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心淡淡一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还提它做什么?”话声微微一顿,接着反问道:“何香芸开洞取宝的事怎样了?”
白剑于是把前往远尘山庄的经过情形,一一告诉了大家,其中当然也提到了那怪老人的事。
白一心低头沉思了一阵道:“那怪老人是什么形状?”
白剑摇摇头道:“孩儿当时未曾详问涂姑娘,不过孩儿猜想到,可能是我一位认识的人。”白一心道:“你认为他可能是谁?”
白剑道:“孩儿不久前认识一位别号称晴雨叟的老人家,极可能就是他。”
“他是什么样子?”白一心对人的生形长像似乎十分注意,又问出了这句话。
白剑说出晴雨叟的形貌,白一心凝思了一下,又问道:“你和他动过手没有?”“动过手。”“他的武功如何?”
“是孩儿平生仅见的高手。”“你和他动手可会发现他左手有何异状?”
白剑“啊!”的一声,双目陡然一亮,道:“你老人家认得他?他的左手小指似是被截去了一节。”
白一心笑道:“什么‘晴雨叟’!”
脸一转,向武林一怪道:“公孙兄,你还记不记得‘无肠公子’其人?”武林一怪公孙丑猛然一震,道:“你是说‘秦羽笑’那东西么?”
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对无肠公子,又怕又恨。
忽然,他双目一瞪,望着白剑道:“老弟,那死鬼可招惹不得,你没有和他打什么交道吧?”
白剑见武林一怪公孙丑这样紧张,也不由紧张起来,一叹道:“晚辈与他曾约定一事。”“什么事?”武林一怪公孙丑更紧张了。
白剑望了七巧玉女叶萍一眼,只说出一半约定的内容,道:“他帮晚辈扫乎大巴山,晚辈拜他为义父。”
武林一怪公孙丑大感意外轻“咦”一声,道:“他会这样好说话?”白一心笑道:“公孙兄,你过去也很好说话啊!”
武林一怪公孙丑大声不服道:“那都是我看不顺眼的事,除此以外,老夫几时不是从善如流的?”白一心笑了一笑,意在不言之中。
这种话题,此时此地蝶蝶不休,显然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白剑更怕追问出放弃二女的承诺,乘此话题中断的时候。硬着头皮问道:“不知这里的情形怎样了?”他一问出此话,只见人人脸上顿时添上了一层愁容。
因为白剑问话的口吻,没有指定对象,大家都存在着礼让之心,过了一会,仍无人答话。
白一心转头向七巧玉女叶萍道:“叶萍,你对全盘情势最是了解,还是你告诉剑吧!”
七巧玉女叶萍欠身道:“侄女领命。”于是说出了当前情势。
原来,按照陈小凤的原定计划,是假传陈夫人之命,回庄摄掌大权,汇料,陈小凤与玉指追魂屠舜华回到起风庄,陈锋竟挺身而出,与她互争领军大权,两兄妹一言不合,当时就翻了脸。起凤庄也顿时分成了两派。
有拥护陈小风的,也有拥护陈锋的,各不相上下。
陈小凤原以为自己是内定的继承人,认为轻易而举地就可移花接木,把大巴山接掌过来,这时才知道,陈锋暗中早就私植势力,结交心腹,久有夺权的野心。
陈小凤的目的,不但要夺权,而且要瓦解大巴山,势在速战速决,如果等到陈夫人赶回来,他的处境将会非常不利。
在情急之下,陈小凤只好出其不意,联合庄外的群雄一举之间夺下了鹰愁涧和埋春谷,但当她想再进一步夺取藏蛟壑时,藏蛟壑已经有备,把她视作叛逆,先假意与她周旋,诱她人壑之后,变脸把她擒住了。
因此,玉指魂屠舜华、拳魔袁天宸都陪她成了陈锋阶下之囚。
事情的演变,陈小凤叛逆昭彰,连许多支持她的人,又转了向,反而好了陈锋,使他不但掩饰了自己的阴谋,而且护庄有功,顺理成章地获得了大权。
目前正是壁垒分明,紧锣密鼓剑拔弯张之势。
白剑听得只摇头,叹息道:“这次事情的失败,原该想象得到的,都怪我一时粗心,没有想到陈锋身上:”七巧工女叶萍秀眉轻轻一蹙,道:“大哥,你既然事先已有所觉,为什么不提醒我们一下?”白剑原曾向短叟武显他们提过詹烈暗怀取代陈夫人的野心,但当时因为血手恶煞詹烈正被陈夫人留在身边,料想她那一股人马,因群蛇无首,不足为患,所以提过之后,并未当作问题来处理。
这样看来,陈锋也必与血手恶煞詹烈暗暗通气,互有勾结白剑悔愧暗生歉疚地道:“我也是从‘晴雨叟’门中略有所闻、我因对他疑虑甚深,未曾与他深谈,如今想未,都是我的错。”
七巧玉女叶萍轻叹一声,道:“这也不能怪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他真与你赤诚相对,他万一捣我们一下鬼,我们一样吃不消。”
武林一怪公孙丑大声道:“叶姑娘你说得一点不错,他就是那种人,你对他总是把心肝挖出来,结果适得其反,他会整得你生死两难,他就是爱看笑话,爱破坏人家的成就。”白剑只听得暗暗心惊,剑眉深锁难开,面对七巧玉女叶萍,他有口难言,怎能说出晴雨叟不准与她们结合的话。
七巧玉女叶萍见白剑剑眉不展,含愁带愧,又温情安慰道:“大哥,你也不要着急和难过,凤姐姐也还有几个心腹死士隐身在陈锋手下,不时有讯息传来,凤姐姐目前倒无生命之危。”
白剑对于陈小风这次的舍身犯险,至为感动,早把她当日对他的恶行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对她只有歉愧与关切,忧心忡忡地道:“天有不测风云,夜长梦多,我们必须争取主动。”
七巧玉女叶萍近来与陈小风相处,亦是情投意合,关怀尽心,闻言秀目之中掠过一道喜色道:“大哥哥有何打算?”
白剑道:“我想去探探藏蛟壑。”
七巧玉女叶萍道:“藏蛟壑只是他们一处训练打手的地点,目前正当用人之际,藏蛟壑的力员都集中到起凤庄去、凤妹妹也就在起凤庄中。”
白剑道:“那我就走一趟起凤庄。”话声微微一顿,又道:“不知中玉兄目前何在”
七巧玉女叶萍道:“中玉兄目前忙得很,整个的守望刺探事、都由他一人主理,他恐怕不能陪人去,弓外找别人如何?”
“谁?”“当然是熟悉起凤庄的人,另外还有小妹我。”
白剑微微一怔道:“你怎能去?”
白一心接口道:“剑,你如要去看小凤,带叶萍去要方便得多。”
白一心没有出言阻止,自然是同意白剑去暗探起凤庄了,白剑想了一想,似有所悟地点头道:“是,孩儿现在就想告退,下去准备。”
白一心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去吧准备好了,也不用再打扰我,我功力虽复,但还有一二处穴道脉气不畅,还得配合张神医的神针坐息运功。”
白一心这样一说,大家都纷纷告退出来,到了外面,白剑笑向七巧玉女叶萍道:“萍妹,我还得先麻烦你一件事,我和公孙前辈都还空着肚子,你先去替我们弄点东西塞饱肚子好不好?”七巧玉女叶萍命人送上饮食之物,白剑与武林一怪公孙丑草草果腹之后,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抹嘴唇道:“好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白剑微微一怔道:“老前辈,你……”
武林一怪公孙丑双目猛然一瞪道:“少罗嗦,老夫这一份还要说么!”七巧玉女叶萍笑道:“我们大哥为了凤姐姐,你老前辈……”
武林一怪公孙丑道:“老夫就算为你们吧!”
白剑没奈何地一笑道:“老前辈既然有兴趣,晚辈自是求之不得。”
三人出得鹰愁涧谷口,路旁已有一个五十左右的汉子停立相候,见了他们,迎上前抱拳道:“在下李彪,恭候叶姑娘吩咐。”
静夜中,但见此人目光如电,在白剑与武林一怪公孙丑脸上掠来扫去。
这时,白剑已恢复了本来面目,英气勃勃,特别打眼,所以那汉子看了又看。
七巧玉女叶萍点头回礼道:“李大侠请不要客气。”
玉手轻抬,先替他引见武林一怪公孙丑与白剑,道:“这位是公孙老前辈,这位是白大侠!”白剑接着一抱拳道:“有劳李大侠了。”
那李彪望着白剑一怔道:“大侠就是仁义大侠白剑?”
白剑含笑道:“不敢当。在下正是白剑。”
那李彪顺应地道:“这样我们姑娘就有救了,小的就此领路。”身形一伏,疾射而起,时东时西,飘忽而行。
白剑他们紧随在李彪身后,绕过数处山头,忽然停身在一片蓬草之前,口发夜鸟之声,叫了三声。
只见荒草一分,从中钻出一个汉子,道:“是哪位兄弟?”
李彪接口道:“小弟李彪!”疾步迎上去,两人交谈了几句话,一同走了过来。
那汉子一过来,就先抱拳,自报姓名,道:“在下朱超。能为三位效劳,至感荣幸。”
白剑回礼道:“在下等入庄一行,不知可有机会?”
朱超点头道:“正是时候,三位请随在下来。”回身走入草丛之中。
白剑他们跟了进去,原来草丛之下,有一间地下室,室内还有四人。
朱超向其中三人说了几句话,那三人纷纷脱下外面衣服,与李彪一同出室而去。
朱超道:“马上庄中就会有人来接班,委屈三位穿上这三套衣服,脸上略化装一下,在夜暗中,也可以混进庄了。”
白剑一笑道:“要装龙就得像龙,以免意外。”自己背过脸去,再转过身来,已变成了其中一个汉子的像貌,七巧玉女叶萍接着也表演了一手,只有武林一怪公孙丑仍保持原来面貌。
他的像貌原本普通,把头由遮去半边脸,再随时见机而行,只有一个人,也就容易掩饰了。
他们穿好衣服不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接班的来了,他们也是五人。
朱超与那为首的人谈了几句话,便带着自剑他们长驱直入,进入起凤庄。
起风庄的戒备可真严,真是五步一柱,十步一卡,如非朱超引领,白剑与武林一怪二人,纵能凭一身出奇的功力偷入庄内,但七巧玉女叶萍却不会有机会。
朱超带着他们暂时隐身在一问放且什物的小屋子里,道:“庄内行动在下无能相助了,二位请稍歇,在下去替三位另外去打一位弟兄来。”告退而去。
不久,朱超带来了一位年轻的书童,交侍了一番,他的负责便到此为止,退了出去。
那书童叫丁玄,长得黑黑胖胖,但却极为灵巧,他要白剑他们隐身在暗中跟随,他自己却是一蹦一跳引着白剑他们把起凤庄的主要地方走了一遍,然后带着他们来到后园中一座孤零零的黑屋子道:“我们宫主就被关在那屋子里,小的不能过去了。”
白剑拍着他的肩头,谢道:“小兄弟多谢你了,你请回去吧!”
丁玄走出去几步,忽又回身悄悄地道:“你们要没有把握,就不要轻举妄动,影响以后不好行事。”完全一副大人口吻。
白剑暗道了声“惭愧!”道:“多谢指教。”眼望着丁玄运远之后,轻声道:“请老前辈与萍妹先隐住身形,我先去探一探虚实,再作下一步的打算。”身形伏贴一向那黑屋子接近过去。
黑屋子四周一片平静,平静得有些出奇,既无伏桩,亦无暗卡,简直松懈得太出常情。
白剑因有丁玄警告在先,可一点也不敢粗心大意,屏息隐身,慢慢地向前接近。
接近到黑屋子二丈附近,己被他用地听之术察觉出黑屋子四周,有极轻微呼吸之声,小到连他都几乎察觉不出来,由此可见那伏在暗中之人功力的深厚。
白剑暗暗惊异至极,任他极尽目力,循声望去,只见那黑屋子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望不见。
正当白剑进退失据之际,忽闻一阵衣袂微飘之声,从身后传来。
白剑心头一震,陡然一个翻身,滚到一丛花草之下,抬头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已从他身边掠过去了。
那条黑影直趋黑屋之前,只见黑屋两旁然射出点点精光,注定来人,同时有人喝道:
“什么人?”
“是我,小红!”精光一闪而没,小红的身影也被黑屋吞没白剑恍然大悟地轻“啊!”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敢情那座黑屋子,四周漆得全是黑色,守在四周的人,也穿截着黑色的服装,如果闭上眼睛,黑上加黑,莫说相隔两丈,就近在咫尺,也莫想发现他们。
白剑忽然脑际灵光一闪,屏息而退,退出数丈远,静静地隐伏在一堆花草之后,虎视眈眈,注视着那所黑屋子。
小红从那屋子里出来了!
身形飘过自剑藏身之处,白剑轻微地叫了一声:“小红!”小红猛然一震,回头望去,只见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腰眼一麻,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失去了知觉。
白剑一指点倒小红,退回武林一怪与七巧玉女叶萍藏身之处,三人迅速地带着小红,回到那间什物间,只有此地地势较为偏僻,是起风庄的一处死角,问话较为方便。
白剑放下小红,一掌拍醒她。当她神智一清,便沉声警告她道:“小红,你要想活下去,就好好听命,老实回答我们的话。”
话声冷如寒冰,充满了杀气。
小红眼未睁开,先打了一个寒噤,睁眼见是本庄武士,心胆一壮,翻身站了起来,玉面一板道:“好大的胆,你们敢在衣姑娘面前撒野……”
武林一怪公孙丑冷笑一声,截口道:“小丫头,你也不看看时地,这里岂是你作威作福之地。”
小红猛然扭头望去,不由得魂都吓掉了,颤声道:“你老是……”
武林一怪公孙丑用的是本来面目,小红没有识之理,她这样问话,不过是借以平抑吃惊的情绪而已。
武林一怪公孙丑道:“你难道认不出老夫?哼!我想你该知道老夫的脾气,早年死在老夫手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小心了。”
小红到底是女孩子,胆子还小,当下提心吊胆地道:“老……老……前辈,有何吩咐?”
武林一怪公孙丑一指白剑,道:“你乖乖地听他的话就行了。”小红目光回到白剑身上,迅速地重新打量了一眼,被她看出不少可疑之点,暗眉一皱道:“两位不是本庄的人?”白剑道:“黑屋子之内,除了姑娘之外,还有什么人?”小红道:“小翠和她在一起。”白剑道:“我们想进屋内看一看,你有什么办法带我们进去,而不惊动别人?”小红道:“没办法。除了我之外,只有少君可以进去。”“你也不能带人进去?”
“不能。”白剑微一凝思,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小红面色一变,道:“你们要做什么?”看她的神色,显然别有所惧。
白剑道:“我们要把一个人化装混进去看一看,你如所言不实,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小红略微定了定心,依言把自己外衣脱了下来。
七巧玉女叶萍已经知道白剑的用心,不待白剑开口,便接过小红衣服穿上,包头一解,秀发披肩而下。
小红看得一愣,道:“你原来也是女人。”七巧玉女叶萍微微一笑,道:“你再看看我是谁!”一抹脸恢复了本来面目。
小红大吃一惊道:“你是叶姑娘!”
七巧玉女叶萍道:“我现出本来面目,就是要你知道,我们此来,不达目的不甘休,你要暗中使坏,出了差错,你该知道,你绝对没有好结果。”小红头一低道:“婢子不敢。”
七巧玉女叶萍秀眉一挑道:“你还不说实话,你道我看不出来么?”
小红半天才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道:“人要进屋,的确没有别的暗号,不过门是外面锁上的,得用这钥匙开门,开门之后,不能抽下钥匙,走进去就行了。”七巧玉女叶萍星目微一凝神,直礼小红道:“小红,我问你,钥匙真不是取下来。”
七巧玉女叶萍心细如发,觉得此点大是可疑,如果外面一锁,他岂不自投罗网?”白剑也双目一厉,接口道:“你如存着侥幸心理,想以叶姑娘换取你的自由,那你是痴心妄想。”
每一句话,都似看清了她的肺腑似的。
小红惊骇欲绝,轻叹一声道:“钥匙取下来,挂在门外右边一个钉子上,绝不能带入屋去。”
忽然一头转,畏缩地望着白剑道:“你是二公子?”
白剑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白剑,你想,你出了错,我能饶得了你么?”
小红道:“我知道。”
七巧王女叶萍扮小红的样子,要离去的时候,小红又叫住她道:“叶姑娘,你进去之后,外面一定会反锁上,那时你可不要多心,出来时只要念一声时间到了,外面之人自会开门放你出来。”
七巧玉女叶萍点头微笑道:“多谢你。”
晃身出了那间什物间。
白剑向武林一怪公孙丑打了一声招呼,也随七巧玉女身后,闪身而去,跟在七巧玉女身后,为她护行。
七巧王女叶萍按照小红的话,果然没有遭遇到任何困难,进入了那间黑屋。
屋内就是一间大通间,也有床椅设备,这时,陈小凤与小翠正拥被而卧。
七巧玉女叶萍一走进去,陈小凤一翻而起,喝道:“丫头,你又来做什么?”
七巧玉女叶萍因怕外面看守人偷听,暗用传音神功,道:“凤姊姊是我,我是叶萍!”
陈小凤一惊,传声道:“你来做什么?”
人已奔过来握住了七巧王女叶萍的双手,两人双手一接、突然觉得彼此之间,从未这样接近过,都心意相通地握得更紧。
陈小凤拉着七巧玉女叶萍并内坐在床上,又道:“你不该冒此奇险前来看我,我现在虽然被他困住,他还奈何不了我。”
七巧玉女叶萍道:“不只是我一个人,白大哥也来了。”
陈小凤忍不住一阵激动道:“他也来了,他在哪里?”
七巧玉女叶萍道:“他就在外面。”
陈小凤道:“他们取宝的人怎么了?”
七巧玉女叶萍三言两语他说了个大概,道:“他们要想脱困,只怕尚需时日,你有什么打算?”陈小风道:“你们暂不要动手,我想陈锋不久就会来和我谈条件的。”七巧玉女叶萍一怔道:“谈什么条件?”陈小凤道:“陈锋他目前虽然占了上风,但是他也知道我还有很大的潜在势力,他要不能瓦解我的力量,他哪能睡得着觉,这也就是我目前尚未被害的原因。”七巧玉女叶萍道:“你看准了么?”陈小凤道:“小红已向我透过口风了。过去我却没有答理他,现在白大哥赶回来了,我就可以放胆和他一斗了。”七巧玉女叶萍道:“目前你要我们作怎样的配合?”陈小凤道:“你们最好能留在庄内,随时接应我,我就敢放胆行事了。”七巧玉女叶萍秀眉轻蹙道:“时期久了,只怕存身不住。”陈小凤道:“这个小妹自有安排。”随即告诉了七巧玉女二句暗语,去找一个什么人,又给了她一件信物。
七巧玉女叶萍忽然从衣衫之内,解下一把短剑,交给陈小风道:“这把‘隐霞剑’,小妹想姊姊或许用得上,所以带来了。”陈小凤接过“隐霞剑”抚摸了半天,唱然一叹,藏在床褥之下,道:“萍妹你也该走了。”七巧玉女叶萍依依不舍地别了陈小凤,一点意外没有发生,会合白剑,回到什物间。
武林一怪公孙丑迫不急待地急口问道:“怎样?”白剑向他点了点头,叫过小红,道:
“小红,当前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小红着急地道:“什么问题?”
白剑道:“我们离开之后,你有什么办法,使我们相信你,不会泄漏片语只字。”小红心中一阵悚然,知道白剑要杀她灭口,急得要哭道:“公子,我可以发誓,绝不将见到你们的事,告诉任何人。”
白剑一笑道:“你是陈姑娘的亲信心腹,过去不知你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结果第一个背叛她的就是你,你说我们能不能相信你发的誓?”小红被白剑唬得六神无主,道:“公子,你要婢子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
真要白剑做那杀人灭口之事,白剑又岂能做得出来,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当下一笑道:
“那么让我问你几件事,我一听,就知道你能不能真的守口如瓶了。”小红道:“什么话?
婢子知无不言?”
白剑道:“你背叛你们姑娘,是受了谁的唆使?”
小红一阵犹豫道:“这……这……”“快!快!要回答的快,一慢便言中有假了。”
小红原想捏造一个名字,敷衍白剑,但经白剑一催,哪还想得出来,心中一急,脱口便道:“詹护法!”白剑含笑点头道:“不错,我相信你这句话。”
接着马上又问道:“你和陈公子打成一片,又是怎样一回事?”
小红心理上一点准备都没有,临时编谎话,又怕白剑一直追问下去,无法圆谎,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利用他,先帮助他夺权,然后,再踢开他。”白剑神秘地一笑,道:
“事成之后,你也就乌鸦变成了凤凰,是不是?”
小红一震,道:“公子,你……”白剑截口继续道:“你信不信,我还知道你有位假爷爷。”
小红张大着眼睛,发了半天呆,才吐出一口气道:“公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该相信我没有骗你吧?”白剑道:“骗是没有骗我,最后还有二件事要问你。”
小红苦着脸道:“婢子要回去了哩!再耽搁下去,大公子面前恐怕不好交待?”
白剑道:“你告诉我,如今詹护法不在,这里由谁主持大事?”小红也不知白剑知道了多少,更不敢说谎道:“现在我们都听命于胡先生。”
白剑道:“你带我会见一见胡先生,就没有你的事了。”小红心中暗暗喜忖道:“你要去见胡先生,那是活该倒霉。”
白剑一笑道:“你要信不过我,那你就不去好了。”
小红生怕白剑反口,急口道:“去!去!去!婢子相信公子。”白剑向七巧玉女叶萍使了一个眼色道:“萍妹,你先和公孙老前辈回去……”
语音未落,已一手扶起小红,出了什物间。
武林一怪公孙丑哪知白剑的用意,其实乃是要七巧玉女叶萍去找隐身之处,听得双目一瞪,压着嗓子吼道:“我们不回去。”
七巧玉女叶萍微笑道:“当然回去,走吧!”不由分说,拉着他出了什么物间。
白剑带着小红走出什物问不远,放下她道:“你在前面走,我自会跟来,不过你要小心,如果想使坏,莫怪我言而无信,手出无情。”小红连声答应问,只觉微风拂耳,再望白剑时,早已不知去向。
小红恨恨地一皱眉头,奔向胡先生住处。
全身秀才胡贯天很得陈夫人礼遇,他不但有一座极为精巧的小独院,而且还有四个贴身卫士和两个使唤书童,另外还有一个专负责他个人饮食的小厨房。
有数的七八个人,在起凤庄内另成一个小天地。
白剑只见小红一进那小独院的院内之人,个个都显得紧张,不用说,小红已是暗中发出了信号。
白剑微微一笑,现身向门一站,道:“在下请见胡先生。”
只听一阵隆隆之声,两扇大门,无人自开。
白剑内力一提,布起护身正气,大步走了进去。
四周不见人影,但白剑却不难从他们微细的心脉跳动之声,察知他们藏身之处。
进入厅中,厅中已点了一盏水晶吊灯,厅内陈设华丽,当中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老秀才,小红就站在那老秀才身后。
全能秀才胡贯天目睹白剑跨入大厅之中,竟不理不睬,眼皮也不动一下。
白剑扫视了厅一眼,道:“哪位是胡先生?”他也明知故问。
全能秀才故贯天冷冷地道:“你就是白剑吗?你的胆子倒真不小,找何香芸倒也罢了,竟敢找到我老夫头上来了!”白剑听他口气狂妄,但却出奇地不以为仟,微微含笑道:“老先生虚张声势,可是怕了在下吗?”
胡贯天“哼”的一声,道:“在老夫面前,可容不得你这般目中无人……”
话到此处,忽然屈指虚掸,白剑忽听得一阵丝丝之声起自头顶,只见一蓬银雨,已从头上水晶挂灯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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