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们一直瞒着未说,亦即,我和本多有不在现场证明。”
“不在现场证明?什么样的?”
“非常完璧。”我说明那天晚上和本多雄一睡在同一房间的事。
田所义雄和中西贵子哑然了。
“既然有那样的不在现场证明,你应该更早说出来才是。”贵子说。
“我也这么觉得。”我回答,“但,很不可思议的,本多却一直不想将不在现场证明之事向众人公开,他表示这样才对彼此有利。
“最初,我的看法也和他一样,可是到了我认为应该公开的情况时,他仍要继续隐瞒,不仅如此,还近乎执拗的要我不可说出不在现场证明的秘密。就算我被田所怀疑,己经到了只好公开的时候,他也从旁打岔的予以阻挠,这样,我不得不开始感到可疑了,这也可以算是我怀疑他的契机。”
回想起来,本多自最初就是彻底的想隐瞒不在现场证明。我在他的房间睡觉的翌晨,他就要我快点回自己房间,也是为了保住不在现场证明的秘密。
我曾考虑不公开不在现场证明之事对本多雄一而言,究竟有什么样的好处,但是不管怎么想也找不出能令自己释然的答案。
那么,是公开不在现场证明会对他造成何种困扰或不利吗?让大家知道我和他并非凶手,有什么不便吗?
刺激我思考的是中西贵子若无其事所说出来的那句话——若知道本来认为是凶手的人其实并非凶手,一定会受到重大打击。
我心想:很可能原因就在这里吧!
有人认为本多雄一是凶手,而以本多的立场,依然希望被该人物认定是凶手,所以一但被我讲出有不在现场证明之事,会造成相当困扰。
那么,该人物是谁呢?为何本多有必要被对方认为是凶手呢?而且,如果该人物认为本多是凶手,为何不在众人面前说出?
但是,我发现这样的推测也有缺陷。在提出制造不在现场证明时,曾考虑到有谁是扮演凶手角色的情况,而决定让第三者知道我们睡同一房间。当时,本多并不知我会在雨宫、田所、贵子和由梨江之中选择谁为证人,在这样的状况下,他并未表示异议即是觉得不论是谁当证人皆无所谓。
亦即,在上述四人之中并没有他希望被对方认定自己就是凶手的人物!
我的推理碰壁了。我再从头开始分析,看看到底什么地方存在着盲点?抑或本多雄一隐瞒不在现场证明之举并无特别的意义。因此,我决定向本多直接询问,问他:是不是到了该公开不在现场证明的时候……
当时,他是这样解释——如果让大家知道我们有不在现场证明,有可能刺激凶手采取杀害全部的人之鲁莽行动……
我心想,讲这样的理由太可笑了,不久前大家才讨论过凶手不可能杀害所有的人,何况如果担心的话,也有许多方法可以防止这种事发生,以本多而言,他不应该会不知道。
所以我认定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在隐瞒不在现场证明,只是我放弃再深入追问,因为我不希望让他察觉我己经感到怀疑。
究竟他是希望对谁隐瞒不在现场证明呢?
“问题是,”我说着,再度递出窃听器,“听这东西的人是谁?”
“不会是……东乡先生吗?”中西贵子说。
“是吗?那么,本多为何有必要让东乡先生认定他是凶手?”
“这……我不知道啦”
“若不是东乡先生,会是谁?”田所义雄的声音颤抖。
我走近本多雄一,把窃听器递到他面前:“说吧,是谁在听?”
“……不知道。”似早己料及会这样,本多装迷糊,“可能是东乡先生吧,”
“是吗?”我故意深呼出一口气,“那么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打电话问东乡先生,那样,一切将会真相大白。再说限制时间己经过了,就算打电话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我去打电话。”中西贵子走向房门。
“且慢,”本多连忙叫住她。贵子停下脚步。本多缓缓回头望向这边,“我明白了。”
“是谁在听?”我边猜测答案,边再次递出窃听器。
“雅美。”他回答,“是麻仓雅美。”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说。
“是她?”田所义雄问,“为什么?”
本多雄一望着田所,唇际浮现一抹笑意:“你昨夜不是讲了很多吗?麻仓雅美有杀害温子、由梨江和雨宫三人的动机。”
“啊!这么说,你是代替她复仇?”
“不过,和你所说的动机稍有不同,是更……更有必要杀死那三个人的动机。”
“杀死三个人?”
“嗯。”
“畜牲!”田所眼看就要扑向本多雄一。
我从背后叉住他手臂。他的身子不停挣扎。
“放手!为何阻止我?他杀了人……是杀人凶手……你打算帮他?”
“请保持冷静,你己经忘记了吗?本多有不在现场证明的。”
“啊……”暴跳如雷的田所有如坏掉的傀儡玩偶般停止动作,“是吗……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是本多。”
“你说什么?”
“反正,请你听我说明下去。”我转脸望向本多雄一,“或许应该是听你说吧!坦白说,我也很想听你亲口说明。”
“没有什么好讲的!”他移开视线,“我是凶手,替雅美报仇,这样行了吧?”
“本多!”田所义雄嚷叫。
真是厌烦的人!何况,一旁的中西贵子也开始哭泣。
“本多,”我说,“如果你是凶手,就请你说明也好,亦即,元村由梨江被杀害时,你的不在现场证明如何解释?还有,如果你并非凶手,会隐瞒不在现场证明,想让麻仓雅美认定你是凶手的理由何在?”
本多雄一没有回答,不过从他的侧脸也能看出他正在苦恼不己,而,我充分理解他的苦恼。
“若是本多不想回答,我只好说出我的推理了。能够消除上述疑问的答案只有一个,亦即……”
“等一下!”本多雄一望着我,“我不想听,别说。”
“本多,”我缓缓摇头,“事情无法永远隐瞒下去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他紧抿着唇,用哀求的眼光凝视着我。
“为什么呢?”贵子泪眼模糊的问,”为什么现在不行?”
“因为现在……”我指着窃听器,“这个东西的主人正在听,而本多不想告诉麻仓小姐真相。”
“真相?怎么回事?”
“说吧,本多。”田所义雄催促。
“本多,”我吸一口气之后,问,“那三个人目前在哪里呢?”
这句话让贵子和田所都哑然了,怔怔凝视着我。
空白的时间流逝。
本多雄一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似是硬挤出声音来:“抱歉,雅美,我不是故意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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