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广州市二沙岛政协大楼601房
时间:2004年4月2日上午10点至12点
套用一句三十年前俗话的语气,广州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发生了:3月31日,广州申亚代表团在位于科威特的亚奥理事会总部,向亚奥理事会副总干事侯赛因·奥穆萨兰正式 递交了申办2010年亚运会的报告书。
广州申亚代表团团长是广东省副省长、中国广州2010年亚运会申办委员会执行主席许德立。许德立向奥穆萨兰通报了广州申亚的准备情况,并再次表达了广州力争举办一届最出色的亚运会的决心和信心。
奥穆萨兰代表亚奥理事会接受了广州的申亚报告书,并高度评价了广州正在进行的各项准备工作。他希望广州再接再厉,并预祝广州申亚成功。
广州沸腾了,举城欢欣鼓舞。迈向国际大都市又一个带有标志性的行为拉开了帷幕。
人如潮涌,货如轮转。人们太忙,民忙,官也忙;游客忙着张望,商人忙着找钱缝;外地人看喧闹,驻地人忙着偷闲。有静有动,有进有出;大静大动,大进大出。广州一幅大城气派。
喧闹、沸腾、激动、狂欢过后,人们的眼缝中看到了远古的广州轮廊的古色彩,人们的鼓膜听到了远古的惊涛拍岸声。
从西汉时期赵佗建立南越王朝开始,广州已有2217年的建城历史。文化底蕴积成一座山,千年文脉汇成一条江。
你站在高200.8米的广东国际大酒店天台上,远眺四望,只要有小学二年级上学期的算术能力,你就可以算出一部广东的历史文脉。
1500年前,达摩祖师渡海西来,开坛讲经创立禅宗,留下一片红墙灰瓦的华林寺,至今里面还飘出青烟,传出经声。
1300年前,伊斯兰教传入中国,在广州留下中国第一个清真大寺,那真是盛唐阔大广纳天下世界的绝唱。
600年前,镇海楼建在山脊上,至今在广州也不比超高层建筑逊色多少。近观江,远镇海。好有感觉的古楼,不怕雷,不怕闪,不怕火,也不怕鬼和神。
80年前,一只篮子挂在广州,孵出了一大窝精英。共产党的精英,国民党的精英。篮子的名字俗称黄埔军校。真名:陆军军官学校。一共办了23期,孵出了30万只精英。据统计,1955年被授予军衔的解放军将帅中,10名元帅中有2人,10名大将中有3人,57名上将中有8人,176名中将中有9人,孵自黄埔军校。至今黄埔军校的对联还激情四射: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横批是:革命者来。
70年前,一座仿古宫殿式建筑在今天的东风路旁矗立,那是孙中山纪念堂。中国人有文化,南京已造中山陵,广州只好称纪念堂,在中国这类的堂只有两处——北京的毛泽东纪念堂和广州的孙中山纪念堂。广州人更开阔,更简单,不分贵贱高低,陵、堂、墓、坟,统称山,山有大有小,山有高有矮。拜山是清明节一大活动。
12年前,邓小平到了广州,到了深圳,到了珠海,到了南方,留下了一篇3万字的谈话。民间将邓小平此行称作“南巡”,官方称作“南方谈话”。自始至终听了南方谈话的是原广东省委副秘书长陈开枝。
他就在二沙岛与珠江咫尺之隔的二沙岛上的政协大楼里,望江面,平静无波,望路面,车痕磷磷。
陈开枝,大鼻,大嘴,面黑,心热,一幅广东老农民的模样。为人朴实、厚道。他常讲,对内要厚道,对外要公道,才能走上康庄大道。
当年,陈开枝是广东省负责接待安排中央领导的首席接待官。民间称其为广东省第一红白喜事专家。在广东凡是官方的大白事和大红事,在场的总指挥一定是陈开枝。任何事情由他调度,一定是有理,有节,有度。
现在身为广州市政协主席的陈开枝,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当秘书长出身的人,有两个特长,时间的概念和细节的处理一定非常棒。他今天回忆起12年前的事,对数字和细节依然记忆犹新。
田炳信:南巡讲话怎么看?
陈开枝:怎么看?那是中华民族优秀儿女的思想境界。南巡用一句最简单的话讲,就是:进一步端正了改革开放的航向,使航船向既定目标前进。
20世纪90年代,国际国内形势非常严峻。国际上,矛盾错综复杂,风云变幻莫测,简直令人眼花缭乱。1991年,随着“八一九”事件发生,苏联迅速解体,东欧国家易帜剧变,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顿时陷入低潮。东西两极体系彻底瓦解,两极冷战局面结束,世界力量对比失衡,出现了多极化的趋势,世界的大变动、大改组,对中国产生了震撼性的影响。当时,西方国家加紧对原社会主义国家进行争夺和渗透,一些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化进程中迅速发展,中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再次引起了人们对我国前途命运的忧虑。
田炳信:当时有种说法叫邓小平是“有备而来”,是指什么?
陈开枝:当然有备而来。以前我们常说扭转乾坤,南巡讲话就是。当时大家都很压抑,一下子春风吹来满眼春。
南巡到现在,离得越远你就越能看到它的伟大作用。1989年,北京政治风波发生之后,小平同志对我们国家还要不要坚持改革开放,经济会不会滑坡,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如何坚持等一系列问题,作出了清楚的回答。老人家特别强调新的领导班子“需要聚精会神地做几件使人民满意、高兴的事情”,“无论如何要给国际上、给人民一个改革开放的形象”,“现在特别要注意经济发展速度滑坡的问题”,“确实保证这十年能够再翻一番”等等。小平同志的指导思想很明确,就是要坚定不移地沿着改革开放的道路走下去。但是当时国际和国内却出现了令人忧虑的局面。一是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制裁、封锁和孤立的政策,外商投资止步观望,有些外商甚至抽掉资金以及将“三来一补”及“三资”企业转移到东南亚等地区;外贸出口下降,旅游业萎缩,广州几家五星级宾客源很少,门可罗雀。二是经济上由于治理整顿措施以指令性计划和行政命令为主,要求很急,力度很大,加上其它因素影响,致使经济下滑,市场疲软,产品销售不畅,库存增加,生产萎缩。经济上又强调计划经济那一套,强调不能冒进,发展速度受到一刀切的严格控制。三是在思想政治方面,“左”的东西东山再起,死灰复燃。1990年至1991年间,一些地方出现了一股不大不小的批判风潮,大批市场经济。有些所谓政治家、理论家,明明知道小平同志有关讲话的内容,也明明知道上海署名“皇甫平”的4篇文章的观点,实际上表达的是小平同志1991年春节期间在上海讲话的内容,可他们却发表一系列“左”的文章,大加挞伐,上纲上线,扣帽子,打棍子。与此同时,有些人提出“以反和平演变为中心”。本来十一届三中全会实行工作重点转移以来,我国10多年来一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是几次党的代表大会一贯坚持的基本路线,但有些报刊却发表长文,说全党和全国人民现在有“双重任务——阶级斗争和全面建设”,这不是将一个中心变成两个中心吗?这不是又想拉回到“以阶级斗争为纲”的老路上去吗?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已经讲了十几年,但在这时冒出了许多“新”的中心,前面讲过,像“以反和平演变为中心”,“双重任务”的“以阶级斗争为中心”,还有“以治理整顿为中心”,等等,令人眼花镣乱。可以这样说,在1992年初以前的一段时间里,在小平同志巡视南方的时候,整个中国无论在政治方面,还是在经济方面,都处于叫一种低谷的状态。笼罩着一种沉闷、压抑、疑虑、无所适从的气氛。这是很不正常而令人担忧的。
小平同志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认为如果不加以解决,对我们党和国家危害极大。大家都还记得,他老人家在宣布“告别政治”,最后一次会见外国代表团时说,中国近10年来所执行的政策以及发展战略不会变。不会变就是不动摇,不能折腾,中国要发展。他这话是说给外国人听的,但更重要的是说给全党听的,是说给全国人民听的。他在南巡时反复强调说,基本路线不能变,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合酸,之所以这样强调,就是因为他老人家觉察到已经出现偏离基本路线的征兆。事关社会主义的前途,关系到党和国家的存亡,他要出来
“说一说”了。到哪里说呢?他选择了南方,他选择到改革开放先行—步的南方视察,发表重要谈话。从谈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他那种忧国忧民的意识和沉重的心情。
我在侍陪小平同志的南方之行时,听他老人家讲过“不争论”。他之所以说“不争论”,是因为当时有不少争论。围绕着党的基本路线,不仅有争论,而且澈目当激烈。这也是小平同志南方之行的背景之一。这些争论,归纳起来有这么—些问题:基本路线的要点在哪里?改革开放姓“社”还是姓“资”?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能不肯兼容?证券、股市,这些东西究竟好不好,社会主义能不能用?厂长负责制是否削弱了党的领导?私营经济是否动摇了社会主义?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不是“单干风”?……。当时,这些问题被一些“左”派理论家说得很玄奥,很吓唬人,严重干扰了党的基本路线的贯彻执行,不刹住这股风潮势头,就可能会葬送社会主义。所以,小平同志南巡的历史意义,无论从任何一个层面去认识,都是十分深远的。
田炳信:特区是中国的一个亮点,也是说法最多的一个矛盾焦点。
陈开枝:是的。邓小平说:“办特区,一开始就有人反对。”为什么他说“不要争论”?他始终从稳定大局出发,争下去浪费时间,也争不清楚。实践证明,一直有不同意见。特区刚办就那么多议论,所以邓小平才有1984年第一次南巡。
当时从深圳到珠海到中山到广州,年三十晚在白天鹅吃晚饭,吃得挺高兴。还有广东乐团去演奏。
当时气氛紧张,邓小平到了深圳也没表态。到了珠海,邓小平讲:“实践证明,办特区是对的。”在珠海题了词,深圳没题,在广州补题的,写了在深圳的时间,这些细节注意得很好。
第一次南巡后,中央决定扩大开放14个沿海城市。广东成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有了八四、八五、八六、八七、八八的高速发展。
八九年政治风波,十月苏联解体,形势又复杂了。矛盾聚焦在这。
这时老人家已经退休了,一个普通的党员。表现了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非凡的气魄,但是又很讲究策略和方法。他到南方来。
他为什么没有见广东省委的班子啊?也不见珠海班子啊?他没有召集党政干部开会啊,老人家说,我要按规矩办。但是我要把我的话统统告诉老百姓。都是去工厂谈啊,商店谈啊,国贸不是商店吗?先科不是工厂吗?他没有说:谢非,你们省委书记、省长来,我要跟你们谈。没有。
田炳信:见谁给谁谈。而且来的时候我听说是明文规定:不见报、不开会、不听汇报。
陈开枝:中央原来就有规定嘛,老规矩了。所以就这样。有很大的气魄。我就要把我的东西告诉老百姓,告诉全党,告诉全国。老人家是很聪明嘛,又有很大气魄,又讲方法。
田炳信:邓小平连续五年都是到上海休息、过年,没有说到广东的。这次来也是呆11天又走了。
陈开枝:就是这个背景。端正改革开放的航向,扭转乾坤的行动。开始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老人家这个行动。
当时,1992年元旦那天,我正在南海。谢非用了一句我们两个都听得懂的话:“我们盼望已久的那位老人家要来了,请你安排一下。”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南海。接完电话我就很清楚了。
我马上就跟南海的同志说要走。他们说饭都准备好了,快到中午了,都11点了。我说不能吃,为什么不能吃这顿饭,也可能很快可以告诉你们,也可能永远都不能告诉你们。
到省委一看,电报就一行半字:“中共广东省委:小平同志要到南方去休息,请做好接待、安全工作。”所以开始以为他来休息。我就说:“不是来休息的。”
田炳信:当时谢非他怎么看?
陈开枝:他没给我讲得很明白。他很高兴,就跟我说弄个方案送上去审批,让老人家在保证休息的前提下多看看,多讲讲,留下他的思想财富。
我说不是来休息,是有重大的动作;第二呢,我说我可以在保证安全、保证休息的前提下做计划;第三,让他多看一看。我们就选了一些点,是半天半天安排的。
去了工厂我就给厂里讲:“你们要知道,他老人家不是管生产调度的,生产的事情你们别谈。老人家一出声,你们就收住。”你们如果看小平那个纪录片就看得到,我这里插着一个手机,最后那个老游(指游景玉),我给她说谈五分钟,她还谈下去,我就过去说:“给(时间)老人家说啊。把他的思想挖出来。”
原先都不给记者去。后来(邓办主任)王瑞林来了,我说你不叫我留下资料,以后我怎么交代啊。王说:弄就弄吧。这时,我就用牛正武听得懂的话给他打个电话:“掌舵的来了。”
所以你看,为什么选这个路线,是要多看一点,安排得紧凑一点。
那时确实责任很大。后来有人说:我是6000多万共产党员里最幸运的一个。
田炳信:也是最提心吊胆的一个。
陈开枝:是责任最重的。万一有差错你怎么办呢?后来的实践证明了:老人家不是来休息的。
田炳信:政治交代。
陈开枝:对全党、全国人民的政治交代。为什么别人问邓小平怎么临终没有遗嘱?他是清醒的嘛。我说,邓小平早就讲了,南巡谈话就是他最后给全党、全国人民的政治交代。所以南巡以后,尽管邓小平还有其他讲话,也都是这个讲话的补充。
田炳信:那次来是88岁吧?
陈开枝:接近88。
田炳信:原来不是有规定不见人嘛!
陈开枝:专列在武汉加水,停20分钟。湖北的书记关广富、省长郭树言,都等在铁路的贵宾室。小平在站台上散步,孙勇(当时警卫局的副局长)跟他说:“关广富他们在贵宾室,能不能见一面?”小平说:“好嘛。”这就出来了。一出来,劈头盖脑就问:“你们的生产搞得怎么样?”他们就说了一下。老人家跟着说:“就是嘛,就要抓生产嘛。我现在一打开电视机,看见就是开会,讲话长、重复。讨厌透了。”
按计划,小平17号从北京出发,19号早晨9点进深圳站。接着去宾馆,10点休息一下,吃饭,下午再出去。这个方案定了以后,我们是传到北京的,是经过邓办批准的方案。一切安排好了。19号上午,到了宾馆,我们当然不能走开。小平出来说:“秘书长,调车。”
田炳信:本人啊?邓小平直接找来了?
陈开枝:我对小平说:“按计划今天上午休息的喔。”
他说:“你不知道啊,我坐不住啊。”那有什么坐不住的,他就是怀着一种深情啊。
从84年到现在,八年了,特区到底变化得怎么样啊?听了那么多闲言碎语,想赶紧看看。
田炳信:赶紧报告吧?
陈开枝:我说,不能改啊。找了谢非书记他们来,陪他在院子散步,聊到差不多吃午饭了。
田炳信:上午没出去走?
陈开枝:没有。下午安排看市容。首先到皇岗口岸,那天风很大,1月份,天冷。
田炳信:老人家戴帽子吗?
陈开枝:没有,他不戴。我说:“(在皇岗)停一两分钟就走。”但是他在皇岗口岸看香港啊,皇岗口岸可以看到香港。
提了几次,他都不走。对香港这块土地很深情。搞“一国两制”,香港很快就可以回来了,他老想到那地方走一走。很深情地看着香港,不愿意离开。警卫他们说了几次才走。
参观完回到宾馆,我去扶他下车。沿途看他很高兴的样子,但不说话。到宾馆下车了,他冒了一句:“那些人尽讲屁话。”那就是反对的人了。这句话就像原子弹爆炸。
田炳信:你也没敢问吧。
陈开枝:不用问了,知道什么意思了。我们在那个背景生活过,还不清楚?大家都知道这句话分量多重了。我又给王瑞林讲:“明天我的口袋要放个小录音机啊!”21号去锦绣中华,坐游览车,他披着风衣,我帮他系纽扣,他说:“还是让我自我服务吧。”还跟我开个玩笑。
一路的工作就是保证安全,保证休息好,安排多看,让他的思想留下来。
田炳信:你真是办了件大好事。
陈开枝:他好像是这里讲一下,那里讲一下,但我认为他的谈话还是有条主线。主线就是:我们国家必须要发展。我们国家如果现在不抓紧,如果错过机遇,这个贫穷的中国是没办法改变的。这就是重任。但要解决国家的发展,一定要坚持三中全会确定的路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条路线,不能改变。目前要坚持这条路线,就要把“左”的思想搞掉。只有这样才能搞真正的社会主义。社会主义的本质论就是那次谈话说出来的。他说:我们要走社会主义的共同富裕的道路。提出了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什么呢?就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阶级、消灭两极分化,走共同富裕的道路。邓小平不是搞资本主义的,他把社会主义的本质论解开了,就要坚持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了我们党的一个基本路线,要坚持这个路线,就是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第一次喊出了“发展才是硬道理”。震撼全世界。这句话就是在去珠海的船上讲的。
他谈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时候,就引出了两个大局的思想。改革开放,中央决定要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是一个大局,当时全国都服从这个大局;到基本实现小康的时候,要考虑另一个大局,先富的要帮后富的,达到共同富裕。就有个中西部发展的问题。
谈话中他老人家多次强调:“不改革开放死路一条!”“谁反对改革开放谁都没有好下场,你们得把他打倒!”当时谈得好激动的,手都颤抖。又谈两个文明建设,又谈了新加坡的经验,围绕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怎么展开。他说,计划和市场不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本质区别,资本主义有计划,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这个根本标准是三“有利”,有利于发展生产力,有利于综合国力提高,有利于改善人民生活。
在深圳到珠海的船上,大概谈了40分钟。谢非书记拿着广东地图,他抓住话题说:“你们能发展多快就发展多快,别管他那一套。”话锋一转,又说“左”的问题:“你们别给那些假马列主义者吓唬住,他们尽用大帽子压人。我告诉你们,我邓小平就没读过许多马列的书,我只是读过《共产党宣言》,读过《共产主义ABC》,但是,我懂得用马列主义的方法来分析问题、研究问题。你们查一查,我们三中全会以来所做的决定,哪一条是从马列主义的书上抄下来的,没有。但是,你又查一查,我们哪一条是违反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没 有。”精彩吧。
田炳信:精彩,精彩。
陈开枝:这就是春天的故事。以后,江泽民总书记认真贯彻小平讲话精神,为了给十四大作准备,还在5月27号去中央党校作了长篇讲话,十四大思想也出来了。是理论上的突破。
我们作为中国人,要看小平南巡的有字之书;更要看书后面的东西,那是无字之书。
田炳信:无字之书。
陈开枝:无字之书。就是首先看一个人怎么做人。说他是一个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一个杰出的马列主义者,你确实看见他爱国、爱民,忧国、忧民。你要想,邓小平政治上三起三落,一生多少磨难?成了第二代领导核心,又退休了,一般人,算了吧。你这做法也不一定对啊。风险很大啊。小平从国家、民族的利益出发,不计个人得失去做了。
我为什么说11天把我的灵魂升华了?有人说:“你怎么拼命干活?”我说:“比邓小平我们差远了,我们不就是卖点力气干活嘛。”
学习老一辈怎么学,就学习他这种精神嘛,学这种工作风格。邓小平这种精神、这种风格,激发了全中国上上下下多少人发奋努力,什么企业家,什么三资企业,什么民营企业,没有南巡,就没有今天。前几天,在市里开政协会,我还说,没有邓小平,你苏志刚就能当政协副主席?
田炳信:没有邓小平哪有他们的事。
陈开枝:所以,我对他们讲:“你们应该天天去拜邓小平。”
走出陈开枝的办公室,两幅挂字给我印象极深。一是墨写的“永不言倦;一是丝绣的“难得糊涂”。挂后一幅字的官场上人多,挂前一幅字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前一幅字透露给你的感觉是:认真,永恒,拼命,执着。后一幅字的印象是:洒脱,豁达,不拘泥,不计较。看似矛盾,实则统一。
糊涂,醒,再糊涂,再醒。最后是落日衔山,弯月牵海;乱石铺街,碗大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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