,唯一的也是最彻底的手段是杀死他,死无对证。
而杀了和-,司徒哲还活着,总是一个活证人,自然更要先除去,其他如岳慧以及哈玉等,自然也是灭口对象,但属次要。
当小蝙蝠一头大汗回报中堂府有刺客,已杀了二、三等护卫二人,正在追逐和-时,李梦帆立刻赶到。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用剑。
似乎这人知道李梦帆一到,胜负是另一回事,行刺和-又办不到了。立即把李梦帆引到后花园中,全力拼斗。
李梦帆的心情沉重,前来行刺的人,武功一个比一个高,一次比一次厉害,就拿这人来说,剑术高超,比那二个蒙面女人精奇多了。
两人才打了十来招,李梦帆知道,这样的高手,如果处心积虑非宰掉和-不可,迟早总会得手的。
现在又是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
但不同的是,弓箭手没出现,只有几个二、三等护卫在场边观看。
另外,还有夏侯庆。
李梦帆隐隐觉得这人的路子有点熟,这人的身材也似曾相识。
只是如此精湛的剑术,他出道以来还没遇上过。
二十七八招后,根本分不出胜负,这人突然撤招,“急流勇退”倒掠十丈左右,场边有人大叫起来。
李梦帆豪气大发,一掠也是十丈左右,疾追而出。他知道,此人想找个僻静之处好好的干上一场。
当然也不无可能要施什么诡计暗算他。
果然,他们来到一座古寺之中。
李梦帆看看这古寺,占地很小,只有正殿三间,无偏殿,院子不过五七丈方圆,地面上的青砖有些已不见了。
门窗破旧,想必已年久失修,无人照管。
李梦帆道:“尊驾有此身手,又是去行刺奸相和-,应是志同道合的人,可否赐告大名?”
“……”蒙面人不言不动。
“我是李梦帆,对尊驾的剑术颇为敬佩”
“……”蒙面人仍不吭声。
“尊驾引我来这,想必是要印证一下剑术了?”
此刻,黑黝黝的正殿中走出另外两个蒙面人,李梦帆只看一眼就认出,一个是“千手无盐”高玉兰,另一个是上次到和-府中行刺的蒙面女人。
原来是要三对一,李梦帆笑了。
有很多人是不讲身份,不计名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李梦帆长叹了一声道:“可惜啊!太可惜了!”
高玉兰知道身份已露,道:“臭小子,可惜什么?”
李梦帆道:“有此身手,必为武林俊彦,居然以多为胜”
“哼!少废话……”高玉兰截口道:“我们今夜要生擒你!”
李梦帆笑笑道:“高玉兰,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用不着你管,反正你姑奶奶是划算的事儿!”
李梦帆道:“我敢说,你并不知道什么是划得来,什么又是划不来的事儿?高玉兰,请多斟酌一下!”
“臭小子,姑奶奶就对你说了吧!一方面是为了厚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要一个人,所以你这小子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呛”地一声,另一蒙面女人的长剑已出手,接着三柄剑都亮了出来。
李梦帆艺高人胆大,但绝不狂妄。
他知道,这三人联手,在武林中年轻一辈来说,可能尚是空前壮举,他以为今夜才是师门绝技最严酷的考验。
李梦帆立即陷入了剑林波光之中。
衣袂飘风、剑刃破空之声,显示着劲力和速度,闪电似的剑芒互缠交织着光网。
“大隐身法”尽力施为,剑花似焰火爆开的瞬间景象,又如巨锤下溅射的碎冰,缤纷夺目,耀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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