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么晚了,张安全才给我发来消息,还真是有点意外,不过仔细想想,倒也是情理之中,这家伙总是晚上出来处理事故,白天却有时间去逛街,多半也是个值夜班的苦逼吧。好在,车上有一套我的备用衣服,在停止供应阴气之后,张道一的法术就解除了,否则还真没法去见张安全。
让林逸直接把车开到了交警队。当她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看门的老头张口结舌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啧啧,这男人啊,不管到了多大的年纪,看到漂亮姑娘都会俩眼发直。我跟他问了三遍,他才回过神来告诉我张安全的办公室在哪里。
“我去,哥们儿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出来看个东西还要带上正装的美女相陪啊。”张安全在办公室里已经等了我们一会儿了,看到穿着晚礼服的林逸,他也不由自主的吐了个槽,说起来,之前他是见过林逸的,只不过那时候是在事故现场,林逸穿的也是居家的休闲服,远没有今天这么耀眼。
“哦,没有没有,我们刚参加完一个晚宴,这不接到张哥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么。”我打着哈哈,眼睛却是瞄向了桌子上那台电脑。
“赶过来就对了,你当初让我查那个罗宝南啊,不查不知道,这里面还真的是有不少事儿。你看看这玩意儿,这简直就是一个圈啊。”张安全坐回了电脑前,点开一个视频给我看。
视频上,一辆载着几个人的红色敞篷跑车出现在画面上,然后突然并道,后面那辆白色的轿车急忙向路边转方向,结果撞飞了路边的一对母女。然后就有一个人从人行道上举着两个冰淇淋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查看那对母女的情况。
“这个视频是大约五年前拍下的,那个拿着冰淇淋跑过去的男人就是罗宝南,被撞飞的那对母女就是他的老婆和女儿。”张安全在一边解释着。
“看来罗宝南说的事情是真的,对了,那辆红色跑车事后是怎么处理的?”这起事故的主要责任怎么看也该算在红色跑车身上吧,它要是不胡乱变道也不会有这种结果。
“罚一百块,扣三分,车主的行为属于违规,但是根据相关法规,也就只能这么处罚而已,最终负全责的还是那辆白色轿车的车主。好在罗宝南是个明白人,并没有讹诈那辆白色轿车的车主,只是让他出了点丧葬费。据说他后来打算去找那辆红色跑车车主的麻烦,可是相关部门把资料都给捂住了,他找不到是谁做的,反而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警告他不准再找事儿。”
张安全说到这里,掏出烟来狠狠的吸了一口,“说到底,我们的法律还是不健全,否则,那辆红色跑车的车主,未必会是那个下场。”
张安全是觉得红色跑车的车主受到的惩罚太轻了吧,我回头在林逸的肩膀上拍了拍,“你以后开车,可千万得给我遵守交通法规,这种事儿可别出在你身上。”
林逸点点头,非常淡定的回了我一句,“沈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而且,如果我是白色的车主,就直接冲着红车撞过去了,反正车刮花了有保险公司赔。”
“陪你妹!”扬起手来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要是受伤了,保险公司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乐意。”
“喂,我说你们两个,过分了啊,没听人说么,秀恩爱死得快。”张安全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最终也是没有好下场的,和尚们说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说着,张安全又打开了另外一份视频。
这一段视频看起来,可比刚才那个解气多了,画面上那个路段应该就是红旗路上的,离我之前出事儿的那个地方不远,一辆白色轿车违规变道,就像之前的红色敞篷跑车一样。只不过,这一次跟在它后面的是一辆渣土车,而且,就像林逸说的那样,没有刹车。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段视频,大约是四年半之前发生的事情,渣土车的司机就是罗宝南,因为监控拍的很清楚,事故是白色轿车违规变道引起的,轿车车主当场死亡,还要负全责。这玩意儿,你说巧不巧,罗宝南至今都不知道,他在无意间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报了仇。”
“啥?罗宝南给自己的老婆孩子报了仇?”我惊讶的看着画面里被压成扁罐头的轿车,“你是说这辆轿车的司机就是当年那辆红色敞篷跑车的司机?”
“没错,死者名叫陆葩,据说是一个姓关的地产公司老板的二奶,因为是己方全责,关老板也没有找事儿,就是安安静静的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拿回去葬了,据说还是葬在了他们家祖坟附近。这老板也算是有情有义吧。”这张安全的嘴里还真是猛料不断啊!
“姓关的房地产公司老板,据我所知,整个江东市就只有关长寿一个。”林逸的嘴角挂着含义不明的笑。关长寿,又是关长寿,这家伙还真是个事儿妈,哪里都有他啊。
不过,把事情往起串一下的话,却又隐隐的好似藏着什么。
陆葩是关长寿的二奶,死了以后,葬在他家祖坟附近。之前关长寿说他和王半山是多年的老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关长寿也是王家寨的人呢?那么他的老家也就是在王家寨了,于是关家的祖坟也必然是在那附近。渣土车司机罗宝南拉的那一车渣土就是从王家寨那里挖出来的,那么……我们发现的那根骨头会不会就是这个陆葩的呢?
无意识间形成的一个复仇轮回么?还是别的什么?
谢过了张安全,我们两个正要离开交警队,张安全那里却又接到了事故报警。事发地点依旧是离我出事的那块地方不远。而这次的事故却更加的邪乎,一辆面包车从上面的立交桥上冲了出来,砸到了下面的一辆轿车。
轿车里的人当时就给砸死了,据说面包车里的人还没死,只是车子变形严重,出不来,需要消防部门配合进行解救。于是,我华丽丽的被张安全抓了壮丁,用他的话来说,有我那把刀,金属切割机算个屁。
没办法,被抓就被抓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跟他走一趟就是了,之前我没有找到那个在我车后面坏笑的鬼魂,也许这一趟,能够打个照面也说不定呢。
事故现场,可真是够惨的,被压的那辆轿车,车顶几乎全都凹陷下去了,成了个铁棺材,驾驶席上的那个男人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就被折断了脖子,根本没得救了。
面包车的情况也并不比轿车好,车头撞在了人行道的电线杆上,车里的六七个人有几个已经昏迷了,没昏迷的也只能在那里不停的呻吟,没有任何自救的举措。鲜血,顺着车门的缝隙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着。
从后座上取出妙法千五村正,对着面包车就是一顿削。这玩意儿,可真是个技术活,不同于上次小权出事,这次车里面的人太多,一刀削不好,就有可能削掉半个脑袋,真失了手可不是好玩的。
过了足足有五分钟,我才算是把驾驶席上的人先解救了出来,然后是副驾和车厢。面包车里的七个人,死了两个,剩下五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在把所有人都解救出来以后,我突然发现面包车的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形的小怪物,浑身青灰颜色,手脚都只有三指,指尖上有着长而尖锐的指甲,一条绿色的长舌头从嘴里伸出来,正在舔食着地上的血液。
“沈兄弟,看什么呢?”张安全走到我身边用手指捅了捅我。
“怎么?你看不到么?”我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张安全,旋即明白了过来,我现在是阴阳眼自然开启的状态,能随时看到一些小鬼小怪的才是正常的,张安全一个普通人,看到鬼怪才是不正常。
谁知道我这话一出口,那个鬼东西居然扭过头来看着我,一双绿色的铜铃眼来回转动,嘴巴里两排尖锐的犬齿不停的张合,分明是一副威吓的样子。
有意思,这小玩意儿连我也敢吓唬是么?我要是看的没错的话,这东西是一种极其特殊的鬼怪,叫做食血鬼。常在屠宰场,或杀鸡、杀鸭、杀蛇等一切杀生之屠家,或牲畜肉类市场的黑暗处,以血为食,尤喜食人血。对于妇女的经血更感兴趣。这是少有的不惧怕天癸反而喜欢的鬼怪,不过,这里似乎并不适合它存在啊。附近并没有屠宰场之类的场所。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敢对哥呲牙,那就是挑衅了是么?我毫不犹豫的从腰包里抽出来一张诛邪符,口中念动杀鬼咒,符纸上面顿时闪烁起了柔和的金色光芒。
食血鬼看到我这一手,嘴巴顿时张的能塞进去半个菠萝,然后身子往地上一伏,“咚咚”的磕起头来,倒也是个识时务的。
我抬脚在车体上踢了一下,食血鬼顿时就是一哆嗦,“我说,你也别磕头了,给我讲讲你的来历,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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