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俱乐部的经理喘着气说:
“不行…”算了……别提那种不可能的要求,我要是开了金库,那我们组织就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你这人真怪,那你的意思说,宁可让我把你杀掉?我没想到,你是个被虐待狂。”
二见泽一说罢,开枪打掉了经理的右耳。
“……”
经理再次发出惨叫.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二见泽一命令说:
“喂,快打开金库的号码锁!”
双腕都中了枪的经理哭嚷道:
“手……手动不了。”
二见泽一用冷酷的声调说:
“没那么矫气!我的这把枪的口径才二十二毫米,又不是三五七型的四十四毫米大左轮,手指是动得了的,好啦,站起来。”
大个子经理哭哭啼啼慢慢地站了起来。由于腹部的脂肪层被猎刀割开一个口子,所以,痛得他不时的发出气绝的惨叫声。
二见泽一在经理背后间隔二米的地方。终于都走到了金库跟前,经理抬起左手,试图打开金库的号码锁,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二见泽一警告说:
“你故意磨时间是没有用的,这次再打不开,我就在你背脊上打上二三发,到那时候,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号码锁终于打开了,经理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金库的门上,当门一打开,身子顺势就冲了进去。
金库的第三格里藏了一支毛瑟大型自动手枪,经理的右手伸向那支枪。
二见泽一对准经理的腰椎打了一枪。
经理连枪都没有摸到就瘫在地下。看来,他自知也活不成了,横下一条心,破口大骂:
“你这条疯狗!你要杀就杀吧!”
二见泽一根本不理他,反正这小子后半辈子活下来也是个残废。现在,二见泽一关心的是金库。
金库里,现钞不大多,纸币有二百万光景。但是,苏醒药、麻药这一类的针剂,有几百支,内装大麻卷烟的锡纸袋也有几百个。凑巧的是,金库的最低格,还有一个大旅行包。
二见泽一用脚踢开了经理,往空旅行包里装票面五千以上成捆的钞票、大麻烟卷——他先拆了一袋确认了一下,还有几十支针剂。
经理还在吼叫:
“你说!你给我说,你这混球,究竟是哪个组织雇来的?”
“喂!你安静一下,好吗。你简直烦死人啦。”
二见泽一说完就拉上旅行包的拉链,接着又给D型手枪的弹匣补充子弹。
经理又害怕起来,喘着气说:
“算了……别再打我了……”
这时,二见泽一又问:
“这里海洛因卖甚么价?”
“我们店不卖这个……因为店里女的占多数。”
“不光指你的店,东光会的其他店,海洛因的零售价实多少?”
“……”
“你真想死吗?”
经理呻吟道。
“别开枪……每小包四千元。”
小包通常只装有0.05克,而且纯度很低,最多不超过30%。
黑手党的日本支局下属各站批发给地方暴力团时,纯度99%的海洛因,每克日币一万元,而一克加上辅料,可以分成一百二十包,所以,一克纯海洛因的最后售价可达五十万元——惊人的暴利。
“原来这样。那么,苏醒剂的价呢?”
二见泽一又追问。
“你就不要问了。”
“是吗?”
二见泽一又开枪,打掉了经理的左耳。
“别开枪了……千万别开枪了……苏醒剂的原粉以每克30万的价零售,溶在蒸馏水中做成针剂………”
二见泽一把嘴唇咬得紧紧的。
苏醒剂的原粉即盐酸麻黄素,日本各站是以每克5千元批发给地方暴力团的,而最后的零售价竟高达60倍。
经理由于极度恐怖而再次昏迷过去。
二见泽一取出了金库里那支二十响毛瑟枪,退后几步,把枪口对准了残留在金库中的苏醒剂针剂……
二
二见泽一开始扫射……几乎是本能地扫射。
到处飞溅的玻璃碎片,把那些没有扫射到的针剂也憧烂了,针剂里的药液都流了出来,空气中飘荡着菲洛滂特有的气味。
毛瑟手枪的弹匣、枪膛都打空了,二见泽一顺手丢掉它,又重新握起自己那支装有消音器的柯尔特三五七左轮枪。
他把D型手枪插在腰间。
他右手握枪,左手提旅行袋,走向门口。因为是地下室,当然不可能从窗户脱身,他拉开厚厚的门,外面是走廊。他用拇指扳起柯尔特枪的击锤,一下跳到走廊上,立刻匍匐在地以防遭到袭击。
但走廊上空无一人。
因为,店员们确信,二见泽一一定让保镖们好好收拾一顿,所以谁也不来。进门时。二见泽一在衣帽间碰见过三个保镖,也来出现。
二见泽一敏捷地站起身来,穿过走廊,打开通店堂的门,将柯尔特藏在上衣的下摆里。
店堂里正起劲地跳着摇摆舞,男招待们看到二见泽一出来,脸上就象见到幽灵样的惊异表情。
二见泽一快步来到衣帽间的侧门前,又从上衣内摸出手枪,并用握枪的右手推开了门,衣帽间的三个保镖惊慌失措,有的把手伸向腋下,有的伸向臀部,都想拔枪顽抗。
二见泽一用脚踢上门,用柯尔特手枪对准他们,威吓道:
“想死吗?”
有两个保镖慌张地把手举到头上,只有一个人弯着腰,正在从腰间枪套里拔手枪。
二见泽一当然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枪口对准自己的初出茅庐的枪手。
柯尔特枪的扳机被扣动了。
被消音器减弱了的枪声,显得低沉,但是,三五七大口径子弹的威力,把那反抗保镖的头都打烂了。
那镖保的额头顿时飞掉了,头盖骨的碎片溅满一墙,血和脑浆飞溅到帐房里售票姑娘的身上,她惊叫一声昏过去了。
举手投降的二个保镖,由于过度的惊吓小便失禁,呆若木鸡。
二见泽一左手提着旅行包,走出店门,登上阶梯,手枪也收拾到腰问的枪套中。
但是,二见泽一右手模着枪把,沿阶梯而上。来到街上,立即走进一块空地,又转到欢乐街的后街上,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了车。
途中,他多次换乘出租车,最后来到了南区的弘明寺才下车。沿大冈川徒步走去。
靠近中里街,在大冈川和京滨快车铁路之间的一个地段,有一栋水泥院墙的小住宅。
为了这次汪务的需要,黑手党用假姓名租借了这栋住宅。
当二见泽一沿着幽黑的道路,走进这栋住宅时,他立刻又拔出柯尔特手枪,将枪把抵在腰问。
住宅的大门并未拴上,庭院里杂草丛生,面积不大,约可停下三部汽车。
二见泽一按照乔万尼所说的那样,掀起了大门前的一块铺地石板,石板下放有一个塑料布小包,从中取出了一串钥匙。
房子不大,是一栋钢筋水泥建筑,但外墙上都贴上马赛克。
二见泽一用那串钥匙中的一把,打开了住宅里的锁,抱起旅行袋。当把门拉开时,他猫着腰,做了一个准备还射的姿势,但是,屋内并没有伏击者。
二见泽一在大门间内,单膝脆地,足有好几分钟,在漆黑的室内倒不需要为他人操心了。所以,他似乎精神一下都清新起来了。
看来,这房子没问题,于是,站起身来,扭一下电灯开关。
三
这套小住宅一共只有三间,十二张塌塌米大小的客室和八张大小的卧室,以及四张半大小的厨房兼饭厅。
此外,还有带浴盆的盥洗间。冷库和食品柜里放满了各种可样的食品罐头、各种清凉饮料、好几种酒。
二见泽一走进卧室,打开壁柜的门,拿来一个踩脚台。
放进壁柜里。
他走进壁柜,登上踩脚台,用手掀开壁柜的顶板,就形成通往屋顶的洞口。
二见泽一把旅行袋搬到顶篷上,并从旅行袋里取出五十万现金,少量的大麻和菲洛傍,放进自己的衣兜。
他从天花板上下来,将壁柜的顶板照原样盖好,关上了壁柜的门,和衣仰面躺在床上,这时,突然想喝点酒,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厨房里的啤酒,威士忌没有掺毒药,只得忍住了。
今晚决定休息,因为到街上去,说不定会碰上那些正在拼死拼活搜查他的东光会的成员。
二见泽一关掉了卧室的灯,室内变得一片漆黑,他拿起沙发上的垫子,再加上毛毯,在床上做了一个有人卧床的伪装。而自己则钻入床下和衣而睡。
睡在地板上极不舒服,又把床上的枕头拿一个下来,垫在头下。
正要昏昏沉沉入睡时,放在床边的电话铃响了。
二见泽一最先没管它,但电话铃一直响个不停,他从床底爬出来,拿起电话筒。
二见泽一只是拿着话筒,没有讲一句话。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乔万尼·万丘拉的声音。讲的是暗语“桑塔·克鲁斯。”
二见泽一按规定回答。
“桑塔·玛丽姬。”
乔万尼用沉痛的声调告诉他:
“贾柯莫·比拉遭杀了。”
二见泽一嘟哝道:
“你说甚么。”
比拉是派在东京的黑手党秘密特派员的头子,这次他为了向总部汇报日本支局所发生的情况,亲自回到新阿克城,按预定应该明天回到日本。
“这是真的,主啊……”
乔万尼还说了一声阿门。
二见泽一问:
“是在新阿克城被杀的吗?”
“不是。事情出在东京。比拉把回来的时间提前了……很可能,他己发现有刺客盯他,才改变了行程计划,他是今晚到的东京国际机场,他走下飞机舷梯,走上机场的大客车,正在去空港大楼的途中出事的,”“那大客车里,装有高威刀的炸弹。看来不象定时装置。
恐怕是遥控引爆的,否则,时间不可能计算得那么准确。”
乔万尼又作了以上说明。
“那么,比拉不是粉身碎骨啦?”
“正是那样,而且还被烧焦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
“日本支局同我联系过了。”
二见泽一又说:
“谁杀害了贾柯莫?当然不知道吧。”
乔万尼换了一种语气。
“是呀,真遗憾……已经让日本支局派他们的人去进行追查了……可是,你今晚好象大干了一场吧?”
“也算吧。”
“东光会大动千戈正在追拿你。”
乔万尼话题一转,问道:
“你调查的情况怎样?”
二见泽一回答说:
“很遗憾.从新阿克总部接到国际电话,指示我,有关调查情况一律只能直接报告日本支局。”
二见泽一心里想,连乔万尼都不可信任了,假如连贾柯莫·比拉都遭到暗算的话,那就意味着在东京的日本支局的成员中,很可能出了叛徒。二见泽一越来越感到,在日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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