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秋双目冷芒陡然向三位霸主脸上一落,冷笑一声,道:“晚辈窃以为一霸之尊,无论功力人望,都应该无愧霸主的修养,才足以领导英雄,坐镇一方,为我辈同道扬眉吐气。”
他故意缓了一口气,试探他们的反应。
眼角余光瞟处,只见洪杰一副沉着样子,捋须含笑不语。董成最初那副吃惊的样子,也渐渐宁静下来。尤志雄精神一振,笑道:“古老弟,高论!高论!贵府的崛起,真是我们身为霸天者无上的光荣,各位,我们大家共饮一杯!”
古剑秋一面喝酒,一面忖道:“他们不是呆子,应该听得懂我弦外之音,为什么毫不替南霸天担心?”
古剑秋愣了一愣,对他们这种反常的态度,倒是一时猜不出他们的深心,尤其东、北两位霸天,与南霸天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怎的故装不懂,也不从中化解缓和,实在是没有道理。
古剑秋怀着迷惘的心情,道:“晚辈刚才提出身为霸主应有的修养问题,使晚辈不由想到南霸天,功力既不足以济用。人望又不足服众,过去完全倚仗家父替他支撑大局,如今人心涣散,再无替他撑腰之人,眼看江河日下,迟早都是我们霸天之羞。”话声一顿,三位霸主似是听得入神,都未插嘴。
古剑秋接着朗声道:“像这样的人,与其让他将来替我们霸天丢人,何不速作了断,保持我们霸天府共同的颜面。”
尤志雄首先响应道:“对,老夫完全赞成!”
董成道:“好,老夫赞成。不过老夫还有一个想法,我们何不干脆把他的地盘大家分了?”
他倒想得好,失掉九院,拿回来怕不超过数倍。
古剑秋微微一笑道:“敝府目前不想再要别人的地盘了。”
尤志雄道:“老弟一定别有高见了?”
古剑秋道:“晚辈想推举二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接掌罗老儿的霸天府。”
龙志雄像是大吃一惊,道:“是哪位,他接管的了吗?”
古剑秋一指天心剑许竟先道:“各位认为许老前辈一身德业如何?是不是要比罗老儿强出数倍?”
当着许竟先的面问三位霸主,即使天心剑不如罗大鹏,谁又说的出口。古剑秋深得其中三味,推出这一手。逼得他们三位不得不点头道:“许老兄当然是最好的人选。”
天心剑许竟先竟是摆出一副当仁不让的姿态,抱拳笑道:“多谢各位!”
只气得他们心里骂道:“这倒是好手法,推出一个人来,等于你古家通吃了。”
古剑秋又道:“晚辈只要各位一句话,至于将来如何接替罗老儿的事,各位尽可放心,绝不至再麻烦各位派人出力。”
这倒好,不但封了他们的嘴,而且也缚住了他们的手。
西霸天洪杰在三霸之中,确有过人之处,当董成、尤志雄形色之间大为不悦时,他朗声大笑道:“英雄出少年,我们真是老了。剑秋,今后的武林,将是你一人驰骋的天下,望你好自为之。”
古剑秋也笑道:“多谢洪伯父谬奖,小怪一定全力以赴,以报各位厚望。”
古剑秋这份谢宴,在三霸天啼笑皆非的窘态中结束了。送走客人后,古剑秋便率领天心剑许竟先,司徒两兄弟,蛇山九毒,一行十三人,自古府启程。一十三骑快马,首尾相衔,投向三湘而去。
直到朱亭,古剑秋突然下令弃去马匹,也不住店,转入乡下农家找了一间房子住宿小矩憩。
当夜,古剑秋留下许竟先和蛇山九毒,只带司徒兄弟,轻身疾走,连夜摸进南霸天罗府。
罗府位处衡山之麓,依山而建,四野更无寻常人家。古剑秋他们三人进入罗府时,约在三更时分。而此时,罗府竟然笙歌直透户外,夜宴方兴。
剑秋双肩一晃,率先飞上了灯光通明的正厅屋梁上。司徒兄弟一左一右的选好地形,隐蔽起来。
这时大厅之上筵开五席,坐满了形色各异的人物。尤其中间那一桌,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个个面色阴沉,极少说话。南霸天罗大鹏对他们尤其尊重,敬酒递茶,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了他们。
古剑秋一看,心里乙明白了,敢情,罗大鹏已经得到了信息,请来帮手。古剑秋于是便不再惊动他们,带着司徒兄弟把罗府作了一次查看,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古剑秋一行十三人,突然现身在罗府大门之前。
古剑秋抖出一张大红拜柬,飞到司徒艾手中,道:“你去投帖,命南霸天现身前来迎客。”
司徒艾接过拜柬,腾身一跃,进入大门,一掌拍在门房登记桌上,大声道:“有人没有?”怎会没人,大门口一边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是什么?门房里又坐着三个闲聊的人是什么?司徒艾这一嗓子,不是上门欺人是什么?
那三个在闲聊的人,几时见过这吃生米饭的人,敢到南霸天府上撒野!只瞟了他一眼,依然各谈各的,理也不理他。
司徒艾剑眉微挑,抓起桌上三支毛,一抖手打了出去,嗖!嗖!嗖!三声微响,接着三声凄厉的惨号,三只毛笔,正插在他们的脸上,右进左出,锁住了他们的嘴巴。
屋内惨叫之声一起,守在门口的那八个大汉,晃身围住了司徒艾,齐声怒喝,八件兵刃,向司徒艾身上落了下来。
司徒艾长啸一声,长剑出鞘,刷刷连声,寒光电掣,向那八人每人攻击一剑,快得肉眼难辨,暴伸疾缩,诡异绝伦。
那八人自救唯恐不及,更谈不到牵制司徒艾了,惊愕之声纷起,八名大汉被他出手就逼出一丈开外。
为首大汉喝道:“来人扎手,巧锁金龙,一大伙齐上!”白光一闪,金背大砍刀一指,八人一声大喝攻向司徒艾。
一刹那,刀风霍霍,人影飘飘,排山倒海般,向司徒艾压了下去。
这八全人用的全是金背大砍刀,力猛刀沉,招术又是完全一致,联臂出手,就等于一刀之下汇合了八个人的劲力,一招之下,暗藏着八种变化。这种攻敌方式,不仅少见,而且极难应付。
换上任何一位功力稍差的人,就这迎头八刀,便莫想接得下来。
只见司徒艾哈哈一笑,身子一挫,先退后进,疾射而上倏地剑光大盛,穿入刀光之中。
一串“叮!叮!当!当!”金铁相触之声,只见八名大汉右臂低垂,以刀拄地,腕脉附近,齐被司徒艾宝剑划开了一条血痕,鲜红的血,从手上滴到了金背大砍刀上,然后,再顺着刀身滴流到地上。
司徒艾振腕收剑还鞘,取出古剑秋的大红拜柬一举,朗声道:“中霸天古府古少霸主前来拜府!”
这时,室内那三个受伤汉子,已自行拔出脸上毛笔,每人抓了一件兵器,冲出房外,要找司徒艾算帐。被司徒艾这一喝,哪敢再出面,又缩回房子中去了。
那八个受伤大汉也是一震,相顾失色。
那为首的汉子忍住痛苦,咬牙抬起右手,抱刀一礼,道:“原来是少霸主侠驾光临,在下肉眼无珠,冒犯之处,敬祈赐谅。”
同时从内院之内,射出一位五旬老叟,落身司徒艾身前,拱手道:“少霸主,请!入府待茶!”
敢情,他们把司徒艾当成古剑秋了。
这也难怪他们,只因司徒艾人品奇俊,刚才出手剑法又奇奥绝伦,除了古剑秋还能是谁。
司徒艾冷笑一声,道:“在下古少霸主座前双英之一司徒艾!”手中大红拜柬微微向前一甩,那柬平平地向那老人飞去。
那老人一听司徒艾不是古剑秋,暗叫一声:“惭愧!”心念微分,司徒艾发出的大红拜柬,已到他身前。
他怕司徒艾使坏,给他下不了台,因此,不敢大意,猛提了一口真气,力注右臂,两指一夹,接住那大红拜柬。可是,入手轻如雪片,他又看错了,老脸禁不住一红,呵呵一笑道:“古少侠在哪里,请少侠带路引见!”
司徒艾冷然道:“尊驾是谁?”
那老叟道:“老夫罗天鹏。”
司徒艾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霸主何在,叫他前来亲迎本府少霸主!”‘罗天鹏乃是南霸天罗大鹏手足兄弟,在罗府已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按说有他代表出迎,原无不是。
罗天鹏眉头一皱道:“家兄此刻正有要事……”
一语未了,司徒艾甩袖道:“那不敢麻烦了,敝少霸主自会前来!”接着,回身一个箭步,出了大门。
古剑秋对南霸天不满之事,南霸天已经接有密报,所以罗天鹏才忍了一口气,好言相问。
其实,南霸天罗大鹏这时确实有事,无法分身,但话又说回来,在司徒艾这种态度下,南霸天罗大鹏纵能分身,又岂能不顾身份,亲自出迎。
古剑秋等-行人,就在大门外二十丈附近。站在府内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司徒艾跑到一位比他更英俊的少年面前,说了几句话,那少侠勃然大怒,声震原野,喝了一声:“九叟听命!”九毒在他口中已称九叟了。
只看他身后九位龙钟才能人,应声转到他身前,躬身一礼,道:“在下恭候少霸主吩咐!”
那少年冷声厉色道:“罗大鹏倚老卖老,夜郎自大,对本人如此不敬,辱人太甚,可恶已极,速即打入进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声大震耳,站在门里的罗天鹏听得清清楚楚,不由脸色大变,派人向里禀报去了。
这时,又听那九位老叟之中,有人问道:“动起手来,在下可否任意行事?”
只听古剑秋不耐烦地道:“该杀就杀,你们瞧着办吧?”
其实,这时古剑秋另有一句话,用传音入密神功,道:“罗府之人留有大用,将来我要亲自发落,不可伤他们性命。”
九位老人同声一诺,气壮山河地大步向罗府走来。
罗天鹏闪身横在大门当中,摇手大声道:“保位有话好说!”
那九个老人既不答话,也不止步,直逼过来。
罗天鹏见他们不理会,大喝一声道:“各位要不止步,莫怪本府出手无情。”
那九个老人就象聋子一样,充耳不闻。
罗天鹏怒从心起,恨声道:“本府仁至义尽,要对不起了。”接着,暴喝一声:
“放!”
只见一排疾箭,带着一串尖啸,射向九位老人。
那九位老人视如不见,照行不误。那排疾箭射到他们身前,只见他们身晃抬手之间,不是疾箭接住了,就是避过箭锋,前行速度,毫不因之稍减。
罗天鹏暴喝连声:“放!放!放!”
只见箭出如飞蝗,集中向那九位老人射去。那九个老人这时人人口中发出一声厉啸,身形纵起,疾如闪电,穿过箭雨,扑入庄中。
只听阵阵厉啸惨号,势如狂风暴雨,扫掠而过,顷刻之间,遍及全庄。
倒是当门而立的罗大鹏等人,避过了正锋。
敢情,那蛇山九叟穿箭而入的出手对象,便是那些放箭的人,因此,他们没有经过大门,而是翻墙而进。
翻过院墙之后,左右一分,见人伤人,见物毁物,先把罗府弄个天翻地覆。
蛇山九叟出手也真绝,受伤的人伤势不一定很重,但觉人人痛得钻心蚀骨,使人不知那受伤的人遭到了多重的杀手。
这原是黑心广剑老剑主寒敌心胆的心理攻势,有异想不到的奇效。
功力稍差一点的对手,被这一击,常常心智涣散,败局已定。
蛇山九叟雷霆万钧地扫过庄前射手后,在院内广场上布下了他们看家的本事,九宫九毒阵,双目一垂,静如处子。
罗府涌出来的高手,怕莫有七八十人之多。
南霸天罗大鹏带了四位年约六十以上的老人,站在正厅大门外台阶上。
围住蛇山九叟的那一批高手,也是严阵以待,未出手攻击,也无人向蛇山九叟喝问。
沉寂,比大吼大喝更为使人窒息和紧张,霸天府那些高手的目光,不由自主都集中在台阶上那四位老人身上,急切地等着他们下攻击令。
但这时那四位老人,态度非常犹豫,那个“打”字,始终未轻易出口。
应是一府之主的南霸天罗大鹏,不难一眼就看出他的地位似乎有点奇怪,颇有大权旁落之感。只听他轻轻叫了一声:“苏兄……”
靠近他右首那个老人眼皮一翻,“嗯”了一声,用打官腔的语气,道:“你急什么!”
罗大鹏脸上讪讪笑了一笑,闭住了嘴巴。
那姓苏的老人给南霸天碰了钉子之后,霜眉一促,道:“老四,看出名堂来了没有?”
最左边那个老人道:“小弟心里倒是有数了,如能有人先试他们一试,那就更有把握。”
姓苏的老人向南霸天罗大鹏道:“罗兄,你的手下现在可以出手了!”
罗大鹏笑一声道:“小弟那些人……”他本待说明他手下,已被打的溃不成军了。
那知,他一语未了,苏姓老人冷冷地道:“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事。”
罗大鹏欲言又止,一皱眉头,接着,是一声轻叹……
苏姓老人面色一沉,道:“罗兄,你对兄弟的处置,似乎不大高兴?”
罗大鹏一震,矢口否认道:“苏兄,不要误会,你们好意来帮弟对付古剑秋,小弟再要不高兴,那还是人么?”
苏姓老人哈哈一笑,道:“这还像话!”接着,轻轻向他肩上一拍,又道:“快叫你的人出手吧!”
罗大鹏不敢稍有迟疑,朗喝一声道:“王总护法何在?”
黑心秀士王子才垂着一只左手,衣冠不整地跳上台阶,先向四位老人行了一礼,才向南霸天罗大鹏欠身道:“霸主有何吩咐?”
罗大鹏望着他那只垂着的左手臂道:“你的伤势严重不严重?”
王子才道:“痛是止住了,只是使不得力。”
罗大鹏皱眉道:“你辖下的护法,还有几位可以派上用场?”
王子才沉吟了一下,道:“他们偷袭时,属下所属各护法,适值在勤,伤势虽有轻重之别,但无一幸免。”
罗大鹏微微一叹,道:“曹总教练的所属,情形如何?”
王子才道:“属下就是接他的轮值。”话不在重,也不在过于明显,这件差事不露痕迹地推到了曹轮元身上了。
罗大鹏虎目一瞪道:“传命曹总教练,即领府中高手,马上向场中九个老不死的出击。”
王子才暗吁了一口气,领命退了下去。
曹轮元凑了十六个外表完整无缺,其实心中早寒的府中武士,色厉内荏地走到蛇山九叟九宫九毒阵前,硬着头皮,大喝一声,轮起手中一对判官笔,挫腰一个箭步滑到乌大身前,双龙剪水,递了一招。
接着身后十六个人,二人一组,每组朝着一个老人扑去。
时间,倒是配合的不前不后,加上阴阳判曹轮元,十七条人影,一闪而进。
只是,他进得快,回来得更快,也不见蛇山九叟如何动手,只见那十七个人,如同人花乍放,被弹起空中,四散跌落而下,顿时失去了知觉。
功力相差太远,蛇山九叟震退了来人,竟然眼皮都未抬一抬。可是,就这样一下,那台阶上的四个老人已是同时微微一震,看出了端倪。
要知,这四位老人也不是简单的人物,提起天山四怪,凡是江湖人物,大概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头。
大怪苏不仁,二怪申不义,三怪屠不才,四怪查不智,四人之中大怪苏不仁功力最高,二怪申不义出手最毒,三怪屠不才血液最冷,四怪查不智心术最坏。
四怪查不智“啊”了声,道:“原来是魔剑手下的蛇山九毒!”
大怪苏不仁眉峰一皱道:“蛇山九毒的九官九毒阵,只守不攻之下,似乎从未听他们吃过败仗。”
蛇山九叟个人功力,算不上绝顶高手,但他们九人功力非常平均,又能心意相通,合九之力,那就远非一二位绝顶高手可以与之相抗。
所谓绝顶高手,当然极少,一二位既不在他们眼下,更多的绝顶高手,又不容易会合在一起,是以,他们的凶名历久不衰。
老四查不智笑道:“我们难道不能想法子要他们改守为攻么?”
大怪苏不仁道:“四弟,那就看你的了。”
四怪查不智微微一笑,道:“他们碰上了我们算是倒了霉。”
接着,突然叫了一声:“罗兄!”
“罗兄”二字出口,却不见南霸天罗大鹏应声答话,不由恼怒地又叫了一声:“罗兄!”怒目一瞪,扭头准备给南霸天一顿排头。
哪知,南霸天罗大鹏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溜走了。
四怪查不智恨恨地骂了一声:“贪生怕死的老狗,你还想活得了么?”
不错,南霸天罗大鹏确是悄悄溜走了。
那是在阴阳判曹轮元等人,被蛇山九叟震回之际,忽然,黑心秀士王子才轻轻拉了他一把,一言不发,回身就走。
南霸天罗大鹏料想王子才必有要事,不敢惊动天山四怪,趁着他们专注场中之际,抽身赶上王子才道:“什么事?”
王子才神秘地道:“书房里来了贵宾,请霸主相见。”
罗大鹏道:“是谁?”
王子才道:“霸主见了面,自然知道。”言罢,脚下一快,似是有意避开他的追问。
这种举动,显然不大礼貌。
罗大鹏浓眉一皱,看似要发脾气了,忽然,轻叹了一声,压住了心中的不快。
到了书房门口,只见门外站着司徒兄弟。
他因不知司徒兄弟的事,以为他们是跟着东霸天尤志雄来的,愁眉一开,道:“你们霸主来了?”也不等司徒兄弟接话,人未入书房哈哈大笑道:“尤兄,你来的真是时候,小弟……”
入得房来,只见古剑秋面罩寒霜据案而坐,天心剑许竟先坐在他手下,他那总护法王子才一副恭敬唯慎的态度,垂手站在一旁。
罗大鹏蓦地一惊,一团高兴,化为乌有。
古剑秋脸上寒冰一解,微笑点头道:“罗老前辈请坐!”
南霸天罗大鹏色厉内荏,虎目一鼓,震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古剑秋星目如电,向他脸上一掠,没答他的话,回头向王子才道:“王副霸主,替你们老霸主设个坐位。”
古剑秋不但口气大,那话叫人听了更是莫名其妙,王子才什么时候成了副霸主?
南霸天横了王子才一眼,王子才嘻嘻一笑,替他搬过一把椅子,道:“罗老前辈请坐!”
罗大鹏再也忍不住了,双目一翻,暴吼一声,道:“王子才,你要造反了!”
黑心秀士王子才笑脸相迎道:“老前辈,这话说得多难听,请坐吧,我们少霸主有话和你慢慢谈。”
南霸天见古剑秋冷芒如电,不怒而威,暗中打了一个冷噤,向黑心秀士王子才闷“嗯”
一声,重重地向椅子一靠,道:“古少侠,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古剑秋反问他道:“请老前辈先答复在下,敝府开府,东、西、、北三位霸主都来了,唯独老前辈不肯露面,老前辈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南霸天欲言又止,冷然一笑。
古剑秋接着道:“当日各霸天无不以老前辈不信不义为耻,经霸主会议公决,请老前辈交出霸王府,由许老前辈接掌。”话声微微一顿,又道:“许霸主刚才已升任王前辈为副霸主,老前辈现在该明白了吧!”
罗大鹏忽然放声怒笑道:“他们三个人也是这样说我,那真是怪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老夫的处境。”
古剑秋冷冷地道:“一点也不怪,你自己该明白。”
罗大鹏颓废地一叹,默认了古剑秋的话。
古剑秋冷笑着厉声道:“老前辈,你可知敝府的脸那次被你扫光了吗?”
罗大鹏突然一昂首道:“你准备如何对付老夫?”
古剑秋淡淡一笑,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敝府之耻,只有借助老前辈全家大小五十七口的鲜血来洗刷了。”
罗大鹏大惊失色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古剑秋道:“还没有,现在只等老前辈一句话。”
南霸天垂头丧气地道:“少侠,你要我说什么?”
古剑秋道:“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的本意?”
罗大鹏举目向王子才望去,王子才迎着他的目光道:“晚辈承古少侠雅爱,委以副霸主重任,我所知道的都相告了。”
古剑秋道:“若非王副霸主口中透出老前辈别有苦衷,本人也懒得和你多说了。”
罗大鹏摇头道:“老夫不能说!”
古剑秋冷笑一声,道:“本人念在家父与老前辈一向情分不恶,这才网开一面,老前辈要执迷不悟,那就莫怪本人心黑手辣了。”
接着暴喝-声,道:“司徒青听命!”
司徒青闪身而入,恭声道:“属下在!”
古剑秋眼角余光扫了罗大鹏一下,只见他一张老脸已是变得又青又白,而且,全身也在微颤。
古剑秋暗暗点头,口中冷冷地吩咐司徒青道:“传命血洗后院眷属,再去收拾天山四怪。”
司徒青领命欲退,罗大鹏却急得大喝道:“且慢!”
罗大鹏方才在前府和天山四怪在一起,哪知后院的真实,情形,加上一向倚为左右手的总护法王子才都变了心,能不把古剑秋的装腔作势当真,能不吓得他心胆皆寒。
古剑秋向司徒青摆手道:“你先下去,候命行事。”
司徒青又退到门外去了。古剑秋杀气一敛,道:“老前辈想通了?”
罗大鹏道:“老夫个人生死在所不惜,只望少侠保老夫家小的安全。”
古剑秋道:“老前辈如果不介意,本人欢迎老前辈全家搬到敝府去住,与敝府共存亡,如何?”
古府开府的成功,已是传遍天下,无人不知古府高手如云,谁也惹不起,能住到古府去,自然可以放心。
罗大鹏慨然道:“能得少侠如此照顾,老夫再无所他求。”
古剑秋道:“我们一言为定,此间事了,即由蛇山九叟,护送前辈家小往敝府安居。”
罗大鹏一震道:“那九个老人就是蛇山九毒?”
古剑秋点头道:“正是他们。”
罗大鹏心存畏忌地道:“他们……”但当着古剑秋的面,话到口边,又不便出口。
古剑秋笑道:“老前辈放心,当今之世,蛇山九叟可以六亲不认,但绝不会对本人稍有异心。”
罗大鹏长吁一声,道:“少侠行事令人高深莫测,老夫认命了。”
古剑秋微笑道:“请老前辈言归正传。”
罗大鹏道:“不瞒少侠说,对于贵府开府之事,老夫不是不想去,而是身不由主受了限制,不能参加。”
古剑秋道:“江湖之上,尊不过霸天,谁能限制得了老前辈?”
罗大鹏苦笑道:“表面上固然是四霸天分居东、南、西、北四方,其实小事由我们出面,大事一点也作不了主,我们背后还有一位至尊管着。”
古剑秋毫无惊异之色,道:“老前辈就因未得那至尊允行,所以不敢参加敝府大宴。”
罗大鹏道:“正是如此!”
古剑秋道:“为什么单单不准你参加敝府大宴?”
罗大鹏叹声道:“老夫前在贵府时说错了一句话?”
古剑秋一怔道:“你在敝府说错了什么话?”
南霸天罗大鹏道:“少侠难道不记得我曾透露过“我们作不了主’那句话的事么?”
古剑秋道:“是了,我记起来了。”
罗大鹏道:“我们至尊大为不满,于是,不准老夫参加贵府开府大宴,一则有意惩治老夫,再则也是刺探少侠对老夫的反应。”
古剑秋笑道:“在下这次问罪,是以老前辈早有准备了。”
罗大鹏道:“天山四怪带来的那些人,就是至尊派来对付少侠的。”
古剑秋哈哈一笑道:“可是这次他又失算了!”话声一顿,突然思路一转,道:“你们至尊姓什名谁?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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