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 年10 月中旬,国民党军11 战区副司令长官马法五、高树勋共率三个军,从河南新乡沿平汉铁路北进,外加一个乔明礼的河北民军纵队,三路兵马夹击河北重镇、扼平汉线的华北战略要地邯郸。
刘伯承说,这下“蒋介石把足球朝解放区的中央大门踢来了”。中央军委指示,平汉战役的胜负,关系到全局,并令刘邓亲临指挥此役。
刘邓分析敌我形势:马法五的第四十军、三十军都是强的,高树勋的新八军也是有战斗力的。刘邓所部基本上是一个游击队的集合体,而且刚刚打完上党战役,部队疲惫不堪,队伍硬拼不是上策。陈锡联先在马头镇拼了一下,一拼就是几百人的伤亡。
刘邓看出敌军虽然兵力总和占优势但其内部派系不一,矛盾重重:马法五的四十军属“杂牌”与蒋的嫡系不和。更重要的是高树勋的新八军,是西北军的旧部,国民党一直想吃掉。高树勋早在1942—1944 年间受汤恩伯指挥时,就与共产党方面有联系。这些邓心里都清楚。何不利用这些矛盾,把军事仗和政治仗结合在一起打?
军事仗分两部分,集中所有主力把敌军团团围住,同时组织民兵和游击队截击来援之敌。政治仗就是争取高树勋起义,分化瓦解敌军。这方面只用了一个人,当然下的本钱也不小,主要是精心策划。平汉战役1945 年10 月中旬打响,战前5 个月,刘邓就派了长期在国统区做地下工作的王定南深入高部当联络。邓与王定南谈过多次,己料定高树勋确有起义倾向,但是仍在犹豫之中。于是在向被困之敌发起总攻的头一天,又派参谋长李达和王定南亲往马头镇高的司令部做工作。李、王二人一到那里,看见所有的汽车、马车都头向南,是准备撤退的。双方见面,一说就合拍,高树勋决定起义,并且第二天就配合刘邓的攻势率万余众宣布起义,把部队开向西北面的解放区。
新八军起义,马法五就慌了,急令他的两个军南撤。刘邓早在敌军退路西侧作了部署,把马法五堵在漳河北岸,进行多路突击和兜击,一举歼敌3000余,俘敌1.7 万余,马法五也在其内。
邓后来回顾说:“平汉战役应该说主要是政治仗打得好,争取了高树勋起义。如果硬斗硬,我们伤亡会很大。我一直遗憾的是,后来我们对高树勋处理不公道。他的功劳很大。没有他起义,敌人虽然不会胜利,但是也不会失败得那么干脆,退走的能力还有的,至少可以跑出主力。他一起义,马法五的两个军就被我们消灭了,只跑掉3000 人。”(《邓选》ⅢP.337)
像这样分化瓦解战胜敌人是很划得来的。敌军中一个小小的缺口、矛盾,好好地加以利用,足以致强敌于灭亡。一个善于策反的政工人员,可以抵得上数千乃至数万之众。本小利大,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法尤其在敌强我弱形势下显得必不可少。邓小平策动高树勋起义,取得平汉战役的胜利后,毛泽东大悦,就势发挥,在全军掀起一场“树勋运动”,作为解放战争初期的弱胜强、克敌致胜的一项重要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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