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苦瓜
为了留住心爱的女人,男人用刀在她脸上划了一笔,虽然这是犯罪,失去了美丽但却把人留住了。
一
从背影看过去,方丹美丽极了。
尽管已生了小孩,但方丹的肩膀与腰肢都那么结实,纤细小巧而又充满弹性。
露在短袖连衣裙外的双臂轻轻晃动着,不论去端一只盘子还是去抹一张桌子,都像一双透明的翅膀在水面上轻缓地划过。
方丹的美是天生的,从娘胎里出来便把美人坯子化在了骨髓里,没有修饰的典雅,没有妆抹的华贵,一切都与生俱来,朴然而无琢。美也便罢了,偏偏又生了一头烟似的长发,披散至腰间,袅袅的飘着,整个人便似罩了一团青色的云,在红尘中蹒跚行走着。
这样一个女子,本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却在一间早点门口,系着粗笨的围裙,用手抓起一根根油腻腻的油条,用餐纸仔细地包了,还要再拿起长柄的铁勺,伸到热气腾腾的大铝锅里,为有要求的顾客盛上一碗白得发烫的豆浆。
她是这间早点店的老板娘,红色的大字“方丹豆浆铺”的招牌表明了她的身份。
在烟尘、油气与面粉的飞扬中,她的绝伦的美被拥挤的人流裹挟着,像油锅中的气泡一样骨突突翻腾着,又哧的一声炸开,消失不见。
每天收工后,方丹都要照镜子,对面的那张脸上便多了一条长长的刀疤,血红色的,蚯蚓一样静静地爬在脸上,每当方丹开口说话或张开嘴想笑的时候,蚯蚓便弯来拐去地扭动起来,有好几次方丹还看见蚯蚓长出了细密的脚,变成了有毒的蜈蚣,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刚开始方丹会害怕得尖叫,后来时间长了,也便慢慢地适应了。镇静下来之后,蚯蚓与蜈蚣便不再那么狰狞可怖,一天不看见它,方丹心里还不踏实,仿佛身上缺少了点什么。方丹没有意识到,从接受它的那一天开始,蚯蚓与蜈蚣便溶入了她的血液里。
方丹照镜子的时候,她的丈夫林勇峰就站在身后,明晃晃的镜子仿若一块冷冷的凉冰,刺得林勇峰的眼睛生生的痛,还嗖嗖地射出冷气,直窜到肚子里,搅得林勇峰的胸口一阵阵痉挛。
每次照完镜子,方丹都会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林勇峰,说:“你也真下得了手,那一刀果然就劈了下去,真是勇敢啊。”天天就这么一句话,苦丧得林勇峰的脸从没有舒展过。
二
跟着林勇峰跳上火车那一年,方丹才十九岁。
直至火车轰隆隆地奔驰起来,方丹才想起一个问题:“我们还回来吗?”林勇峰看着方丹,挺起胸膛,斩钉截铁地回答:“等赚够了多多的钱,我们就回来。”车厢里人很多,拥挤不堪又热闹嘈杂,加之火车奔驰的声音也特别响亮,一路上,方丹与林勇峰说话都要大声喊叫。但方丹很兴奋,她喜欢这种拥挤,人声鼎沸的感觉,特别是第一次离家远行的刺激,更让方丹觉得自己是一只快要飞翔的小鸟。
只是车厢里弥漫不堪的汗味与复杂的臭味,令方丹心里堵得慌,到第二天,坐在方丹对面的两个人脱了鞋子把脚搁在座位上,一股腐烂的老酸菜的气味顿时游荡开来,方丹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车窗上呕吐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离家出走的理由真是简单,就因为中学毕业没考上大学,为了逃避父母的责骂,方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与林勇峰一起南下广州。与方丹不同,林勇峰充满了豪情壮志,他甚至为方丹谋划好了未来的豪华生活,他对方丹说:“到时候,别人就不会叫你方小姐了,而是会很尊敬地称呼你为林太太。”对于太太与小姐的身份到底有多大区别,方丹的认识无非就是已经结婚或没有结婚,但林勇峰认为不是,只有既有钱又有身份的人家的女人才会被称为太太,别的都只能是老婆。“我要让你做我的太太而不是做我的老婆。”林勇峰说。方丹就搂紧了林勇峰,咯咯咯地幸福灿烂地笑起来。她一直视林勇峰为自己的初恋,初恋情人能够有远大的雄心与抱负,而这雄心与抱负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作为少女的方丹比喝了蜜还要甜。
就这样,陪伴着林勇峰的远大理想,在甜蜜的爱情之水的灌溉下,少女方丹来到了广州。
三
离家之时,方丹与林勇峰各自从家里偷偷地拿了两千多元钱,凑在一起就是四千多元。除去买车票和路上的花销,到达广州后方丹与林勇峰还拥有三千五百多元。
他们先在一家小饭馆吃了一顿饭,然后找了一间月租金三百元的出租屋。林勇峰对方丹说:“我们必须先住下,广州的工作不那么好找,剩下的钱除掉吃饭与找工的交通费,还够我们支撑三个月,我相信在三个月的时间里,你和我都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对林勇峰的安排,方丹言听计从,眼下她操心的不是工作问题,而是睡觉问题,只有一间房,两个人如何住。林勇峰说:“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不到结婚那一天,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第一夜休息时,林勇峰还是很绅士地搂过方丹亲了一下,道了一声晚安,便很安静地躺在了地板上。
对与林勇峰初到广州后共处一室的纯洁生活,方丹一直记犹忆新,每每回忆往事都会热泪盈眶。她认为那段生活已经比较接近了她理想中的爱情。
三个月后,当林勇峰告诉方丹,他们只剩下不到五十元钱,方丹才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论是对林勇峰的抱负还是对方丹的未来,他们离步入“林太太”式的生活还是很遥远,遥远得几乎毫无希望。方丹问林勇峰怎么办,林勇峰说再出去转转看,希望今天能够找到一份工作,不论什么工,只要有饭吃就行。
黄昏刚过,林勇峰回到了出租屋,他把剩下的钱全部买了卤肉,还有两瓶酒,一进门就对方丹大声嚷嚷:“我已经为你找好了一份工作,月工资至少五千,明天就可以上班,今天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方丹问林勇峰找的是什么工作,林勇峰迟疑了一下,说:“等明天早上我再告诉你,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庆祝”活动持续到深夜十二点,两瓶酒才告喝完。已经有些醺醺然的林勇峰执意要睡到方丹的床上,方丹说不行,不是说好了要到结婚那天才可以吗。林勇峰瞪着红红的眼睛,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我非得要了你,不然就来不及了。”开始方丹没怎么在意,以为林勇峰只是喝多了,及至林勇峰开始粗暴地脱她的衣服,方丹才意识到林勇峰是认真的。但方丹没有作过多的抵抗,她早就把林勇峰当成托付终生的人,这一天早来晚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反而替林勇峰感到有些遗憾,第一次自己交给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居然醉醺醺的,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美好的印象。不过她又想,即便是新婚之夜,新郎倌也大多在婚宴上便会被灌得昏天黑地的,想来与林勇峰今天的状态也差不了多少。在胡思乱想中,林勇峰已经把方丹剥得一丝不挂。
方丹没有想到,林勇峰对她会如此粗暴,全没有往日的温柔。她很痛,撕心裂肺的痛,叫林勇峰慢一点或是停下来,可林勇峰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她的叫喊,她的挣扎丝毫也没能影响他粗野的行为。那一夜,方丹第一次觉得林勇峰如此可怕,就像一只永不知疲倦的野兽,直待方丹痛得泪花满面,他才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慢慢平静下来。
方丹的少女时代结束了,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火一样燃烧着。一丝苦涩的失落之后,方丹甚至生出了一丝喜悦,尽管这个男人用粗暴的方式伤害了她的身体,但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深深地爱过这个男人。所以在男人的喘息停止以后,她还忍住疼痛抓过枕巾,为林勇峰拭去了头上的汗珠。
第二天,当林勇峰告诉方丹,他把方丹的照片给一家夜总会的老板看了,老板非常满意,只要方丹没问题,马上就可以去夜总会做坐台小姐,方丹不禁目瞪口呆。
半晌回过神来后,方丹问林勇峰:“你知道去坐台意味着什么吗?”林勇峰说知道。
方丹说:“我每天去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你心里就不难受?”林勇峰扑通给方丹跪下,声泪俱下地说:“我也是没办法,现在我们身无分文,只有这一条路,要不,我们就只有饿着等死。”在林勇峰下跪的那一刻,方丹作出了她的决定。她从门后取下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然后穿过走廊来到公用的卫生间,放水洗了脸,再回到床头坐下,静静地开始化妆。做这一切的时候,方丹很想哭,但终究没能哭出声来。
夜幕降临,城市开始流光溢彩,每条街道都动荡着耀眼的光芒。在跨进夜总会的大门时,方丹对前来送她的林勇峰说:“现在我才知道,你昨夜对我说的再迟就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林勇峰低着头,用沉闷的声音对方丹说:“对不起方丹,我们会好起来的。”方丹笑笑,轻轻地说:“现在我很痛,你知道吗?”说罢转过身,再也不看林勇峰一眼,大步走进了夜总会的大门。
四
很快,生活又恢复了它本来的平静。
似乎只是调整了一下生活中的位置,方丹开始赚钱,而林勇峰则负责照料方丹的饮食起居。短短的几天过去,方丹初入夜总会时对林勇峰的那份怨恨便消失殆尽,反倒更多了几分对林勇峰的怜惜。方丹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起码养一个男人的感觉让她很自豪,特别是在夜总会要面对形形色色趾高气扬的男人,更让方丹觉得林勇峰的可靠,这也坚定了方丹的一个想法,林勇峰花她方丹挣的钱就像她方丹花林勇峰的钱一样,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最让方丹感到幸福的,是林勇峰在床上的表现无比温柔,方丹由此能深切地体会到林勇峰心中的那份歉疚,林勇峰一定是想弥补什么,这让方丹在床上想着想着便淌下了滚烫的泪,林勇峰问方丹哭什么,方丹说:“要是你第一次对我就这么温柔该有多好。”在夜总会,方丹的美貌是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除了数目不菲的小费外,老板还按现场经理的标准给方丹开了一份工资。变化是如此突然,顷刻之间方丹与林勇峰便摆脱了生活的窘境,他们换了一套带家电的宽敞房,方丹用上了高档的化妆品,林勇峰也能用充足的生活费计划着买回海鲜、乌鸡一类有补养功能的食品,更加令人高兴的是,他们开始存钱。在存第一笔钱从银行拿回存折时,方丹与林勇峰算了一笔帐,照这种收入,三年以后他们可以存足二十万以上,二十万,足够他们回到老家开始新的生活。
对钱的来源,在方丹与林勇峰之间是个敏感的话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渐渐对一切都习惯了,并且对此话题的回避多少有一点隔阂的产生,直接的面对至少从心理上让双方都有信任的融洽。有时方丹还对林勇峰讲一些夜总会的趣事,哪个男人坏,哪个男人好,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渲染一通,林勇峰大度地笑笑,开玩笑似的回答方丹:“最好的男人就在你的面前。”方丹与夜总会的关系不再伤害到自尊与情感,在整个生命的规划中它只是一段短暂的梦,做梦的人在梦醒后照样要面对阳光灿烂的生活。
但方丹没有料到,她在夜总会这样的环境下产生第二次爱情。这只是一次意外,可意外的后果却是毁灭性的。
对于方丹来说,这次意外是不可逃避的宿命。
五
夜总会的常客中,小姐们都很喜欢陈刚。与别的客人不同,陈刚从不对小姐们喝来斥去,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在包房内粗暴地对小姐动手动脚,有一次喝醉了酒,陈刚甚至对小姐说对不起。小姐们说和陈刚在一起有受尊重的感觉,有的小姐更直言宁可不收小费也愿意坐陈刚的台。
在方丹眼中,陈刚是个害羞的男人。有几次,方丹坐陈刚的台,当方丹像对待其他客人一样向陈刚身上靠过去时,陈刚居然腼腆地移开了。后来,陈刚每次到夜总会都点名要方丹坐台,小姐们便起哄要陈刚带方丹到宾馆去开房,而方丹也乘着酒兴要陈刚带姐妹们出去宵夜,陈刚只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求小姐们饶了他,唱完歌后他要准时回家。
陈刚的羞涩像电一样击中了方丹,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怎么会眼巴巴地期望着陈刚的到来,即便在被其他客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方丹也会想抱住她的是陈刚,这种想法让她很快乐。与方丹一样,夜总会的小姐们都有一个自己最想念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总有一个让小姐们心动不已的特点。尽管在良家妇女眼中,逛夜总会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可他身上的特点足以引起小姐浓厚的兴趣。方丹不知道,她对陈刚的兴趣是否就是爱情,反正小姐们通通把对某个男人的思念叫做爱,并说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爱,爱的终点在一张床上,下床后不会留下任何折磨人的后果,比如漫长的婚姻。
所以当陈刚说他要包下方丹,方丹甚至产生了恐惧的感觉,她害怕这是爱情的开始。几秒钟之后,清醒过来的方丹问陈刚在包下她的这段时间里,她可不可以继续和男朋友来往,陈刚说当然不可以,他花钱包下方丹,就是要让方丹完全只属于他一个人,并说他喜欢方丹,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受不了。见方丹陷入沉思,陈刚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你男朋友,两年后你还可以和他在一起,我只包你两年。
陈刚的要求让方丹恍恍惚惚,她忽然产生了要和陈刚在一起的冲动,不要说两年,半年也行。特别是陈刚伸过手搂住她的腰,轻轻地亲了她一口,她才发觉,自己在心里原来一直想离开林勇峰,只是缺少充足的理由和机会罢了。看了陈刚一眼,阅历过很多男人的方丹居然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我男朋友是个很好的男人,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办?”陈刚笑了,他从方丹的慌张中读懂了自己的胜利,他说:“你这么想真傻,准确地说你男朋友是个坏男人,比我们这种寻花问柳的男人更坏的男人。让你出来做小姐,说明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在你做小姐后又心安理得地花你的钱,不去找工作早日让你离开夜总会,说明他是个没骨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怎么是好男人,又哪里值得托付终生。”陈刚的话彻底粉碎了方丹对林勇峰的最后一丝幻想,但她说还是要和林勇峰谈一谈,陈刚说可以,他还要亲自和林勇峰谈,保证林勇峰会同意他的条件。
两天后,陈刚果真选了一家咖啡厅,约了方丹和林勇峰。
陈刚的谈话很直接,林勇峰直勾着眼睛一会儿看看陈刚,一会儿又看看方丹,仿佛是他们合谋串通好了来算计自己一样。陈刚没有理会林勇峰,以非常严肃、非常理智的口吻滔滔不绝地说:“让方丹跟着我,对你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第一,我付给方丹的钱绝对不比她在夜总会坐台赚的少;第二,我只包她两年,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这两年也算是对你们爱情的考验吧,两年后你们还可以成家结婚;第三,这两年方丹不陪我也会陪别的男人,陪我一个总比陪许多男人要好吧。”羞涩的陈刚说出一番赤裸裸的话,让方丹大吃一惊,在这一瞬间她既恨陈刚也恨林勇峰,两个男人坐在这里讨价还价,就当她是一件特价的商品,而她并不属于陈刚也不属于林勇峰。但夜总会的职业生涯早已消磨了方丹身上的锐气,她有恨可愤怒不起来。相反,她觉得两个男人为自己讨价还价,就像争风吃醋一般很有意思,她想看看他们各自有什么不同的反应。
听完陈刚的谈话,林勇峰回过头来问方丹:“你的意思呢?”方丹沉吟了一会,开口说道:“或许,陈刚的话有点道理,再说,我也确实不想再去应酬太多男人了。”“这是你的心里话?”林勇峰又追问一句,见方丹点点头,林勇峰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咬咬牙,掏出一支烟,又闷声闷气地打火点上,待一支烟几乎抽完,林勇峰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说:“两年时间太长,我和方丹都会变心的。”说罢站起身来,挽住方丹说:“走,咱们回家去再商量商量。”
六
那一刀是在深夜,方丹沉沉睡去才劈下去的。准确地说不是劈,而是划。林勇峰拿着刀,没有过多的考虑,嗖的就从方丹脸上划了过去,速度很快,及至过程完成,林勇峰呆呆地扬起刀立在床头,刀刃上都没有一滴血。为了让这一刀挥出去更利落一些,也为了减少方丹的痛苦,林勇峰背着方丹,专门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磨刀,确信刀的锋利不会延长疼痛的程度与时间,林勇峰才在这个深夜于方丹脸上挥出了这一刀。
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方丹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立在床边的林勇峰,手上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及至脸上开始火辣辣地痛,还汩汩地流出鲜血,热热的,粘粘乎乎的染湿了枕巾,方丹才真正从睡眼惺忪中苏醒过来,并大叫一声:“林勇峰,你到底要干什么!”方丹大叫把林勇峰从噩然中惊醒,手中的刀当的一声清脆地掉在了地板上。林勇峰扑通一声在床头跪下,说:“对不起方丹,我伤了你,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在去医院的车上,方丹捂住脸,鲜血沿着指缝一滴滴挤压而出,像钟表的声音滴答滴答地淌下。看着林勇峰,方丹说:“你真狠心要毁了我。”林勇峰抱着方丹,哽咽地说:“方丹,你太漂亮了,没有陈刚,你也迟早会离开我,我伤了你,没有男人再喜欢你,这样你就会一辈子和我在一起。”说话时,从林勇峰眼眶内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鼻颊,滴在方丹脸上,很快被鲜血浸红。方丹觉得眼泪与鲜血都变得酸酸的涩涩的了,一点一点地渗进了自己的心里。突然间方丹也很想哭,却哑哑的哭不出声来,只觉得脑袋里开始轰鸣,撕心裂肺一般却又一片空白。
七
脸上的伤治好后,方丹与林勇峰成了亲,还办了结婚证,成为了真正的合法夫妻。结婚那天,夜总会的小姐们凑钱包下了夜总会,喝光了三十多箱啤酒,疯闹了一个通宵。
后来,方丹与林勇峰在这座南国都市开了一间早点店,还生了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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