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地巍
玲十五岁时,个头就窜到一米六五,身材挺拔得难以出门,原因是高耸的双乳引人注目。玲的脸蛋其实长得并不迷人,但细长的眼睛总是甜甜地笑。玲爱穿牛仔装,运动鞋,背一只有怪头黑猫的小小的双肩包,风风火火地去短途旅游拍照,潇潇洒洒地和好友伊丽妮去逛商场。玲是阳光少女,谁见谁喜欢,那有弹性且丰腴的双腿一跨出家门青春的魅力难以阻挡。玲破天荒去迪吧是参加伊丽妮的生日聚会。
初涉这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光怪陆离变幻莫测的灯光、狂舞的俊男靓女和臭鱼烂虾使玲感到震撼。在这灯红酒绿的迷幻之中,仍有一阵阵沁人心脾的含有健康女人汗味的粉脂芳香刺入玲的鼻孔,玲不禁想象自己岂非也是他们隅中的一个。伊丽妮在迪吧似乎是外婆的家,一切都处在优哉游哉中。平素毫不贪杯的玲居然一口气喝了半瓶洋啤酒。伊丽妮告诉玲这啤酒是20元一瓶时,玲几乎瞠目。怎么样喝?伊丽妮嫣然一笑侧身用手指一点。玲扭头时看到两位半露丘壑的少妇嘴含瓶口像吹喇叭那样边晃着头和臀部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啤酒。那顾盼弄姿的模样像磁铁那样吸引了玲。玲后来常去迪吧,这只是为了自己的豆蔻年华自己的苗条身段而得意及消遣时光。虽然迪吧门口挂着未满十八岁请勿入内,但现在的少男少女成熟得快,何况进迪吧又不检查身份证。玲很快就跟那些因生意冷淡来迪吧蹦的三陪小姐相处在一起。
渐渐地,玲亦学会了浪笑,蹦迪的姿态动作也娴熟优美;在节奏强烈的音乐声中,玲潇洒自如的摇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矣。
男人去迪吧免不了碰到女人裸露的香肩玉臂,招惹来一阵阵嗔怪的白眼和风骚的甜笑。我常去王子迪吧喝酒解闷,也许是异乡口音,即刻有潜伏的美人趁机来拼桌。先生,你一个人吗?来搭讪的是个妖娆作态,脸上化妆很浓的迪吧杀手。这种女人你如果点头同意她拼桌而坐你少顷就被她吸干,再讲明一点,你出门时连打的的钱都掏不出来。我们几个人。没有吧,我看你好长时间了,你就一个人。嘿嘿,你听到没有,她观察好久了。这种女人是雁群里的哨雁,她只要一搭上你,你那张平板磨沙玻璃桌下的粉色灯光瞬间都被珍馐美味水果拼盘扎啤洋啤掩盖,掏钱包的就是你。你身边至少有四五个像跟你多次上床那样自然自如的女人会殷勤地围着你边媚笑边搭你肩边吃喝桌上的饮料扎啤洋啤水果拼盘瓜子什么的边晃动臀部和加工过的前胸。我的女朋友在跳迪高。哪个?我随手一指,凑巧点在玲的背影。阿玲是你的女朋友?我自诩地一笑斟酒杯呷了一口啤酒。哨雁女人朝同伙诡谲地眨了眨眼后转身走了。我刚松了一口气,身边冒出玲。她略带娇喘,态度高傲,而口气冰冷的。我是你女朋友?我望着这个稚气未退,然而又是仪态威严的玲。我随便点一个,你好漂亮。你是不是刚进城,用这种词汇来讨好女人。你能称得上女人?你有身份证吗?玲笑了,脸上漾着迷人的春色。你每天来泡迪吧就是为了检查我的身份证?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来泡迪吧?我偶然来消遣。什么?消遣?一点儿不新潮,你17日18日21日25日夜里在哪儿?怪了,这个妞早就盯上我了。我只能老实交代。在王子、好石,我怎么没见到你。我不够靓呀,是不是?有点印象。你是不是在机关工作呀,讲话阴阳怪气的,没贪污国库里的人民币吧?国库的门在哪儿我一直在找,你知道的话能否告诉我吗?玲低颦浅笑。喝酒吗?我站了这么长时间你才开口,你不心疼我呀。那请坐,我怎么称呼你?叫我阿玲好了,你倒了这么满,想灌醉我?你随意,慢慢喝。玲,我就是这样随手一点邂逅的。那夜玲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背心和一条衬托得臀部饱满的牛仔短裤,苗条俊俏的双踝上套着半靴高跟羊皮鞋一直在我的桌边蹦着青春的节奏。我很想好好看看她的舞姿,觉得老是去瞧她会被她瞧不起就自品太阳啤。你怎么不跳?这段音乐我不喜欢。玲只管自己蹦,蹦累了就拿起太阳啤呷几口随后用手指轻轻地抹额上的汗。有明眸皓齿绰约多姿的女人在身边晃动,作为一个孤独男人,在心理和虚荣上感到特别满足。玲后来一直没开口讲话,她沉醉在疯狂的音乐声中。真的是操他×的×,迪吧DJ在沸腾的气氛中突然中断2秒钟,恢复乐曲时却是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然后是一高一低的做爱时那种达到高潮的淫浪声。我的生理细胞对那种声音有免疫力,我每次听到这种人类为创造生命赤裸裸的欢叫而感到活着有多好,但在公共场所播放交媾时的声调来挑逗狂舞的手和热气腾腾的身躯,总觉得太过分了。使我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身边的玲居然像身在其境地唤叫,恍惚中我摸摸矮背小软椅来证实我不是坐在弹性十足的席梦思床上。玲娇艳嫩脸已经仰起来,腥红的嘴唇在一闪一闪的白光下泛着令人晕眩的碎星似的光;耸得高高的胸部早已忘了在这种场合不应外泄风光,但那对成熟的充满性欲的小白兔老是想挣脱裹住的饰物。玲在DJ和展台上领舞的小姐教唆下血管里注入了一种神秘的生命,使玲不停地哼不停地扭那谁都想去摸一下的臀部。那段又臭又长淫秽的乐曲终于结束。玲往矮背小软椅坐下,像瘫了一样懒慵慵地伸手捏起太阳啤,嘴对着瓶口咕咕喝了半瓶。看我什么?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玲洒脱地用酒瓶碰我的瓶口后侧身休息,她的脸上现出惆怅的样子,似乎激情已消,代之而起的只是一种失落,一种深深的懊丧。玲,你不高兴呀?没有呀,哎,你是搞什么的?我,嘿嘿,演艺经纪人。那展台上领舞的两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了?她们认识我,但不是我的旗下艺员。什么?你还有旗下?这是行话,来喝酒。你请我喝波霸奶茶和太阳啤心没痛吧?你这么有魅力,我点燃灯笼都找不到。玲的一只手指轻轻地按在我的嘴上。这话你重复了几次?我没排到11名吧?我常去迪吧,你不是看到我17日18日21日25日都在迪吧吗?我身边是不是有女人?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女人,在迪吧找个女人又不会把你列入生活腐败分子,大家都是来玩的,只要双方有某种意思和感觉,一起消磨那难熬的黑夜,你难道不想?为什么不问我姓什么?一问你尊姓大名家在哪儿儿女在什么地方读书妻子在何方每月有多少收入什么的,咯咯咯,对不对?这儿又不是婚姻介绍所,要了解对方。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对玲的反诘尝到了一种辛酸的乐趣。是呀,像我这样快步入40岁的男人,泡在迪吧里有几个是好东西。干嘛不请我到舞池里去蹦?你这么性感俊秀,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想深入下去?我是外地人,怕为了女人争风吃醋而毁了我的前程。你这恐惧症是在哪个城市染上的?是不是已经尝到过苦果?我没这么大胆,我这个男人有贼心没贼胆。为了女人打架的事,我见多了。玲笑了,那浅浅的两个酒窝我不敢再去看它;我是饱经风霜的流浪汉,我略知那迷人的颤栗的两个酒窝会淹死一个痴情的男人。去舞池蹦吧,这段乐曲你特喜欢,在好石我看着你跳。我怎么没在好石见到你?我不知道,也许那夜有更漂亮的女人把你眼睛蒙住了。玲伸出一只酥软的手拉住我的手后就往人海中挤。在一阵阵节奏强烈的乐曲中,玲半闭着双目在我面前蹦。我一次次感到玲双眸中的光在扫射我,那是一双媚气十足的细长眼睛,眼神里溢出爱的困惑和哀怨的往事,令我仰脸高吼。忽然一个水蛇腰的女人拍了一下玲。
玲跟着那个女人走出舞池。我趁机回到桌边栖息,边喝啤酒边侧耳倾听他俩的对话。
虽然听不见她俩说了些什么,大致上也猜出七八成。玲过来往矮背软椅坐下,垂下脸用大号吸管吸高脚玻璃杯里的波霸奶茶。她在问我你是不是我男朋友。这个女人常在迪吧。她就是伊丽妮。我又不知道伊丽妮是谁。王子迪吧的二公主。她靠什么生活?你为什么只关心她,不问问我靠什么生活。玲静默地仰起双眸注视着我。你不是她,所以我不必问。我和她的区别在哪儿?她是吃倒下饭的,我没看错人吧。
吃倒下饭?什么意思?国航的飞机,谁有钱谁就踏上机舷。玲羞愧地含笑。为什么要用飞机来暗示我?你以后会知道,也许是你故意装着不懂。你说这种话是否觉得很荒唐?擦着一点儿边。来,我敬你。没其它目的吧?没有,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来玩的,只要双方有某种意思和感觉,一起消磨那难熬的黑夜。想问一下你难熬的心情是怎么产生的?寂寞,寂寞了就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表示自己仍存在。
咯咯咯,那你为啥要到迪吧来,人多的地方多的是,人才市场,菜市,大桥下的民工群,还不够热闹?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象中的玲并不是这样口诛笔伐,她毕竟是黄毛丫头一个呀。是不是想好了再对付我。玲嘴唇一噘说了声“爱”去蹦并同时拉一下我的胳膊。玲不知疲倦地跳着,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十分妩媚动人。在乐曲切换成悦耳的摇摆舞曲时我才发现玲的双手搂着我的腰。我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伸出双手搭住她柔软的双肩。玲的双手灼热,渐渐渗到我的心房。她的双眸像在诉说什么,不时地瞟我一瞥。我焦虑地等着她说句什么,但一切都在无言中随着乐曲而逝。
凌晨二点半,我欲告辞玲。玲用手指随便拢一拢较乱的秀发,落下两绺,蓬乱地搭在耳朵上。你想走了?玲的眼神匝住了我的眼神。快三点了,你这么迟回家你父母不担心吗?你是不是没话儿说了,找话说,说点别的行吗?玲怯生生地望着我,字斟句酌地说完了又呷了一口啤酒。跟我在一起玩有什么感觉?我就不会感觉时间难熬。没其它感觉?玲的语气显得很难过。我感到自己简直一筹莫展,既不想离开玲,也不能老坐下去。去吃宵夜吧,玲。那伊丽妮怎么办?能请她一道去吗?是你的好朋友你自己决定。我在问你没其它感觉,你怎么不面对现实。我说不出口,你太年轻了。20岁不算年轻了。哎,想问你一件事。你想问什么就说什么吧。吃好宵夜后干什么?送你回家,然后我回自己的家。你家在这儿?那你怎么讲普通话。工作关系吧,不早了,叫伊丽妮一下,我们走吧。玲走到伊丽妮那桌估计有人在邀请她。我发现伊丽妮向玲做了一个蔑视的怪脸,然后生气地摇摇头。玲沉着脸走到我面前,拿起还剩半瓶的太阳啤仰脸一口气饮完,甩下一句话:拜拜。玲就这样在我面前消失了。
半个月后我又来到王子迪吧,一跨进迪厅就听到那伪造情欲、欢乐、惬意的疲乏的乐曲正处在高峰期。天姿国色的玲摇晃着娇美丰满的身段挤在迪厅边。玲没看到我。我绕了一圈找不到坐椅和闲着的圆桌正想离开时一只手搭在我的右肩上。我以为你去太空了。玲不苟言笑地眨一下眼睛。这儿生意仍是这么好,没地方落脚。
你在飘呀,我的桌子在那边。你怎么发现我的?我用鼻子,嗅觉特灵。我敏感地觉出我与玲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在玲的桌边坐下,要了5瓶太阳啤。我以为你生气了,不会来王子。玲捏起一瓶啤酒仰脸呷几品。我没生气,我没有理由生气,你又不是我情人,来这儿的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的。一样什么?都是逢场作戏。
玲苦涩地一笑。我觉出了她的眼里似乎有些异样,噙着一缕泪花。这样的时刻和环境,使我心里萌出激动的思绪。是不是你老婆出差了,又来这儿泡?我的老婆永远在出差。一抹闪光恰巧从玲的脸前飘过,光线暗淡下来。我依稀看见玲的脸盘是那么动人。看到我是不是想起你老婆年轻时的样子?我老婆很年轻,她比我小十岁。
在迪吧拐来的?没有,来,喝酒。我用酒瓶口和玲的酒瓶轻轻一击,一口气喝了半瓶。你怎么啦?玲俯下身,体贴地问。分手了有什么好难受,解脱也是一种幸福。
玲一手来拉我的胳膊。别坐着呀,咱俩一起跳。我立起,慵懒懒地晃。你几岁了?二十岁。问我干吗?没动我脑筋吧。你挺会逗人,我能做你叔叔。我怎么没从传记里看到孙中山的夫人称孙中山是叔叔呢。没办法对付你,你是小精灵。我和你这样在玩,假如你老婆进来你怎么解释?那个时候不解释是最好。为什么?现实的东西是无法用谎言去掩盖的。你说这话我好高兴。想不想抱我一下?我抱你你以后来这儿玩别人问你你怎么解释?我自己的事要向别人解释。玲坦率地笑了。我想问你一件事。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到迪吧去?十五岁,后来一有空闲就去。有这么多男人会请你吃喝你准备玩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有几个男人抱过你?哪个都不敢,这儿是什么地方呀!你以为我跟其他男人亦这样玩这样说话呀,这么吵的地方,我不跟其他男人说话的。我不信。我一个眼神,男人一个手势,我就在他桌边坐下,随手捏起啤酒瓶呷几口,我跳我的舞,累了坐一下喝几口饮料,我不跟他们更深一步交往,来这儿的男人有几个是太监,眼睛都盯着妍姿艳质的女人。玲的眼里竟有一股惊人的坦率,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很虚。在这沸腾得热火燃烧的迪吧里,我和玲似乎是对相处得很好的情人。玲边蹦边双手挥舞,不时用一种充满柔情、充满诱惑的嗔怪的眼睛瞟我一瞥。我和玲的关系随着节奏强韧的乐曲变得微妙、心照不宣了。你很有男人味。我用一只手指按住玲那鲜润而诱惑力的嘴唇。玲忽地用洁白的牙齿咬住我的那只手指,使我感到惊愕且兴奋。你喜欢就咬断吧。我忍着痛有点愧疚。玲松口后没说什么,只是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你看到了什么?我没看到呀。
不老实,现在看到了吗?玲仰脸甜笑。我才发现玲的乳沟里汗水淋漓,蒸发出的热气直扑我的胸怀。是不是在想你老婆?能说点别的吗?是不是怕我缠上你?你是王子的名女人,我高攀不上。玲松开双手往矮背软椅坐下,独自喝啤酒。我和玲彼此间都已经不知不觉失去了刚才那种热情和融洽。玲,来,我敬你。玲不吭声,少顷抬起咽着泪花的脸。名女人是什么意思?你丰姿冶丽秀色可餐,在王子哪个男人不认识你?哪个男人不想来泡你?你说的名女人是贬我。别生气,我罚酒,向你道歉。
我把一瓶太阳啤一口气全灌进嘴里,放下酒瓶时玲已离开桌椅。我蓦地想起半个月前玲也是这样消失的。待我在长廊的存包处高柜前看到玲背起双肩包欲走时我叫了玲一声。玲很陌生地瞄一眼后往出口而去。
迪吧外在下雨。伊丽妮和一个钱包坚挺的秃头中年人在我前面匆匆跨入计程车。
我心情舒畅地感谢老天帮忙。今夜这么早就走了,是不是你妈妈call你?玲冷冰冰地瞥我一眼。我是名女人,你不怕我呀。你还在生气,雨这么大,我送你回家。我冲出门檐向计程车招手。我拉开后座车门向玲挥手。玲像一只野兔那样蹦几下就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车。途中玲只说了几句这儿拐弯那儿拐弯。玲的家是铁路局的宿舍,计程车离去后玲在门楼里望着淋在雨中的我。是不是还有损我的话没说完,过来说呀。我跃进门楼,什么都说不出来。怎么不说话?我心神不宁地用双手抹脸上的雨水。不说话我走了。你住几楼?上去就知道了。玲说罢疾步上楼梯。我像喝了迷魂药那样跟玲上楼。进来吧。玲轻声说。你爸妈在,我不进来了。我跟我奶奶住,我奶奶耳聋,什么都听不到。我迟疑了一下,但终于拗不过玲含蓄的目光,于是进了门。走进这个单元才知道二室一厅里只有玲一个人。你奶奶呢?奶奶去北京我叔叔家了。帮我脱紧身衣,往上慢慢拉。玲似乎是毫不介意地说。我不敢轻易动手动脚,双手老老实实地帮玲脱掉紧身上衣。于是,玲的白皙而苗条的腰肢,耸起着的胸部,就以十分清楚的曲线呈现在我面前。我不由得惊叹,玲确实是出水芙蓉般的女人,具有巨大的诱惑力。你老婆比我漂亮吗?玲坦然地为我端来一杯水,自己也倒上一杯。我在问你呀?你为什么不问我姓名?我有你的名片。你哪来的?你以后不要在娱乐场所送名片,那张名片是你在好石迪吧给歌手迷娜的,她喝醉酒了扔在地上。我不知道你底细会请你上楼呀。迷娜是刚加入我旗下的艺员。别向这种低档次的半裸歌手倾吐自己的痛苦。我自卑地低头喝水,我很渴,但我只能慢慢喝。
待我抬头走出迷惘之境时只见玲发髻高绾,素裙垂膝,姗姗往卧室进去。你不去冲凉呀。一切都毋需解释了。我冲好凉赤裸着身走进卧室。玲对我望了一会儿,在我迎着她的目光时我有一种犯罪的感觉,觉得她的眼睛,在充分领会了它的渴望的澄澈后,仍像自己的妻子要求做爱时那么美丽,不过这种美丽带着一种奇异的寒光——这种光彩是亢奋时刻与性欲的一部分结果,或毋宁说是起因,具有堕落、无所谓、无拘无束的休闲情趣。在想什么?玲那双细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望得那么痴迷。你不是想抱我亲我搂我泡我吗?那干吗光着身傻愣着。我其实已违背了妻子的忠告和对妻子的承诺,但眼前这种十分慷慨的充满青春魅力的胴体已向我保证它将奉献给我,如果这种长期性压抑的冲动喷射在玲身上,玲肯定会全身爆裂瘫痪,将会使她痛苦不已,终生难忘。我要你。你不想吗?玲起身脱掉纯棉素裙,颇为满意地用涂着腥红色蔻丹的双手抚摸着高耸的双乳,自信自己那成熟的美足以和我的妻子比美。你是谁我知道了,你曾在舞台上伴舞,与我老婆同台演出。你才知道呀,你老婆是大明星,我是伴舞的绿叶。玲赤裸的胴体散发出热切而咄咄逼人的风姿,怀着期待的心情盼望我去操她。但是玲在我面前移动丰腴的大腿时,她眼睛里冰冷的魅力已经散布到了她的全身,因此在这一瞬间,真像远方来的妻子躺在床上在指责我无能一样。我才感到代表雄性的天柱早被玲过分炽烈的热浪卷进欲海之中,我不能为此而怜悯玲的需要,我霎时想起如果妻子在外拍片回下榻的客房后也是这样对待男人我会迅速去跳楼。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响了。是你老婆来查岗吧?快把窗移开。我一推开铝合金玻璃窗,风雨就刮进来。玲捏起手机打开盖板边把手机贴在我耳边边紧紧地用发烫的双乳贴在我胸前。你在哪儿?我在王子迪吧门口躲雨。迪吧里有许多癫婆骚女要撩男人,你早点回家去。我知道了,还有话要说吗?没有了,到家了给我房间打个电话。好吧,拜拜。我合上手机盖板时才觉得身体在颤栗,我的那个已不知不觉地进入了玲的那个。你怎么不动呀!玲的目光变得灼热了,脸颊也涨得通红,甚至能听见压抑着的喘息。我像疯了一样厮搂着玲,与玲如火如荼地沿着原始的神秘的生命线走向亢奋的深渊。
雨停时我已下楼,仰脸望楼上窗口时发现披头散发的玲趴在窗台上,我极内疚地向玲挥一下手。玲顺手把我偷偷塞在她枕头下的三张佰圆券往半空一扔。
微风吹着那三张似蝴蝶在飞的佰圆券人民币。
我忍不住泪水。想呐喊,但那扇窗口已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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